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小师妹

　　迷雾海里凶兽横生，暗流涌动且灵气稀薄，就算是一片轻飘飘的树叶，落入海面，也会一直坠入海底，直到被汹涌的暗流绞碎。纵使仪笙修为再高，落入湖中也不例外，更何况她现在意识模糊。

　　海水逐渐淹没了仪笙的发顶，陆怀泽睁着眼，短暂的黑暗过去，双眼又恢复了光明。看着仪笙即将完全沉入湖水中，他抿着唇，眼里神色挣扎，到底还是扔了剑，伸手把人抱回了怀里。

　　重新落回岸边，他半跪在地上，伸手轻轻抚上仪笙的伤口。温和的灵力运转融入仪笙的经脉，温养着她有些斑驳的识海。外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陆怀泽抱着她在岸边呆坐了一天一夜，直到又天明，也没见她醒过来。

　　仪笙因为灵力透支，陷入短暂的休眠。陆怀泽只得背着她，在厚厚的冰面上行走，穿过迷雾雪林，前面就是冰湖。

　　但是陆怀泽仔细地查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陆云逍的踪迹。因为仪笙使用的高阶阵法，又有灵丹护体，陆云逍的位置被藏匿的很好，大概世间只有仪笙一个人能找到。

　　陆怀泽不由开始怀疑仪笙说话的真实性，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把仪笙带回合虚宗，亲自看管起来。

　　怕暴露仪笙的行踪会招来魔修和正道同门，他悄悄把仪笙藏在浮玉峰里。后来仪笙总是不醒，他便把仪笙放进了灵泉里温养。

　　那日鹿台山一战，魔界尊主豢养朱厌的事彻底传来，正魔两道正式宣战。殷怜打着仪笙的名号，疯了一样放出朱厌为祸人间，不论是平民百姓，还是正道修士，亦或是普通魔族，朱厌全都无差别攻击！人间顿时沦为炼狱！

　　正道却还一盘散沙，在联合对付朱厌一事上，赤炼谷和摘星楼尤为不配合，各自为营。他们本是同宗同源，只是当年还是摘星楼弟子的谷主即将继任楼主之位时被自己的好兄弟暗算，摔下了观星楼，失去了右臂，也丢掉了楼主之位。

　　历尽千辛万苦归来，他愤慨地将此事告诉自己的师父，想要回公道，没想到等到最后却听到自己好兄弟继任楼主的消息，一气之下，他离开了摘星楼，历时三年创立了赤炼谷，门规千年不变，就是要专门和摘星楼对着干！

　　“既然他们都不愿意，也不必强求！”多日不曾合眼，陆怀泽有些疲惫，他揉了揉眉心，看向一旁脸色凝重的范瑶，问:“今天伤亡弟子有多少？”

　　“二百零八人！”范瑶叹了口气，“怀泽，这样根本不行的！朱厌喜食脑髓，善于伪装，开了灵智之后混在队伍里简直防不胜防！”

　　“昨夜已经同大长老商议过，新的分组方法已经制定好了。”陆怀泽将手上的卷轴递给范瑶，“一队十二人，设置传音密语，并且尽量用火攻！”

　　“这个方法可以啊。”范瑶凝重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一丝笑容来，“这就让各峰弟子们传阅。”她起身准备离开正殿，走到门口想起什么，又转身走了回来，欲言又止。

　　陆怀泽抬起头，“怎么了？”

　　“那天的事，我也一直没有敢问你”，范瑶垂下眼，脸上难过的表情藏也藏不住。“师叔真的是仪笙杀的吗？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师叔对她那么好，为什么啊？”

　　长久的静默，陆怀泽盯着地面一声不吭，范瑶看着他，她这几日一直忙着和翠竹峰的弟子们研制解毒丹，没休息好，眼下青黑明显，没等到想要的回答，最后还是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去找大长老了。

