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段子

　　1.
　　有什么比在一个人等吃饭的时候遇到了前男友和他的现女友更尴尬的。
　　林晚至今没有想到。

　　2.
　　林晚坐在火锅店的排号座位前，看到一周前跟她分手的前男友和他的现任女友，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一句话都没有。

　　“林晚？”
　　“晚晚。”
　　两个人同时喊出了她的名字，林晚打招呼也不对，不打招呼也不对。

　　前一周的时候，林晚撞到了蒋白跟她的小师妹楚渔一起吃晚饭，说起来也比较搞笑，前一段时间林晚忙于社团活动，没有时间陪蒋白，小师妹就这么乘虚而入了，毫无征兆，有一天蒋白跟她说自己想要分手了。
　　林晚愣了三分钟很快接受了现实，点了点头，同意了分手。

　　毕竟，原本就是蒋白对她死缠不放，加上同宿舍的舍友被蒋白收买，三天两头在她耳边念叨蒋白到底有多好。她耐不住被磨了大半年，答应了蒋白的追求，没想到才三个月不到，她就被分手了。
　　舍友们当然帮她骂过蒋白，但她着实没有放在心上，本身对蒋白也没什么兴趣，不过现在遇到了还是觉得尴尬。

　　“你一个人来吃火锅？”楚渔挽着蒋白的手走过来，林晚才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被人看了笑话。
　　“不是。”林晚本能地否认。
　　“是吗？”楚渔显然不信，更是带上了胜利者的目光。
　　“嗯，”林晚转过头，四处开始找身边的人，想要立刻拉一个人充数，起码不能让他们看出自己一个人吧，手指胡乱一点，拍了下身边的少年，“我跟他一起来的。”

　　被点到的少年下意识地抬起头，大概是昨晚熬过夜，眼底还隐现了少许的青色。
　　少年一身黑色冲锋衣，脖颈上挂了个白色的头戴式耳机，浑身上下透露了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似乎是因为听到有人点了自己，有些意外。

　　“我？”他指了指自己。
　　“对。”不给他反驳的机会，林晚微微侧过身，同样也挽住他的手臂，有些尴尬地凑在他耳边，小声，“他是我前男友。”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么一步，居然向一个陌生人请求帮助，“拜托了，帮帮我。”
　　“哦。”他反应到现在是什么情况。

　　一个人在火锅店遇到了前男友，旁边的估计是他的现任女友？
　　他侧过头微微瞥了眼女孩，忽然怀疑起这个男生的审美，反向审美吗？他真的不敢苟同，眯了眯眼，陆早来了兴致，嘴角一弯，“女朋友，不介绍介绍？”

　　3.
　　林晚坐在桌子前，面前的火锅都没了兴趣，只是干巴巴地往锅里夹菜，也没有真的捞出来什么。
　　倒是对面的小师妹成了手不能拿的小废物，各种撒娇地让蒋白帮忙。不用说林晚都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想要跟自己示威，再怎么说蒋白也算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之一。

　　旁边的少年被带进来也没有任何不适，再次从锅里捞出一筷子肉片，沾好了香油碟，余光看了眼一边的女孩，碗里空空如也。
　　再看一眼对面的两个人，女生似乎一直在要求男生帮忙加菜，要不然自己做戏也做全套？

　　“想吃哪个？”他开口。
　　“嗯？”林晚愣了下。

　　她还不知道这个少年的名字叫什么，两个人差不多都处于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的情况下，碰上了火锅店唯一空着的一个四人位置，店员来问他们愿不愿意拼桌。
　　小师妹想要炫耀，自然是同意了。她想要表示自己的不在意，自然也不能走掉。

　　他又问，“是不是觉得没胃口？”

　　“啊？”
　　这还用说吗？看对面两个人，她心再大也吃不下东西。
　　小师妹就跟故意炫耀似的。

　　“我有个主意，”少年凑近一点儿，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垂，不禁让她心跳的有些快，“要不要试试？”
　　“试什么？”林晚还没反应过来。

