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毒妇

作者:洗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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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毒妇


      翻过年,莺儿明显感觉自己的胸前有点鼓囊,甚至于给主子爷沐浴擦背的时候,感觉空气湿黏的心口都堵的慌,回屋子里把绷带松了松,去寻总管大人,让他下回给做衣裳的时候大一号,偏得老头子嘴损,见着她总爱嘟囔几句,不过来回的话,非得每次都说,“丫头啊,你不最喜欢山林子吗,你主动跟爷提提去,要不这身份到时候揭穿了怎么说,唉,真是的,我个老头子糊涂,你也糊涂,要是往后了,可就是…”

      欺君之罪。

      二人对了眼神,闭嘴当鹌鹑,莺儿倒是不担心,主子的性格她清楚,即便知道了她姑娘的身子也无所谓,但,若是那个叫薛垣的男人的童养媳身份,反而是个弊病。

      太子当政,霸道独行,大兴土木,大臣们皆是苦不堪言,国库尚且丰盈,能允的他胡造,若是某日一旦发生战乱,那么,将国不成国,家不成家。

      齐王仍旧幽闭家中,每日下棋喝茶,自顾逍遥自在,皇后恩赐赏下来几名貌美的宫女,莺儿看着都挺赏心悦目,引领着去亭子,拂尘扫了圈,让她们流水的挨个见礼,后而垂头轻问,“王爷,您瞧着,如何安排?”

      宫中出来的姑娘,个顶个的拔尖,对于进入齐王府的局势早就看的一清二楚,唯独她们没料到的是,这位齐王,竟然是个百闻不如一见的美男子。

      八角亭的柱子上赤红的暗花纹路轻轻浅浅,可能还冷,风口那挡了个桃木的围屏,石凳上坐一男子,着乌金的凌云绣袍,露出来的侧脸棱角分明,眼角上挑,敛神正思虑下步呢,忽而蹙眉抬头看向莺儿,眸子里尽是茫然,一瞬后清明,褪去杂质,瞥了眼成片的粉色裙裳,挥手让她们退下,比外头的花粉还刺鼻,嫌弃之情溢于言表,“从哪来的,送回哪去。”

      及至这件事后,莺儿总觉得主子爷跟别的男人不一样,亦或者,他是有什么隐疾?

      还没等弄清心中的疑虑呢,突然听见点儿闲话,原来,那个叫宋珍宁的女人还是殁了,死于咳疾,据说新上任的户部侍郎急匆匆的回去,还是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据说,齐王要去参加她的葬礼?

      莺儿听见的时候,差点幻听,也是夜,她都把烛火熄了,突然听见后头床上有声音,回头恭敬候着,齐王扫她一眼,站起伸臂,“更衣。”

      换好一身黑色的缎纹掐腰的长袍,提着灯笼跟着出了后门,马车早就等着,莺儿先蹦上去掀开帘子,随后齐王矮身进入,车内空荡,有些冷,就没凑过去解披风,把灯笼挂好,问,“爷要去哪儿?”

      “薛侍郎府。”

      莺儿愣了一瞬,伸头跟车夫低语,马车咯吱咯吱的前行。

      有消息递出来,说是父皇已经命在旦夕,希望齐王能进宫见他最后一面,可他无法避开皇后和太子的监视,就只能找薛垣,他每日都需上朝,正好化成他的身边人见机行事,两人于房中合计好细节,薛垣外出送齐王去院中住下,莺儿随后一直低着头,却也难敌男人似有似无的打量的目光,这种仿佛能穿透她衣裳的扫视太令人窒息,像是,久违的快已经消失了的东西,突然又暴露人前,那种失而复得的惊喜叠加累计,已经超出了任何其他的衡量,甚至于齐王都诡异的看了眼身侧的男人,带着什么样的意味,他们二人皆没注意到。

      伺候主子歇了,莺儿也不敢外出,就躺在外侧的小榻上,重新回到这个宅子里,原身的一切似乎都越来越清晰了,很多她没有看到的,或者假装看不到的都一一赤.裸呈现,主院中的那个男人对着宋珍宁温言轻语,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逗弄着,或是用唇轻点她鼻尖,阳光透射进窗纱里,他们二人依偎着,她能看清宋珍宁的表情,那是一种甜,应该像她爱吃的熟透了的李子,一点都不酸,变换着,男人还是一样的温柔体贴,画眉的时候故意的拿花钿贴她的额头,或是干脆拔了鬓上的珠钗,只为看她气急败坏的小模样,亦或者,用膳的时候亲自喂她,即使是在病中,他也经常守在床前,给她念书解闷,莺儿闭着的眼角流出来一滴泪,随后淹没在枕头里,恍惚的想,这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的事儿呢?

