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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修）
《刁奴欺主（重生）》/百醉疏狂
第十二章
沈麟倒并不是为着萧云锦那句“不配做他的伴读”话才生气的，他知道萧云锦心意已决，单凭自己一己之力，没法劝他回心转意。
既然他玩得不亦乐乎，又不会再出人命，那就由着他吧。
沈麟退出萧云锦的院子，出了二门，找了个小厮，恳请道：“我想求见苏先生，劳烦您带我去一趟。”
苏澈在晋王府后街有个独立的小院，一家四口住在一处。
晋王有事，他随时赴召，无事便窝在自己的书房里看书。
听着外头有人喊：“苏先生，有人找。”
苏澈放下书走出来，问：“谁找我？”
晋王府的小厮陪笑道：“就是这位小哥儿。”
沈麟上前，深揖一礼，道：“学生姓沈，单名一个麟字，特来拜见苏先生。”
苏澈打量着他：不认识。
这少年穿着晋王府小厮的衣裳，但鼻若悬胆，目若朗星，端的是一张好相貌。
尤其年纪不大，却气质冼炼，非池中物也。
他板着脸道：“非亲非友，无缘无故，你来拜见我做什么？”
沈麟起身微笑，道：“我知道先生心中所思所忧，此来是特意为先生解忧的。”
这少年郎人不大，口气倒大。
苏澈一拂袖子，道：“进来说话。”
苏澈为人刚正、严厉，颇有些不近人情之处。
照前世萧云锦的话说就是：“咱们这位苏先生，就是个面相凶恶，不近人情的糟老头，生着一副黑白交映的胡子，脸上跟核桃似的全是皱纹，满口的之乎者也，酸不拉唧的。他还特别爱生气，一生气啊，那胡子都翘得老高，小眼睛瞪得溜圆。看过乍毛的公鸡吗？就跟它一模一样……”
但其实苏澈内心柔软、仁善，不是那种孤拐格色的宁性人，很懂道理，也通人情世故，许多话他都是听得进去的。
沈麟基于对他的了解，所以才直来直去，并没有虚应世故的意思。
苏澈在上首坐了，挺直脊背，板着脸问沈麟：“你知道我何所思？何所忧？”
沈麟也坐了，闻言微微欠身，恭敬的道：“学生知道先生怀的是家国天下，忧的是四方百姓。”
苏澈不由得诧异的看他一眼。
这话听着虽然顺耳，但他还没盲目自大到真这么认为的地步。
这少年倒是会可着自己心意拍马屁。
但能得到认可，哪怕只是个少年郎，苏澈内心还是有点儿得意的。
得意之余，又有点儿悲凉。
他捋着胡子，颇有些惆怅的道：“这你可说错了，我就是个客居的教书先生，才疏学浅，不通世故，尤其是教导无方，早晚误人子弟，唉，愧杀人也。”
沈麟道：“先生自谦，非是您教导无方，实是学生蒙昧，尚未明白事理罢了。学生此来，便是特向先生自荐，愿意做晋王世子伴读，务必引导他一心向学，学有所成。”
苏澈果然意动，他不由得盯住沈麟，道：“你莫空口无凭，尽说大话。我拿什么信你？”
沈麟离座，深深一揖，道：“学生就拿对晋王世子的忠诚来取信先生。为了他，我可以付出一切。”
………………………………
萧云锦选伴读直选了一天，才终于将这场闹哄哄的大幕拉合。
他亢奋的神经终于慢慢平复下来，整个人却陷入了完全相反的疲惫里。
他疲惫的坐到椅子上，整个人往后一靠，将双腿一伸。
梁嬷嬷早就带人迎上来，绞了热帕子给他擦脸，又絮絮叨叨的道：“哥儿还是太贪玩了些，再要紧的事也不能不顾着身体，午膳哥儿就没好生吃，晚膳可要多吃一点儿。”
萧云锦抹了把脸，朝着梁嬷嬷一笑，道：“嬷嬷别担心，且饿不着我呢。”
“那也是，吃饭就该有吃饭的样子，理当坐下来，慢慢品味，细嚼慢咽，哪儿能让人送到小校场去？这天还冷的很，风又大，饭菜没多大会儿就都凉透了，吃进肚里也不舒服啊。”
替萧云锦擦了脸，梁嬷嬷又拉他起来：“奴婢让人备了热水，哥儿忙了一天，好好泡个澡，解解乏。”
萧云锦却没动，问：“我让嬷嬷找的人找好了？”
梁嬷嬷道：“哪儿有那么快，奴婢已经交待下去，怎么也要挑几个有眼色，人也伶俐，还得身家清白，对哥儿忠心耿耿的才成。进了府还得好好学几天规矩，哪儿有那么快。银针几个不是服侍的挺好？”
萧云锦伸了个懒腰，对梁嬷嬷道：“我去沐浴，嬷嬷替我找身干净衣裳，把人都打发了，谁也不许靠近。”
梁嬷嬷不放心：“哥儿还小呢，就算不叫人服侍，也得让人在门外守着，间或给哥儿搓个背什么的呢？”
“不用。”萧云锦一口回决，吩咐道：“以后我不用人服侍，但也别给我添乱，嬷嬷替我把关，谁要不经允许，私自靠近，不用客气，一律拉出去打死。”
说到最后，他已经是声色俱厉。
梁嬷嬷轻轻叹了口气，把找出来的干净衣裳塞到萧云锦怀里，道：“哥儿大了呢，嬷嬷应该高兴的，可又想着，哥儿到底还小，要是一下子就长大了多好。”
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萧云锦怔了下，才伸手轻抱了下梁嬷嬷，道：“我已经长大了，会照顾好自己。”
梁嬷嬷强挤出个笑，道：“还是嬷嬷服侍哥儿吧。”
萧云锦道：“不用，嬷嬷，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您不是说要准备晚膳吗？今天晚上吃什么？我可是饿得狠了。对了，阿爹呢？”
梁嬷嬷道：“哥儿早前没吩咐，奴婢就没去请王爷，王爷一向都忙，这会儿大抵在书房和几位长史们在一处吧。”
萧云锦并不是真的想和晋王一块用膳，不过就是个话儿，等把梁嬷嬷糊弄过去，他径自进了净房。
换衣裳之前，萧云锦特意检查了一下门窗，等确定都锁死了，他这才避到屏风后头，进了汉白玉修建的浴池。
晋王面上憨愚，却内里奢糜，又只有萧云锦这么一个宝贝蛋，自然一应给他的都是最好的。
汉白玉修建的浴池，里面引的是温泉活水，一年四季都是温热的。
里头又放了活血养生的药材，还有各种罕见名贵的香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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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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