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花

　　“忘了提醒你，刚刚你完成了一个任务，生命值加80喵。”系统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啊？什么任务？”曲水茫然。

　　“取得姬玄晖助力。宿主一号生命值归还额度：140/1830。”

　　“啥玩意儿？！这次的任务一次就80生命值？！”曲水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忍不住扬了扬唇角，“今天不是愚人节也不是感恩节啊，系统你怎么了居然突然发善心？”

　　系统：“……”

　　它果断团吧团吧继续睡觉，完全懒得搭理这个日常抽风的宿主。曲水嬉笑着抚了抚它的毛。

　　有皇帝暂时（她可不觉得皇帝的承诺能顶多久）的支持，以后行事必然会方便许多。而且，他这一提，还在愁未来归宿的曲水猛然发觉，跟随陈王宁姽婳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似乎”。而且，想跟着有本事的人，首先自己得有一定的本事。而目前，曲水与流觞最缺的就是本事。二人商量过后，在系统的建议下，花费100生命值兑换了《武经概要》。

　　系统总算靠谱了一次。这件东西听着像是书，实则是一系列短视频合集，将一系列武术动作诠释得极其细致。都说锻炼可以强身健体，它直接将“强身健体”的成果具现成了生命值。虽然可能练习很久才能有一两点生命值的进益，但蚊子再小也是肉。

　　更重要的是，系统给了她们一点赠礼：学习初期，生命值加倍增长。

　　系统：“这是本系统最大也是最后的慷慨。”

　　曲水：“我终于知道你这个系统存在的意义了。”

　　系统：“呵呵，想要金手指可以，自己挣去。”

　　曲水一时无语，只得吭哧吭哧继续练习。

　　除了增加生命值也就是寿命外，系统承诺，练武对流觞的病也有好处。她的病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不可能锻炼一番就彻底好转。但这至少能提高她的免疫力，也好少吃些苦头。

　　可惜，这些武术依然只是这个世界的武术。而武术的本质，是搏命。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内力轻功，有的只有刀起头落。

　　系统说，练至少一年基本功后，她们可以为自己选一种乃至几种武器。姐妹俩把武器库中的数种武器研究了个遍，不由瞠目。曲水尤其如此。

　　她是看着《三国演义》《水浒传》之类的书籍电视剧长大的。无论是书中还是电视剧中的将领，对战往往要你来我回个几百回合，往往还要不分胜负。然而，《武经概要》却显示，战场相遇、刀枪无眼，往往几个回合就有一方横尸马下。几十斤的武器并不十分现实，马匹的体力有限，能够负载的重量也极其有限。那些传说中十分威武的武器其实多半并不实用，譬如漂亮但不实用的剑。马战的武器必然要追求攻击范围，因此，长兵器十分受欢迎，尤其是长刀、长柄刀、枪、戟等，若是使剑等较短的武器简直是嫌死得不够快。

　　曲水与流觞看得头昏脑涨，便将资料推开，默契地决定暂且不提，老实练武。

　　毕竟已经十五岁，身体已经基本长成，习武并不占优势。系统看了几天，平静地通知她们：“就你们这水平，想达到能被宁姽婳看上的程度，至少要十年。”

　　从小到大除了体育都是名列前茅的曲水：“……”

　　从小到大因为身体很少出门走动的流觞：“……”

　　……

　　每月至少一次，曲筌会在百忙中抽出时间，专门听管家汇报府中事务。

　　听完汇报，曲筌沉默了片刻，道：“觞儿总算是有长进了。”

　　管家摸不透曲筌的态度，只恭敬地应道：“大小姐素来聪明。”

　　曲筌笑了一下，笑容喜怒难辨。管家不敢说话，便低下了头。

　　又是片刻沉默，管家只觉得周围充斥着难言的压力。曲筌再次开口：“新派去的那些人，都进不得觞儿的闺阁？”

　　管家忙道：“是。”

　　“连我的人都信不过？”

　　管家没敢吱声。

　　曲筌也没想让他回应，只是随口感慨罢了。他翻了翻桌案上的账目，漫不经心地道：“觞儿近日可有好好服药？”

　　管家道：“小人每日照旧送去药材，却不知小姐服了没有。”

　　曲筌冷笑了一声：“还用问？她必是不肯用药。”

　　管家试探道：“那，小人改日再请谢大夫去看看小姐？”

　　曲筌沉吟了片刻，道：“谢大夫便算了，明日，你拿我的帖子去宫中请李太医。”

　　管家连忙低头：“是！”

　　曲筌低头，继续翻看账本。管家忍不住问道：“方才夫人向小人打听，老爷近日可有闲暇？”

　　曲筌将账本往旁边一扔：“无。叫她老实待着。”

