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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年，新年
37.
小时候的新年总是格外令梁川期待，不光可以收到压岁钱，还可以和许久不见的表兄妹们一起玩耍。
而自打上了高中，梁川就没再过过一个安生的假期，包括新年。
高二寒假最后一天的最后一节课前，梁川去厕所撒了泡尿的功夫，再回到教室时假期要做的模拟试卷就堆了一桌子。
梁川看了看桌上乱糟糟的卷子，把刚洗完的手举到江望远面前，可怜巴巴地说：“你看，奴家的手还湿着，怕脏了这圣贤书，可否劳烦江公子替奴家整理一番？”
坐在梁川后面的沈清岩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咦~梁川，你能不能别这么骚，我要是江望远早就让你恶心死八百回了。”
梁川立马顶回去：“狗东西快滚！想骚还轮不上你呢，阿远和你才不一样呢，他就吃我这套。”
转而立马换了副嘴脸笑嘻嘻地接着恳求江望远：“你说是不是，好阿远。”
江望远把手上的试卷在桌子上敲了敲边理齐，确认整齐后对折好放进了书包里。
梁川凑到江望远跟前：“你说是不是嘛，好阿远~”
江望远耷拉着眼皮扫了他一眼，该干吗干吗丝毫不理会他。
梁川不依不饶：“阿远，帮人家理一下啦~”
江望远：“好好说话。”
梁川收起了谄笑：“帮我把卷子整利索了。”
江望远抽出两张面巾纸丢给梁川：“手擦干净了自己弄。”
梁川一边擦手一边不屑：“凭什么？凭什么女生一撒娇就什么都有，我就不行”
沈清岩：“都让你恶心死了，可不啥都没了。”
梁川：“不说话你能憋死啊。”
沈清岩：“能憋疯，哈哈哈。”
在一片吵闹声中，梁川迎来了期盼已久的假期。
在家躺了没几天，梁川就觉得这个假期没什么盼头儿了。
一边是梁妈没完没了的唠叨，一会说他不学习，一会说他不知道整理房间，一会又说他不知道帮家里干活。
另一边，则是入了寒假，他就再没见过江望远了，偶尔发了几条短信，也是有去无回。
终于，新年的前几天，梁川在家里呆的快要长毛了，他琢磨了一下，打算登门拜访江望远。
梁川是个行动力极强的人，想到就做到，在他还没计划好找完江望远该干什么的时候，人就已经站在江望远家的小破楼前了。
梁川进了楼道，发现里面黑布隆冬的。
他嗷嗷嗷地喊了好几声才发现声控灯坏了，只剩一面不大的小窗户照进来些许阳光，显得楼道里阴湿寒冷。
梁川站在楼道里，看着一楼的两家住户，想着江望远住在哪家呢？
不管了，敲了门先问再说。
正准备敲门，就听见楼上传来脚步声，循着脚步声网上看，竟然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江望远拎着垃圾袋，有些吃惊地看着梁川：“你...怎么在这。”
梁川也是同样吃惊的表情：“你家不是住一楼吗？”
江望远若无其事地走到梁川跟前：“之前不想让你送我上楼，骗你的。”
梁川跳起来勒住江望远的脖子：“好啊你，敢撒谎骗我，看我不收拾你。”
江望远一手拎着垃圾一手去掰梁川的手：“别在楼道里闹，吵着邻居。”
梁川一听撒了手：“好好好，你出来，把垃圾扔了，我们单挑。”
出了楼道，江望远面不改色地扔了垃圾，却没有要收下梁川“战书”的意思，任由梁川把他擒住。
梁川刚要下手，却停住了。
刚才楼道里太黑没有注意，现在外面阳光充足，梁川才看到他毛衣领子下隐隐约约露出的淤青，吃惊地问：“你这脖子又怎么了？”
“没怎么，不小心弄的。”江望远把他的手推开：“你怎么来了？”
梁川心有疑虑，还是一撇嘴：“还不是你，给你发短信也不回，也不知道找我，我在家都快闲死了。你说，是不是我不找你，你这一个寒假都不打算找我玩了？”
江望远：“看手机。”
“看手机？看谁的？看我的？手机怎么了？”梁川一边说一边掏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来自江望远的未读短信，20分钟前的，应该是梁川赶来的路上给他发的。
点开一看：在家吗，下午去找你。
梁川看完立马开心了：“嘿嘿，刚刚没看见，正好儿，不用你去，我直接自己来了。不过你倒是跟我说说，你找我打算干嘛啊？”
江望远：“检查寒假作业。”
“啥？”梁川哭笑不得：“你找我就是为了检查我的寒假作业啊？”
江望远忽然笑了：“骗你的。”
梁川：“那你倒是说说，找我干嘛？”
江望远低下头若有所思：“不知道，想找就找了。”
梁川嘿嘿一笑：“我懂啦，你就是想我了，想找我玩了，走走走，我们边走边聊。”
江望远没否认，跟在梁川旁边走出了房区。
梁川：“正好，快过年了，晚点我们去江边放烟花吧？”
江望远：“江边不是不让乱放烟花？”
梁川：“过年这两天大家都去放着玩儿，城管都抓不过来，等会儿咱俩去找沈清岩，咱仨先去滑会冰，等天稍微黑点儿了我们再去放烟花。”
江望远点头表示同意。
直到梁川把江望远领到一家网咖前，江望远突然停住不走了。
梁川见身边没了人影，站在台阶上回头喊江望远：“愣着干嘛呢？进来啊？”
江望远：“你去叫他吧，我就在这等。”
梁川想了想，江望远和网吧乌烟瘴气的氛围确实不太搭。
“行，那你在这等着，我快去快回。”
梁川一溜烟钻进了网吧，找到了沈清岩。
“沈狗。”
沈清岩戴着耳机全神贯注地打着游戏，完全没听到梁川的声音。
梁川拍了拍沈清岩的背，他才回头看了一眼，又赶忙转头对着屏幕。
“等会儿啊，等我这局打完。”
梁川摘下他的耳机：“别打了，江望远在外头等着呢。”
沈清岩一边噼里啪啦地按着键盘一边说：“让他进来等啊。”
梁川：“他你还不知道，不进来。”
沈清岩：“也是，这儿味儿大。”
梁川：“行了行了，走吧，咱滑冰去。”
沈清岩：“再给我十几分钟，马上马上。”
“再给你十几分钟，江望远就冻成冰棍儿了。”说完梁川贼兮兮一笑，手伸向了主机的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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