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死梦中惊坐起[无限]

　　来人和程音音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唯一不同的是对方把头发扎了起来，看起来比程音音要稍显年轻一些。

　　穿着一身印有小熊图案的居家睡衣，迷迷糊糊地抬头看向来人，目光从程音音身上游移到林鸥，继而在沙一白身上定下。

　　脸颊腾的一下就红了。

　　“你你你你你……”她震惊地看着沙一白这个不明男士，又疑狐地瞥了程音音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你……啊！我去换衣服！”
　　说完之后就一惊一乍地蹿回房间，把门摔得老响。
　　沙一白：“……”

　　程音音本来还有些惊魂未定的，结果现在被这么一弄，也渐渐缓过神来。

　　她不好意思地从鞋柜里取出两双干净的拖鞋，解释道：“那是我妹妹，程乐乐。那孩子从小就咋咋呼呼的，让你们见笑了。”

　　虽然早就猜到了，但经过程音音的嘴说出来沙一白还是有些唏嘘。

　　“问个问题。”林鸥趁程音音去倒水的时候偷偷对沙一白咬耳朵，“我想知道现实中的程音音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沙一白立即回答：“拿葡萄糖吊了快一个月了。如果不是时间这么长，公司也不会想让您来看一眼。”

　　林鸥自动忽略了总编设定，追问道：“那程……她妹妹，有没有来看过她？”
　　沙一白愣了下，老老实实摇头：“没有。”

　　“所以说现实中也生病了吗？”
　　“不清楚，但是，没人来。”

　　正说着，换好了衣服的程乐乐就腆这脸走了出来，盯着沙一白双眼发光：“我叫程乐乐，你是……我姐的男朋友吗！”
　　沙一白：不！他不是！他没有！

　　“乐乐！”程音音适时走出来呵斥她，“瞎说什么呢，这是学校里认识的同学，说不定你比他还大呢。”

　　沙一白适时替自己和林鸥做了自我介绍，企图缓和气氛。

　　“不好意思，虽然我们是双胞胎，但因为乐乐从小身体不好，常年都在家里养病，所以心智上稍微小孩子了一点。”程音音解释道，“你们不介意吧。”

　　怪不得一见程乐乐就觉得这孩子怪怪的。

　　林鸥在暗地里打量着这个女孩。

　　比起普通人来说，程乐乐的肤色实在偏白，甚至连嘴唇都接近于没有血色的苍白，胳膊和大腿看上去也比寻常人要纤细很多，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不自然的病态。

　　即便是经常去医院的林鸥，也觉得程乐乐过于虚弱了。

　　“乐乐，回房间去，都说了让你别等我了。”程音音作势就要赶人，“现在都几点了，还不赶紧去睡觉！”
　　“可是我睡不着嘛，我都在家里待了一天了，哪里都没去。”程乐乐嘟起嘴巴，指向放在玄关旁的外卖盒子，“连外卖小哥都认识我啦！”

　　她的眼睛有意无意地看着沙一白和林鸥，委委屈屈地撒娇，“等你等得肚子都饿了，而且身上痛得还睡不着……”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程音音喝止住，“不行！今天晚上没有宵夜！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

　　程音音说着就起身半推半就地把程乐乐推进自己的房间：“早点睡觉，今天晚上不准出房间。”

　　林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程乐乐在回房的时候扭头看了自己这边一眼。而且那个眼神，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是……

　　不甘心？

　　“晚上就在这里休息吧？”程音音再次邀请道，“客房有张床，客厅的沙发也能睡一个人。”

　　“还是算了吧……”沙一白刚准备拒绝，就听林鸥懒洋洋地答道，“那打扰了，我睡客房。”
　　她斜睨了沙一白一眼，指着沙发说，“你睡客厅。”
　　林鸥对npc的待遇毫不关心。

