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锈

作者:山城夏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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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4 章


      日下诸星从外面回来,情绪非常低沉。

      曲欣欣从房间里走出来询问:“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日下诸星坐在沙发上掏出手机联系温尔,不出他所料依然没有什么消息。

      曲欣欣倒了杯水送到日下诸星面前,又问他:“是不是我在你家里住你女朋友知道了和你闹脾气了?”

      日下诸星接过水杯摇了摇头说:“不是的,我现在的倒是很希望她能来和我闹脾气,今天她在公司里失踪了。”

      曲欣欣听了“失踪”两个字,心中忽然窃喜,但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依然是安慰日下诸星:“也许是在公司受了委屈出去散散心,你不要太紧张。你在外面找了一天?”

      日下诸星点了点头把水杯放在茶几上,又拿起手机翻看了几眼。

      曲欣欣往前蹭了蹭,环抱住日下诸星继续安慰他:“不要担心了,我现在更担心你,你的心脏有没有不舒服?”

      日下诸星摇了摇头,从她的怀抱里轻轻挣脱出来说:“对不起啊,本来是想要照顾你几天的,没想到我这边出了这样的事……我这里最近乱的很,你在在这儿恐怕没法好好休息,不然我送你回家吧。”

      “再过几天吧,”曲欣欣回绝了:“你这几天到处找她家里没人照顾怎么行,等你找到她我再回去。”

      日下诸星没有心思和她推辞,九点了点头,和她说:“这么麻烦你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曲欣欣摇了摇头说:“我一点儿也不觉得麻烦,能照顾你我特别开心……”

      日下诸星也不知道并没听见,靠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温睦到了和周少卿约定的地点,来不及坐下就问:“怎么回事儿?金烛影在哪儿呢?”

      周少卿忙给他倒水对他说:“我们找的那几个人在高速公路上忽然停车,被交警带走了,车上没看见金烛影。”

      温睦听了是交警心里放松了一点,又紧张起来问:“他们有没有和交警交代出金烛影的事?”

      “当然没有,”周少卿摆摆手:“他们只说听到车子发出了奇怪的声音所以下来查看。”

      温睦皱着眉思考了一下说:“先想办法把他们几个保释出来,再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着温睦从大衣内侧口袋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推到周少卿面前说:“这是打点那些人的钱。”

      周少卿又把信封还了回去说:“怎么能让大哥花钱呢,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办。”

      温睦看着周少卿似乎挺靠谱的,就收起了信封说:“妹夫啊,你放心去招标吧,那么大的工程我交给被人怎么放心,还是要自己人才值得信任。”

      周少卿听了想吃了定心丸,狗腿地给温睦敬茶,说:“那是那是,我肯定好好操作这个项目。”

      他们两个人喝了一会儿茶,温睦问起了温雅的事情:“温雅在家做什么呢?”

      周少卿表情不太自然,但是很快回答:“谁知道呢,那些女人的事情又麻烦又莫名其妙。”

      温睦呵呵笑了几声说:“少卿,你可要看好我家的妹妹啊,从小她就是树大招风,万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啊!”

      周少卿点点头,转换了话题:“大哥,老二那边会不会看出什么破绽来?”

      温睦摆了摆手道:“看出来又能怎样?他不过是个私生子,老爷子看他有点儿手腕儿才用他管理公司,现在老爷子十有八九死了,等我接管了温氏,立刻就把他扔到乡下垃圾堆里去!”

      他说的自信满满,语气中还有些得意,仿佛这一次的胜利就意味着以后的永远胜利了。

      日下诸星睡在沙发上,感觉好像有人在摸他的脸。

      他睁开眼看了看,看见金烛影坐在他旁边一边吃炸鸡一边涂口红,吃一口涂一下,用的还是那只焦糖色的口红。

      看见他醒了,金烛影一点儿愧疚的表示都没有,问他:“你怎么还在睡觉啊,我都要死了。”

      日下诸星听了“我都要死了”这句话,吓得赶紧坐起来拉着她,没想到刚碰到她的身体,她的皮肤忽然以肉眼可见的程度生出了很多伤痕,最吓人的是在脖子上的一条伤口,一直往外冒血。

      “你现在在哪儿?”日下诸星问她。

      她没有回答,放下了炸鸡对他说:“你来找我吧,我在……”

      忽然她尖叫了一声像是被人扯着一样往后退,日下诸星急了忙上前去拉她可是根本拉不住,在身后扯着她的那个人速度极快,日下诸星还没动弹金烛影就已经变成了虚影不见了。

      “喂,金烛影!”

