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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卷皇族·七
“你说,要戍守边疆?”
“是,儿臣还未履行当年的誓言,还未收复我族在九黎的全部失地。”霁重临说。
“那就……”霁无殇思索了片刻,“你回到你的属地北都,但是,我只给你五万兵力,每隔三年,回京述职。写五万兵,随时与其他兵力调换。”
霁重临听懂了他父皇的话,这分明是不信任他。士兵的随时调换,就可以减少他在军中的威信。军威不立,即便他在边疆戍守再久,也毫无威胁。霁无殇一句话似是把所有的可能都化作了乌有。
霁无殇是铁定了这个儿子不会接受这命令,而留在京城。他十分了解霁重临,说他是战争天才不假,能够使沧霁与九黎的边境上大获全胜也不假,可他也十分看重战士。如果用一场战争的失败换得士兵的幸存,霁重临是绝对会去做的。
令霁无殇没有想到的是,霁重临回答的干脆利落:“儿臣遵旨。”
霁无殇本以为霁重临能留下来,或多或少牵制住霁子熙,可他竟然放弃了京城,放弃了夺嫡的机会,宁愿去偏远困顿的边疆。霁无殇叹气:“你下去。择日出发。”
昏暗的灯光下,他白皙的双指捏着那颗在灯下璀璨的玉珠,谁也不知道,那颗玉珠是霁天祁在最后那刻与他大战中悄悄塞进他手中的。很明显,现在,他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了。他脑中不停浮现着霁天祁的每一句话。
霁天祁说命运已经注定了,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此生为沧霁人,死为沧霁鬼。他霁重临,也不例外。
“玖渊,”霁重临看着手中的这颗玉珠,“你说,若是命运已经决定了一切,你要怎么办。”
“王爷所思即我所思。”
“破天命而用之……”霁重临紧紧地把玉珠攥在手心里。
他是多么想冲破那层禁锢,那层套在他身上的蛊,那层套在他身上的那个皇族身份,还有那高高在上可以主宰一切的人。
他怕吗。他说他很害怕。但是如今,听魔君一席话,他什么都没有了,还剩什么好怕的。
黑甲满皇都,他一身墨甲,一骑青马。在军中,他才敢放肆地做自己。一人一骑,一军之魂。他卓尔不群的英姿,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王者气势。深邃的血瞳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给人一种压迫感。
浩浩荡荡的蓟羽军驶向那离开蓟都的城门前。离开城门的一瞬,万马奔腾,奔向无日无月的深黑天空。一时间全蓟都震动。
谁都知道,蓟羽军又出发了。这一次又是哪里的捷报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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