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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清琰县主
周围的嬉笑声和贵妇们的讨论声，渐渐平息，王皇后放下姬九倾的手，安慰的看了一眼她。
“皇后娘娘驾到。”宦官高呼。
众人慌忙跪下，高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许是被感染了，姬九倾不自主的便跪下了，这种威严的感觉，前世她也是尝过无数遍的。
待拜完了皇后，众人平身，王皇后看了一眼已经默默站在远处的姬九倾，招了招手。
这孩子。
姬九倾移了过去，笑了笑:“姑姑，会否于理不合？”
王皇后笑的开怀，拍了拍姬九倾的头:“坐在姑姑身边，姑姑喜欢你。”
下面的命妇和贵女都知皇后无子，最亲的就是这位清琰县主。这清琰县主不过十二，五官还未长来就已经精致的不像话了，只是这身份太过尊贵，普通的世家子很难求娶，这些命妇也就不把主意打在她的身上。
都使劲的观望其他的贵女。
“你就是清琰县主？”
苓央默默的走过来，向皇后打了一声招呼，便拉着姬九倾走远了
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可有打算考女学？”
上嘉明主，女子也可学文，习武。苓央所说乃是晋阳书院。晋阳书院是洛阳城中唯一的一个办有女学的书院。
凡是有能力的女秀才都能考入。这也是对女子最高的荣誉。
“不打算。”姬九倾冷淡的撇开苓央勾住自己手臂的手。
晋阳书院，呵。九倾心下冷哼。
晋阳书院是二皇子背后的势力，曾经苏敏秀也曾努力过，只是都失败了。
为何努力，为博一笑，曾经的她还真是如跳梁小丑般活跃在众人面前。
“好吧，若是清琰不嫌弃，可以唤我一声央姐姐。”
“府里的庶女都不跟我说话，生怕说错话被父王责罚。不如，清琰我们做朋友吧。”
苓央年十五，在家里排老大，只是苓央出生后，这后面的子嗣就如雨后春笋一样，一个接一个，在平西王府，同苓央同岁的就有四五位小姐。
让姬九倾不禁感到，平西王府的子嗣繁多啊繁多啊。
姬九倾在没有弄清楚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之前，不想惹是生非，为今之计只能面带微笑，不说话。
苓央也是个软性子，见姬九倾不理自己，也不急。
“苏敏秀。”苓央小声的说。
九倾心下一跳，苓央指向远处。
今年苏敏秀也十五了吧，姬九倾有些紧张的看向苏敏秀来的方向，时空乱转，前世今生。
不知道是梦还是真实的。眼前清丽的苏敏秀，着一袭茶色长裙，裙底绣了竹纹，自然披在背后的长发被挽起，仅用一根玉簪维持住。
说起来，她们俩还真是像啊，只是现在的她跟自己又不太像，似乎更加卑微了，连骨子里的傲气都没有了。似乎时间已经磨平了她的傲骨。
“她也是可怜人，小小年纪死了娘亲，能够走到今日，我还是佩服她的。”苓央同姬九倾面对面坐着，倒了一杯茶淡淡道。
“时辰快到了，苓央，我们落座吧。”
姬九倾的话刚落，那边的宦官哑着嗓子喊到:“大宴开始。”
王皇后点了点头，有宫女和太监将上等的菊花搬了进来，赏菊宴顾名思义赏菊，其实也是单纯意义上的大宴。
诰命夫人们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赏菊宴，名义上是赏菊，这么多年的沉淀，倒是变成了相亲宴。
而在另一边，皇上同几位大臣相谈甚欢，那些个贵公子们，坐在亭子里喝茶问诗，风雅至极。
姬九倾吃了一杯茶，眼睛却一直凝视着远处的苏敏秀。
她的身份尊贵，坐在皇后的身边，每个贵女的样貌都能看的清楚。
这种正式的宴会大多都是皇后主办，那些妃嫔照祖制是不可干预的。
“听闻安阳侯府的苏小姐弹得一手好琴，不知可否弹奏一曲，也好让众位饱饱耳福。”千善公主突然起身，看向苏敏秀，那眼神仿佛在看她出丑一般。
姬九倾蹙眉，果然一切都在进行。
王皇后感兴趣的看向苏敏秀，道:“苏小姐，可带琴了？”
苏敏秀师承慧安大师，这慧安大师当年一曲“流玉仙”闻名天下，那时，慧安大师的门槛都被快踏破了。
慧安大师乃是菩提庵里的住持，菩提庵坐落在素有十里杨柳岸的浦江边。
苏敏秀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同这位慧安大师相识，本以为习得了好琴技就能改善父族的眼光。
却没想到自始至终她不过是个待宰的羔羊。
