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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藤本身躯一怔。同时,教室里也霎时爆发出了窸窸窣窣的讨论声。
这道题是出现在试卷上的最后一题,藤本在考试的时候就没有解出来。他望着田沼一步一步走上前的背影,等到田沼准备开始擦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应该赶紧记答案。
可是三秒、两秒,黑板上的字就被田沼疯狂般的方式擦得一干二净。
此时此刻,藤本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去,就算不会也要解出来。
他拿起粉笔的手都开始颤抖,眼前的黑板像个无限延伸的黑幕一样包裹了他的整个视线。
可是,这一瞬间,他的智力不可能产生奇迹一样的飞跃。无论怎么思考,紧张地手心都要出汗,这道题的解题方式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笨蛋就该安分守己,对吧!」背后传来田沼的笑声,接着其他人的笑声也传入耳中,让耳朵都开始阵阵发痛。
就算不想承认,也没有办法,他解不出来。一分钟、两分钟过去了,他还是捏着粉笔头身形凝固在黑板上,毫无进展。
「老师,不如让箱崎上去帮忙吧!」
底下突然传来的声音让藤本呼吸一滞。
「对啊,反正他们是好朋友嘛!互相帮忙总是应该的!」
顿时,底下传来一阵下流的笑声。
藤本忍住讨厌的感觉转过头,想要请求田沼放过箱崎。
可是田沼却仿佛兴奋般地鼓着掌,说:「箱崎同学,你来试试看吧?」
伴随着凳子拉开的声音,箱崎已经站起了身。高大的身体和面无表情的脸朝着藤本而来。
不要过来啊……
心里就算这么默念,还是没有用,箱崎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旁。
箱崎扫了一眼藤本,一米九的个头高出藤本一大截,整个人看起来都钝钝地。
以箱崎的数学能力,根本就做不出来。如果奇迹发生或许还有一丝希望。可是,根本没有奇迹。
果然,和自己一样,箱崎只是沉默着站在黑板面前,一动也不动而已。
「果然是杂碎二人组嘛!」
突然传来的笑声另藤本刷地转过头,愤怒地瞪着说出那些话的罪魁祸首,寺林。骂自己已经是无所谓的事情了,可是要连带着把箱崎一起卷进来,藤本的怒火已经无法压制住了。
「你这个混蛋!你没有资格骂箱崎!」
在藤本自己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手中的粉笔头已经丢向了寺林。
嗖地一声,粉笔头准确地砸中寺林的头。虽然不会痛,但是在他的脑袋上留下了白色的粉末。
寺林的脸霎时因为愤怒而憋得通红,而其他人也惊讶地眼睛都瞪大了。
「喂!你们以为自己是谁啊!」怒骂着,仿佛被挑战了权威的田沼突然冲上了讲台。
他凶狠地抓住了藤本的衣襟,想把藤本从讲台上拉下来,可是却没有拖动。田沼转过头去,却发现拉住藤本的另一端是箱崎。
田沼的脸都开始扭曲了,他上前一步瞪视着箱崎。
「你这个臭虫,给我放开!」
箱崎脸上的肌肉虽然没什么变化,可是眼神似乎变得有些危险恐怖。
田沼扯不动藤本的手臂,就放开了。藤本以为自己得救了,结果下一刻自己胸口的衣襟居然被田沼拉住。
巨大的拉力让藤本往前踉跄了一步,眼看着田沼的手就要打到自己身上,可是他却来不及动作。
可是,一瞬间,那只手被更有力的手臂拉住了。箱崎抓住了田沼的手臂,恐怖的眼神死死地凝视着田沼,牵扯着脸上的肌肉也终于开始扭曲,呈现出暴怒的表情。
箱崎的手越来越紧地拧住田沼的小臂,田沼疼痛地立刻放开了藤本的衣襟。
「停、停手……」仿佛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田沼表情痛苦地歪斜起来。
可箱崎却没有任何放开的趋势,俯视着矮小的田沼,那个像看着一堆垃圾一样的眼神让藤本都开始害怕,他拉住箱崎的手喊道:「箱崎,请、赶紧放开田沼。」
底下的学生也慌张起来,立即就有人冲上来拉住箱崎,可是箱崎的手还是死死抓着田沼不发。
眼看着事情要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田沼脸色煞白地颤抖着声音作出最后的威胁:「再、在不放手的话,我就要找学校处分你们!藤本一定会被开除的!」
箱崎高高挥起的拳头紧接着居然停住了,他看了一眼藤本,再把视线落回到田沼的身上。在这一刻的停顿时间中,其他学生连忙救下田沼,把他和箱崎拉开。
惊魂未定的田沼喘着气,仿佛要求自己冷静下来一般不断搓着脸,整了整衣服,才道:「你们、你们给我滚回座位上去!」
事情总算是结束了。藤本抚了抚胸口,跟着大家就要下去,可是转头却没看到箱崎的身影。
不对,箱崎的双脚还站在原地,一动都不动。
田沼虽然逃脱了箱崎的强壮手臂的钳制,可箱崎那看着一堆杂碎般的眼神还是紧紧地锁定在田沼的身上。
害怕箱崎还会做出什么事情,藤本连忙箭步冲上去拉住箱崎的肩膀。
「请快点跟我下去吧……」
乞求一样地拜托着箱崎,可是箱崎就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
下一秒,箱崎突然动作了起来,抬起了手臂像是要打田沼,藤本惊慌地简直要叫出来,田沼也是一脸恐怖的模样。
可是,他的手却没有朝着田沼而去,而是拿起了讲台上的一支粉笔。
讲台下面的耳语声立即响起来。
「箱崎要干嘛啊——」
「要用粉笔砸田沼吗?」
「他的眼神好可怕哦。」
但箱崎转过了身,直接在黑板上写着什么。
一瞬间,藤本呆愣住了。箱崎连题目都没有读,就在黑板上写答案了。
就算记忆十分模糊,要自己写的时候怎么都憋不出来,可是看着箱崎一点一点用歪歪斜斜的字体写出来的数字,藤本的记忆却被唤醒了。他所写的就是刚刚田沼在黑板上所擦掉的答案。
在一旁的田沼也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惊愕和不可思议在他的脸上闪现。他扫视着答案,上面的内容和自己所写的几乎没有差异。
终于把最后一个数字写完的箱崎将粉笔搁在讲台桌上,他什么都没说,而是拉着藤本的衣袖走下了讲台。
藤本被牵带着向着自己的位置走去,眼前高大的身影变得有些迷幻。他感觉就像是电视剧情节一样,笨蛋箱崎、留级生箱崎,居然会做题了。这是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事实,藤本虽然不敢相信可是却明白这不是做梦。
几分钟后,田沼又恢复了上课,同学们虽然也似乎投入到听课当中,可是总是有人不断地扭过头来看着箱崎的方向。
而箱崎本人,却和过去一样,只是趴着睡觉而已。
一边装作听课,藤本一边想着箱崎反常的举动。又不是什么魔王小说,主人公可以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能力。箱崎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高中二年级的学生而已。
不过……总是留级、外形和面容总是流露出恐怖的模样,要说箱崎完全普通,那也不是。他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装作不会做题吗?
越想就越往奇怪的方向想了,藤本赶紧把自己的思绪拉回来。
一直熬到了中午,藤本拿出自己的便当盒,转过身问揉着眼睛醒来的箱崎:「那个……要不要一起去楼顶吃便当?」
箱崎「唔」地,钝钝地点点头,拿起自己的便当跟在藤本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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