　　突然之间，她的手掌被包裹住。
　　周围的一切变得恍惚起来，似乎是因为在火锅店呆久了的缘故，林晚甚至觉得眼前有白茫茫的雾气，少年的背影携了光，回头冲她一笑。

　　“你…..你做什么？”两个人终于停了下来，已经到了商场的一层，林晚气喘吁吁，“我们？我们就这么跑掉？”
　　“嗯。”
　　“那饭钱……”林晚想到了自己刚才泄愤似的点了一堆的食物。
　　他毫不在意：“他们付。”

　　还想要说什么，林晚才注意到两个人的手还是牵着的。
　　像是触电一样，她的指尖微微推开他的掌心，垂下头，有些害羞。

　　她还是第一次跟陌生人牵手。
　　还是十指相扣。

　　“你，那什么，”林晚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你要跟我交换一下名字吗？”

　　4.
　　林晚回到宿舍已经是九点多，舍友们都各自干自己的事情，随便洗漱一下，林晚躺在床上，难以理解自己最后的表现，交换一下名字这种话她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忍不住捏一下身边的玩偶，她又想到了他的名字，陆早。

　　陆早，林晚。
　　早晚，他们似乎还挺般配。

　　当时是什么样的情景。
　　似乎他看到她松开了手，视线低扫过自己的手心，低低地笑了一声，唇边带了笑，“想知道我的名字？”
　　“嗯。”她下意识点点头。
　　“陆早。”他看向她。
　　“哦。”
　　他眨眨眼，表情仿佛在说你不厚道，也应该说出自己的名字，“你呢？”
　　“林晚。”

　　于是，两个人十分简洁地交换了彼此的名字，陆早转身，冲她摆了摆手，就消失在商场门口，隐匿于黑暗之中。
　　当时，她都记得问他的名字，怎么能忘记问他要联系方式了啊。
　　林晚要后悔哭了。

　　5.
　　社团最近跟隔壁学校举办活动，林晚作为社团部长要外出沟通相关事宜，正思考该怎么做才比较好，抬起头，忽然看到了陆早。
　　他似乎格外喜欢黑色，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也是一身的黑色，不过这次换成了牛仔外套。

　　心脏开始猛烈地跳动。
　　林晚想到自己后续还去过好几次火锅店门口，都是想偶遇到他，但从来没有见过他再去，还以为他不是附近的学生，现在看起来他应该是隔壁学校的吧。
　　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自己。
　　林晚犹豫自己要不要上前打个照顾。

　　“林晚，是吗？”有人在身后先喊了她的名字。
　　林晚转身，果然看到了一个个子很高的自来卷发跑了过来，手里还抱了一堆的文件，正在冲她招手。紧接着，他又冲她的旁边，喊了一句，“部长，这儿。”
　　“嗯。”陆早的声音沉沉。
　　“部长？”林晚愣在原地，看向一边的陆早，不敢想象跟自己社团共同举办活动的竟然是他，“你这么厉害的吗？”
　　陆早好笑似的看了眼她，“彼此彼此。”

　　自来卷在前面走，林晚跟陆早走在后边，一路上都没有太多的话，还是自来卷埋怨了几句，说什么早知道陆早会来接，他就不跑出来了。

　　“所以，”林晚抿了抿唇，“你知道来的人是我吗？”
　　“嗯。”他答应的很爽快。
　　“嗯？”林晚心脏猛地一跳，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真的因为知道是她，所以还专门来接她的吗，那上次的意外…..
　　“你事先不会调查合作对象吗？”陆早真诚地问她。
　　“哦。”幻想被打破了。

　　林晚就知道偶像剧的情节不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除了蒋白都没有人正正经经追过她，她现在还幻想什么蓄谋已久的爱情呢，何况看对方的样子根本不会缺女孩子追。
　　这种人，能记住她就已经不错了吧。