      日下诸星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才知道自己刚才在做梦,摸摸自己的头发现自己脸上全是汗。

      曲欣欣在旁边问:“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日下诸星又靠在沙发上,说了自己刚才的梦,非常虚弱地说:“金烛影说她快死了,我问她在哪儿她就忽然飞走了。”

      “你太紧张了,到床上去睡吧。”曲欣欣靠上来摸了摸日下诸星的脸,“别担心了,金烛影又不是三岁孩子了,肯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日下诸星却坐直了拿起手机打电话给温尔。

      温尔接起电话来问他:“有消息了吗?”

      “没有。”日下诸星揉了揉眼睛对他说:“但是我刚才梦见她过来和我说她要死了,我问她在哪儿她就被拉走了。你们中国不是说黑白无常吗,会不会是被黑白无常拉走了?”

      温尔觉得他是失心疯了,这个时候却笑不出来,宽慰他:“你别瞎想,建国以后动物都不许成精了。明天就赶紧报警,警方介入肯定很快就能找到。”

      光世已经睡下了,温睦却没有回来。

      甘泉小声离开光世的房间,拿出手机来给周少一打了个电话。

      “小泉,你在干什么?”周少一笑嘻嘻地问她:“我在收拾文件呢。”

      甘泉也有了笑意说:“我刚哄儿子睡下,你那边忙吗?”

      “不忙,”周少一马上回答:“你有什么话想和说吗?”

      甘泉就把今天温睦的一些奇怪的情况,说:“我看他今天还和你哥打了电话。”

      周少一冷漠地说:“呵,他们两位大少爷还真是沆瀣一气啊,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还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我听他和温雅说找了几个人要去穷都送什么人的。”

      甘泉并不关心这些事,开始和周少一腻腻歪歪起来。

      他俩你侬我侬的时候,光世忽然哭了起来,喊着:“小咕咕我不知道爸爸在哪来!”

      甘泉赶紧进到光世的房间里,看见金烛影穿着磨烂的套裙,大冷天露着半个肩膀站在光世的窗外,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冲着他俩笑。

      甘泉赶紧过去打开窗户问:“你这是怎么了?还不快进来,搞成这样把光世都吓坏了。”

      金烛影怪异地笑了笑说:“不用了,温睦去哪儿了?”

      甘泉觉得她的声音很诡异,问:“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感冒了?快进来换件衣服吧。”

      这个时候她忽然知道金烛影哪里怪异了,光世的房间虽然在一楼,可是别墅下面还有车库,所以这个房间算是二楼,金烛影是站在哪里?

      再看她的脖子摇晃了一下,她赶紧用手扶住——她的脖子已经断掉了!她用手扶着自己的脖子在和她说话。

      “哎呀,本来不想吓唬你们的。”金烛影又笑了笑,把手放下了。

      她的脖子上有个很深的伤口,随着她的手放开,血像是打开阀门的灭火器里的泡沫一样喷溅而出,甘泉吓得赶紧把窗户摔上,一瞬间窗玻璃就被糊满了粘稠的红色液体。

      “乓”

      窗户被推开了,一只手伸进来把一个东西扔了进来,甘泉定睛一看,是金烛影的手把她自己的头扔了进来!

      她吓得尖叫着后退要去找手机打电话给周少一,金烛影的那颗头像西瓜一样滚过来,长头发朝她扑过来勒住她的脖子问她:“温睦在哪儿?”

      甘泉快要窒息了,伸手在空中扑腾,把自己扑腾醒了,才发现刚才是在做梦,自己坐在沙发上。

      她赶紧去光世的房间看了看,光世睡得很香,窗户也非常干净。

      这才松了口气,回想起来这个梦真是诡异。她拨了大宅的电话,是老欧接的,她和老欧寒暄之后问:“老欧,烛影在吗?”

      老欧的声音有些怪异,说:“少奶奶,外小姐失踪了一天了,全家都在寻找。”

      甘泉听了心里一惊,刚才做到的那个梦莫不是什么预兆?

