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十三章痕·戒
一缕清风拂过耳畔，凌乱的思绪因此而渐渐清晰深刻地浮现一些让人怀念的东西。
比如说，味道。
已经沉淀在记忆的最深处，淡淡的如同品尝一瓢清茶，它的芬芳不经意间就会滤过，可是一旦注意到，就会难以忘怀。
这是冬天，“银环”的最高层能够俯瞰整个城市，当然，也能看见这座城市最标志性的建筑——通天塔，有人说，它的外形就像一根红色的针扎在大地上，不知是谁为它命名了一个奇怪的名字，叫“天绝之牢”。
通天塔已经是上个世纪战争中留下来的遗迹了，它残旧不堪、岌岌可危，却始终屹立不倒。一直过了一个世纪，政府都没有决定将它整修，于是它就一直以那残破不堪的面貌静静地伫立于辉夜城的最北边，也有人喜欢叫它“北方的将军”。
司徒空的办公室能够以极好的视角欣赏这座历史悠久的古建筑，欣赏一位“将军”的威严和毅力，他总是发出讥诮的笑声，喝一口苦咖啡或是品质上等的葡萄酒，露出淡淡的微笑。
这微笑，别人一辈子也看不透。
到底他为什么每次看着“天绝之牢”都会发笑，连最了解他的林娜都百思不得其解。
当然，除了能够欣赏红色之塔的残破和苍凉，还能享受最舒逸的响午，因为再也没有什么建筑能阻挡阳光照射进来，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将一片暖意洒在他的办公桌上，某些人也许一辈子也不能理解阳光会是如此的温柔亲切，天空可以这么明净照心。
那天幕的湛蓝，简直就像是由泪凝聚而成的海，倒流成天河。
司徒空揉了揉太阳穴，全身陷进皮沙发中。
他刚才感到有一丝头疼，因为一些零碎的画面在脑子里一闪而过，怎么也想不起来的感觉会让人很烦躁，好像自己会犯什么错误似的。
是茶的香味，勾起了那些零星碎末的画面。他眯着眼，看看秘书送来给他醒酒的茶，皱起眉头。
应该是昨晚应酬喝多了吧……
有人烦了会去解松领带，不过他在工作的时候不喜欢那样做，保持衣冠整洁是一个上流人士的良好精神面貌，某些方面他对自己的要求是非常苛刻的。
原本缭绕耳旁的古典乐不知怎么忽然变成了JESEN的歌：
放手，你不在乎所有，
经不起疼痛，你说走就走，
太过自我，伤害了别人却还说没有，
你只是想离开，
你已经不爱，为什么又藕断丝连不让他自由。
谁写的歌词，这么没品味！
受不了妹妹竟唱出这样俗不可耐的歌，他立马关掉音响，而后耳边的安静使他又情不自禁地开始回想那残留在记忆深处的“味道”到底是……
你已经不爱，为什么又藕断丝连不让他自由？
不知不觉陷入熟睡，醒过来后的司徒空出了一身冷汗，睁开眼的刹那，眼底闪过一丝冰芒。
他意外地看见林娜正在为他整理桌子上堆积如山的文件，脑神经刺痛地跳了一下，他有些浮躁：“我睡了多久？”
“我半个小时前进来的时候，您已经睡着了。”
“呼……居然睡了那么久……”
林娜将被他搁置一旁的醒酒茶重新递给他，以职业女性标准的理性声音说道：“您最近几天都彻夜工作，在办公室里当然睡不好，咖啡已经帮不了您了，我劝您明天取消所有安排，放自己一天假。”
要是突然放假，他还真有点不习惯。
“不用，我很清楚自己的极限。”
“呵呵，”林娜竟轻笑起来，“少主，您非要逼自己到底线才肯罢休？有时候，身体的底线不一定受你的控制，您别累垮自己的身体才好。”
冰蓝色的双眼迸出璀璨光辉，他的自信就像钻石一样绽放永恒光彩：“我的身体是用来征服天下所有女人的，在精尽人亡以前，不会垮掉。”
林娜面无表情地说：“是吗？只是为了女人吗？”
当时，司徒空仿佛陷入了这样一个谜团中，他隐隐感到秘书的话另有蹊跷。
那个时候的司徒空，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得很深……
