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世界（三国/中土）

　　叮——欢迎来到游侠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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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生的第一个记忆是什么？
　　“是第一次来到利文戴尔。”
　　为什么去的，什么时候的事情？
　　“因为父亲命丧半兽人之手，母亲带我去利文戴尔。根据埃尔隆德的命令，我的真名与家系必须保密。这位智者知道，大仇敌正在搜寻伊西尔德的继承人，要将他们赶尽杀绝。那是我两岁时候发生的事情。”
　　你初遇挚爱之人的时候在做什么？
　　“在唱贝伦与露西恩之歌。”
　　行了行了，数据库那么多年都没出过问题。开启人格综合测试吧。
　　阿拉贡渐渐醒转，眼前却仍然一片黑暗，他什么也看不见。他只觉浑身上下都传来剧痛，却没有任何具体的感受，也无法弄清楚自己到底受了些什么伤。这一片黑暗中突然有一个声音问道，“你到底为什么要寻找咕噜？你都知道些什么？”
　　“寻找咕噜，那是因为……”
　　在这紧要关头他猛地刹住思绪，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始对自己哼歌。咕噜是什么？不但不能说出口，他甚至不能想这些事情。
　　那个声音又一次问道，“你到底为什么要寻找咕噜？你都知道些什么？”
　　他在想象风中起伏的白色水芹花，夜莺在看不见的枝叶深处歌唱。
　　“不肯开口么？”
　　一阵剧痛仿佛要将他活活劈成两半，几乎就让他嘶吼出声，但他的脑海里仍然只有古老的诗歌：“贝伦从寒冷的深山而来，在树叶下迷途往返……”
　　嗯？
　　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方墓碑。毫不起眼的微小的灰色岩石的墓碑，被茸茸绿草和精心剪裁的鲜花环绕，上面刻着几行黑色的陌生又熟悉的文字。那是露西恩和贝伦的墓碑啊。
　　约翰·罗纳德·鲁尔·托尔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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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下我想到了第一件事：我要你陪我去取青龙偃月刀。”
　　说完这句话少女却是哈哈大笑起来，仿佛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般。
　　刘备知道这聪明绝顶的姑娘要自己做的事肯定难办，本来得人恩惠自当倾力回报，却万万没想到对方竟提出这样一个莫名又棘手的要求。他心想，“青龙偃月是云长的东西，这本是人尽皆知之事，你岂能不知道？”他摇了摇头，摊手说道，“那是我二弟云长的宝刀，我怎能取来与你？你难道觉得我是背信弃义之辈？”
　　少女便道：“你替我去问问他呗。照我说啊，如果知道是为了帮你偿还救命之恩，关爷准立刻就把刀送我了。”
　　刘备心下奇怪，“这少女并非贪婪之辈，对关羽没有恶意甚至还颇多敬佩，到底为什么要青龙偃月刀？难不成我看错了这个虽然聪明却心极软的小姑娘？”他又是微微摇头，只说，“成就青龙偃月刀之名的是云长冠绝天下的武艺。你要这刀做什么？只不过是一把沉重些锋利些的刀。”
　　少女笑眯眯地说，“我是收藏家嘛！而且要的就是关爷用过的青龙偃月刀；不然有什么意思？没经过关爷手的，号令天下的屠龙宝刀我也不要。”
　　“收藏？”刘备有些好奇，“是像典当铺那般的生意？”
　　少女一板俏脸，说，“当然不是。来这里走一遭容易么？为了赚钱来这个地方，我有多想不开？我就是为了圆些念想。”但她瞬间又展颜笑道，“给你看我最近收到的一件藏品怎么样？”
　　少女在怀中摸索片刻，掏出一件光芒逼人的饰品，直闪得刘备眼睛一阵刺痛。有这么两三秒他才看清那是一件银饰，做成明星的形状，尖角锐利，虽然有些怪异却也显得威风。
　　“伊西铎最后血脉的杜登丹族标志，星之鹰的明星。啊，吾王威武！”少女喜滋滋地说道，“为了这个我花了将近一年的一百多个时辰投入，拿一张贝露之墓的画和他搭上话，各种花样黏在他身边，直到一次机会帮了他一个大忙，终于要来了这个东西。幸好有许多人来这里就是为了挑衅大侠，反倒给了我们这些追星的收集的攻略的各种刷好感的机会。”
　　刘备先是一愣，随即没来由地想，我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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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此物！”自称“索隆吉尔”的游侠注意到了什么，从腐草落叶间捡起一个银光闪闪的物件，激动说道，“这是我朋友随身携带的东西，我们没追错路。看这些痕迹，应该是三个小时之内留下的，也就说我们很快就能追上了。”