　　朱厌有等级之分，被低阶的朱厌攻击受伤的弟子服用清毒丹，再疗养一阵子就能恢复。被高阶朱厌攻击到的修士，那基本回天乏术。所以在清除朱厌时，合虚宗的弟子们格外小心。

　　好在豢养朱厌的地点在鹿台山，因着地点限制，朱厌大多数都是低阶，只有少部分进化成了高阶，否则要想彻底清除掉这些祸害，简直是地狱难度！

　　菩提门的佛修常年隐居深山，不问世事，极少露面。陆怀泽思索再三还是向菩提门长老传递了消息，希望有修为高深的佛修能够助他们一臂之力，在有弟子被高阶朱厌攻击而异化时，能够用清心术超渡他们，从源头来减少朱厌数量。

　　传完消息，陆怀泽察觉灵泉有异动，匆匆赶了回去。

　　灵泉水面上放着一个漂亮的竹筏，仪笙就躺在上面，双手交叉放在腹部，呼吸平稳，只是眉心微微颦着，好似有什么烦心事。充沛的灵气滋养着她的四肢百骸，经脉更加畅通，仪笙竟然就这样在昏迷中进阶了。

　　她额心逐渐冒出属于天魔的标记，一个红色的火焰标志。陆怀泽盯着火焰看了半天，终于确认眼前人变成了天魔！魔界存在至今年只出过两位天魔，可见魔族修行并非易事。

　　灵泉突然开始翻腾，以竹筏为中心的水面荡开一圈圈波纹。一股纯正的魔气爆发出来，陆怀泽心里一惊，立刻撑起结界，不让魔气外泄，不然让别的门派知道的，又是一堆麻烦。

　　黑色的魔气包裹住仪笙，绕着她转圈，并且极快地钻进了她的身体里。仪笙的脸色逐渐恢复正常，手指轻轻动了动，好似要醒过来。

　　陆怀泽现在对仪笙的感情是十分复杂的，真相还不清不楚，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仪笙。他怕自己再一个冲动伤了她，又怕事情的真相查清楚之后，他们最终还是要刀剑相向。

　　他巩固了一下结界，转身离开了灵泉，没有再回头多看身后一眼。如果他回头，就能发现，仪笙的眼睛已经睁开了。

　　才进阶为天魔，仪笙境界还不稳，需要闭关静养修炼一段时间才能稳固修为。但是仪笙根本没有时间，她要去找到自己的师父，找到幕后黑手，还要想办法去救陆云逍。

　　头有点疼，总是不断闪现她用长刀捅向陆云逍的画面。仪笙坐起来之后仔细回想了下之前发生的事，越想越不对劲。陆云逍受伤的时候，她捅他是为了剔除毒素。但是记忆中的场景，是她忽然动了杀机，杀了陆云逍，这让她对自己产生了微妙的怀疑。

　　不对，一定有哪里出了错。她揉了揉额角，又认真回想了一遍，她已经是天魔，幻境对她的影响已经微乎其微，因此重新推敲一下事情的经过，就不难猜到。

　　这是云狐一族的上古秘术，小时候沈南星用过一次，害得她跌下了禁地魔渊。现在故技重施，为的是……让她成为合虚宗的仇人吗？仪笙实在想不通，他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她抬头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色，忍不住默默叹了口气。身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甚至连伤疤都没有留下。在亲眼目睹那样的幻境后，竟然没有立刻杀了她！看来……陆怀泽终究还是心软了。

　　多亏了灵泉的滋养，她的灵力恢复的不错，已经可以运转自如。她回到自己在浮玉峰里住的地方，三果正趴在回廊下打盹，仪笙没有惊动他，远远看了一眼，确认到寒霜剑的位置后，悄悄下了须弥山。

　　陆怀泽心情好不容易平复，缓步踱回正殿，刚跨过门槛就觉察到浮玉峰结界轻微的波动，他心道不好，立刻就往回赶。只是仪笙速度更快，陆怀泽回到浮玉峰确认情况时，她已经逃到了须弥山下的湖边。