直升机降低了高度，下面是一条长长的铁轨，从森林里延伸出来，伸向另一端广阔葱郁的平川草野，在风的吹拂下掀起一轮一轮绿色的波浪。
俯冲了一断距离，渐渐可以看见行驶在天际的红褐色列车，像一条巨蟒在两根铜锈的轨道间匍匐前行，直升机正慢慢与列车接近。
“距离九百码……八百码……七百五十码……”兰华夜中校举起望远镜，嘹望远端的列车，间歇报出目测距离，“七百码……进入射程范围！”
在他最后一声铿锵有力的落音之刻，霍碧若上尉架起狙击枪，透过瞄准镜寻找目标。
“逮住了！”满腹自信的上尉扬起嘴角，让瞄准镜锁定在列车中段。
兰华夜也透过望远镜监视着那一节车厢：“等一下！”就在霍碧若将要扣动扳机时，他忽然叫道，“那个是……殷鸿达的女儿！？她怎么会在车上！”
见兰华夜满脸惊愕之色，霍碧若用瞄准镜寻找中校所说的人物，高倍望远镜头可使她看见车窗边站着的那位身着红色晚礼服的女人，她正拨弄着自己棕色的长发，拿着手机正在打电话。“哼，诺亚港都的公主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霍碧若轻轻笑道，嘴角讽刺地上扬，说话同时，她看见那位“公主殿下”也抬起头来。
她看见了她！
不，应该是看见了他们的直升机。
霍碧若上尉迅速收起狙击枪：“被发现了，计划必须改变。”
“哼！”兰华夜心有不甘地扔掉望远镜，拿起通讯器：“B小队，请回答！”
“TER-MC02听见！B小队待命中，请指示！”
“全队撤离，改为B方案，目标EC43-5H地区，一级待命，随时汇报进度！”
“B小队了解！1分钟后全员完成撤离，完毕！”
兰华夜把通讯器紧紧捏在手心，烦忧地舒了一口气，头颅略微往后倾倒。
霍碧若看着中校挫败的样子，有些幸灾乐祸：“不会事事如意，中校，这应该在您的计划之中。”
直升机的高度又增加了不少，只见底下红色的列车渐渐远离，兰华夜不舍似地收回视线，眼底拂过阴霾的笑意：“哼，被那家伙扳了一刀！”
“那家伙？”
兰华夜不回答，闭上双眼仿佛在享受片刻安宁，可是霍碧若早就猜到是谁了，也只有那个人能让兰华夜这样头痛欲裂。“司徒空吗？他可能也在车上。”
如果司徒空在，七戒应该也在……
“我事先声明，万一我们的行动和你的部下正好有冲突，请你以任务为优先。”年轻的中校事先打好预防针，霍碧若上尉也没有犹豫：“那是当然。”她相信七戒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就算是一个小队都不能伤他分毫，所以她才能这样毫无顾虑。
兰华夜看她答应得这么快，反而谨慎起来：“你这次派给上官的到底是什么任务？”
霍碧若笑了笑：“我只是派他保护那两个人的安全，七戒他不知道我们这次行动，所以不能怪他。”
“那两个人应该在红野下车！”兰华夜犀利的眼神逼向上尉，上尉故作无奈：“我是让他去放假的，上次黑岛行动他差点送命，士兵也是人，不能对他们施行过强的高压政策吧？”
兰华夜动了动唇齿，欲言又止。
霍碧若讽刺地笑道：“中校阁下，我们的敌人是瞄准红野堡垒的□□，不是上官七戒。”说道最后，她的语气加重不少，透出一股强烈的警告意味。兰华夜当然不会看不出她在指桑骂槐，但是他依旧表现得从容淡定：“上尉，我是担心你这步棋铤而走险，是不是值得？”霍碧若皱起眉头，露出疑惑，“我不知道你对司徒空了解多少，但是我敢打赌，你把上官放在他身边绝对是不明智的，你会后悔。”
清理作业进行得很不顺利……
当何席优意识到他的队员大部分都是单身男人而不是一群贤良淑德的家庭主妇时已经晚了，他只能继续勉励队员把大扫除工作做好，因为这也是任务的一部分。
他们的任务是阻止□□占领堡垒，从兰中校手中接过这个艰巨的任务，初衷和职责都没错，只是在操作过程中出现了一点“小意外”，清除杂草、灰尘和蜘蛛网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他很后悔，对付这些杂草蛛网比解决几个敌人还麻烦！
