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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皙的手衬得手中的玉佩更加墨绿深幽,温润细腻的质地,雕工极其繁琐复杂,上面的铭文更是奇特怪异。她轻轻将玉佩系在他的腰间,覆上停在他腰间的手,他低声说道“不要再后悔,无论以后将遇到何种风浪,我们都一起面对”
她微微仰首而望,俊颜眉眼带笑,轻轻啄了一下她的唇,“真软”
她羞得瞪了他一眼。
“三哥”飞允叫了一声,从桌子上将紫檀木盒拿给他。
他疑惑的接过,飞允笑着眨了眨眼说道“这是给三嫂的”
秦越渊将木盒打开,里面装着一只浅紫色通透明亮的玉镯。
“二嫂说这是信物,大嫂做的,大嫂二嫂都有,这是三嫂的,算是帮你订下来了,而且这镯子到哪家当铺都认,必当全力相助。”
他微微一笑,帮她戴在细腕上,雪白的肌肤配着淡紫色玉镯,让他忍不住摩挲,低笑着说道“很合适”
她不太习惯想要拿下来,这不仅仅是个装饰品,也代表他想要把那些身外之物赠给自己的意思。
“阿清,就当只是个首饰戴着吧,我很喜欢,真的很好看”他语气温柔,但说的很坚定。
不愿让他失望,她咬咬唇,思索了良久点了点头。
墨清看着直勾勾盯着自己的飞允,她浅浅一笑说道“你是第一个能将他气的跳脚却毫无办法的人。”
秦越渊摇了摇头,一把将她抱起,边走边低声细语地说道“你才是那唯一一个将我气的跳脚却毫无办法的人,舍不得打,舍不得骂,连气都舍不得跟你生”
她垂首一笑“你难道不是因为打不过?”
“夫人,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他轻笑着望着她。
飞允望着渐渐消失在庭院深处的两人,心里竟是深深地艳羡。
秦越渊将墨清送回房间看着她睡下才悄悄离开,走到侯博骞的书房,轻轻将门敲开。侯博骞淡笑着望着他走进来,示意他坐在对面。
他轻笑了一下,缓缓坐在靠椅上,手抵在扶手上轻轻撑在额间,翘着二郎腿,默默不说话。
“三爷,终于想起来要跟我解释一下了”侯博骞瞧了一眼对面的人,除了穿戴的好一些,仿佛和往常一样嬉皮笑脸吊儿郎当。
秦越渊撑了撑手臂,将头枕在手臂上,笑着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是他们的三爷,不是你的。”
“你当然不是我的三爷,你是三夫人的三爷”侯博骞打趣了一声。
秦越渊展颜一笑,眼角微弯。
“所以他们就是你不想牵扯的人?”侯博骞思索了一下看着他问道。
他略略点头低声说道“你我都清楚,最后会面临什么样的情况,这本就是你们朝廷的事情,和他们没有半点关系,就因为我一个人要让他们牵扯到这浑水之中,到时候很有可能害他们深陷其中,我不愿如此。”
“你既然有能力灭了看山楼为什么不直接灭了他们?非要如此?”侯博骞疑惑不解,明明可以简单化解的事情偏偏搞得如此复杂。
秦越渊微笑着摇了摇头,“你把事情想的过于简单,第一,我不愿动用二哥的势力,一旦动用,就会耗费至少一半以上的财力物力,他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事业没必要为我一人而倾覆。
其二,看山楼灭了,你保不准还会有其他的组织,玉焚就是一个例子,庆父不死,鲁难未已,必须捉到背后操盘的人,才能一劳永逸。
其三,就算我灭了看山楼,也逃不过要寻找那宝藏的命运,莫要小瞧了人心对权欲的渴望,至少你的那位小皇帝就忍不住。
其四,我一个人去面对是最好的结局,免得我在中间左右为难,退一万步讲,就算我动用,难道不应该为我夫人?”
侯博骞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他说的很有道理,这种事情谁都会忍不住一探究竟。继续问道“你夫人不是背后操盘的人吗?”
“也许她以前是,可现在已经不是了”他微微一笑。
“你这是何意?难道还有别人?还是你说的是颜况?”
“这只是我的猜测,我并不能完全确定,我们的敌人比我们想象的要强大。我们只能尽量控制住局面,不要让他们振臂一挥,一呼百应。”
“如果我们最后能控制住局面,你就不必再去寻那宝藏了吧。”
“你想的真好,这是最后一步,那些东西对谁都是诱惑,不如就让我当着大家的面毁了它,以绝后患。”
“你怎么毁了它?”侯博骞惊的问道。
“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吧。”俊颜上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我必须要为这天下百姓谢谢你”
“我说过了,我不是为了你口中的百姓,无论是师兄还是临安宫里的那位,他们一生下来就是盖世英雄,命里自带尊荣,而我只是个平庸的普通人,一尾蜉蝣终归要游向沧海。况且即便如你所言,我救了苍生,这天下百姓也不会知道我曾经做过什么,又何必替他们言谢?我自始自终想救的不过是阿清一人而已。她太苦了,这些不过是旁人的过错,却要让她一人承受。”
侯博骞看着他逆光中的侧颜,说不出的落寞,仿佛他早已看透了这条不归路,却又不得不坚持走下去。
“你过几日是否还要去苏州城?”侯博骞静默了一阵问道。
“是,等阿清身体好了就出发”他平静的说道。
“那这次你要怎么做?”
