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倒霉鬼

　　没过一会，艾伯的指尖飞快跃动中，发电机的破译就到了尾声。
　　他默默松了一口气，将提到嗓子的心放回了肚子，看来阿尤索先生那边没什么问题，破译了快一整台了都没动静。

　　正在艾伯这么想着，神情也放松不少时，一声惨叫自另一端破空而来，惊的他手猛地一抖，指尖错开了发电机的键盘。
　　艾伯连忙回头看去，有红影从他身后的远处另一端浮现，看那明显的牛仔帽轮廓，是阿尤索先生无误了。
　　和阿尤索先生的红影似乎隔了没两步，就有那位监管者的轮廓，优雅的姿态就算只是红影也看起来赏心悦目。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监管者看起来似乎并不打算立刻将阿尤索先生挂上椅子。
　　艾伯轻呼了一口气，左右牛仔已经被抓，他也就放下无谓的担忧，转过头继续破译着面前的发电机。

　　在将最后一个键子敲下时白光乍起，艾伯站在原地没有动，过了几秒他才转过身，看着已经变成坐椅子轮廓的牛仔，他的眼神暗了暗。
　　还有三台发电机。
　　救，还是不救？

　　和之前的几局情况不同，阿尤索先生没有救过他，不是女性，和他没有额外的利益关系，他现在也没面对渗令人发毛的圣母像——这时候冒着可能会被监管者追杀的风险去救人，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艾伯抬起头看向右侧，透过浓雾中的层层废墟和枯木，能看到那边发电机顶端隐约的昏黄光芒。

　　他弯腰戳了戳站在身侧看起来安安分分的迷你杰克，神色有些意动。
　　要不然，先去把看到的那台发电机破译了？

　　.

　　监管者和牛仔临近，艾伯正蹲在单薄墙壁后时，杰克的意识回到了监管者庄园，入耳的是一直不间断的敲门声。
　　他面具后的眉微皱，直坐起来手搭在屈起的膝上。

　　杰克走下床，整理了一下衬衫上的褶皱，将椅子上的外套重新套了起来。
　　扬声问道“是谁？”
　　没有人回应，敲门声仍在继续。

　　“啧。”杰克正了正面具，打开了门。
　　站在门外的是戴着鹿头的班恩，在成为监管者以前他的舌头就被人割掉了，以至于在只能恢复庄园内死伤情况的现在，他仍旧没有舌头，无法说话。
　　所幸班恩的身后还跟着瓦尔莱塔小姐，她的蜘蛛假肢看起来无法胜任敲门的精细工作。

　　“有事吗？班恩、瓦尔莱塔小姐？”杰克低沉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在暴怒的边缘，“我正在陪我家亲爱的参加游戏。”
　　“当然，不然我们也不会打扰你，”瓦尔莱塔的蜘蛛肢节敲了敲地板，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和班恩在餐厅的时候看到了通知的字条，所有没在进行游戏的监管者一会都要去餐厅集合，所以我们来通知一声，”瓦尔莱塔尖细的声音带着几分惊惧，“瓦尔莱塔一点也不想知道违背了通知的话会遭受怎样的惩罚！”

　　“通知的字条？已经很久没有过了。”想到过往的久远记忆中出现字条的情况，杰克的声音谨慎起来，他退回房间拿起艾伯眼球的瓶子，装进了衣服口袋，同时口中轻声的说道，“亲爱的，我先失陪一下。”
　　虽然明知艾伯听不到，但杰克还是低笑着嘱咐了一声“美智子夫人见到牛仔后可能会失控，亲爱的…你要小心。”不要激起美智子夫人的虐杀开关。

　　所有庄园中的监管者聚集在餐厅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瓦尔莱塔扫过站在餐厅各个地方的监管者，蜘蛛假肢掩盖下的眼睛闪着光亮“监管者很久没有这样全数出现了，连约瑟夫、哈斯塔这种每天窝在房间的人都出来……总觉得是危险的前兆。”
　　瓦尔莱塔的假肢戳了戳身旁浑身缠着绷带的小丑“你说呢，裘克？”

　　被杰克开膛解剖到差点死掉复活的小丑现在仍旧在恢复期动弹不得，还是班恩把他整个搬下来的。
　　没戴面具的小丑顶着那张英俊的惨白面孔翻了个白眼，呜呜了两声，示意自己正在被绷带绑着嘴，没法说话。

　　“哦对，你的喉咙和内脏看起来还没恢复。”瓦尔莱塔又戳了戳看着手心园丁玩偶的厂长，刚要再问一遍时，有一阵嗡鸣声突然从不知名处响起，所有监管者精神一振，聆听随后出现的声音。
　　待那声音消失，监管者们也没有人动弹，而是神色各异，明显流露出对那声音所说的事所抱有的各种不同想法。

　　.

