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的面孔我都有

　　虽然依旧没有表情，但木萧已经明显听出了男人尾音里的愉悦。
　　她觉得自己应该开始郑重思考另一个问题——江近的好感度是不是被她刷爆了？
　　她这次都还没开口夸江总，江总的态度就已经柔和万分了。
　　也可能是因为他的员工撞了她？

　　乱糟糟地想着，医生已经开始问诊了，木萧只得先打起精神把这茬应付过去，好在的确没摔出什么内脏出血的惊悚下场，被叮嘱了几声好好休息，木萧就出了诊室。
　　“谢谢你啊，江总。”她垂着眼，跟在江近身后几步。
　　江近声线依然冷淡：“不客气。”走了几步，他脚步一顿，木萧也跟着停下来，听见他说：“方才说是家属，只是方便起见。”
　　木萧一愣，随即点点头——也是，他们这种萍水相逢的关系，跟医生也不好解释。
　　她放下心来，看来刚才是自己多想了。

　　事实证明，“乐极生悲”这个成语是很有道理的，木萧心里一松，警惕性也跟着降低了，于是在江近低声问她是否有工作的时候，她没思考背后的深意，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那就好，”木萧听见男人说出这三个字，忽然左眼皮一跳，“你考不考虑来我的公司？”
　　木萧：“……”
　　虽然去他的公司的确方便木萧开展工作，木萧应该求之不得。但此情此景，由不得人不多想。
　　霸道总裁都这么喜欢打直球吗？
　　这是多么让人措手不及的发展趋势。

　　她在心里疯狂摇头，面上却表现出了一丝受宠若惊：“啊，我可以吗……可是我小学都没有毕业哎。”
　　天晟传媒这种数一数二的大公司，应该不会要一个小学文凭的绣花枕头吧。
　　木萧悄悄攥了攥拳，屏息等着答案。
　　孰料男人却说：“没关系，你可以慢慢学。”
　　跟在木萧身后的秘书：“……”
　　妈呀，被后羿射掉的太阳复活了！
　　江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包容大度，居然连小学文凭的也要招！

　　-
　　在等司机将车开出来的间隙里，木萧抓紧时间，以姜薇的身份给雇主发了一条微信：[我在医院。]
　　那头卫灿正埋头在一堆资料里不见天日，听见微信提示音，以为老大又下了什么新指示，连忙把手机抓过来，刚看了一眼，就惊呼出声。
　　阿成端着咖啡路过，同情地看了她一眼：“灿姐，你是被工作逼疯了吗？”
　　前几天也是，材料做得好好的，看了条微信之后就昂起头大笑了三声，口中叫着什么“想不到老大喜欢被人夸！”
　　天地可鉴，老大平时最讨厌溜须拍马了。

　　卫灿可没时间管他，她五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打了几下：[这么快？？？]
　　他们局长果然是禽兽啊禽兽，表面看起来斯文禁欲，这才不过一天，就把人搞进了医院！
　　刺激！
　　她应该组织调查局全体员工，给老大发贺电！
　　那头木萧收到消息，一头雾水地把编辑好的内容发过去：[不小心摔了，江总送我来医院。他要我去他公司上班。]
　　不是想象中的销魂场景，卫灿瞬间兴致缺缺，回了个：[去呗。]

　　木萧：[……]
　　她尽职尽责地提醒：[我觉得，江总好像对我……]
　　有点点兴趣。
　　大家都是女人，发串省略号已经够明显了吧。
　　过了一会儿，卫灿回复：[好事儿啊，这不就试探出来他喜欢你这种清纯型了么？]
　　[但是我有种欺骗别人感情的负罪感……]木萧回复。
　　不是她自恋。
　　万一江总真喜欢上“姜薇”这个不存在的人了怎么办？
　　唰啦一撕画皮，跟他说我都是骗你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换她她都想打人。

　　-
　　卫灿一愣——她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画皮小姐姐三观好正。
　　于是她认真地坐直了，谨慎地在微信上请示了一下老大的意思。
　　江近那边很快回复：[叫她别太自恋]
　　卫灿：[……]
　　[老大，你这样泡妞是会被妞打的知道吗？]
　　江近：[我说姜薇，有什么问题？]
　　卫灿：[……]
　　那不是同一个人吗？
　　不是很懂你们成年人的玩法。
　　不过老大都发话了，她只需要照做就是。
　　卫灿把这句话改了改，发给了姜薇。

　　-
　　[你确定他对你有意思？]
　　[其实江总这个人啊，表面看起来冷淡，如果需要人帮忙，那也会很温柔的。]卫灿又发过来一条，[要是他那么容易对谁动心，我还花重金聘请程小姐想什么方案呢？]
　　原来是这样吗？
　　木萧松了一口气。
　　所以，江近今天这么殷勤地带她来医院，又是挂号又是陪诊地跑前跑后，是想让她去他公司上班？
　　好一位求贤若渴，礼贤下士的霸道总裁。

　　只是……
　　姜薇，好像没展现出什么过人的才能啊？
　　江总看中了她哪点？
　　木萧陷入了沉思。
　　[薇薇啊，你去天晟之后，刚好可以多了解了解他的喜好，比如喜欢什么颜色啊，喜欢什么食物啊，越详细越好，每天发给我。]卫灿说，[我后续有用。]
　　木萧觉得卫灿不是想给江总送个祸国殃民的美女，而是想给他送一知冷知热的老婆。
　　不过没准人家就是奔着联姻的方向去的。只是出于各种理由，不对“程白枝”说罢了。
　　这样的雇主她先前也见过。

　　她很快回复：[好的。]
　　过了一会儿，卫灿那边又发来消息：[哎要不这样！我给你加两倍的价钱，你服务到底，把江总给我伺候好了，之后找个机会跟他提提我们公司？]
　　木萧：[……]
　　想什么呢！
　　还“服务到底”……到哪个底？

　　就在这时候，江总的黑色轿车缓缓开来，停在了眼前。秘书忙不迭地替木萧打开车门，木萧钻进车里靠右挪了挪，接着江近也上了车。
　　就坐在她身边，近在咫尺的地方。
　　车内气温莫名低了一度。
　　还好这时候一个温软的小东西蹿上了木萧的膝盖，这绒球一样的小狗约莫是方才被关在车里憋坏了，看见了人就欢喜地往上靠。
　　只是，比起自家的主人，它好像更黏木萧一些。

　　木萧挺喜欢狗，见江总不介意，她便伸手摸了摸它的头。
　　小绒球半眯着眼，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
　　木萧没留意到车里司机和秘书惊讶的表情，她抚了抚自己的袖口，小声道：“江总，我把检查费还你吧。”
　　刚进医院，她就被秘书强行扶到了长廊上休息，挂号收费都是江近亲自去的。
　　不得不说，很细致也很妥帖，跟整日冷着的脸形成鲜明对比，这么一件事下来，大多数小姑娘的好感度准得嗷嗷地往上窜。

　　江近淡淡道：“不用，我会从他工资里扣。”
　　“他”指的应该是那个冒冒失失的文件员，好像也是情理之中，木萧只得应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她又小声询问：“那……之前说去天晟传媒上班的话，还作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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