　　“渴吗？”他看一眼前面碰到熟人的自来卷，他应该还要聊一阵的天，旁边的林晚又不停地在舔嘴唇，分不清是渴了还是怎样。
　　林晚点点头，“有点儿。”

　　陆早跟前面的自来卷说了一声，先一步带她到旁边的食堂。
　　他先让林晚在一边坐下，自己到了旁边的水吧，拿了三瓶饮料，付钱，而后才走了过来，递给林晚一瓶草莓牛奶。

　　陆早不太确定，“这个？”
　　上次看到她在火锅店点了这样的饮料，应该是喜欢喝的吧。
　　“谢谢。”林晚接过草莓牛奶。
　　跟上次看到的他一样，少年随手拧开可乐，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扫了她一眼，略带疑问，“还是想喝可乐？”
　　林晚摇摇头：“没有，没有，这个就很好。”

　　6.
　　林晚决定她应该是陷入恋爱了，虽然是单方面的。
　　比如，有一些从来没有过的情愫会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原先每一天排斥的开会到现在成了最期待的事情，想要去陆早的学校，想要跟陆早一起吃饭，想要跟陆早商量无关紧要的小事，只要是跟陆早在一起，林晚觉得做什么都可以。
　　这应该……算是喜欢他吧。

　　会议开完，两个学校的社团约好一起到学校中间的美食街吃晚饭，林晚跟陆早作为部长，自然是坐在一起的。
　　陆早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脸色发白，也没有吃些什么，只是坐在一边简单地在刷手机，众人知道陆早的性格也没有来主动劝酒的。

　　“你不舒服吗？”林晚悄悄碰了下陆早的胳膊，小声问他，“要不要提早回去？”
　　“不用。”陆早摇了摇头，他早回去倒是扫了大家的兴致。
　　“我有点儿困，”林晚换了一种方式，装模作样地揉了揉眼睛，跟桌上的部员们商量，“我可以麻烦陆部长送我回去吗？”

　　陆早起身的时候有些吃力，他胃疼已经是老毛病了，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两人的学校距离不远，原本打算先把林晚送回去他再到药店买盒胃药就好，没想到林晚带路东绕西绕倒是先到了她们学校的药店，林晚先一步走进去，然后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盒的胃药。
　　她抬起头，看向自己，把药塞进他手里，“这个给你。”而后飞快地溜了出去，倒着跟他告别，“好了，你就把我送到这里吧。”

　　药盒的表皮温热，陆早微微愣在了原地。
　　原来是因为知道他不舒服才要提前回来的吗，怪不得还非要拉上他，也不顾桌上部员们的起哄声，喉咙里痒痒的。
　　陆早垂下头，看向手中的药盒，忍不住笑了下。

　　接连几天，林晚发现开会的次数变多了。
　　她跟陆早在一起的时间也变多了许多，每次来的时候，陆早都会给她带一瓶草莓牛奶，社团内部的事情很多，大部分开始由他们两个人单独沟通，虽然是有关两个学校校园祭的事情。
　　渐渐地，林晚跟陆早都混熟了一些。

　　今天的会议是大家一起的，林晚低着头看陆早给她发的微信：下午两点半，阶梯活动教室。
　　林晚：好的。
　　陆早：草莓牛奶？
　　林晚：嗯OvO
　　林晚：等等我就到～

　　活动教室里只有自来卷跟陆早，林晚是第三个到的，她刚想推开门就听到了两个人在说话，还是讨论有关于她的。
　　其实她倒是挺想知道陆早会怎么评价自己的，所以即使知道偷听有一点儿不道德，还是忍不住呆在了门口，没有进去。

　　“部长，你先前是不是就认识林晚？”
　　“嗯，见过。”
　　“我就说你怎么总给林晚草莓牛奶。”疑问似乎有了解答。
　　“嗯？”陆早的视线从文件上移开，看向面前的自来卷，又看一眼一边放好的草莓牛奶，“有什么问题吗？”