“队长，我们一定要把这个破堡垒打扫干净吗？□□会感谢我们的！”拿着鸡毛掸满脸土灰的胖子一边呛得咳嗽，一边抱怨。
“这下可好，我们一伙人全成清洁大使了！”个子高高瘦瘦的荆恒用力擦着一个操作台，咬牙切齿的样子好像和操作台有仇似的。
听着队员的牢骚，何席优不住摇头：“我们要启动堡垒核心系统才能让它发挥作用成为我们最得利的帮手，不然凭我们一个小队怎么拦截敌人的大部队？所以——”他抹了一把操作台上厚厚的积灰，唉声叹气，“要征服敌人，首先要征服这里的灰尘！”
他也是无可奈何，有苦难言。
作为雷亚斯上校旗下公认的实力最坚强的一支小分队，此次特派给兰华夜调遣，为的是能在关键时刻起到克敌制胜的作用，可是兰华夜对之不屑一顾，反而刁难他们，派给他们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让一支只有五十来人的小队去守一座巨大的堡垒，而那座堡垒正是敌对方的主要目标，对方可能派遣大部队甚至竭尽他们手中的所有火力全面攻占这里，一旦交火，他们怎么可能守得住？
除非他们拥有牢不可破的防御和足以对抗大部队的秘密武器——那就是这座红野的堡垒，曾在过去创造过奇迹般的辉煌战绩，让军事实力强大的奥修帝国都望而怯步的“军神要塞”！
所以，必须让这个庞大的“巨怪”苏醒过来！让要塞主电脑运作起来！
兰华夜不会放过立功的机会，他肯定也料到他会这么做，那么他真应该感谢这个整整小他十二岁，官阶却比他大三级的年轻人对他们小队的“器重”，出了道这么强人所难的难题还意犹未尽地期待其表现是否会超乎自己的预料，他实在很“受宠若惊”啊！
虽然，他和兰华夜在某一点上不谋而合，达成了共识——他们都把决胜的赌注压在这座要塞上。
“韩邵，把电脑拿来。”他伸了伸手，使唤部下。叫韩邵的年轻人动作利索地提来电脑箱，把笔记本电脑、调试器和各种接线一一堆在操作台上。
接着，忙碌起来的是韩邵，席优只是站在一旁看着。
韩邵拨开操作台上一块翻盖，吹掉覆盖在按钮上的灰尘，按钮旁边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接口，他开始用导线将电脑和那些接口连接起来。
然后，他在大约共九个按钮中跳跃地按了三个。
手提电脑屏上弾出密码输入框，检索条中正慢慢填充红色。
“哼，果然没那么简单。”何席优轻叹。
“三分钟时间限定……”韩邵对着屏幕喃喃低语，接着熟练灵活地敲击键盘。
一分三十秒后，密码被破解。何席优摇摇头，大发感慨：“韩邵，还好你没去度假，不然这玩意给我三十分钟我都搞不定。”
韩邵半开玩笑地叹道：“原来我就这么点价值啊，可怜我的蜜月旅行就这么被剥夺了。”说着，他继续快速敲击键盘，输入一串命令，开始执行程序导入。
“要植入自动操作系统吗？”
“当然，值班的时候可以派上用场！”中尉毫不犹豫地回答。韩邵瞥向他：“这种时候你还想着怎么偷懒？”
“要保存体力啊，谁知道会在这破地方待多久。”理由倒是很冠冕堂皇。
韩邵露出无奈的表情，专心致志地看着屏幕，不一会儿，他锁紧眉头，一副沉思的表情。何中尉见了，纳闷：“怎么？”
韩邵聚精会神地盯住电脑屏幕，闪烁跳动的文字映在他棕黑色的眼睛里：“中央系统被植入了病毒程序，一旦启动主电脑，整个系统可能就会瘫痪。”
何席优点点头，很有默契地问：“你需要多少时间能搞定？”
韩邵斟酌良久，他那为难的样子让席优的心往下沉了几分。
“一天。”
“要那么久？”
韩邵无可奈何地道，“本来只要导入系统作为引导程式就可以运行主电脑系统了，但是现在要清除所有负载于主系统中的病毒程序，就要把加密系统重新修改一遍，那么大个要塞的控制系统本来就很可怕，光扫描一遍就要花半天时间，再加上这些程序都瘫痪好几年了，还不一定能和新的程式兼容，预估需要一天，实际完成可能还不止。而且，还要系统能够正常运作的情况下……”