      晨起,天还没彻底亮,薛垣一夜未睡,早早的安排完,等候在客院门口,莺儿躲不过出门,一眼就瞧见那个男人,如梦中一样的颀长,一席暗紫色官袍,面容俊美,对着她微微一笑,含着万般的爱恋,像情人初见就动了七魂八魄,已是无法自拔。

      “给公公请安,这是王爷需换的衣物。”

      男人往前一步,莺儿就自动的推后一步,直到后背顶着墙,他双臂困住她,没发出任何声音的叫了一声她的名字,莺儿。

      刚才被他硬塞到怀里的衣物还带着炙热感,尤其是这种感觉,太令人悲哀,垂眸依次给齐王换好,听见他吩咐,“等会儿你直接坐车回府,无事不可外出。”

      答应一声,看着他们二人走远。

      这个年,是个尤为不安分的年,因皇帝病重,太医院联合诊治依旧药石罔效,在断续的清醒的时候,皇帝最为想念的就是那个清风霁月的齐王,因着,心腹的太监传出来话去,好不容易躲过了宫中各处,齐王第一次见到如此衰老的父皇,顿时就哽咽难言,长跪不起,皇帝早有准备,将传位圣旨和禁卫军的令牌递给他,命他千万保住祖宗基业,又嘱咐几句,忽而回光返照,坐起身来,让他扶着去了金銮殿,太子正享受帝王的支配权利的欲望中,已经无法保持清醒,见到父皇和三哥,竟然坐在龙椅中纹丝未动,大臣们见着皇帝,纷纷跪下揭露太子上位以来的暴行,拢共一起,已是滔天,皇帝拄着龙头拐,铛铛铛击地三声,竖眉指着其痛骂贼子,皇后赶来之时,太子已被缚于大殿之中受百官声讨,却已知大势已去,哭闹着祈求留他一命,齐王同样也是求情,皇帝看着满意,却怕他们哪日东山再起,偷命太监赐予他们毒酒,别怪他狠心,这江山,狼子野心之人,不可得之。

      皇家的一场闹剧,以齐王的顺利登基为结束,自古以来的争权夺位都是以胜利者的角度编写,齐王也不例外,先皇病逝,皇后悲伤过度与其同葬,太子幽禁祁晏山,封赏百官,其中以户部侍郎薛垣的级别涨幅最大,一跃至正二品大员,正是风光得意之时。

      而薛垣也确实得意,一是尘埃落定,他的官品将更上一层楼,二是,心心念念的小美人这招欲擒故纵的本事玩的妙,委实令他挂念,真想赶紧把手里的事给完结掉,好赶紧回府去抱抱娇娇的人儿。

      没错,莺儿那日刚出薛府后门,就被人按住捆了送厢房里,每日饭菜都有,就是没人给她松绑,一晃几日,薛垣趁着夜深回来一趟,专门围着她这身太监衣服绕了两圈,啧啧出声,“我的莺儿变得真美,不知道,若是女装,又如何?”

      本想亲自给她换,哪成想太子余党又闹哄,只能罢手,吩咐婆子给她换一件,穿那个样子,他看着别扭。

      然而,被小瞧了的莺儿可是跟着主子也学了些防卫的功夫,几个婆子还不简单,换好衣裳,直奔着齐王府去,远远的就瞧见重兵把守,她还不了解情况,低头看看自己破烂的衣裳,多亏带着玉佩,否则连门还都进不去,握拳咳咳咳嗽几声,有认识的赶忙开门恭迎他,毕竟,皇帝跟前的大太监,只不过,这副行头感觉不像是从宫里出来的,他们都好奇,围着她让讲讲王爷,哦,不,新皇的英伟事迹,她能说出来什么,板着脸训斥他们一番,回屋歇着。

      再说薛垣,他回府一瞧,顿时气的牙根直痒,这种感觉太磨人,明明已经到手的东西,偏得又飞了,岂有此理,索性,直接趁着新皇心情美的时候管他索要那个太监,然而,原本的齐王待他是看重的,且每次行事都很温善,这回呢,意外的含着危险的诘问他,“谁?”