　　寒霜剑可日行千里，纵然陆怀泽可以感知到仪笙的大概方位，想追上她还是有一定难度的。尤其仪笙已经突破境界，成为了天魔，差一步便可飞升。

　　追到半路，范瑶忽然秘密传音给陆怀泽，说菩提门的佛修已经赶来了，问他在哪，赶紧回去议事。陆怀泽犹豫一瞬，感知到仪笙的方向是向魔界去的，便决定还是先回去同菩提门的僧人商议合作一事，之后再去魔族寻她也不迟。

　　仪笙一路不停，穿过鹿台山时还能看到被破坏的地宫，地面上还能看到朱厌留下的痕迹，黑色的粘液星星点点，一路蜿蜒到了魔界外。

　　水云间外依旧魔气磅礴，凌冽的杀意裹着水汽能逼得人连连后退。但当仪笙一步踏进结界的虚空里，激荡的杀机瞬间消失殆尽，宛若一阵微风，轻柔地擦过她的衣摆。

　　朱红色的身影一闪而过，结界在她身后重新合上，仪笙没有藏匿踪迹，就这么大摇大摆回来了，提着剑直奔魔族宫殿。城下一众守卫的魔修还没反应过来，她人已经破开了正殿的大门。

　　嘭一声响，厚重的门板砸落在地面上，明亮的光线瞬间照亮了殿内的景象。地面散乱放着许多酒坛，殷怜这两日醉生梦死，此刻正趴在矮桌上呼呼大睡。听到动静翻了个身，撞倒了一旁的酒坛，清脆的碎裂声，让他迷迷糊糊醒来。

　　几乎是在睁眼的瞬间他便感觉到了杀机，猛地向左飞扑过去，顺势摸上缠在腰间的魔骨鞭。结果还没将鞭子甩出来，便被仪笙一脚踹到了地上。五脏六腑像是被挤得变了形，殷怜侧头呕出一口血，抬头看向来人。

　　他以为是黑袍人，没想到逆光站着的人竟然是仪笙。刺眼的光线让他忍不住眯了眯眼，目光落在仪笙额头的天魔纹上时，一时愣住。她不仅没被正道追杀，竟然还提升修为回来了！

　　“背后指使你的人到底是谁？”仪笙这次丝毫没有心软，剑尖对着殷怜的心脏，“我耐心有限，念你是同族不杀你！若你咬死不说，那我也没办法！”她附身看着殷怜的眼睛，轻轻笑了，“毕竟你现在不说话那和死人也没什么区别，对吗？”

　　天魔的威严让殷怜控制不住地发抖，他强撑着支起上半身靠在柱子上，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过分狼狈。他咬牙看着仪笙，艰难开口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谁！”

　　“他们？”仪笙挑眉，“只有两个人？你们一般在什么地方见面？”

　　“我就在魔界，都是他们来找我的！”殷怜看她不是很信的样子，自嘲地笑了笑，“我没说谎！我就像条被拴住的狗，快死了他们才来给我丢点吃的，然后拉出去朝别人吠两声，让咬谁就咬谁！”

　　“你修为不低！”仪笙不解，“并且，你也从未告诉过我！”见他有些癫狂的样子，仪笙收了剑，拧眉望着他，“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不说？”

　　“说？说什么？”殷怜笑出声，猛地咳了起来，牵动了右边肋骨疼得他直冒冷汗，半晌后才抬头看仪笙，“说我野心勃勃想夺你的位？还是……说我看不惯你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想让你被拽入泥潭吗？”

　　他的眼神很认真，不像在说假话！仪笙沉默地看着殷怜，“以你的修为大可与我正面交锋，魔界向来尊崇强者，你耶不是没有机会，何必呢！”

　　当初殷怜心里其实也是非常纠结的，他一边阴暗地想仪笙坠入深渊不得翻身，但当得知她逃走的消息时却又松了口气！他对仪笙既有畏惧，又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杂念，因此如今直面仪笙时，便多了几分难以宣之于口的狼狈。

