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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在阿儒的回忆录里，老夫人可从没对五房和善过，今儿是怎么了。难不成因为重生，连老夫人的性格都变了么。但不管怎么说，母亲没有受苦就好。
不过小会儿就有嬷嬷的声音在门外说：“老夫人吩咐了，大小姐要是愿意留下来陪五太太，就留下吧。只是陪着静心，也不能随意出入，请大小姐斟酌。”
阿儒扬声应了：“劳嬷嬷回禀老夫人一声，阿儒就在这儿陪五太太。等五太太解禁了，再一同出去。”
嬷嬷应了声，又听到慕连孝的声音传来：“母亲，阿姐，老夫人说母亲要在这儿静心，让我先在大太太院子里住几天。等您出来，儿子再来接您。”
五太太应了，再看向阿儒，自然是一脸，瞧吧，老夫人多周到。阿儒笑了笑没有说话，老夫人过于周到，反而让她心里隐隐觉得不安。
好在静心的三天里没有别的幺蛾子。除了陆子迟神神秘秘的礼物，因为禁足没法看到之外，其他都安静的让阿儒产生一种，已经搬出去另住的错觉。
这三天也正好让刚刚恢复过来的五太太养了养身体，等老夫人的嬷嬷宣布五太太能出来时候，见五太太也不免愣了下。这五太太关了几天，出来反倒神清气爽，像是年轻了十多岁。
阿儒看到慕连孝来接，顺口就问了声：“这几天有没有去瞧过父亲？”
慕连孝耸耸肩：“去过了，但周姨娘说父亲伤在头上，时不时昏睡，让我不要去打扰。连门都没让我进。”他带着丝气愤地嘲讽一句，“母亲不在，周姨娘倒摆出一副夫人的架势。”
阿儒“嘿”了声：“不过三天，由她开心开心罢。这不，咱们又回去了。”
“恩，回去之前，得给老夫人回话，请安。”五太太倒不是很在乎周姨娘架子的问题，毕竟名分摆在那里，她不怕。她现在被老夫人网开一面，又因为老夫人的几句软话给套住了。一心想缓和阿儒同老夫人的关系，毕竟将来阿儒成婚，还需要老夫人点头。
去见老夫人的时候吃了个闭门羹，阿儒反而庆幸，五太太倒是有点耿耿于怀。等回到五房院子，周姨娘迎了上来，神情有些慌张。再问五老爷，却说昨儿就出去帮家里置办年货了。
“真是怪了，还有十来天就过年，现在去置办什么年货。”五太太念叨一句。不过五老爷总是跑动跑西，到不奇怪。可转念一想，五太太又问，“可是头受伤了，脚也断了，怎么就出去了呢？”
周姨娘笑了几声：“哎哟，不过是脚滑，在地上蹭破点皮而已。老爷他躺了一天，第二天就生龙活虎呢，连脚上都好了，夫人不用担心。”她顿了顿，“再者说，是老夫人吩咐的差事。老爷想自己给家里添了麻烦，就急忙忙办差，将功补过呢。”
五太太沉默不语，她是亲眼见的。五老爷被茶壶打了记头，鲜血淋漓地摔倒在地上，怎么现在变成蹭破了点皮。她和徐嬷嬷对视一眼，笑问：“如此也好。是大夫说蹭破点皮么？”说不准是老夫人为了掩饰家丑，故意说成破皮。
不料周姨娘连连点头，还说：“是呢，妾身也看到了。头发掀开里面，就蹭破了一点皮。”
喜鹊胆怯地看向阿儒，看她依旧笑眯眯地听着，脸上不露声色，忙告诫自己别多话。沉默片刻，五太太带着满脸疑惑回到屋里。
阿儒看了喜鹊一眼，笑了笑扶着五太太坐下：“母亲，昨天是咱们都吓到了。其实阿儒帮父亲清理血迹的时候，瞧着真真的，就破了点皮。不过是因为摔在地上，怕是有些晕晕乎乎，其实伤不重。”
喜鹊连连点头：“夫人，不是奴婢替自己开脱。奴婢没敢下重手的，昨天看大小姐清理伤口，还好就一个小口子。”
“我知道的，都是为了救我。”五太太拉住喜鹊的手，叹了口气，“要不是为了救我，你哪需要冒险。”
阿儒一怔，三天里五太太也没提，喜鹊也没说。今天才知道，原来五老爷对母亲动手，家暴了！要不是喜鹊，只怕母亲凶多吉少。她转过身，握住喜鹊的手：“喜鹊，真的太谢谢你了。” 家暴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绝对不能姑息。那个渣男，祈祷他不能回来。
喜鹊有些不好意思得缩缩脖子。阿儒笑着挽住喜鹊的胳膊：“多谢喜鹊。今儿午饭就由我下厨房，好好犒劳犒劳你。”
五太太笑着点头，就听徐嬷嬷在一边岔开话题：“周姨娘倒是把夫人的屋子理得齐整，哼，还真拿自己当夫人了。”
