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箫轻歌（cp:双花）

　　双花特典第十八题

　　玉箫轻歌

　　文/ 朝栖

　　CP：蓝 楸瑛×李绛攸

　　*** ***

　　那一日李绛攸独自（被）留在在吏部处理公文，过度疲惫的他不禁倒在案桌上睡着。

　　——而说到这起事件的始作俑者，大概所有人脑内的答案都只有一个。没错，敬爱的吏部某尚书再次心血来潮，把毫无反抗之力的养子按到尚书的座位上，仅留下一句明天早上验收，就悠然自得地踏出了吏部大门。而我们可怜的李侍郎，就只能埋首于公文之中，连喘息的间隙都是奢侈。

　　好吧，不得不说，李侍郎那为数不多的软肋，其中最致命的一条便是他的顶头上司。

　　*** ***

　　蓝楸瑛格外中意夜晚的苍穹。

　　不同于白天那纯净、透澈的天蓝，而是一种近乎于墨色，极致的湛蓝。有人说那颜色如同楸瑛深不见底的眸子，魅惑而又带给人无声的震慑。楸瑛只是淡淡地笑，又格外觉得讽刺。这也许就是蓝一族与生俱来的气质，高贵而优雅，平易却傲然。

　　所以他蓝楸瑛所看中的东西，大多是与他相仿的吧，他无奈地摇头。

　　他，也是与他相似之人吗？——不知怎的，楸瑛掏出他最心爱的黑漆九节箫，和着银色的月光，静静吹奏。

　　——迄今为止能够真正走进蓝楸瑛心中的人、只有一个。

　　他被三位长兄派去参加国试那年，见到了座位号紧挨着他的那个少年。少年有些纤瘦，线条也并不如他一样硬朗，发色算是特别的吧——那时自认也有些才学的楸瑛竟然想不出一个词语来形容。

　　后来他想到了。

　　冷玉。——清冷如玉。一如那个少年的双眸。

　　*** ***

　　——是谁？

　　李绛攸迷迷糊糊地醒来，意识不清的他仅能听到阵阵箫声——眼前仿佛出现了月宫门前一级一级青玉的台阶，月光抚过每一条斑驳的印痕；刹那间又宛如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溪，像是没有终点一般无止境地洒落；再后来，他似乎看到了一整个庞大的夜幕之下的宫城，偌大的宫殿透露着一股死寂。这些无规律的事物在绛攸看来不知为何，只感觉得到静谧苍凉，甚至还有些孤傲。

　　——以前曾经听百合小姐说过，乐声如人声，乐师能够奏出的弦音，取决于那个人所拥有的性格。……这个人的箫声，似乎是一种、觅求知音的音色，仿若世间有你就足够。

　　那……为什么，我能读懂这个声音？

　　绛攸逼迫自己不要再去想，正好趁这箫声打起精神，完成黎深大人交给的工作。

　　*** ***

　　蓝楸瑛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的情形。

　　座位号与他相邻的那个少年缺席甚久还未归来，楸瑛决定四处转转，终于在一个转角发现了面容窘迫的少年。楸瑛决定先不上前，再静静地观察。——于是那个少年就在路口处右转，右转，再右转，继续右转，绕回了一开始的地方。

　　噗——楸瑛不禁失笑，然而也为这一新的发现，他对少年的兴趣更浓。

　　呐，你迷路了吧——我来带你回去。

　　*** ***

　　箫声始终没有停歇，绛攸聆听着这纯熟的技艺，脑海里却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来。

　　“呐，你迷路了吧——我来带你回去。”

　　自诩理性如铜墙铁壁的他，在国试期间明明有些沉默寡言的他，在那一刻不禁爆发出来。然而虽然嘴上不饶人，绛攸还是乖乖地跟在楸瑛身后，终于从迷路中解脱出来。

　　——他是，如此了解他的人。

　　这些话绛攸平常一定说不出来，但他内心深处却知道。蓝楸瑛，在他心中的地位，有多重。

　　……为什么我听到箫声，一直想到那个呆子。

　　绛攸叹了口气，算了，偶尔诚实一次，也没什么不好。

　　然后在绛攸眼前浮现的是二人及第后被鲁官吏差遣的那段时光。那时无论身上的担子再重，总是会有一个人在自己身边，即使表面上永无止尽地斗嘴，他依然是他能够支撑下去的动力。

　　箫声蓦的变得更加轻柔舒缓，绛攸仿佛能感受到楸瑛手掌的温度。明明每一次都是看似不经意地握住，他的手掌却一如既往地温暖。

　　*** ***

　　楸瑛还记得那次，绛攸发现欲自杀保护茶太保的香玲后，也是在这样的苍穹之下，怀抱着那样多的不理解、不甘、怨怼，垂在他的肩头哭泣。

　　彼时的香玲，身旁并没有那样一位“蓝楸瑛”，在她迷路的时候把她带回来。然而也许当时的绛攸哭泣的原因中还包括着幸好我身旁有你的心情。楸瑛知道他在某种意义上说是绛攸心灵的支柱——不，也许真正的答案是，他们两人互相需要着。

　　楸瑛漂亮地为乐曲收尾，他收起心爱的箫，深吸一口气，转身时早已没有了方才的认真，而是又恢复了一贯的神情。他朝身旁吏部的方向望了一眼，决定还是像往常一样，陪在他的身边。

　　*** ***

　　——乐声停止了。

　　绛攸下意识地开门，却在一刹那间撞上了一张精致的脸。他的第一反应是重重地把门关上，但实在太过疲劳的绛攸已不想浪费精力，便只是转头走开，视若无睹地处理公文。

　　哎呀，绛攸，你不觉得你太狠心了吗？对于深夜来陪伴你的人，就是这样的态度吗？

　　李侍郎格外不屑地瞥了楸瑛一眼。蓝大将军晚上不是应该游走在名花之间吗？哪有闲暇来顾及一位同性。

　　我很高兴啊，绛攸~，刚才你难道是在吃醋？楸瑛嘴角一挑，却娴熟地从这个魔鬼吏部的一个柜子中翻出了茶具，自顾自地泡起茶来。

　　绛攸抬起头，瞪着同年及第的损友。

　　今天没空跟你废话。

　　楸瑛把桌子上的公文放在一旁，搬来椅子，放上泡好的茶，坐到绛攸对面。屋内一时茶香袅袅，绛攸竟莫名地觉得感动。

　　一定是今天太累的缘故。理性如铜墙铁壁的当今朝廷第一才子，马上如此定论。他拿起茶杯，不客气地一口饮尽。然后就倒在桌子上，再度陷入沉睡。

　　真是没想到……药效出奇的好啊。果然还是太累了么……楸瑛这样想着，便拿过笔，开始完成绛攸剩下的工作。

　　待到转天清晨绛攸被养父不客气地吵醒，正想干脆地认错自己没有完成工作时，那个魔鬼尚书却难得地露出了笑容——干得不错啊，绛攸。你是怎么完成的？真是让我另眼相看了。

　　一脸疑惑的绛攸试图回忆昨天晚上的所有细节，但他仅能忆起那个让他感到共鸣的箫声。不知为何，绛攸每次想起那个音色，竟有一种和着轻声哼唱的欲望，脑海里会浮现那张他永远也无法忘怀的面孔。

　　他说，他也许知道答案。

　　Fin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