席优拧紧双眉，眼神坚定：“这是我们唯一的生机，无论如何不能放弃。”
韩邵搓搓双手，摩拳擦掌：“那我就只有全力以赴啦，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你这家伙没结婚就死了。”
“诶？”席优呆了一下，“结了婚才不能随便死吧？像我这样无牵无挂，死了才不会有人难过。”
韩邵审视地看着长官：“原来你一直是这么想的？”
席优莫名：“我怎么想啦？”
韩邵略微把嗓音调高，有些严厉地说：“你认为你自己是可以随便死的吗？”席优一愣，颇有些哭笑不得：“没人会认为自己的命不重要，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们因为我而死，再说，你是有家事的人啦，我不想看到你老婆哭哭啼啼的……”说着说着，中尉有些乱了方寸，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这时，韩邵站起来，以绝对的身高优势，双手按住中尉肩头：“万一发生什么事，把自己的命放第一位，答应我。”
何席优听了，简直被韩邵认真的表情逗得捧腹大笑：“喂喂喂，别把我当个女人似的，这么肉麻，你冷不冷啊？这话留着对你老婆说去。”他拍拍韩邵的肩，把他按回原位。
韩邵叹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埋头于工作中。与此同时，席优别在腰间的通讯器响了，他皱了皱眉头，与韩邵对了下眼神：不会是兰中校又来刁难他们吧？
“TER-X01听到，请指示！”何席优机械地呼应，一脸受不了的表情。
细微的杂音似乎在说明对方与他们的距离离得很远，兰中校华丽而清脆的嗓音渐渐传出：“何中尉，请你派一部分人到T-43-D区执行一个临时任务，那里出了点状况。”
T-43-D区？有点路盲症的何席优马上向韩邵求助，韩邵夺过通讯器，大声叫道：“阁下，那里是一个乡镇啊，你让我们去哪里干什么？”
几声轻笑，兰华夜故意挑剔：“韩少尉，长官在通话的时候，部下可以随便插嘴吗？”
韩邵丝毫不买他的帐：“哼，阁下，队长他是路盲，您又不是不知道，具体地点还是和我沟通比较好吧？”
席优在一旁等了他一眼，埋怨他随便揭他老底，他回了个眼神：全天下都知道你这个秘密！
“但是这个任务只有何中尉能办到。”兰华夜仿佛志在必得。韩邵怒了：“队长如果离开，谁镇守堡垒？！”
“不是还有你吗，特刑一大队的电脑天才，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通讯中断，席优和韩邵两人相望静默了约几秒钟，接着相继叹了口气。
席优拍拍部下的肩膀：“这里交给你们了。”
“队长！”韩邵激动地抓住肩上的那只手，眼中充满猜疑，“小心这是兰华夜的诡计……”
“无所谓，”席优满不在乎，“长官下达的命令，我们绝对服从照办就是，管它是阴谋还是什么……”
“队长！”
席优用另一只手拍了拍韩邵的手背，安抚地道：“我会回来的，要小心的是你们。”
韩邵心有不甘地放开手，重重蹬了一下地板：“那种乡村小镇能发生什么事，亏你还真的把它当任务！”
“从整体部署来看，确实是我们离哪里最近，中校阁下只有派我去。”席优的目光落定在某一处，稍稍压住眉头显得神情专注而深邃，嘴边带着具有他个人风格的嬉笑，“我的直觉告诉我，那里可能出了什么事，你还记得出发前的部署会议吗？”
韩邵投以请示的目光。
席优继续说：“红野最近在举办‘世界创意大师双年展’，来了很多世界各地的知名人士，包括各国特工、秘密组织成员，上校特别关照，让我们不要惊动那些人，尤其不能和他们起冲突。”