　　心跳的极快。
　　林晚知道每天的草莓牛奶都是买给她的。

　　自来卷还没见过陆早这样做过。
　　大学两年，他见过不少女生对陆早示好，但方圆十里，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女生能真的跟陆早扯上什么关系。但说起来也奇怪，自从林晚跟她们一起参与社团事宜以后，陆早每次开会前都会去买一瓶草莓牛奶，还会提前放到林晚座位上。
　　如果说两个人之间没有什么，他都不相信。

　　“部长，我怀疑你喜欢林晚。”自来卷大胆地下了个结论。
　　“哦？”

　　“林晚？你怎么在这儿呢？”
　　远远地，她听到了有人喊她的名字，林晚吃惊地回过头，她还没来及的听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
　　他到底喜欢不喜欢自己。

　　咔哒一声，身后的门又打开了。

　　林晚怔愣半刻，看到他弯下腰，他的脸忽然凑到她面前，似笑非笑地看向她，明知故问，“在偷听？”
　　林晚不自然地咳嗽一声，没想到什么反驳的话。
　　脸上滚烫滚烫的，林晚的视线疯狂乱飘，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不作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现在她就格外地怕陆早。
　　“其实也没听到什么，”林晚咬了咬唇，想要反驳，“就，这门隔音效果还挺好。”
　　陆早眼底划过一丝笑意，“行，进来听？”
　　林晚：“啊？”
　　陆早又问，“你不是说外边儿听不清吗？”
　　“嗯？”林晚抿了抿唇。
　　他靠得更近了些，就在她耳侧，几乎是用气声，一字一句跟她讲清楚，“进来听，清楚。”

　　话题当然没有继续，林晚知道偷听多可耻。
　　大概是因为羞愧，连开会的时候脑袋都是晕晕乎乎的，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其他人讲了些什么。
　　直到下了会，林晚抱起文件夹，准备回去的时候又被陆早叫住，她才有了反应。

　　林晚默默地站在陆早前，欲哭无泪，脑袋里已经想好该如何被陆早批判，垂眸，看他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的文件，总觉得他是在享受折磨前的喜悦。

　　林晚决定先一步让他无话可说，九十度弯腰以显真诚：“陆部长，我错了。”
　　“嗯？”陆早唇角带笑，重复她的话，“你错了？”
　　“我错了，我大错特错，我错到不能再错，”林晚深刻检讨，“我不应该这么热爱工作提早到场，如果我不提早到场我就不会听到陆部长你们在讨论我，如果我没有听到你们在讨论我我就不会想偷听你们在说什么。”
　　“说到底还成我错了？”陆早明白了，事情归根到底还是他们先讨论了她。
　　“没有。”她面红耳赤，想了想，才出声，“是我的错，偷听技术不好还要偷听。”她竖起三根手指，“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陆早点点头，认可她，“嗯，下次光明正大吧。”

　　什么光明正大？
　　林晚怀疑他想要嘲讽自己但又没有证据。

　　“送你回学校？”他结束了这个话题。
　　“好。”

　　说起来两个人虽然这段时间经常在一起，但是他还从来没有主动提出过要求送她回去。
　　现在的时间并不算晚，两个人走一会儿的话还能算是散步。

　　“校园祭的事情也快商量完了。”
　　“嗯。”陆早的话不太多。
　　“那我以后可能不会经常来了。”林晚也不知道自己在试探什么，还刻意地提一下自己不会来的事情。
　　“嗯。”依旧没有听出有什么波澜起伏。

　　林晚垂下脑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两个人的影子拉长，距离较近，影子自然而然地黏在了一起，像极了在牵手的模样。
　　她想起了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都还不认识就拉了手，但现在分明已经认识了一段时间，怎么反而比第一次还陌生。

　　再一次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
　　林晚拼命地摇摇头，禁止自己的幻想。

　　7.
　　一周后，校园论坛的帖子出现了有关林晚约会其他男生的帖子，是一个匿名的ID。
　　帖子的内容是从林晚与陆白的相处细节扒的，从火锅店吃饭，到社团活动，再到一起回学校，不过是打乱了时间顺序，谁也说不清楚。
　　没想到这么一来反而成了她是一个喜欢上陆早后始乱终弃的坏人角色。歪楼的人多了些，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到底……能是谁？
　　林晚觉得自己什么错都没有犯，但是帖子里竟然把她说成了坏人。