阿儒掩嘴笑了笑，徐嬷嬷对周姨娘横不顺眼竖不顺眼，周姨娘大概是担心被斥责，特意弄干净了屋子，反而还要被徐嬷嬷念叨。
“哼，夫人可要好好查查，免得被她顺手牵羊点什么东西走。”徐嬷嬷念念叨叨，拿了小帕子擦东擦西。
等阿儒带着喜鹊端着香喷喷的饭菜进屋，当然还有她特意做得海苔甜花生。海苔先在干锅里翻炒去水洒糖，花生再下重油爆炸。最后捞起花生去油，和海苔在干锅里翻炒，起锅后便是又能下酒又能当零食的海苔甜花生。
正是兴冲冲的掀开帘子进屋，就见母亲面如土色坐在床沿上，徐嬷嬷在旁急得抹泪。阿儒忙将餐盘往桌上一放，冲了过去。一入目便是母亲床头红楠木箱大开，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剩下。
“母亲，这，怎么回事？”
徐嬷嬷替发呆的五太太说话：“老奴硬是让夫人查看哪里短缺，夫人打开箱子就发现什么都没了。”她抹了下眼泪，“陪嫁的首饰，地契，商铺契约都没了。”
糟糕，中圈套了！难怪，老夫人会突然和善起来，让她陪五太太一起静心。也难怪会让弟弟去大太太的屋子，周姨娘不让弟弟进门。他们只是想利用禁足的三天时间，确定五太太到底还有没有钱。如果有，干脆直接拿走。
可最让人心寒的，是五老爷也参与在了里面。他怎么可以为了孝顺两字，祸害自家的妻子儿女。
“周姨娘呢？”阿儒问，先把周姨娘叫过来问清楚再说。
“奴婢去找过了，说老夫人病了，周姨娘自请照料，短时间怕是不能回五房。”
阿儒眯了眯眼，知道周姨娘找老夫人庇护，等父亲回来。“我去问问老夫人！”阿儒站起来就想走，却被五太太拉住：“问什么，问周姨娘有没有拿钱？可咱们都死咬着说没钱啊，还怎么反口。”
阿儒看向母亲，确实，当初是她强调说已经没钱。现在再嚷有钱被偷了，不但是打自己脸，还会被大房他们嘲弄。可是，因为前面的推辞，就要硬生生扛下失窃啊，她是不甘心的。“母亲别去，我年纪小，就算瞎嚷嚷，也不怕他们怎么样。”
五太太还想拦，阿儒却不管不顾要走：“母亲在屋里先进些吃的，我不是去吵架，母亲不用担心。就问一声，若是还给咱们就收，不还，咱们就想别的法子。”
阿儒走得极快，她是极为自责。要不是她急切想和大房撇清关系，或是换个办法，说不准他们也不至于那么不要脸来偷钱。起码让她有一些时间，慢慢准备。又或者，在听到五老爷提到陪嫁地契后，第一时间把陪嫁给重新藏好，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阿儒心里明白东西怕是要不回来，可她又不甘愿吃这个闷亏。抱着豁出去，大闹一场的念头到了老夫人的屋子。
进去就被张嬷嬷拦住：“大小姐来了，老夫人睡了。要是见周姨娘的话，大小姐去暖房坐着，奴婢给您叫去。”
阿儒觉得她的每一举动，都受制于老夫人。作为现代人，真的太丢脸。心里又惊又怒，可眼下不见得打进屋子里去，反而会有理变没理。不得已得耐着性子，走到暖房等。好在没多会儿，周姨娘耷拉着脑袋慢吞吞进来。
可倒好，周姨娘一进来就捂着脸呜呜呜哭个不停。阿儒冷冷看着她，身上的衣裳瞧着是新做的，连发髻上的簪子成色都比之前好。要说是五老爷给的，她可不信。
“周姨娘，你看着我就哭，难不成是做了对不起咱们五房的事情么？”
周姨娘猛地抬头，哭得泪眼婆娑的：“哪儿啊，奴婢哪儿敢呀。只是听嬷嬷说，大小姐气势汹汹。奴婢想，或是生气奴婢没有在五房伺候夫人的缘故。”她停顿片刻，又说，“可老夫人毕竟病了，二太太不管事，大太太又要照料家中庶务。五太太身子不好，奴婢想想，也只有奴婢来照料，望帮夫人们分忧。”
“周姨娘果然是老夫人调-教出来，平日不知道，今日到觉得格外的口齿伶俐。”阿儒冷冷笑了笑，“周姨娘的衣裳和首饰，都是老夫人赏的吧。”
周姨娘讪笑两声，没有答话。那首饰衣裳确实是老夫人给的，她只是有了好东西，实在忍不住炫耀。
阿儒看周姨娘不答话，知道她猜测的没错。又说：“五太太房里的箱子，是你打开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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