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倒霉鬼

　　萨尼看到佣兵时愣了一下，随即推开门张开双臂整个扑了过去。
　　“奈布！”
　　就算多年未见，自小养成的习惯仍旧难以改变，佣兵下意识接过了他，就这么被萨尼扑了个满怀。

　　佣兵在这种情况下，脑中下意识想到的是，温热的身体……真实的萨尼。
　　萨尼现在的模样和最后一次见到时没有差别，这个按年龄算早已成熟的男人看起来似乎没有被时光洗礼过，他的嘴角仍旧带着青年时那单纯的笑意。

　　萨尼抓着佣兵的手臂，有暖意隔着黑色纱布传到佣兵冰冷的皮肤上，着实……有些烫人。
　　“自从你退役我就在等你，结果你居然玩消失？还故意躲我。”萨尼笑着抓紧佣兵的手臂“不过现在被我抓住，奈布你逃不掉了。”

　　躲萨尼这件事确实存在，现在直接被戳穿让佣兵低咳了一下，他反手抓住萨尼的同时关上了庄园的门。
　　“你怎么会来这里？”
　　佣兵走向餐厅时不忘回头看向乖乖被他抓住手腕的萨尼。

　　“嗯？”萨尼抬头，“我是来帮你的啊。”
　　“帮我？”佣兵推开餐厅的门，顿了一下，很肯定的说道“来的时候没吃饭吧。”
　　“咕噜…”萨尼的肚子应景地叫了起来，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没有脸红，反而笑得十分开心“不愧是奈布，连我吃没吃饭都知道啊。”

　　“不是我。”佣兵拉着萨尼走进了餐厅，在餐桌上赫然摆着两人份的食物，摆放位置正好相对，一份在左侧中间，一份在右侧中间一看就不是庄园的主人会坐的位置，显然是留给客人的菜肴。
　　萨尼有一瞬瞪大了眼睛，随即笑道，“真是热情好客的主人，十分感谢。”

　　将萨尼按在靠近门的这侧食物前坐下，佣兵绕过桌子向另一侧走去，“…你就不好奇？”
　　在他落座时，萨尼端着食物坐到了他的旁边，还乐此不疲的把其他东西也都搬了过来。

　　吃了第一口食物后萨尼诚恳的感叹完“美味，比起星级餐厅也不遑多让了吧。”后才侧头看向佣兵笑道，“你也知道我是享乐主义，和从小就爱钻研的你可不一样，好奇可是很累的。”
　　“……”确实，萨尼就算在军队，也会尽可能的享受到最好的条件，而且吃饭时向来讨厌别人说严肃话题。

　　两人迅速吃完饭以后，佣兵掏出手帕擦掉了萨尼嘴边沾到的酱汁才问道“怎么回事。”
　　萨尼笑眯眯的托着下巴注视着佣兵的动作“就是有人给我寄了一封信，说是你无法完成他的委托陷入了困境，作为你的好搭档，我当然是义不容辞的过来帮你了。有什么要对前来搭救你的伟大友人说的么？”
　　“有，”佣兵面不改色的站起身，“我要休息了。”

　　“就这个？”萨尼看佣兵真的打算向餐厅门口走去，才跟上去先一步用后背抵住餐厅的门，然后看向佣兵。
　　他迅速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我不知道住哪个房间。”

　　“…所有房间都是空的，随便住。”佣兵看起来不为所动。
　　萨尼碧绿色的眼珠一转，换了个说法“自从退役后就没和你一起彻夜长谈了，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奈布。”

　　“……”佣兵闭了闭眼睛，本来刚死回庄园，左眼抽痛的厉害，现在感觉更疼了。
　　“好吧，”佣兵将萨尼拉到一边后拉开餐厅的门“下次不要再用那种弃猫的眼神看我。”
　　“没办法，谁叫你从小就吃这一套。”萨尼嘟囔了一声，跟着佣兵进了他的房间。

　　“一床被子就可以了，”洗漱后穿着睡衣的萨尼盘坐在床上，抱着被子歪头一本正经的看着奈布。
　　奈布没有说话，又抱出一床薄被扔到了他的身上。

　　带笑的“哎呦”假的不能再假，萨尼就这么被佣兵直接赶到了床的里侧。
　　在佣兵熄灯后没几秒，放话要彻夜长谈的萨尼就已经睡着了。

　　佣兵躺在床上，侧头看向睡相奇差，此时骑着薄被抱住了他的右手臂，下巴抵着他的肩膀，和他的呼吸交缠在一起的萨尼，抬起左手，轻轻拨弄了一下萨尼在月光下似乎泛着光华的金发。
　　他正过头平躺，闭上了眼睛。
　　这就足够了。

　　在深夜，睡相奇差的萨尼猛地睁开了双眼，碧绿色的眼中一片清明。
　　他慢慢抽回此时按在佣兵胸膛上的手，无声的坐了起来。

　　萨尼看着依旧平躺的佣兵，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他伸出食指向佣兵伸去，指腹虚虚的悬在佣兵的喉咙上，又沿着佣兵下颚的弧度向上，最终停留在了左眼。
　　“和奈布太久没见了，”萨尼用几乎听不到的气音叹了口气，“明知他受伤了也没法问，真糟糕。”