　　“晚晚，下楼聊聊吧。”
　　给她发信息的人是蒋白。

　　原本林晚并不打算理他，结果又看到了第二条的信息，蒋白表明他知道发帖的人到底是谁，也表示自己有解决的方法，条件只是下楼聊一聊就好。
　　林晚捧着手机，思考一会儿，决定披件外套下楼。

　　“晚晚。”蒋白走了过来。
　　两个人对视一眼，林晚站到一边，跟他的距离扯开两米，才问，“说吧，你知道是谁？”
　　“晚晚，对不起。”蒋白摸了摸鼻子，却说了一个毫不相关的话题，“我跟楚渔分手了，当时是我太冲动了，你一直在忙社团的活动，没有时间跟我说话，楚渔她又经常跟我……我一时间把陪伴当成了爱情才会跟你提出分手，但没有想到你是真的答应了。”
　　林晚根本不关心这些事情，敷衍地嗯了一声，：“然后呢，”想要回归正题，“发帖的人是谁？”
　　“晚晚，你能不能原谅我？”他又问。

　　林晚一直觉得她跟蒋白之间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一说，一开始的时候她也没有付出真感情，失恋也没有死去活来，就觉得还可以，分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不是不能原谅的事情。

　　林晚点了下头：“我没有不原谅你呀。”
　　“那我可以再——”蒋白还没有说话，林晚已经没有再听他说什么了，因为有一个人打断了他。
　　她猛地抬起头，吞了吞口水，本能地喊出他的名字，“陆早。”
　　“嗯。”他点一下头，走了过来，很自然地揽住她的肩膀，让她跟蒋白拉开些距离，而后，抬起眸，漆黑的眼眸看向他，“怎么？找我女朋友有事儿？”

　　林晚被这一声女朋友弄得有些晕晕乎乎，直到蒋白走掉都没有反应过来。

　　发帖的人是楚渔，似乎是在隔壁学校有很好的朋友，在一起巧合下看到林晚跟陆早走在一起，随手拍了一张照片跟楚渔分享，没想到那天开始楚渔就注意起了林晚的动向。
　　直到蒋白决定跟楚渔分手，成了事件爆发的导火索，楚渔把积攒了一段时间的照片添油加醋的发到了论坛上，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小可怜的角色。

　　宿舍楼下的小情侣很多，林晚偷偷地瞥一眼陆早：“刚刚，谢谢你。”
　　似乎又麻烦了他，她还又一次假冒了陆早的女朋友。
　　陆早的视线还在蒋白走掉的地方，注意到她的目光才又重新扫了回来，“没事儿。”
　　“你怎么到我们学校了？”林晚好奇。
　　“帖子的事情。”
　　不清楚她们学校的事情怎么会这么快传到了隔壁，尤其是还传到了陆早耳朵里，林晚连忙摇摇头，“你怎么看到了，帖子都是凭空捏造。”她有些尴尬，“你也不要相信。”
　　陆早嘴角的笑僵硬一瞬，进一步求证，“全部？”
　　“嗯，”林晚咬了咬嘴唇，“你不是也知道真相的吗？”

　　8.
　　校园祭的活动都已经谈完，还有晚上就正式举行，结果陆早就此没了声息。
　　林晚不太清楚陆早为什么不太高兴，自己发了两条的微信他也没有回复，林晚烦躁地推开面前的笔记本。