　　殷怜挪开视线不再看她，抬手擦了嘴角的血迹，缓过来之后忽然道:“虽然没办法联系他们，但是今天那个黑袍人应该会来找我。”

　　“今天？”仪笙眼神落在殷怜身上，发现他的衣领很高，脖子遮得严严实实。但是以前这人尤其爱穿宽松的衣服，每次祭祀，厚重的礼服必定会让他发牢骚。仪笙在他面前蹲下来，忽然伸手拽开他的衣领，苍白的皮肤下是青色暴起的血管，不停有凸起的黑点在皮肤下游走，看起来十分可怖。

　　“你干什么？”殷怜压根儿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动手，愣了一下才用力把自己的衣服拽回来。为了避免她再次动手，甚至整个人还往后缩了一下，拉开和仪笙的距离。

　　“他们给你弄的？”仪笙轻轻捻了捻指尖，站起身缓缓拔出了寒霜剑，漫不经心地道:“还以为多大点事！”她说完，嘴角下沉，寒霜剑尖上扬，顺着殷怜的脖子轻轻划出了一道细长的小口子，然后迅速点住他身上几处大穴，左手化拳为掌猛地向前拍在殷怜胸前。

　　赤红色的毒虫被逼出体内，寒霜剑凌厉的剑气瞬间将它割裂成了碎片。殷怜捂着脖子，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出息！”仪笙站起身，冷声道:“残害同族，以下犯上，罪无可赦！”她想了想，继续说:“待找到那黑袍人，你便去禁地悔过吧！”她说完也不管殷怜什么反应，转身往殿外走去。

　　殷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魔族禁地向来有去无回，只有历届尊主才能来去自如。他夺位之后，多次想进去一探究竟，却一直被禁制挡在外面，如今仪笙回来，没杀他，反而要把他关进禁地，这对他来说，简直比一剑了结了他还要难受千百倍。

　　他宁愿死，也不愿这般屈辱地活着。殷怜忽然抬掌直劈向自己命门，存了死心。

　　“咻”一把精巧的匕首破空而至，将他的手掌牢牢钉去身后的柱子上，仪笙不带情绪的声音传来，“我让你死了吗？找不到黑袍人，我有千万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死真是太便宜你了！”

　　殷怜的修为被死死压制住，整个人动弹不得！仪笙天魔的威压能让万魔屈服，大殿外瞬间跪倒一片。他看向仪笙的背影，最终还是沉默地闭上了眼睛。

　　魔界向来以强者为尊，每年都会在祭祀大典之后公开比试，能者上位。仪笙的越过跪在地上的魔侍，在众魔“恭迎尊主”的呼声中回到了瑶台。

　　瑶台的魔侍不多，仪笙换回了常穿的男装，黑色的袖口上用金线缀着天魔纹，长发高高束起，干净利落又不失威仪。

　　她去了一趟瑶台下的地宫，没有找到往生镜，估计是沈南星已经回来过了。她站在瑶台青翠一片的竹林中，沉思良久，指尖化出一只魔蝶，传了消息给沈南星。两日后，沈南星果然风尘仆仆赶回了魔界，被一位魔侍恭敬地领着去瑶台见仪笙。

　　“师姐。”沈南星看到亭子里的人，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去。

　　仪笙靠在栏杆上，模样懒散，回头见他来了，放下手里的鱼食盒，拍拍手坐了下来。她甚至还冲沈南星笑了一下，“临时出了点事，没能到约定的地点见你！等很久了吧？”

　　“没有！”沈南星摇摇头，走到她面前很小时候一样蹲下身趴在她膝盖上，仰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师姐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都快急死了”

　　“是吗？”仪笙抬手摸了摸他的发顶，问:“南星，往生镜找到了吗？”

　　“找到了。”沈南星把怀里的一面小镜子递给她，这时候才突然发现仪笙额头多出来的天魔纹，他愣了一下，“师姐突破至天魔了？”

