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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村（下）
26.
看到江望远把车停下，梁川问他：“怎么停了？”
江望远拔下车钥匙：“你不是晕车了，停下透透气。”说完就自顾自地打开车门下去了。
梁川看着江望远离开，自己却一点也不想动。可是江望远走到时候顺便拔了车钥匙，关了空调。
没了空调，大太阳一晒，就算开车窗也还是闷热得要死，这么下去可就真的要把他给晒晕了。
梁川只好也出去透透气。
也许是乡间没有那么多的高楼大厦和往来的车辆，温度比城市里低上几度，耳边也没有各种各样嘈杂的声音，让人觉得舒服了不少。
梁川伸了个懒腰，看到江望远在不远处的树荫里乘凉，此时江望远也刚好看到下了车的梁川。
在与梁川四目交接后，江望远并没有第一时间错开视线，反而继续用淡淡的目光看着梁川，似乎是在等着他走过去。
梁川深知，如果江望远想的话，只要凭着那份卖身契条约，随时随地都能把他拎出来，只是他现在摸不清江望远到底想要干什么。
六年前的教训告诉他，逃是没用的，出来混总是要还的，看样子江望远也不打算给他那么多自我调整的时间，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
在一通自我挣扎过后，梁川往脸上堆了一个谄媚的笑，然后朝着江望远走了过去。
迎面有风吹来，带着乡间泥土和夏日百花的香气，以及......一丝丝烟草气息？
梁川敏锐的嗅觉，在距离江望远三步开外就闻到了他身上的烟味儿，忍不住噤了噤鼻子，在看到江望远脚边已经被踩扁的烟头后，对江望远说：“你这是破坏自然环境。”
江望远没有说话，而是把手插进裤兜里，看向远处的田野，眼中满是舒缓。
美人，美景，活生生地一副真人海报。
梁川悄悄掏出手机。
“咔嚓——”
梁川心里一惊，卧槽！忘了静音了！
江望远立马看过来，不过机灵如梁川，片刻就想出了应对策略，他赶忙把手机揣进兜里，淡定地四处张望：“这乡下的景色可真好啊，得拍两张照片，回去做屏保。”
江望远或许是真的信了他的鬼话，竟然真的没有质问他。
梁川赶紧车热打铁，让江望远彻底忘了这茬：“我休息的差不多了，咱们接着上路吧。”
江望远：“好。”说完就走向车。
临上车前，江望远还从手动挡旁边放杂物的小盒子里拿出了一瓶喷雾在身上喷了喷。
等江望远喷完喷雾再坐回驾驶位时，身上早已没了烟味，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说不出的淡香。
“不喜欢烟味还抽烟干什么？”梁川问。
“是怕你不喜欢。”江望远回答。
梁川一听，心像是给人轻轻地揉了一下。
“闻着烟味更容易晕车。”江望远又补充道。
梁川听完，心又像是给人拧了一下。
原来只是怕他晕车啊。
说来也是，江望远就算再关照他，也只是看在两个人的同窗情谊上，人家可是有个如花似玉的女朋友。倒是他，老是在意江望远的一举一动，再这么下去保不准又要重蹈覆辙。
两人到目的地时已经接近正午了，梁川坐在车里打量着村里的风貌，发现咸鱼村并不咸鱼，村里的楼不多，但村办学的中学旁到处都是小店。
“那个什么，你采风之前，咱能不能先去吃口饭？”
这次梁川没有客气，还没等江望远给他安排的明明白白就开口喊饿了。
要说他还是因为江望远才没睡好，也是因为没睡好才迟到，所以才没吃上早饭，饿了整整一上午，早已经是前胸贴后背了。
江望远应梁川的要求，直接把车开到一家饭馆前。
乡里的饭馆大都是农家菜，梁川就好这口，留学的时候馋的他饥渴难耐，最后自己动起手来，无奈厨艺不精，做出来的东西，可以说是喂狗狗都不吃。不过就算他厨艺好，没有工具，也是做不出农家特有的铁锅柴火下才烹得出的农家味儿的。
落座后，梁川拿过菜单就看，扫了一圈下来发现南北农家菜的差异还是挺大的。
梁川有点失望：“想吃铁锅炖大鹅。”
江望远：“C市里有家东北人开的餐馆，那有这道菜，下次带你去吃。”
梁川赶紧摇了摇头，边在菜单里寻觅看上去有食欲的菜边说：“不用不用，难哪能劳烦你这么大个角儿，你告诉我店在哪，回头我自己去就行了，正好还能叫上泽哥他们。”
江望远：“泽哥？”
“我公司的前辈，你见过的，就是酒会那天坐在陆眠旁边的那个帅哥儿。”这时梁川已经看好了菜单，他把菜单递给江望远：“我看完了，给。”
江望远接过菜单，没有看，而是放回了原处，然后就抬手叫了服务员过来。
梁川已经习惯了江望远的我行我素，也懒得去问。
服务员一到，江望远就示意梁川点单。梁川知道江望远不差钱，一连串说了一堆菜名。
服务员听完：“您这桌是还有人没到吗？”
梁川：“没有啊，就我们俩，你们尽量快点上菜，我这都快饿疯了。”
服务员楞了一下，才点点头：“哦，好，您稍等，我这就叫大厨去做。”
后面服务员来给上水的时候，又对两人说：“咱们这的红烧红尾鱼是特色菜，二位不尝尝吗？”
梁川刚要张口，江望远就先帮他发声了：“他不吃鱼。”
吃过饭，梁川先是陪着江望远在乡里走走看看，然后又跟着在田间观赏了一下风景。临走前，梁川还在当地村民的地摊上买了一堆新鲜蔬菜。
两人往C城赶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了，路上凉快，开着小车吹着小风好不惬意。惬意到梁川差点忘了自己被拖来的时候心里是有多不情愿，心里倒觉得给江望远这种大佬当编辑不但轻松，还能跟着到处走走玩玩，简直是天下第一大美事。
前提是如果他和江望远没有经历过那些破烂事。
路走了没一半，梁川因为在车上坐的太舒服，开始有些犯困，为了不让自己就这么睡着，他打开了车载广播，顺便在他和江望远间找些可以聊的话题。
梁川：“你车的那个事儿，怎么处理了。”
江望远：“车保险公司开去修了，明天就能拿回来。”
梁川：“人呢？抓到了吗？”
江望远：“回去调了车上的录像，看不清。”
梁川：“那就这么算了？”
江望远：“嗯。”
行吧，您有钱您说了算，人傻钱多江望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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