　　他的视线又放在佣兵嘴角处的缝线，抿起了嘴上一直上扬的弧度“看起来很疼，这个明天一定要问他。”说完他俯身用极轻的力道亲在了佣兵嘴角的缝线处。
　　然后暗自庆幸着佣兵对他向来没有警惕的萨尼搂住了佣兵的右手臂，带着浓浓的满足感彻底陷入了沉眠。
　　他浑然不知，佣兵因为战争的后遗症——创伤性应激障碍，对周遭的一切过度警觉，此时佣兵自萨尼清醒后就一直紧握成拳的左手，终于缓缓的松开了。

　　佣兵再睁开眼时，余光中有一道存在感十足的目光。
　　萨尼坐了起来，目光炯炯有神，“早上好，奈布。”
　　“…早，萨尼。”

　　佣兵和萨尼的言行仍旧和昨天一样，佣兵在萨尼问向他嘴角的缝线时，从容的转移了话题。
　　“那并不重要，萨尼，”佣兵的指节敲击着桌面，萨尼一脸不赞同打算反驳时就听佣兵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游戏。”

　　佣兵简明扼要的将发现的这庄园和游戏的古怪之处全数告知了萨尼。
　　萨尼沉默了一下就反应过来“也就是说你已经死了四次了。”
　　“……嗯。”

　　“奈布.萨贝达，你为什么每次都选择牺牲你自己？”萨尼叫了佣兵的全名，代表他对这个问题的认真程度。
　　于是佣兵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因为他们都太弱了？”

　　“……”萨尼缓缓露出一个笑容，和平时的温暖不同，这个笑容带着一股狂野的意味，“仔细想想，我们也这么多年没见了，应该先从武力上重新认识一下彼此。”
　　他扳了扳手指，在清脆的声响中挑衅道“以前我们就经常平手，现在我进步了很多，你肯定打不过我了。”

　　“那我也不会让你一直死回庄园的。”佣兵冷静的挑明了萨尼的企图。
　　“你是因为我被邀请过来的，只要你下一次游戏离开这里，应该就不会再抹去记忆出现在这里了。”佣兵说着语气和缓起来，“我向你保证，萨尼。如果你失去记忆出现在这里，我一定将这些原原本本的告诉你。”

　　“你觉得我会信么？”萨尼的表情自见到佣兵后第一次冷了下来，他撑着桌子站起来的动作带着十足的军人气势“你一定会将一切经历保密，然后用同样的话语骗我离开游戏，甚至为了保证我每一次都离开游戏，会一直死在游戏里，对吧。”
　　佣兵看着萨尼，他了解萨尼正如萨尼了解他，所以他没有反驳。

　　萨尼见状力气一卸跌坐到了椅子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果然，奈布你就是一个混蛋，从小到大都是。你每次都是这样，什么都不说就默默的做了一切，所以我才……”
　　他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下来，“这个问题先跳过，我们永远讨论不出结果，不如等游戏的时候各凭本事。”
　　佣兵点了点头，萨尼真的生气时说的话，他永远不会反驳。

　　只见这个话题过去后萨尼敲着桌面，看起来有些犹豫，终于他笑着叹了口气“反正这个问题现在不问，以后我也一定会问的…”
　　说着他看着佣兵，问道“奈布，你退役后不去找我，这我猜得到，但是为什么躲我？”

　　“……”怎么回答？因为看到你有了新搭档，觉得自己碍眼了？
　　佣兵沉思了一下，斟酌着答道“因为看你过的很好…”

　　“你去找我了？”萨尼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可置信，各种表情混杂在脸上，最终露出一个温暖的傻笑“你去找我了。”
　　“嗯。”佣兵看着萨尼的神情，难得有些窘迫，没再说下去。

　　但萨尼已经开始自顾自的推论下去“所以你是看到了什么才没找我，甚至开始躲我，因为你觉得自己是多余的。那时候因为你退役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萨尼的眼睛随着推理的进行越来越亮，像是拂去了灰尘开始散发着光芒的宝石“我当时待的雇佣兵团给我配了一个临时的搭档，是看到了那个搭档对吧，你因为这个在生闷气，所以不见我。”

　　“……”说的都是事实，佣兵没法反驳。
　　而且，佣兵看着萨尼格外灿烂的笑容，点了点头。
　　他看起来很开心。

　　“！！！”萨尼猛地跳起来扑到了佣兵的身上，搂着他的腰将头埋在了他的肩膀，佣兵僵住了没有推开。
　　“我真高兴，奈布，”萨尼灼热的呼吸打在了佣兵的脖颈处“我超喜欢你，你这是打算给我一个机会吗？”

　　佣兵迟疑了一下，抬起手在萨尼的金发上揉了揉。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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