      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走出来对刘凯和徐冰玉说:“伤者没有性命之忧,只是全身多处骨折恢复过来需要很长时间。”

      徐冰玉向医生表达了感谢,目送着护士们推着金烛影进了病房。

      她和刘凯在大厅里商量:“她后续恢复又是一大笔钱,眼瞅着我们马上就要养孩子了,实在没什么钱,要不就叫她家里人来吧。”

      刘凯对老婆大人的话言听计从,忙着拿出手机来要给温尔打电话。

      这时候,医院的自动门打开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人走进来,径直走向了刘凯和徐冰玉,什么也没说直接送上了名片,对他俩说:“鄙人名叫田克引,是……外小姐母亲的朋友。”

      刘凯心想这些人怎么和会轻功似的嗖嗖地随时随地可能窜出来……

      “多谢你们救下了外小姐,接下来的事情让鄙人接手就可以了。”田克引说着:“年假之后石桥办事处就会升级,二位的薪资待遇也会有所提高,算是温氏对二位的感谢。”

      徐冰玉有点儿不相信,问:“您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是这样的,”田克引非常细致地解释:“我们查了全国所有医院的入院记录,然后让全国各分部的人去落实,最终发现二位救下了外小姐。”

      徐冰玉想想觉得他说的没毛病,就放下心来和田克引握手告别,分别之前田克引又拿出一个信封双手奉上:“这个二位权当是年终奖金吧,希望二位春节愉快。”

      徐冰玉也没客气,接过了信封拉着刘凯表了一通决心,然后闪人了。

      你用什么词来形容“死亡”?

      金烛影说是“寂静”和“疼”。

      仿佛什么感觉都被关闭了,只剩下全身疼,仿佛自己在真空的世界当中,仿佛是出生的时候离开母亲身体时感受到的恐惧和脐带被剪断时的疼痛。

      这时候,她耳边有了轻微的声音,逐渐慢慢增大,然后是视觉——或者是一点点幻觉。

      她睁开眼睛开间头顶上旋转的粉色的小玩具和婴儿床的粉色纱布,耳边轻微的声音时玩具转动时空气震动的声音。

      “咔”。

      门打开了,有人朝这边走过来,把小婴儿抱起来轻声哄着,问她:“烛影的鼻子怎么长的这么可爱啊?”

      是妈妈的声音!

      金烛影听到妈妈的声音,看见妈妈的脸,不由自主地笑起来,这个时候只有几颗小小的奶牙,白白的像是几颗白玉。

      妈妈抱着她走出来,门外站着一个头发泛白的人。

      小婴儿看不见他的面目,只知道他比妈妈年纪大很多。

      妈妈对那个人说:“你看这是你的女儿,她的鼻子和你一样很有福气。”

      那个人抱了抱小婴儿,似乎是在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把婴儿还给妈妈,对妈妈说:“等她到了20岁,我会接她回到锦都,把我的一切都交给她和她的哥哥。”

      说完那个人打开了门,门外是强烈的白光,刺的婴儿睁不开眼睛。

      金烛影忽然发现自己其他的感觉器官都活动了起来,像是重新启动一样运转着,鼻子闻得见消毒水味儿,耳朵听得见周围器械滴滴的响声,皮肤感觉得到纯棉的衣服柔软的触感,以及身体被撕扯成碎片一样的疼。

      她疼得哭了起来,仿佛回到小婴儿的时候,只要哭就会有妈妈来安慰一样。

      有人走到了她的床边,看着她问:“你怎么哭了?”

      金烛影觉得自己认识这个人,可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认识得他,也想不起来他是谁。

      田克引看见她疑惑地看着他,就说:“你不记得我了?我是老田啊,你记不记得自己怎么受伤的?”

      金烛影记忆中一片空白,说:“我不记得了,我记得我上了去锦都的飞机,然后就不记得了。”

      田克引忙叫护士过来询问,护士说:“刚才那两个家属没告诉你啊?病人大脑内部出现了少量血块,导致会有记忆不清或者遗忘的情况,不过等血块被吸收了就恢复过来的。”

      田克引心里盘算了起来,走到金烛影病房前问:“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

      金烛影表示自己真的不记得。

      田克引问:“你要去锦都做什么啊?”

      金烛影回答:“我的外公派人接我去锦都。”

      田克引马上接上去:“对啊,我就是你外公田克引,你一直叫我老田。”

      金烛影不记得,但是他说的非常真诚,她就相信了,问:“老田我为什么在医院里啊?”