会议上，雷亚斯上校确实曾提及过这件事，因而他们的行动路线故意绕开红野镇。
“可是，”席优慎密的思维从眼芒中隐隐透出，“双年展不过是各国设计师参与的艺术性展览，为什么会引来那么多特工？有特工介入，就说明其中有什么涉及到政治军事，还可能有政府官员……韩邵。”
“是！队长……”忽然被唤到名字，韩邵见中尉不说下去，有点不解，“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觉得……”席优自己也很没把握地干笑一声，靠在操作台边，搓着双手，“这次的任务从部署到执行，很多环节都存在疑点……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千万要小心，万不得已的话，先撤退也不妨，千万不要硬拼。”
“队长……”
韩邵见队长陷入沉思，便没有再问下去。何席优保持同一个姿势想了很久很久，才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我们，可能都是‘饵’。”
【“司徒……空……”
已经精疲力竭的他倒在那个男人怀里，然而那个男人却视若无睹地翻了个身，又将他压在身下。
男人轻吻他的背脊，一节一节由上而下，他感到那些触感是冰冷的，没有一丝温暖。
男人抚摸他的秀发，把指尖伸进他的口腔，他急促地喘气，用力咬了一口。
血腥味刺激着舌尖，男人却满不在乎地慢慢把手指移出，而后自己舔了一下。
“你要报复，可以有很多种方式……”男人的舌尖轻轻舔他的耳廓，“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啊……”
感觉到疼痛，他揪起被单，死命咬住双齿不想发出声音。
“太倔强的人，容易短命哦。”男人在他耳边轻声细语，他听不真切，因为注意力完全被吸引在下半身。
“你……这个……混蛋！”
“呵呵，你和那些女人一样啊，这种话我已经听腻了。”男人玩弄着他的命脉，声音好像很温柔，却感觉不到温暖，“不说些，让我高兴的话吗？”
他不能思考，一旦思考就想把这个家伙千刀万剐！
“舒服吗？……”男人的声音温柔得让人想哭，可是身体的痛楚却又让人记住了他的残忍。
“司徒……空……”他重新又唤起这个恨之入骨的名字。
“你要说什么？还是……终于决定要取乐我了？”
“总……有一天……我……非……杀——”男人把手指塞进他嘴里，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既而，男人又轻笑：“呵呵，你恨吗？恨，就咬断它，咬断了算我赔你的。”
他用力地咬了，却没有咬断它，不是他要不断它，而是他往死里地咬，却没有听见男人惨叫，于是，牙齿就不由自主地松开了。
泪逸出眼角，那一刻，他完败。
“呵呵，你看，你连恨的勇气都没有，凭什么杀我？”】
当他品尝到男人的血液时，他发现，原来这个男人的血也是暖的……
啊……为什么会想起那一天的事呢？训练营那件充满□□的房间，应该没有什么可留恋的才对……
他感到寒冷和乏力，却又感觉到被一股温暖包围着，那家伙的怀抱竟在这时候可以给予他温暖的感觉……
好像身上中的子弹都消失了，痛觉也不那么让人在意了……
“喂，喂……”
他听见那家伙在轻轻唤着他，可惜他睁不开眼睛，也再没有一分一毫的力气回应他。
“你可不要……”耳边传来暖暖的气息，他忽然觉得那声音竟让人有一种心碎了般的疼痛，“……死了啊……”
刹那间，一丝冰凉滑过脸颊，湿润的触感，是泪吗？
不，是汗水吧……
然后，柔软的唇瓣拭干了痕迹，余温恍若还有残留。
插入书签
插入书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