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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而终
31.
梁川还没回过来味儿，赶紧抬手叫江望远打住：“我问，你答，没有问的不要多说。”
江望远从容不迫地点了点头。
梁川：“你说的从过去到现在都没有女朋友，是指从高中毕业到现在，一个女朋友都没交往过？”
江望远：“单身二十五年，铁证如山。”
梁川皱眉：“不对啊。”
江望远：“哪里不对。”
梁川：“我大学找你那会儿，你不就已经和那个姓林的处对象了吗？”
那可是别人亲口告诉他的啊。而且就算谣言可以是假的，可当年他眼里溢出的那些喜悦总不会是假的吧？还是说，是他喜欢林越，而林越没有接受他。
“梁川。”江望远打断了梁川的种种揣测。
梁川：“干嘛？”
江望远：“既然说好了你问我答，我可以保证一个字都不会骗你，所以也希望你不要再自己胡思乱想了。”
梁川的小心思被江望远一针见血地戳破，只好一五一十地把当年去找江望远的事情都说给他听，末了，还加上自己的结论。
“我可是亲眼看到你和林越有说有笑，在这之前我还没见到你对哪个女生这样，难不成你还要抵赖？”
江望远：“不抵赖，我的确是和她有说有笑。”
呵呵，看吧，看你还怎么编。
“那时我只是在和她讲我们高中的事。”
梁川的心跳在听到江望远的回答时慢了半拍，他懵怔着问：“那...林越是？”
“林越只是我的助理，大学快毕业的时候，她私自替我报名文学之星的选拔赛，又把我写的东西邮给主办方，再后来比赛拿了奖，有出版社找到我签约，可那时我不想和外界有过多接触，因此林越就成了我的助理。那天你来送邀请函，刚好是她来我这边送一些交接资料。”
江望远接二连三抛出的重磅消息把梁川听得一愣一愣。
“所以，梁同学，你还有什么不懂的吗？”江望远定定地看着梁川，在等着他的回答。
这还是梁川认识的书呆子江望远吗？梁川又开始混乱了。
他逃了这么多年，竟然只是因为那阴差阳错下他给江望远的莫须有“罪名”。
梁川：“我能成为你的责编，也是你一早安排好的吗？”
“我也是无意间才得知你进入春意了的，因为我也不知道你当时为什么突然就消失了，我还以为——”说到这儿，江望远忽然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深呼吸一口气，才垂着眼，微微颤抖着语气对梁川说：“我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你了。”
梁川突然变得手足无措，这么多年，他都错了吗？他忽然不敢去看江望远，好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低着头在反省。
江望远则将他的一举一动全都看在眼里。
“你问完了，现在轮到我了。”
梁川本来就心虚，就怕江望远问他出国的事，立马抬头反驳：“凭什么？”
江望远则一脸的理所当然：“许你问不许我问吗？”
梁川叹了口气，极其无奈地应许了江望远：“行，那你问吧，不过我有权拒绝回答。”
江望远：“你总是这么狡猾。”
梁川矢口否认：“谁狡猾，我刚刚问你的时候也说不许你拒绝回答，是你自己说的，又没人强迫你，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实在啊？自己傻就不要怪别人聪明。”
江望远听完梁川的话不气反笑，还笑得非常有底气。
“我劝你不要忘了在工作关系上谁才是弱势群体。”
江望远总是这样一发必中，轻而易举地抓住梁川的软肋。
梁川：“这就是你对待好兄弟的态度？”
江望远：“亲兄弟还要明算账。”
梁川决定放弃抵抗：“好吧，你问吧。”
江望远：“我不希望你撒谎，所以不想回答的问题你可以跳过，机会只有两次。”
梁川：“好。”
“你为什么突然改了志愿。”在问这句话时，江望远的口吻似乎带着责备的情绪。
而梁川觉得，如果要回答这个问题，就不得不把时间追溯回高中毕业的那个吻，以及江望远消失的那个暑假。
也不得不，把他和江望远的感情拉回到他暗恋季望远的时间点上。
现在的他，是否还如当年一般心无杂念地向往那个少年。
现在的江望远，是否还是当年那个温暖善良令人向往的少年。
答案都是否定的，大家都变了。
“跳过。”
“当初选择留学...是因为我吗？”江望静静地远看着梁川，神经却紧绷着，仿佛在等梁川一个肯定的答案。
梁川啃咬着嘴唇上的皮肤，偏过头。
“大部分是因为你，不过如果你我之间没有误会的话，我应该会好好和你告别，而不是...一走了之。”
高中毕业后，梁川为了逼自己放弃江望远，不光改了志愿，又在上大学后换了手机号，切断江望远和自己的一切联系。
他怕，他怕和江望远有关的一切事物。
留学后更是如此，他甚至不让身边的任何人提起江望远的任何消息。渐渐地，当没人提起时，他也不再频繁记起。
人就是这样，尽管你知道就算没有你的白月光，你也能过好你的日子。当心头白月光变成你胸口的朱砂痣，连被他带走的岁月，以及他留给你的纯粹和美好，大概是你穷极一生也不会再有的经历。
幸运的是，梁川和他的白月光相遇了。
“先生！林小姐那边出事了！”病房的门猛地被人推开，一句话突兀地打破了江望远和梁川的对话。
马德福满脸焦急走到江望远旁边，把电话递给了江望远。
“喂。”
梁川隐约听到听筒那边传开来女人断断续续的抽泣，语气十分着急：“小影...小影不见了。”
江望远的眼神突然变得复杂，他抬眼看了看梁川，起身走出了病房，马德福也跟着走了出去。
梁川看着江望远离开的背影，心里空空的。
尽管他和江望远的误会解开了，尽管他明白了他在江望远心里也占有一席之地，可他明白，那不是喜欢。
而他喜欢的是记忆深处的少年，还是眼前的江望远，他分不清了。
胸口朱砂痣，或许终究变不成手中的红玫瑰。
几分钟后，江望远接完电话返回了病房，看到梁川在发呆。
“梁川。”
梁川回过神来：“啊？”
江望远：“林越那边出了些事情要我帮忙，我先走开一会，办完就回来。”
梁川：“没事，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江望远走到床边把梁川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放回被子里。
“手怎么这么凉，空调开得太低了吧。”
梁川：“不知道，可能吧。”
江望远帮梁川掖好被子，把空调调到了合适的温度，又看了看梁川的正在输液的吊瓶。
提醒他说：“药剩的不多了，记得提前叫护士帮你换药。”
梁川无奈地吐了一口气：“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怎么变得这么墨迹，快走快走，忙你的去，我要睡觉了。”
说完翻了个身背对着江望远。
江望远：“睡觉别忘了摘眼镜。”
梁川：“知道了，啰嗦。”
江望远看了梁川一会儿：“好，那我先去了。”
听到身后的关门声和江望远走远的脚步声后，梁川转头看了看关紧了的门，坐起身拿过手机开始摆弄。
病房外，一个身材高挑头戴黑色棒球帽的男子走到了梁川的病房前，他看了看江望远离开的走廊，又看了看病房里正在玩手机的梁川。
过了一会，他突然笑了。
转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低着嗓子：“喂，我需要你帮我跟踪两个人。”
“来拜托你自然是我自己跟不过来，过阵子我还有别的事要忙。”
“价钱不是问题。”
他边说边走远，空旷的走廊里只回荡着他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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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2/1~2/10春节期给自己放个小假间隔日更啦，小宝贝们不要气气哦。
预祝每一个小伙伴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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