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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修）
《刁奴欺主（重生）》/百醉疏狂
第五章
梁嬷嬷疲惫又无力的叹口气，用帕子拭着发红的眼角，望着萧云锦，满腹怨尤，却不敢说。
怎么病了一场，哥儿这么拧了呢？
好歹以前还肯听她的劝，现在连她的话都不肯听了。
萧云锦目光平静无波，就那么和梁嬷嬷对视，没有一点儿心软的迹向。
他眸光太过漆黑深沉，梁嬷嬷竟然察觉到了一丝凉意，只好抹着眼角，道：“奴婢听哥儿的。”
萧云锦这才神色稍缓，朝她笑了笑。
丫鬟银针进来屈膝行礼，回道：“世子爷，人都到了。”
“嗯。”萧云锦接了梁嬷嬷递过来的小帽，扣在头顶，边往外走边问：“萧让呢？”
“萧侍卫还没来，说是明儿一早。”
“行吧。”萧云锦耸耸肩。
梁嬷嬷和银针等人看着都觉得有点儿陌生。
世子爷的脾气好像也变好了，这要是以前，早喊打喊杀，非得让人立刻押了萧让来不可。
说着话到了前院，果然见院里已经零零散散站了一群人。
年纪在十岁到十五岁不等，个子有高有矮，身形也有胖有瘦，都穿着府里下仆统一的服装。
因百无聊赖，或三五成堆，或是两两结伴，正在那儿窃窃私语。
银针扬声道：“世子爷到。”
这些人立时便摒气凝神，齐唰唰的看过来，错落无序的给他跪下行礼：“参见世子爷。”
银毫搬了把紫檀雕花圈椅过来，萧云锦也不坐，只踩了一只脚上去，手里把玩着一柄洒金折扇，黑漆漆的眸子往众人头上一掠，做了个手势。
银针知其意，便道：“抬起头来。”
众人不懂府里规矩，一时齐唰唰抬起脸来。
这一批被选中进晋王府的，都是家世寒微，却又有几分才学的人。
但凡家境还过得去的富家子弟，晋王爷一个没要。
就是因为知道机会难得，所以这些人都斗志昂扬，恨不能自己表现得格外出色，能一举被世子爷挑中。
不敢求日后的锦绣前程，起码衣食富足，不至于冻饿而死或是被转卖为奴。
做奴仆也分给谁做。
一般人家的小厮，哪儿能和晋王府世子爷的伴读比？
萧云锦的眸光却没落在这一张张满含期待和热切的脸上。
这些人前生都是父王选过，全都罢黜了的，所以他大多都不认识。
不过这里面有个人，尤其的与众不同。
他虽和旁人一样跪着，却并没大喇喇的露出一张脸来，而是规规矩矩的只抬起了下颔，目光也十分克制和谨慎，只半盯着不远处的地面，并没直接看向萧云锦。
其余的人，几乎各个脸上都写着“选我”二字，但未免太过直白，显得急功近利，就只他内敛、含蓄，可以说他荣辱不惊，并不在意结果，也可以说他是胸有成竹，胜券在握。
萧云锦的目光并没在沈麟脸上过多停留。
他一直知道沈麟是个骨子里再傲气不过的人，让他折身为奴，是他最引以为耻的一件事。
何况，跟着他，沈麟的下场未免太过悲摧。
那就算了吧。
不管他当初所说“悔不当初”是否真心实意，也不管他那句“对不起”有多少忏悔的成份在，重来一回，他放沈麟自由。
不求有多少交集，只求各自安好。
横竖，他有沈麟不多，没沈麟不少。那就如他的意吧。
既然注定没有纠缠瓜葛的人，又何必多在他身上浪费一丝一毫的感情？
…………………………
萧云锦挪开视线，神色散漫的道：“都起来吧，按个子大小，站成两列。”
这些人便纷纷起身，互相比较高矮。
有的人很是没有自知之明，明明个子挺高，还非要往前站。
个子矮的便不服气，道：“你个子高，站到后头去。”
高个子的人更不服气：“世子爷说按大小排，本就该高个子的站到前头。”
个子矮的被说的气噎，反唇相讥：“从来排队都是从矮到高，怎么偏偏你就能歪曲事实，胡说八道？”
个子高的便冷笑道：“什么叫从来？谁定的规矩？如今是世子爷选人，规矩理当世子爷定才是。你这么急的跳出来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不听世子爷的倒要听你的？你算哪根葱哪头蒜？世子爷跟前倒有你争先表现的机会了？”
那人急得脸通红，气愤难耐的道：“我何曾说过要违逆世子爷？”
更有人道：“世子爷原话是按个子大小，理当高个站在前头。”
有人小声嘀咕：“这不公平，本来高个就显眼，再站在前头，这还让个子矮的人怎么活？”
你扯我，我扯你，乱了好一时，这队也没站成。
有些老实的，是不抢前、后的，但见有人乍刺，一时便跟着骑墙。
不管谁赢，总之总有一方对自己有利。
自己不争，乐得跟着沾光，是以两不相帮，就在一旁看热闹。
有的性子急，各自选好了队伍，帮腔和对方吵闹起来。
萧云锦既不急，也不恼，只用洒金折扇敲了敲月牙扶手，道：“好了没有？再给你们一刻钟，若是还站不成，每人下去领二十板子。”
他声音清清淡淡，可每一个字的背后都是杀伐和血腥。
一句话震慑住了众人，那些原本看热闹的便做和事佬，道：“好了，都别争了，赶紧按大小个排好。”
那些没吵分明的人便问：“你说得倒轻巧，到底高在前，还是矮在前？”
老实人也恼了，道：“你们不愿意站，也别耽误别人，咱们不理他们，站咱们自己的。”
沈麟静静的站在最后，有如一枝白莲遗世而独立，既不抢先，也不参与争斗，很有点儿出淤泥而不染的意思。
只是他眸光十分执着的追随着萧云锦。
萧云锦望过去，他却又规规矩矩的半抬脸垂着眼皮，根本没有大喇喇窥视自己的失礼之处。
这人，还真是规矩的令人发指。
可一旦不看他，他的视线又有如实质般，像春夜里的牛毛雨，细细密密的全落到萧云锦身上，想忽视都不能。
萧云锦不易察觉的翘了翘唇角，绽出个嘲弄的笑来，挪开眸光，抬眼望天。
他不稀得搭理沈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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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修完。
完结文：《冤家路窄》《表哥攻略》《卿本佳人》《拿什么拯救你》《执迷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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