苏敏秀怯生生的站了起来，笑容得体，谦卑道:“回皇后娘娘，臣女今日未带。”
“是公主谬赞了。”
姬九倾挑眉，若是苏敏秀在赏菊宴上不弹琴，那必定不会被王皇后看中，那就会让淑妃得手，王皇后也是音乐的知己，以音会友，相信王皇后会喜欢的。
“姑姑，倾儿刚巧带琴，不如借给苏小姐一用？”
苏敏秀抬头看向姬九倾，她的眸子里有着和自己一样的薄凉，但多了几分沧桑，让她不由心惊。
“这琴还是倾儿十岁生辰，姑姑所赠。”
“可是尾焦？”
姬九倾浅笑，嘴角微微上扬，“正是。”
玉溪点了点头，恭身退后，今日，小姐专门吩咐让人把尾焦带着。当时玉溪觉得，小姐是清琰县主，又有皇后娘娘在侧，没人会故意招惹小姐的。但小姐训斥了她，这会儿倒真派上用场了。
尾焦乃是巧匠所制，重点不是它的工艺，而是它的材质，是沉浮千年古木，加上雪域进贡的冰蚕丝，不论怎么样拨动都不会断，若是失手断了，可能会要了一根手指。
玉溪将尾焦抱来，苏敏秀也不好太过推辞，点了点头，端坐在中央，芊芊玉手缓缓拨动琴弦。
琴声婉转，如天乐，姬九倾很快认出此乃苏敏秀所创，名“惊鸿”。苏敏秀果然不傻，姬九倾看向王皇后。
果不其然后者很是享受的弯弯眼。
此曲“惊鸿”是苏敏秀十一岁所创，不过还不到熟练的程度，慧安大师也只是点了点头，说此曲还太过稚嫩。
故而苏敏秀现在所弹的惊鸿还算动听，但在姬九倾看来，还是不够好。
一曲罢。姬九倾鼓掌笑道:“果然是才女，一曲惊鸿啊。”
王皇后随即附和:“的确，苏小姐不愧是慧安大师的关门弟子，赏。”
“不知这曲子可有名字，本宫还是第一次听到。”
对于王皇后的疑问，在座的各位同样疑惑的看向苏敏秀，只见苏敏秀俯首道:“回娘娘的话，此曲惊鸿。”
玉溪抱过尾焦，心里也是震惊，这首曲子怎的小姐也弹奏过。
苏敏秀的琴技没有小姐高超，这是玉溪玉碎得出来的结论。
接过王皇后的赏赐，苏敏秀行了大礼“臣女谢皇后娘娘。”
言罢便退了下去，只留众人的惊叹赞美。诰命夫人又重新看向苏敏秀，越看越满意，就等着找个靠谱的媒婆上门提亲。
姬九倾靠近王皇后，亲切的挽着她的手，揉了揉道:“姑姑，倾儿觉得无趣，让倾儿自己走动走动可好？”
王皇后贴己得抚摸着姬九倾的发，点了点头，温柔的说:“去吧，可别走远了，宫廷之大，容易迷路。”
是啊，宫廷之大，但这大却是另有含义的，看人不能看表面，何况知人知面不知心。
“是。”
其实姬九倾算好了时辰，她想……她想再见一见谢长枳。
姬九倾心中激荡，这步子也快了些，没想到这还没出圆拱门呢，就被苓央抓住了。
“清琰，这么着急去哪里？”
她抓住姬九倾的手，“不如和我去无双殿看看？”
无双殿离明月台极近，乃是嘉顺帝宴请男客的地方，也是除了殿考最接近皇帝的时候。
上嘉民风开放，男女之间互相学习也是可以的。
但姬九倾的本意并不是去无双殿，而只是……但这又怎么能跟苓央说道。
“这不是苓央郡主和清琰县主嘛，怎么？准备去哪儿啊。”
姬九倾秀眉微皱，知道来者不善，却又躲不开。千善公主也是吃饱了撑的，不在席间，硬是盯着苓央。
苓央哪里轻饶，撇了撇嘴，嘟囔道:“还不是你不识趣的硬跟着，搞得很欢迎你似的。”
听出了一抹嫌弃的千善，怒目道:“你。”
而后又笑嘻嘻的想要拉住姬九倾，那笑吟吟的样子，若不是姬九倾已经不是个被保护太好的孩子，恐怕就会被骗过去:“清琰呀，千善姐姐是来找你说说话的。”
姬九倾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疏离道:“公主抬爱了。”
“噗嗤，千善，人家都不想搭理你，你非要缠着人家。”苓央笑道，手还扶住肚子，仿佛真的是被笑疼了。
千善怒气冲冲的走向苓央，伸出手指着她，不客气的说:“苓央，本宫跟你是不是八字不合？”
“不会吧，公主，苓央哪儿能跟公主配八字啊。”
“好你个苓央……”
……
姬九倾使了个眼色，玉溪低头就走，好在有千善绊住苓央，再过一会儿，这苏敏秀也该出来了。
宫里的廊道宽广扭曲，感觉没有尽头一样，莫名给人压力，尤其这无声飘动的明黄纱帐。
谢长枳，谢家长子，年十八，未有婚配，不过有听闻王家准备嫁长女，正同谢家商量着。
其实姬九倾也想过，以她现在的身份，嫁给谢长枳会不会于理不合，但又想想，王家同谢家本来就有渊源，也许……可以。
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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