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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一度与乌龙
今日的的庄氏似乎格外殷勤。
贾厚看着桌上丰盛的晚饭,一脸疑惑:“今日是什么日子?怎么弄了这么多菜?”
庄氏却笑吟吟的:“你不知,这是我给阿沅赔罪的。”
贾沅一听这话,差点没噎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今天庄氏弄了这么一大桌菜,估计她接下来的动作还不小。
她悄悄从袖中掏出了一袋药丸出来。
那是白天林修远给的药丸,他也是在是放心不下庄氏的人品,便将贴身的药物给了贾沅,这药能治百病,还能防治一些蒙汗药什么的。
在庄氏看不见的角度,贾沅偷偷将这些药丸尽数吃下。谁知道这庄氏打的什么主意呢?还是早防备的好。
酒过三巡,庄氏终于说到:“阿沅,往常家中之事忙碌,娘虽有心照顾你,可却也不能十分仔细,若是委屈了你,你可别给娘留面子,直接说出来便好。”
贾沅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依旧笑道:“娘可说笑了。”
贾秀眉飞色舞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她笑着说道:“姐姐,娘这不是觉得亏欠,所以打算给你找一门好亲事么?”
“妹妹说的好亲事,不会是原配连夜逃跑的张秀才吧?”
贾沅笑意凉凉,眼神似钢针一般锋利。
“阿沅这是说的什么话,”庄夫人笑意不减,语气竟像母亲嗔怪孩子不懂事一般温柔:“张秀才的原配是娘家出了急事,这才连夜回去的。况且我们村这么大,不也就他一个秀才?他模样也甚是好,娘看啊,你两郎才女貌,甚是般配!”
“胡闹!”
贾沅没有想到,第一个反对的,竟然是一向憨厚木讷的贾厚。
贾厚瞪着庄氏,将手中的碗重重拍在桌上,声音如惊雷一般:“这是好亲事么?张秀才虽说是个秀才,可一眼看上去就是不靠谱的!你做的好媒!”
贾沅的眼眶渐渐湿润了。
前世的结局太悲惨,她一直以为父亲心中只有贾秀和贾善这两个后娘生的孩子。分到自己这处的爱早已稀薄到忽略不计。可是今天贾厚却是第一个为她说话的人,他甚至罕见的驳了庄氏的面子。
庄氏也明显一愣,惊异于贾厚的反应。不过她很快便又换上了小脸,好像方才贾厚的震怒未曾发生过一样。
“你看你说的什么话,我这不就是随口一说?还不是因为今日我看见阿沅和那秀才相谈甚欢,还以为这两个孩子互相喜欢么?你要是不喜欢,我也不多管这个闲事了,让两个孩子自己去吧。”
贾沅恨恨的咬着筷子头,好像那就是庄氏的头一样。
真黑啊你,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的,又说什么“相谈甚欢”?她庄氏可真是无时不刻都在坑自己。
果然,还不等贾沅解释,贾厚便黑着脸教训:
“阿沅,你以后离那秀才远点!你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小心别败坏自己名声!”
“爹,今日女儿并未见过张秀才,也不知娘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看见我与张秀才相谈甚欢了。娘这话说的,传出去怕是要坏了女儿的名声。”
贾沅唇角抿笑。
你不是诋毁我举止浪荡?难道我就不知道反将你一军,说你嘴碎扯谎长舌妇?我重活一次,还能在你手里吃了亏不成?
果然,贾厚的脸色沉了下来,对着庄氏斥道:“做娘的没个做娘的样子!”
庄氏憋着嘴,有心替自己辩解,可终是不该再触贾厚的霉头了。
不过转瞬一想,她又笑了起来,别看贾沅今晚言之凿凿的说什么名声,今晚过后,你可就别想再有名声了。今晚一过,你就身败名裂,乖乖的看着我女儿嫁入高门罢……
**
月黑风高,是个作奸犯科的好时候。
贾沅躺在床上,脑袋里晕晕沉沉的。她知道庄氏一定在她的饭菜里放药了,若非她留了个心眼,提前服下了药丸,只怕现在连手脚都动弹不得。
她手伸向了枕头底下,触手一片冰凉,心里瞬时就有了安全感。
还好,那把匕首还在。
剩下来的时间,便是守株待兔了。
月至中天,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夹杂着有人刻意压低声音的叮嘱:
“贾沅吃了药,现在全身无力,你进去,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你可懂?”
“自然是懂的!”那人的声音虽然压的极低,可其中的雀跃却显而易见:“多谢多谢,事成之后,我必定会好好谢您!”
“你今晚办事利索一些,就是在谢我了!你赶紧去!动静做的大一些,待会我带着里正与族长来的时候,会提前示警你。”
那人似乎有些犹豫:“要是阿沅不情愿……我是说,待会里正与族长来了,不怀疑阿沅,反而判我入室淫,姑娘,那该如何是好?”