　　笔记本的页面还停留在污蔑她的帖子。
　　但凡说林晚是陆早女朋友的回复她都有认真的澄清，表明了两个人并不是大家所想象的那样，就差把家底给大家亮出来了。

　　所以，到底为什么？
　　连回复都不回复她一下。
　　死也要给她一个理由吧？

　　“小晚，你不下去吗？”一个舍友不知道为什么中途回来了。
　　今天的校园祭她期待了好久，这会儿回来倒是有些奇怪，然后，舍友走了过来，把林晚从椅子上拽了起来，“走吧，一会儿不是还要放烟花吗？”
　　到底还是被抓了下来，周围到处是小吃的街摊，都是由学生们亲手制作的，最后的摊位还会进行一轮评比，销售额最好的还会有额外的奖励。
　　路过章鱼小丸子的摊位，林晚随手买了一份，记得当时她还有跟陆早提过自己最看好章鱼小丸子，当时是不是还约过两个人要一起来吃的。

　　“我先去那边儿一下。”舍友拍了拍她。
　　“好。”林晚还在原地等章鱼小丸子的制作。

　　小丸子稍微翻一下个头，露出焦黄的一面。
　　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干什么，有没有来校园祭呢，林晚发呆地盯着小丸子，脑袋里却完全没有小丸子的模样。
　　等了一会儿，小丸子终于出锅，她接着看酱料撒在它焦脆的表面，店员帮她折叠好盒子，递到她手中。

　　“一个人来吃章鱼小丸子？”她听到熟悉的声音。
　　低沉的，极富有少年感的，是陆早的声音。

　　林晚回过头，手里还捧着新鲜出锅的章鱼小丸子，抬起头，看到了陆早，手里拿了两个桃心形状的氢气球。氢气球是银白色的，漂浮在半空之中，仔细看的话，能发现上边有黑色签字笔的印记，写了两列的缩写。

　　——LZ
　　——WXHN

　　陆早？
　　我喜欢你？
　　或者......
　　林晚？
　　我喜欢你？

　　林晚忽然有点儿摸不清注意，声音磕磕巴巴，“你的气球是别人送给你的吗？还是说……”是给我的？
　　当然，林晚还是没勇气问出这句话，万一是其他人给他的表白，他接受了怎么办。原先一直觉得两个人的缩写一样是一件浪漫的事情，现在看起来可能也不尽然。
　　比如现在，她就没有办法确定。

　　“你怎么那么笨啊。”像是无奈，陆早笑了下，“到现在还不知道是谁把你叫下来的吗？”
　　幸好陆早遇到过一次她的舍友，在校园祭找了好久她的身影也没找到，一问才知道她压根没有下来。
　　林晚：“啊？”
　　“也没有意识到，帖子里说你是陆早女朋友的人都是谁？”
　　还是他发动了不少的朋友到帖子里祝福两个人，没想到当面问了却告诉他全部都是假的，连喜欢他都是吗？
　　“……”
　　“社团开会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也不生疑？”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林晚。”他再一次叫她的名字。
　　林晚忽然间抓住了什么，在没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他的脸已经凑了过来。
　　他弯着腰，睫毛长且密，如鸦羽一般轻轻扇动，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将手中的气球递给她，示意她的目光跟他一起向上看，声音又低又磁，“教教我，上边的字怎么念？”

　　像是下了咒语，林晚随他的视线看去。
　　夏日的晚风略带闷热，似乎携了一股温润的水雾而来，好似那日他与她从火锅店一起出逃，林晚再一次地陷入了白雾之中。
　　只不过，这次，她与他再也没有那么遥远。

　　她迷迷糊糊地拼了出来，“陆早，我喜欢你？”
　　少女的声音柔软，似乎是巧克力上飘洒下的糖霜，一层又一层地覆盖了甜蜜，沁入他的心。毫无征兆地，陆早的眼皮跳了一下，分明早已确定了自己的感觉，但听到她的回答，心跳还是忍不住地加了速。
　　“嗯，”陆早嘴唇弯了弯，少年的眸子清亮，“林晚，我也喜欢你。”

　　9.
　　有什么比在一个人等吃饭的时候遇到了前男友和他的现女友更尴尬的。
　　林晚想到了。
　　跟男朋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要求他假扮自己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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