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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重写]
夜幕下,微风徐徐。
余曼刚才出了一身汗,现在被风一吹,有点冷,于是低下头找衣服。
车里光线很弱,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找东西单纯靠运气和手感。
余曼像盲人摸象似的,把后排座椅摸了个便,只找到了自己的T恤和牛仔裤,正当她准备蹲下去搜一搜座位下面的时候,听到了傅卿言的声音。
“给你。”
声音低沉性感,像是情人的附耳呢喃,透着一股容易让人误解的深情。
余曼感觉耳朵有点烫,像被火烤了一样。
借着车里微弱的光线,她抓住了傅卿言递抬起的手腕,顺着他那只滚烫的大手,摸到了他勾在指尖的东西。
蕾丝的纹路以及海绵柔软的质地,让余曼的脑袋瞬间炸开了花,一股热气从脚底板涌上来,熏得小脸儿又红又烫。
她一把扯回自己的内衣,红着脸逃一般地挪到车厢另一侧,背过身去,面对着车门,低着头穿衣服。
傅卿言懒洋洋的倚着车门,好整以暇地看着余曼。
有件事,他没有告诉余曼。
他的夜视能力远高于一般人,即使是在没有光线的车里,也能看见很多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黑暗的环境,为她增添了几分神秘感,像古怪故事里那些乘着月色而来的绝色妖精。
漂亮,神秘,让人心之向往,不经意间就被她勾去了三魂六魄,永远的沉沦下去。
余曼穿好衣服后,将那件皱皱巴巴的旗袍叠好放进书包里,拉好书包拉链——一转头,撞上一双凶残的、霸道的、专注的眼睛。
车里明明没有光,她却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两束视线带来的热度和压力,这种感觉,让她想起以前看过的纪录片:
广袤无垠的夜色下,一只小野兔小心翼翼地钻出栖身的洞穴,打算趁着夜色出来找点吃的,却猝不及防的撞上了一头饿的两眼冒绿光的狼。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兔子当场毙命,简直是死不瞑目。
现在,余曼觉得自己就是那只倒霉透顶的兔子,被傅卿言身上释放出来的压迫感牢牢的钉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心脏却跳得格外厉害。
“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黑暗中,傅卿言的喉结动了一下,声音比刚才更加沙哑:“你想好了吗?”
紧张过头的余曼没有察觉出他的异常,茫然无措的张了张嘴,半晌,语气平淡地说:“没想好。”
话音刚落,她听见傅卿言笑了一下,没有讥讽和玩味,只是单纯的好笑。
余曼无奈地看着面前那个模糊的黑影:“你想让我做什么,直说好了。”
不管傅卿言提什么样的要求,只要不是让她上刀山下火海,她都会尽最大努力去做到最好。
这是她欠傅卿言的。
她欠他一条命,欠他一笔即便是卖了她也还不清的钱。
傅卿言伸手,准确无误的弹中了她的眉心,余曼的脑门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把这周末给我空出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余曼皱着眉头揉了揉额头,没有问他去哪儿,闷声闷气的说了一个“好”。
“还有别的事吗?没有我就先上去了。”
傅卿言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闻言,余曼提着包,转身推门下车,站在车外关上门以后,头也不回地背着包朝住宅楼的单元门走去。
傅卿言弯腰捡起掉在车里的香烟盒,抽一支出来叼进嘴里。
“咔嚓!”
一簇小小的火苗点亮了黑漆漆的车厢,耀眼的火光转瞬即灭,只余下烧红的烟丝在黑暗中忽明忽灭。
他将车窗玻璃完全降下来,抬起右手搭在车窗上,深邃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失神的望着路灯下那个踽踽独行背影。
不知为何,心里有点堵。
——
余曼到家后,立马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吹干头发后,搬了一个小马扎,坐在卫生间里洗衣服。
卫生间有台洗衣机,老式的,看起来年龄比她还大,搬进来的第一天,学姐就提醒过她,尽量不要在晚上用洗衣机,因为那玩意而的噪音太大了,容易影响邻居休息。
所以,她们一般不会在晚上洗衣服,今天是特殊情况,因为旗袍明天就得还回去。
余曼接了一盆温水,往水里加了一些洗衣液,把旗袍放进水里的时候,她眼尖的看见裙摆上有几个白斑。
像是某种白色液体凝固之后留下的印记。
余曼愣了一下,连忙扔下旗袍,跑回房间给傅卿言打电话。
“喂。”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疏离和客气。
“刚才,”余曼生怕有第三个人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不仅压低声音,还用手捂住嘴:“刚才,你戴那个了吗?”
