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康纳,不一样

作者:月咏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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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昂8



      茶泡饭很快就做好上桌了,因为能吃东西的就两个人,所以理所当然只有两份。

      往日在大卫博士家时,因为博士的喜好问题,合成人们并不怎么做米饭类的料理,所以这还是莱昂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吃泡饭,味道一如康纳以往制作的料理那般好。

      待该洗完的澡的洗完,该吃完饭的吃完后,莱昂坐在桌子边捧着水杯似乎还有些怅然若失。

      对于这样进入文艺青年状态的小年轻,夏洛克从年轻起就不会理会,吃完饭他就擦了擦嘴,准备去午睡。因为世界平均寿命最长的国家似乎就有这个习惯,所以他这几年就开始效仿了,效果不错,不管是上午还是下午都更有精神了,也不用担心夜晚长久的失眠会给日常生活带来什么影响。

      米娅弯腰在他身边收起了盘子,问到:“想什么呢?”

      “嗯?”莱昂回过神,“没,只是感觉这几天过得真不真实,还好我们重新遇到了。”

      “这都是要感谢福尔摩斯先生啊。”

      莱昂听了米娅的话,恍然大悟道:“感谢福尔摩斯先生……是的,我要感谢他!呃,福尔摩斯先生现在在哪儿?”

      站在一边的尼丝卡被他突然暴起给下了一跳,偷偷与麦克斯咬耳朵,“怎么了这孩子,遇上什么事儿吗?”

      大个子的麦克斯只是笑笑不说话,每当他回答不出别人的问题时,总会用这种高深莫测又温柔至极的表情看着别人,看得尼丝卡心里发毛,都不敢再多说话了。

      “福尔摩斯先生现在在睡午觉,他睡午觉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你可以下午再找他。”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尼丝卡特别想问莱昂一下,他的表情还能再生硬点吗?那明显有秘密的样子还能再明显一点吗?

      不过出于对家里人隐私的尊重,尼丝卡没把话问出口。

      她人这么温柔,怎么能说出那么伤人的话呢?

      “对了康纳你今天做了你擅长的小甜饼吗?”莱昂将杯子挡在嘴前,“我很怀念那个味道……”

      喂喂喂,你这话转得好生硬啊!不对,为啥呢你回来一下子就跑去找康纳啊喂!老娘也有擅长的料理啊喂!你就一点都不回忆那个味道吗?老娘很生气啊!

      康纳也没想到莱昂会突然提起自己,觉得为他做个小甜饼也不是啥大事,所以很随便就说:“今天没有做,因为不适合老人吃。但那个做起来很快,我马上就去给你做点。”

      不是康纳你会什么说得那么轻飘飘啊,表面上装得荣辱不惊,其实你内地里就是心机婊吧!

      “淬!”尼丝卡三十天如一日的维持着自己对康纳的鄙视。

      “尼丝卡?”麦克斯微微低头斜睨着尼丝卡,他莫名觉得在大卫博士死后尼丝卡变得越来越不正常了,“你……中病毒了……吗?”

      “哼、”尼丝卡没理他,一甩手转身走出了餐厅。

      米娅收好了盘子后对康纳说:“趁现在我先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吧。”

      至于不久后拿到康纳亲手制作的热腾腾的小甜饼的莱昂,他表现得也和一个月前有点不一样。怎么说呢?看起来有礼貌了许多,明明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却也很认真的和康纳说了谢谢。

      这可不像以前的莱昂啊。

      麦克斯感觉自己已经跟不上同伴们的潮流了,果然老实人就是会被后浪拍在沙滩上。

      是的没错,麦克斯在这一个月中也和莱昂走失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内麦克斯是被卖去改造了,而莱昂则是完完全全的一个人。

      最后是莱昂找到在手术台上准备被人拆解的他,好不容易相遇后,莱昂也没有和他说过他一个人的时间经历了什么,而麦克斯也没有问。对于其他走失的“亲人”,莱昂心里似乎也很有数,麦克斯只是跟着他,就和大家重新相聚了。

      看来他们分别的这段时间,大家都有新的故事啊,只有自己,一直呆在手术台上等着别人来救。麦克斯觉得自己的合成人生很失败,就是很失败。

      没过多久貌似心事重重的莱昂就用食品纸包着小甜饼出门了。所以说想好好谢谢福尔摩斯先生什么的,果然是借口啊!你这倒霉孩子也会撒谎了真是学坏了。

      “不跟上去看看吗?”米娅问康纳。

      康纳摇摇头说:“他总会回来的,如果他不想让我们知道,那我们便就不知道吧。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米娅感觉自大卫博士死去以来,改变最大的人其实康纳,虽然以前也挺放荡不羁,时常让大家忘了他没有情感模块,但自他有感情了以后,他周身那自由的感觉正以几何的基数一天天增长着,他像是已经找到了生命的意义,对所有一切的看法都不同了。