      薛垣本能的把剩余的话吞回去,“回禀圣上,微臣那日见您身侧随行的公公面熟,有点像家中原本走失了的表弟,所以,才有此一问。”

      描金山水纹的案几上,一副棋局还未解开,只见帝王已经无心继续,手背轻推出去,正眼看堂中所站之人,“哦?那可巧,满福,你进来。”

      薛垣低垂的眼睛立刻迸射出奇异兴奋的光,暗含癫狂。

      莺儿刚回府没睡多大一会儿,就被人拎着进了宫,又折腾又饿,感觉被马车颠的骨头都软了,进了景阳宫,见到宫女太监都有秩有序,才真正意识到,她家主子爷成皇帝了,那种感觉,与有荣焉,她家爷就是这么的厉害。

      进殿先大礼参拜,听见他嗯一声,后而抬头轻看上首,还是那副寡淡的模样,一点疲累都看不出来,反而她自己,有点累的过度,没法子,近前几步告个假,声音没刻意的压低,带着点儿软和的味道,“圣上,您有事喊奴才,奴才出去歇歇脚。”

      齐王刚想问的话被她一下给堵了回去,索性指了指屏风后头,“去里头吧,不可出声。”

      莺儿一贯的听话,乖巧的几步拐过去,把拂尘挂衣架上,倚着美人榻上假寐,脑子里翻涌的来回竟然是前头的至尊帝王,他乌黑的长发搭在浴桶的边缘,背后一处伤口,还冒着血丝,忽而就觉得口渴,特别想靠近吸了那抹红色,这种想法已经跨越了地位,带着无尽的吸引力,一定好喝极了,刚张开嘴,就看见帝王回头,喊她,“满福,你进来。”

      大梦初醒,有些混沌的没拎着拂尘就拐出去,直愣愣的看着主位上的男人,同梦中一样的神情,要更加冷淡,抿唇不悦的斥她,“成何体统。”

      咯噔跪地匍匐,这种姿势是自然形成的,她一直对他就莫名的怕,不知道为了什么,感觉男人站起来,慢慢靠近她,然后,衣领被他纤细的手指抓住,微抬头,眼垂着不敢直视,脖颈处露出一抹白,原来是最上头的扣子开了,他的指尖很凉,莺儿还有空游思,是不是应该准备暖炉了,轻巧用力,帝王拍了她肩膀,后退站起。

      莺儿明白,这是让她站起来,别在外人面前丢了大太监的面子,转而才注意到下方还有一人伫立,只不过,垂首难看清面容,但那个身形和官服,她就知道是谁,果然,那人抬头对着她恭敬正笑,说明来由,“满福公公的家乡是哪里?我们可是否见过?”

      后退一步,温声回答,“回薛大人,奴才家乡在骊山脚下,且,不与您有过相识。”

      这话生硬又冷清,皇帝手里捏着个棋子把玩,似无意的看了眼莺儿,唇边带笑。

      下首的薛垣嘴边也含着笑,两手叉于胸前,同上首询问,“微臣学识不精,从未听说问境内有处叫骊山的山脉,不知,圣上知否?”

      显然,皇帝大人并不想为二人判官司,干脆一棒子轰走。

      “你我所不知的事情甚多,妄加思虑,并无益处,无事便退下吧。”

      薛垣临走之前,看了眼莺儿,眸光中存着志在必得的架势,确实,往后的日子,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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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草在结它的种子
    风在摇它的叶子
    我们站着,不说话
    就十分美好,
    有门,不用开开
    是我们的,就十分美好
    ——摘自顾城《门前》
    没错,我在乱入,没啥可写的,就摘了些别人的,这个读起来很甜吧,那种清清淡淡的又很安稳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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