　　沙一白：好吧。你是老大。一切都听你的。

　　把一切收拾好了之后已经是接近一点钟了。

　　房子是两室一厅，不知道程音音怎么想的，只收拾出来了一间主卧，林鸥睡的客房弥漫着一股灰尘味道，一看就是常年没人住。
　　明明是两个成年人，却和妹妹挤在一间房里。

　　程音音安排妥当了之后就借口回房了，林鸥也收拾东西准备往客房里窜。

　　“你不会真要在这里睡觉吧？”沙一白不解地看着她，趁林鸥关门之间扒在门缝里诧异道，“不应该继续找让程音音醒来的方法吗？你怎么……”
　　“明天再说吧。”她盯着程家姐妹的房间若有所思，“再给她们一晚的时间。”

　　这样的温情和之前的面对程音音生死不明时候的漠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沙一白一时间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林鸥。

　　沙一白突然想起在公司听说的传闻。
　　听说林鸥也是双生子，她的姐姐也是身体不好，常年以院为家。

　　也许程家姐妹也是种情况，所以程音音才会贪恋和妹妹相处的时光，不愿醒来。

　　沙一白心情复杂地回到了客厅，想着多待一晚就多待一晚吧，他一个正常的成年人难不成还要和一个现实里躺在病床上的病人斤斤计较？

　　一夜好眠。

　　*

　　第二天，外面天气晴朗，阳光正好。

　　“……沙一白？沙一白醒醒！”
　　沙一白被林鸥的声音叫醒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难受，头疼欲裂。

　　“程音音不见了。”林鸥一脸严肃地浇下一头凉水。
　　“哈？”沙一白捂着脑袋，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下意识地反问一句。

　　“程音音不见了！”林鸥用更大的声音嚷嚷着，同时还掐了沙一白一把，把人彻底从昏迷的状态里惊醒。
　　他目光涣散，茫然地看着同样捂着脑袋的林鸥，脸色难看：“怎么回事？”

　　“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林鸥指了指外面的钟。
　　沙一白顺着看过去，没想到自己这一觉竟然已经是下午四点？！
　　他即便睡懒觉也不会睡得超过十二点，什么时候竟然这么能睡了！？

　　“流速！”沙一白猛然惊醒，一把抓住林鸥的衣领，迫切地询问道，“是不是时间流速又变了？”
　　林鸥黑着脸点点头：“只能有这个解释了。”

　　“那程乐乐呢？”沙一白反应过来，连忙追问。
　　林鸥沉默着摇摇头。

　　按理说程乐乐身体不好，按照昨夜程音音的说法，应该是常年在家待着的，没想到现在一转眼不仅仅是姐姐，甚至连妹妹都不见了。
　　而且还悄无声息的，她们根本就没发觉。

　　沙一白暗骂了一声，从沙发上腾地一下站起来，仔仔细细地和林鸥把屋子里从头到尾搜寻了一遍。

　　程家的屋子本来就不大，不出一会儿就空手而归。

　　“电话呢？电话也没接？”沙一白追问给程音音联系的林鸥。
　　“……忙音。”林鸥摇摇头。
　　她坐在沙发上把手机翻来覆去地刷着，突然视线落在屏幕右上角的时间上，怔愣了一下。

　　“怎么了？”
　　“你看时间。”林鸥把手机递过去，声音都变了调，“8号，你还记得昨天是几号吗？”

　　按理说在梦里是没有时间概念的，即便梦里的机制显示了时间，但对于具有自主意识的人物而言是一个随时可以被忽略的细节。

　　可偏偏昨天是一个特殊的时间点，开学一周后的百团大战，即便林鸥没有刻意记忆，也可以从时间是推断出来。

　　“也是8号。”沙一白喃喃地跟着说了一句。

　　他蓦然抬头，和林鸥面面相觑。

　　时光倒流？
　　这个副本没那么简单！

　　“去学校！”林鸥当机立断，“现在这个点程音音应该还在学校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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