　　“嗯……”仪笙敷衍地应了声，拿到往生镜默默用灵力催动，趁沈南星愣神的时候撑出结界困住了他，往生镜在灵力的作用下微微发烫，平滑的镜片延伸出细长的一股灵力，透过结界缓缓探入沈南星的心口。

　　沈南星感觉自己陷入了睡眠，意识逐渐模糊。亭子里格外安静，结界加固了许多层，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刚刚领路的魔侍抬头看了眼，嘀咕道:“刚刚人还在里面，怎么眨眼就不见了！”

　　仪笙看着往生镜上浮现的画面，场景从两人小时候一直待着的魔界转换到沈南星不听话偷偷跟着师父跑出了魔界，再到东林陆家，然后是师父被偷袭，沈南星被追杀，仪笙的脸色越来越凝重，直到一个黑袍人出现在画面中。

　　这应该就是殷怜说的黑袍人吗？仪笙眉头紧皱，怎么跟沈南星在一起！往生镜的灵力有波动，是沈南星在试图反抗，因此镜面里的画面不太稳定，很混乱，直到画面黑了一下后再亮起，就跳脱到一个月前，他和黑袍人还有殷怜三人在树林里的场景。纵然猜测过是沈南星用了秘术幻境，但是真的亲眼所见，对仪笙的冲击还是不小。

　　仪笙心事重重地收了往生镜，撤了结界，沈南星闭着眼栽倒在仪笙怀里。她低头看着沈南星，他的轮廓已经长开了，不再像小时候一样圆润，也不会像小时候一样什么话都跟她说，他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秘密和野心。

　　对于沈南星来说，他只是短暂地昏睡了一下，再醒来人还在亭子里。一旁的仪笙依旧在喂鱼，只是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

　　仪笙对待沈南星的态度并未改变，只是让他出不了瑶台。相当于变相扣押，她在等，等黑袍人来找她。

　　沈南星一开始并没有发现，直到他该去和黑袍人会面时，才发现自己被困在瑶台，除非仪笙放行，不然根本出不去。

　　“我出不去，是不是我师姐发现什么了？”沈南星非常暴躁，给黑袍人传音的时候根本控制不住火气，“我就说那个殷怜应该早点除掉，你一直拖到现在！不能让我师姐发现，尤其是师父那个样子，要是让师姐直到是你把师父变成那样，她一定会杀了你的！”

　　“小朋友就是沉不住气！”黑袍人回了一句话后就消失了，沈南星怎么都联系不上。

　　夜晚的魔界很是热闹，殷怜的手上还裹着厚厚的纱布，他没有去凑热闹，一个人躲在后院喝酒。这里离瑶台很近，也是仪笙吩咐他每天必去的地方。

　　喝多了，看人就容易出现重影。黑袍人出现的时候，殷怜差点没认出来。他只感觉喉头一窒，整个人就被拎了起来，他从来不知道黑袍人有如此强大的修为，跟仪笙不相上下！情急之下他将手中的小酒坛用力砸在地上，触动了某个隐蔽的机关，下一瞬，仪笙的寒霜剑便率先冲了出来，解救了他即将窒息而亡的困境。

　　“擅闯魔域，无故伤我族人，阁下真是好大的胆子！”仪笙召回寒霜剑，飞身上前与黑袍人缠斗在一起。寒霜剑杀意凛然，但黑袍人却好似没有斗志，这会儿只想逃走，因此被仪笙处处压制。

　　第三次被仪笙踹倒在地后，黑袍人拿出竹哨吹了个怪异短促的调子，仪笙剑锋先至，马上便要刺破黑袍人的咽喉。忽然斜上方传来一股阻力，林宣宁凭空出现，抬手接下了这一剑。

　　仪笙就是想逼黑袍人把师父林宣宁引出来，而对方也不出所料地上了当。仪笙轻轻勾了勾嘴角，甩出制造精巧的锁灵链，立刻将林宣宁捆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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