      田克引回答道:“你乘坐的飞机遇上了事故坠机了,你受伤住到了医院里。已经过了好几天了,你看。”说着拿出手机给她看日历,继续编:“我们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

      金烛影依然是懵懵懂懂地看看周围的环境还是没明白过来。

      田克引对她说:“你先好好休息,等你身体恢复了我再和你讲详细的经过。”

      郝青年穿上裤子和衣服,回头看了一眼在旁边躺着的温雅。

      温雅今天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他们两个人吃饭的时候也一直在唉声叹气,现在他们即将分别,郝青年忍不住问她:“雅姐,你今天怎么了?从咱俩一见面你就一直心事重重的。”

      温雅转过身来,看了看郝青年笑着说:“你个黄毛小子知道了也帮不了我,我说出来叫你也添堵干什么。”

      听了这话,郝青年心里大男子之气油然而生,说道:“你先说出来我听听,能不能帮上你的忙还真不一定呢。”

      温雅想了想,就坐起来和他说:“我老公惹上事儿了,现在案子已经移交到公安机关调查了,过几天就要公诉了,眼看着就要判刑。你说他要是进去了我可怎么办啊?”

      郝青年拍着胸脯说:“你和我一起啊,我照顾你!”

      温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你才多大啊,我已经三十好几了,结婚也这么多年了,虽然没有孩子可也慢慢往人老珠黄的方向走了。人家都说男人经老不经活,女人经活不经老,咱俩要是一起走在大街上,没准人们还以为咱俩是娘俩儿呢……”

      郝青年逃避现实,对温雅说:“我不在乎,咱俩在一起过得好不就行了吗?”

      温雅听了又叹气了:“可是我现在过得就不好了……”

      郝青年听了也有些泄气,忽然想到自己不就是在“公安机关”上班的吗,他鬼心思一转想到一个主意,下定决心试探着对温雅说:“雅姐,要不我在公诉的时候做点手脚?”

      温雅听了赶紧制止他说:“你别乱来,这可关系着你自己的前途!”

      郝青年却闹起了小情绪嘴上说着:“我不管,我就想让你好!”

      温雅见劝不了他,心里也在想要是他能做的周全让周少卿免除牢狱之灾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你跟我讲讲你老公是怎么回事?”郝青年问道。

      原来那天温睦接到一开始三个劫匪勒索的短信,心里感觉受到了愚弄,又心生一计,联系在社会上认识的闲杂人等很多的周少卿,向他许诺把中标的机会给周氏建筑集团,条件是让周少卿给他找几个人去“抢人”。

      他们以为天衣无缝,想不到周少卿找来的那几个人看着招子挺亮,其实脑子根本不会转弯儿,又精虫上脑不顾后果,还做出了在高速上停车这种傻事叫交警部门控制住了。

      本来这件事说是车出了问题下来查忘记开双闪了车上也没有警示标志,然后拘留几天就完事了。

      坏就坏在他们当时抢人的时候太猖狂,光头他们三个性子也直,去报警了。

      警察一听这是绑架啊,先把光头他们扣住了,然后就开始搜寻纹身大汉,找了小半天就听说高速公路上出了这么档子事儿,就产生了怀疑,带着光头去指认马上就确认了就是这群人。

      纹身大汉和老三根本扛不住事儿,一会儿就竹篓倒豆子和盘托出。

      当时路段正好距离监控区域较远没有拍到车牌号,只看见有辆车带走了金烛影,也不知道金烛影是死是活。

      再说周少卿,纹身大汉只知道是周少卿找的他,并不知道温睦。周少卿到案之后也不敢得罪温睦,说自己和金烛影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产生了矛盾,他实在气不过打算修理修理金烛影,所以计划了这么一次绑架案。

      警方怀疑归怀疑,苦于找不到证据只好以绑架案对周少卿提起了公诉。

      “如果你能把那几个流氓的证词偷走,让他们定不了我老公的罪……”

      郝青年心里有些害怕,可是看着温雅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充满了期待,刚才又是他自己提起来的,实在是骑虎难下,冲冠一怒为红颜,向温雅承诺:“行,包在我身上吧!”

      温雅听了几乎掉下眼泪来,抱住郝青年的腰不住地感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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