“无妨,你把这个药给她吃下。当时林公子多好的定力,服了这个药,不还是乖乖的收了秀儿?不然哪来这么好的亲事,你别墨迹了,赶紧去罢……”
张秀才得了定心丸,急忙蹑手蹑脚的摸入了美人的闺房。
“阿沅美人,你就从了我吧,往后相公我定然会对你好的哈哈……啊……!”
惊叫之后,房中又恢复一片静谧。
**
火把依次在贾家门口亮起,有人将木门拍的“啪啪”作响,贾厚急忙披衣起身开门,身后跟着貌似一脸不知所措的庄氏。
“里正,族长?”贾厚明显吃了一惊:“半夜三更的,你们为何在此?”
里正是个古板的老人,头发稀疏,神情如雕塑,说话也瓮声瓮气的:
“有人说你家有姑娘……行事不检点,特意给我们来通风报信。我们村虽然偏僻贫瘠,可却也容不得这等不洁身自好的女子!”
贾厚怔在原地,两只宽厚的大掌无措的比划:“里正这是说笑了?我们家姑娘怎会……”
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辩解。
那是一道呻。吟。既痛苦也欢快到极致的呻。吟。那声音仿佛还随着动作的起伏而高低错落,为着夜色染上了一抹绯色。
贾厚老脸一红,继而又愤恨起来。
他的好女儿!竟然做这种鲜廉寡耻的事情!
庄氏双目圆睁,似是不相信的样子,她急急说道:“方才我与阿厚休息,竟未曾听见沅儿房里传来这种腌臜声音!说到底还是我们太惯着她了,平日里心疼她早早没了亲娘,要是我们平日能严些待她……”
里正叹了口气:“现在说这些无益!”
他说完这话,房中的娇。喘。声又大了许多,那是少女娇俏的催促:“快些,快些!”
这声音令人浮想联翩,族长那样上了年纪大人都老脸一红。
“里正,族长,还请看在我家阿沅年纪小的份上,饶她一条生路罢!她要是小小年纪就被浸猪笼了,我怎么对得起她死去的母亲?”
庄氏眼中泪光盈盈的,好不楚楚动人。
在场之人,无不唏嘘。无非就是替庄氏委屈,又觉得贾沅这个姑娘可真是不争气。
“娘,你怎么在这呢?我仿佛听见有人唤我?”
清亮的声音传来,众人寻声看去,皆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这亭亭袅娜走来的,还打着哈欠的少女,可不就是贾沅么?
那既然贾沅在大家眼皮子底下好好的,屋里那个正翻云覆雨的姑娘又是谁?
贾厚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没今天这么丢人。
又是一声娇。喘传来,贾沅明显也听见了,她皱着清秀的眉,故作惊疑:“那屋子里睡的不是妹妹么?”
“不可能!”
最慌乱的还是庄氏,她还想不明白为什么贾沅能好好的站在这里,但是她很清楚的是,一旦贾沅这个说法坐实了,那她的秀儿就完了。
“秀儿在她自己的房里睡的好好的,那声音明明是从你房里发出来的!”
她眦目欲裂,像一个护崽的母鸡,哪里还有刚才半分的淡定?
“娘还不知道呢,今晚妹妹非说我房里有香味,吵着闹着要和我换房,现在睡在我房中的,其实是妹妹啊!”
这一句话,无异于惊雷在原地炸响!
贾秀睡在那个房中……少女那暧昧的声音……这说明什么,简直不言而喻。
“不可能!”
“是还是不是,总要大家去看看才知道!”
里正素来刻板,他的耐心已经耗尽,带着人就去将那从里面锁住的门撬开。
房中那不可言说的味道扑面而来——
火把的照明之下,之间那个少女白皙的大腿正盘在男人大汗淋漓的腰上,像动物一样蠕动着,那男人嘴里念念有词:“好妹妹,好妹妹,啊……”
而那少女的脸,分明就是贾秀!
“孽畜!你还不下来!”
贾厚恨不得拿着锄头将床上那两人的脑袋敲碎!而这惊雷一样的声音也惊动了床上的一对鸳鸯,两人这才惊觉,门口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人!
张秀才还算清醒,还记得庄氏给他吩咐的台词,他赤身裸体的跪在贾厚脚下,哀求道:“我与阿沅是真心想在一起的,还请您能答应我同她的婚事!”
可贾秀却被喂了足量的药,她迷迷糊糊,连自己身处何地都不知道,之见她众目睽睽之下,未着寸缕,也蹭到了张秀才身边,声音在药物的作用下,如水蛇一样妖娆:“别走~人家还要……”
秀才刚想回头安抚,却惊见这个女孩,竟然是贾秀!
于是戏剧的一幕出现了,之间张秀才指着庄氏,惊慌失措,大大咧咧的喊道:
“你不是说,今晚让我睡了贾沅,就把阿沅嫁给我么?怎么成了贾秀了?我虽是落魄,却也好歹是个秀才,怎能看得上你家这个小肚鸡肠自作聪明的贾秀!庄氏,你欺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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