      米娅不知道这种转变对康纳来说好不好,但她知道一成不变总不是好的。

      别了去晾衣服的米娅,康纳去了夏洛克的房间。

      因为这栋别墅自落成便是设计给他一个人的,加上年纪大了,对钥匙这种小东西没有掌控力,太高科技的电子锁又会让他觉得有人在看着他,他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夏洛克没有锁门的习惯,康纳很轻易就能走进去。

      在与夏洛克居住的这几天,康纳也每天都如此,轻车熟路就走进夏洛克的房间。夏洛克虽然年纪大,但基本的智商还在,醒了后发现康纳的进来的痕迹也没有说什么,算是默认。

      康纳的脚步很轻,走到夏洛克身边时并未吵醒浅眠的老人。老人身上搭了一条厚厚的羊毛毯子,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呼吸有些粗,薄薄眼皮下的眼球飞速转动着。

      “……这个世界充满错误。”夏洛克呢喃出声。

      “康纳,这个世界充满了错误。” 夏洛克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隙,不知是醒了还是在迷糊中。从被子中,他颤巍巍地探出了一只手,康纳上前用两手托住了它。

      “我会忘记,即使我想牢牢将此记住,我也一定会忘记!”

      “你怎么能在剑与魔法的世界和我讲科学,又怎么能在科学的世界和我说魔法?一切怎可如此荒谬!快点将它结束可好?”他握紧了康纳的手,从喉咙里飘出几句愤怒的话后便重新闭上眼睛睡着了。

      康纳托着夏洛克的手,将它放入了毯子中,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就像是要引他睡得更好般。

      “不会结束,永远都不会结束,因为他们本就存在,直到最后一位观测者也走入终焉,它也不会结束。”

      最后康纳还是出门了,他去了他之前弹钢琴的那家商场,没有帽子和墨镜,就这么明晃晃地出现在大众面前,根本没管自己现在的知名度会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危险。

      这回他弹奏了一首肖邦的练习曲,名为“革命”的作品10的第十二号作品。

      知道吗?钢琴到现在才只有不到400年的历史,先前它尊贵的地位一直由管风琴统领。依教堂的墙面而建立,高耸的音管、超过四排的键盘、数不清的音栓还有巨大的风箱,使得它笨重又难以操作,至现在存在的意义已十分稀薄。

      快速敲打着琴键,康纳可以感受到无数的视线投向他,其中有一道甚至无视了时间的洪流。

      他仿佛看见了那位端正坐在医院候诊室里的机器人,身边跟着一只杜宾犬,百无聊赖地在看着电视。

      没有交流,没有触碰,每次见他总是那么匆匆,就像一场白日梦。他见过他的生活,明白他的苦难,甚至曾知道他的想法,但他们在一张纸的两面,无法以一样的姿态站立在一起,更无法联系。

      【就算只是碰碰就会掉,那也要有机会碰碰她啊!你别给我说有的是机会,机会就是在你这种想法中溜走的。你别不说话呀,我施了魔法,他们又不会听见你和我说话。】

      恬静又凛然,看着自己完整的脸,康纳弹奏的速度不禁加快了。仿佛是为了回应康纳的注视,额角闪着蓝光的康纳也没有动,安静地被他打量着。

      康纳头上的LED灯还亮着,面上的伪装层没有丝毫被划损的痕迹,眼睛也保持着刚出厂时的样子,是温暖的棕色,没有一点损坏,可见他将自己保养得很好,比过去要进步很多。

      还是一具完美的身体,不过他并不会再“偷”一次。在他还能理解他的这十四年,他所能依靠的同伴就只有他自己了。

      感谢大卫博士的悉心调试,让他的记忆清晰了许多,许多杂乱无章被他丢到角落的数据也有了用处,更让一些他曾经刻意删除的数据恢复了些。

      他记起来了他现在所使用的身体不是属于他的,或者说,这具身体的主人不曾是他。至于他原来的身体,早就在这里泯灭,连点齑粉都不剩下。

      这是与你相见最长久的一次了,如果音乐不停止的话,就能一直见到你吗?

      【想要见到你。】

      【你在说什么?】

      如果这是一场梦,那么他希望这场梦永远不要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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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尼丝卡:你是想让我从向沙雕角色发展吗!
    康纳:不然你还以为你是傲娇?虽然你好像只有十四岁,但你的外表接近三十岁,三十岁的女人再装可爱就不是真的可爱了哦。
    尼丝卡:滚你个死绿茶!还比我大,还天天装无辜,要不要脸啊!
    莱昂:不知道XX先生会不会喜欢小甜饼呢?
    麦克斯:我常常因为自己不够骚而感觉和你们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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