　　管家：“小人明白了。对了，老爷，许府递了帖子来，请夫人与大小姐前去赴宴。”

　　曲筌略一思索，道：“叫觞儿去一趟。夫人染病，需要留在府中休养。”

　　管家暗忖，夫人明明还神气活现呢——却又不敢多说，只是应道：“是，老爷。”

　　曲筌又道：“觞儿也已十五岁有余，本该婚配，但到底身子骨弱。若婆家苛待了她，却是不好。我这几日在京中替她相看了一番，倒是见着了才俊无数，只是不知觞儿心仪怎样的男子。”

　　管家连忙恭维道：“大小姐那般身段、那等容貌，哪愁婚配呀！若大小姐知了您的心思，必定也会感激不已。”

　　曲筌面色微沉。管家心知自己说错了话，立刻闭了嘴。

　　许久，他方才冷冷出声：“曲流觞这逆女，不通孝道，不知廉耻。日后，只莫替我惹祸便好。若不是瞧在她母亲面子上，我早就把她送去尼姑庵了。”

　　管家讷讷不语。

　　曲筌沉默了片刻，向窗外看了一眼，忽然道：“觞儿的月钱可还够用？”

　　管家道：“大小姐没提，应当是够用的。”

　　曲筌思索了片刻，道：“毕竟是大姑娘了，眼看快要定亲，便是眼前这会儿够，日后也会有缺漏。给她翻一倍。”

　　管家有些惊讶，但还是应道：“是，老爷。”

　　曲筌转而问：“华兰可还安分？”

　　管家躬身道：“小人已使人指点过了夫人及二小姐。”

　　曲筌略一扬手。管家姿态恭谨地后退。直到完全退出房门，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背上已是一层冷汗。

　　沂水居中，系统翻了个身，懒洋洋道：“喵~”

　　曲水正在擦汗。她疑惑地抬起头，问道：“怎么了？”

　　要知道，系统平时是很少主动叫出声的。除了和她们说话时惯性地带个“喵”，它只有被铲屎官们伺候得比较舒服时才会勉勉强强地喵个几声。

　　系统瞥了她一眼，嫌弃地移开了视线，懒得回答。

　　那个曲筌还算懂事喵，沂水居的条件、还有这俩宿主的服饰，真是寒碜死本系统了喵。

　　曲水擦了汗，只觉一身轻松。流觞身体不好，犹自在一边喘息，面容绯红。若不是系统保证她练武不会导致病情加重，曲水是不会轻易同意流觞如此折腾的。

　　不过，私下再怎么担心流觞的身体状况，第二天，李太医登门之时，她还是皱了皱眉。

　　“曲筌……令尊这是什么什么意思，”她还是觉得难以理解，“这么久对你不闻不问，突然又请了太医过来为你问诊？”

　　流觞面色平静。她朝曲水笑了笑：“不管怎样，你先藏起来吧，他该进来了。”

　　这几日，花朝和曲水已经专门收拾出了一个柜子，既方便躲藏，又能够观察到外界。曲水点了头，正打算进去，正在角落打盹的系统忽然“喵”了一声。二人的目光立刻移了过去。

　　“喵呜，新任务来了。”系统舔了舔爪子，“这次是组队任务：取得李太医信任。任务奖励：20点。”顿了顿，它补充道，“组队任务的意思是，奖励一式两份，各加20点。”

　　两个女孩都皱了皱眉。这回是流觞先问出了声：“李太医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系统转而去舔自己背部的毛：“本系统只是个布置任务的，情报自己收集去。”

　　流觞赧然，曲水迅速看了她一眼，连忙转移话题：“系统你真是只坏喵，喵喵喵~！”

　　流觞：“噗！”

　　系统高贵冷艳地瞥了她一眼，回头继续舔毛。

　　愚蠢的人类。

　　在柜子中藏好，曲水透过细小的缝隙向外看去。她原本还不知道，原来御医和太医也是有区别的。经流觞科普，她才知道，太医内部也是有品级差异的，御医是其中最高级的一层。具体阶层流觞倒是也说了，绕得曲水晕头转向，最后只得出了一个结论：太医很牛，御医是这群牛中最牛的那个。

　　无论是太医还是御医，都不会轻易为臣子诊断。

　　曲水阴谋论习惯了，遇到什么事都忍不住往阴暗处想。她注视着缝隙中面色温和的年轻太医讲述着她听不懂的医学术语，忽然有了某个大胆的想法。

　　眼看诊断已近尾声，曲水也下定了决心。她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推开了柜门。屋中仅有的三人——流觞、李太医、花朝闻声转过了头，曲水扶住柜门款款走出，冲面色各异的众人露出了微笑。

　　流觞：“……”

　　花朝：“……”

　　系统：“喵~”

　　李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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