“我需要你多给我些人,这次想全身而退怕是很难,只求不要把你给的人都折进去。还有飞允他们,我一个都赔不起。”
“你就不担心你自己?”
“放心,他们不会要了我的命,最多让我吃些苦头,谁也不愿意放弃那些东西。”
“我是担心你会被扣住”
“想扣住我,怕是要费些功夫”他轻轻一笑,俊目冰寒。
自从墨清出事,秦越渊的房门总是紧闭着,不让任何人进入,看着秦越渊离开,门外的人踌躇了许久才将房门推开,声音很轻微,但墨清还是被惊醒。本以为是他回来了,定睛一看略带欢喜的玉颜渐渐变得冷淡。
进来的人端着红木拖盘立在桌边,慢慢将饭菜拿下,柔声说道“这是我给姑娘做的饭菜,因为我的放纵让莺儿害了姑娘你,我很过意不去,特来向你道歉。”
她缓缓起身,倚坐在床边,有些后悔刚刚的出手,竟觉得一阵心悸,抚着心口好一阵才缓下来。
低声说道“拿走吧,他不会让我吃的”
最近的饮食起居都是秦越渊亲自打理,就算不是他做的,他也会亲自试吃或者用神农璃玉勺和碧海麟玉筷。墨清一直觉得这就是杯弓蛇影,但一想到如果这样他心里能好受些便也由着他,细细想来,他还是挺体贴入微的。
“姑娘就那么冷漠?二哥伤了你,他已经受到了惩罚,公子害得随国公府一夜之间倾家荡产,这我们认,可现在他却又要惩罚莺儿,莺儿也不过被二哥所骗,就不能放她一条生路?”萧嫣然双手紧握,绞的指尖发白,娇柔的声音有些微抖。
“不过二十杖而已”淡漠的语气波澜不惊。
萧嫣然冷笑了一声,果真是冷淡至极,她真是不明白那样完美的男人怎么会喜欢如此冷漠的人,半响挤出一句“二十杖而已?这二十杖就能要了莺儿的命,你就不把别人的命当命吗?。”
“那当初要我命的时候你怎么不把命当命?”她说的依然很平淡,只是这质问让刚刚义愤填膺的人顿时哑然。
“我们已经拿了一个随国公府赔给你,你还想怎么样?”萧嫣然不依不饶地说道。
“我的命就值一个随国公府?”她淡淡一笑,语气尽是讽刺。
“你到底哪里好?如此冷漠无情的人,凭什么让他深情以待?”萧嫣然的脸青白交错,嘴唇不停地抖动,心里不住的发怄。
“那你得去问他”
萧嫣然一阵气恼,向前走了几步,愤怒的向她吼了一句“这一年多来他为你吃了那么多苦,你却在哪里?如今回来他却像待宝物一样待你,而你对他仍是不冷不热,到底凭什么?”
却听墨清淡然说道“我并不知道,但我还是奉劝萧姑娘你,不是你的人不要觊觎,你已嫁为人妇,也请自重。”
短短几句话说的萧嫣然面色煞白,浑身不住的颤抖,两人就那样僵持着。
秦越渊还未回到房间,就看到飞允趴在门边向里观望,眉头一皱,立刻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捉起刚要训他,就被他示意不要出声,悄悄在耳边说道“你怎么那么多红颜知己,三嫂可真不容易啊”
秦越渊赶忙将他扔开,推门而入,床上的人瞥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萧嫣然见他进来眼中立刻滚落了一行清泪,一双含情的眸子凝着他。他似是未看到,只是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立刻走到床边坐下,问道“你没吃那饭菜吧?”语气焦急而不安。
“没有”
他顿时舒了口气,伸手将床上的人揽住,轻声说道“吓死我了,还好还好”
屋内立着的美人脸色苍白,秦越渊侧头瞧了一眼,问道“国相夫人,我好像说过你不要踏进这房间半步吧?”
“我只是来求墨姑娘,让她饶了莺儿”
“二十杖已经是开恩,还不知足?”他微怒的说道。
“那二十杖疼也能将她疼死,和杀了她有何区别?”
“二十杖就忍不住?那不如让她试试蚀心草,也好知道哪个更疼一些?”他冷笑了一声,看着那梨花带雨的美人显得不近人情。
未给萧嫣然张口的机会他继续说道“不必劳烦国相夫人给我家阿清送饭了,我自己的夫人我自己会照顾,我再说最后一遍,不要再踏进这房间半步,你可以出去了。”
他又冲着门外喊道“云启”
门外立刻闪进来一个黑影,跪在地上。
“没我的允许谁都不能踏进这里半步,还有,偷看的也不可以”他字字如钉。
“是,三爷”
“都出去”他低吼了一句。
在云启的逼迫下,萧嫣然迫不得已的走了出去,不等门关上,他立刻关切地问道“阿清,她可有对你做什么?”
她摇了摇头,看着她神思疲倦,伸手扶她躺下“若是累了,再休息会,我去为你准备些饭菜。”
“别对我这么好”她双目微阖低声说道。
“我想对你更好”一个又一个吻烙上了闭合的眼,清秀的眉,最后停留在了微凉的唇上,以吻撬开了贝齿,不再让她逃避。
“阿清,不要用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我会心疼。”
静默许久,她终于由被动到情不自禁,俊秀的脸上那双黑眸隐隐含笑,愈发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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