　　就在艾伯抬起脚，正打算朝右侧那台发电机走去时，他的耳朵微动，敏锐地听到了盲杖敲地的声响。
　　亚当斯小姐？

　　艾伯循着声音走过薄墙，在小屋前看到一脸惊惶的盲女正点着盲杖向他走来。
　　盲女的身上还沾着些许的鲜血，这让艾伯心里有了几分猜测。

　　“亚当斯小姐，您没事吧？”知道盲女可以通过声波的反射看清大致的景象，艾伯便没有唐突的去扶她。

　　盲女看到艾伯后有一瞬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但很快她抿了抿唇“谢谢您的关心，我没事。”
　　“……是阿尤索先生救了我。”她攥紧了手中的盲杖，在稍微冷静下来后想要请求艾伯去救牛仔先生的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没有相应的厉害关系，为什么要要求别人平白无故的牺牲？
　　这明明是因为她才会…

　　艾伯看着盲女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心下了然。
　　大概是想让自己去救但又觉得不妥？

　　因为盲女没有直接开口要他去救牛仔，反而让艾伯觉得她值得一交，他抬眼看向牛仔的方向，没有了监管者的轮廓，只剩下牛仔一人孤零零的坐在狂欢之椅上。
　　艾伯挑了挑眉，轻轻拍了一下手让盲女回过神“我去救阿尤索先生吧。”

　　他指了指右侧那台发电机的方向，对瞪大眼睛的盲女笑道“亚当斯小姐去破译发电机，这样我们分工明确，大家一起离开这里。”
　　“……嗯”盲女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看着艾伯离开的背影，盲女轻声说道，“谢谢你，瑟特先生。”

　　艾伯为了避免目标太明显，是从小屋里贴着墙边穿过去的，但是直到他现在牛仔的面前的心脏也没有任何不寻常的躁动，更没有那明显的紫光。
　　他利落地扯开了狂欢之椅上的荆条，也将坐在椅子上的牛仔拉了起来，但是牛仔仍旧呆滞着不动。

　　远在红教堂内的红蝶看着这里的装饰布置一脸阴沉，般若鬼面若隐若现，似乎是陷入了什么糟糕的回忆。
　　忽然她的目光一凝，转过头看向狂欢之椅的虚影，在她的视线中那红色的虚影变成了明黄色——这意味着有人将牛仔救了下来。

　　“真糟糕，差点就被情绪左右了，”监管者虚扶了一下额头，转身向虚影处走去。
　　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漆黑的眼眸中泛着冷光，“是哪个不知趣的小家伙救下了善变的男人呢？”
　　“盲女，另一个男人，还是……杰克那讨人喜欢的小恋人？”监管者抚平了和服上细小的褶皱，眼角的那抹红色看起来越发诡艳，仿佛直接涂上去的鲜血。

　　“……？？？”艾伯有些疑惑地拍了拍牛仔的肩膀，看他回过神露出一副惊恐的模样，但又很快变成了遗憾又满足的诡异状态。
　　他的左肩还在流着鲜血，艾伯索性将他按住，掏出绷带包扎起来。

　　“感谢你的帮助，我的朋友，”在包扎到一半时牛仔终于反应过来，对艾伯道了一声谢，但随即他又真情实感的感叹道，“监管者真是美女啊，就连造成的伤口也如此精巧。”
　　“……”夸伤口，是不包扎的意思吗？
　　这两天的相处已经了解到牛仔对女性的偏爱，艾伯并没有太过惊讶他对监管者的推崇，仍旧将伤口缠了一圈又一圈。

　　“她邀请我去地狱，还告诉了我她的名字——红蝶夫人，真是和她的人一样美丽的名字，。”

　　去地狱的意思应该是欢迎一次又一次死回庄园？
　　艾伯思索了一下，手下动作不停把伤口包扎好后打了最后一个死结，听到监管者的名字他顿了顿终于没忍住说道，“自称夫人的话，监管者已经嫁人了吧？”
　　“哦不！艾伯你打破了我美好的幻想，”牛仔一脸崩溃，随即他皱了皱眉，“她的丈夫居然忍心如此美丽的女士出来当监管者，真的太过分了，美丽的女士就是要呵护的！”

　　“恕我直言……”艾伯背对着红教堂，看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看着牛仔，“就是这位美丽的红蝶夫人把你挂上椅子的。”
　　牛仔挑眉，看起来并不赞同艾伯的话，他摇了摇头，一脸的高深莫测，“你还年轻，不懂。”
　　“……”完全不想懂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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