“哪个?”
余曼涨红了脸,有种难以启齿的感觉,“就,就那个。”
“你是说小雨伞。”
“……”余曼面上一怔,tt还有这个别名吗?
完了,她以后没办法直视雨伞了。
“我戴了。”傅卿言问:“怎么了?”
余曼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刚才发现,裙子上有,有那个东西。”
“哪个东西?”
余曼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再跟自己揣着明白装糊涂,咬了咬嘴唇,声如蚊讷:“sperm。”
“……”傅卿言沉默了。
余曼开始慌了,“不会有什么事吧?你,你能不能帮我去买点药,我——”
“你生理期不是刚过去?今天应该是安全期。”
“你怎么知道我……”话说到一半,她就自己咬住了舌头,低着头,忸怩的盯着脚指头。
“你发朋友圈了。”
“???”余曼不记得自己在朋友圈里提过来大姨妈的事,而且,她记得自己一早就在朋友圈把他屏蔽了。
“你发了一杯红糖水和一颗布洛芬的照片,傅诗雨看见了,她告诉我的……”
余曼听到这,顿时松了口气,心想:等会就把傅诗雨屏蔽掉,不能让自己和他的圈子产生太多交集。
“然后,我发现我被你屏蔽了。”
余曼:“……”现在假装手机突然没信号了还来得及吗?
“有时间去医院看看,傅诗雨认识一个不错的老中医,回头我让她介绍给你。”
余曼觉得傅少今晚热心的过头了,以往他可不会在电话里和她说这么多废话,更不会关心她的身体情况。
这算是给她刚才的服务的奖赏吗?
“那个,我还是想问一下,小雨伞没有破吧?”怕傅卿言误会,余曼赶忙解释道:“我,我之前在网上看到过,那个会漏,还会破,有可能还会中途脱落——”
“要不然,你现在下来检查一下?”傅卿言语气未变,只是多了几分危险。
“可,可以吗?”话一出口,余曼反应过来,他生气了,赶忙摇头:“不不不不用了,我相信你。那个……”
“时间不早了,傅先生早点休息吧,再见。”话音未落,余曼忙不迭地挂掉了电话。
想到那个千万分之一的概率,她不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惆怅的抿了抿唇,放下手机,回卫生间洗衣服。
洗完衣服,已经快十一点了。
余曼站在没有开灯的阳台上,努力抚平旗袍上那些刚刚被自己拧出来的褶皱,想着以后再也不参加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动了。
没有劳务费不说,还平白无故被老师骂了一顿,白给人家当了一回出气筒。
当然,最关键的是,她现在有点担心自己会意外怀孕。
——
第二天。
闹钟还没响,余曼就醒了。
被梦吓醒的。
她梦见自己怀孕了,傅卿言不想要那个孩子,抓着她的头发,把她拖到手术室,让医生给她做流产手术。
还很霸道的不许医生给她打麻药。
那种切肤之痛,一直到梦醒了很久都没法彻底散去,如同一团乌云,笼罩在她头上。
趁着学姐还没起床,余曼去卫生间冲了个澡,洗漱完,回到房间,把被汗水打湿床单被罩换下来,放进脏衣篓里,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顶着一头湿气很重的长发,背着书包出门买药。
早上五点多钟,天刚刚亮,很多商铺还没开门。
余曼跟着手机导航,找到一家位于T大东门附近24小时营业的药店,在店里买了一盒紧急避孕药,就着保温杯里的凉开水吞服下去。
她这辈子受的罪已经够多了,不想因为一时的疏忽,再去医院的手术室里走一遭。
去教学楼的路上,余曼在手机上搜索女性结扎相关的问题。
搜索结果显示,结扎后对身体没有太大影响,因为是微创手术,术后很快就能出院,适当休养一段时间就能继续工作。
费用一般在三千元以下。
怎么看,都比做流产手术轻松的多。
余曼掰着指头算了一会,想着如果直到学期末,傅卿言还没找到新的 sex partner,她就去医院做个结扎手术,术后休养期可以从网上接个帮人代写论文和作业的活,一边休息,一边挣钱,两不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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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少爷戴了,真的戴了!
他说安全期只是为了让鳗鱼放宽心,想着这算一个双重保险。
但是鳗鱼作为一条极度缺乏安全感的鱼,哪怕是有三重保险她也信不过,无论遇到什么事,她总是会下意识地做最坏的打算。
吃药是为了让她自己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