　　刘备凑上前去，就看见索隆吉尔手中握着一件银饰，形状如明星。刘备在脑海中搜索片刻，便说，“我见过这东西；你的是不是送人了？伊西铎最后血脉的杜登丹族标志，星之鹰的明星。吾王威武？”
　　索隆吉尔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毫无血色。他缓缓直起身来，目不转睛地瞪着刘备，手紧紧握住了剑柄。“你刚才说什么？”
　　“伊西铎最后血脉……你不要激动！”刘备往后退了两步，慌忙摆手，“你送银饰的那个人，她告诉我的！我也不知道那什么意思！”
　　“她，你说的那人，她明明不知道这些！”
　　“是么？可是她随口就说出来了，不像是在说什么重大秘密的样子啊。你想想是不是有什么忽视遗忘了的事情？”
　　“怎么可能？我们怎么会忘记事情？”
　　两个人突然同时沉默了。当然会忘记；哪有人能牢牢记住一辈子发生的每一件事。也不知过了多久，刘备突然说，“我有许多不记得的事情，尤其小时候的事情，大多都不记得了，毫无印象。”
　　“但是从某一天开始，清醒时刻的每一分每一秒你都记得清清楚楚。”
　　“就好像明明应该是不为人知的秘密突然变得人尽皆知？”
　　于是他们又沉默了，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思绪仿佛潮水一般涌动。
　　“你是谁？”刘备问。
　　索隆吉尔犹豫片刻，最后镇重说道，“我是阿拉贡，阿拉松之子。”
　　你确定么？刘备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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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生的第一个记忆是什么？
　　“舍东南角篱上有桑树生高五丈馀，遥望见童童如小车盖。与宗中诸小兒於树下戏，言：‘吾必当乘此羽葆盖车。’”
　　为什么去的，什么时候的事情？
　　“小的时候。”
　　你初遇挚爱之人的时候在做什么？
　　“……我不记得了。”
　　嗯？你初遇挚爱之人的时候在做什么？
　　“检索无返回。”
　　唉唉唉，拿错问卷了。撤销返回，消除上五分钟记录。咳咳，这个，你一生的第一个记忆是什么？
　　“舍东南角篱上有桑树生高五丈馀，遥望见童童如小车盖。与宗中诸小兒於树下戏，言：‘吾必当乘此羽葆盖车。’”
　　你遇到的第一个挚友是谁？
　　“十五行学，得遇公孙伯圭，以兄事之。”
　　你最后遇到的挚友是谁？
　　“中山商人张世平、苏双，多于我金财，让我得以徒众起事。”
　　看来没啥事，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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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那个朋友当真能找到我要找的人？”心事重重的中年人问他道。
　　“你放心，我那个朋友是最擅长追踪的人，能从一根草的形状上读出有什么鸟在地上停过。”
　　“可我们到现在连他人都没有找到……这个地方我们是不是已经来过两次了？”
　　“没关系，”刘备笑了起来，“来过两次也可以来第三次。”
　　中年人放不下心地叹了一口气，嘀咕道，“传说中的三顾茅庐，是吧？”
　　“三顾茅庐？”
　　“你不知道三顾茅庐？”中年人愣了许久之后终于露出惶然大悟的表情，“对对对，你才二十来岁；设定里还没到那时候。”
　　刘备却又摇头，“我知道三顾茅庐和诸葛亮；一直都知道，只是你不提起来我倒也想不到。”他没有说出口的却是，为什么没人提我就想不到诸葛亮呢？明明他是这么重要的人。‘诚君臣之至公，古今之盛轨也’。为什么平时我不想他？
　　“到了么？”中年人不确定地问道。
　　“到了，”刘备突然眉开眼笑，“这一次他在，往我们这边来了——好久不见，大步佬！”
　　阿拉贡在他面前站定了，笑着伸出手来，“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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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生的第一个记忆是什么？
　　“是第一次来到利文戴尔。”
　　为什么去的，什么时候的事情？
　　“因为父亲命丧半兽人之手，母亲带我去利文戴尔。根据埃尔隆德的命令，我的真名与家系必须保密。这位智者知道，大仇敌正在搜寻伊西尔德的继承人，要将他们赶尽杀绝。那是我两岁时候发生的事情。”
　　你初遇挚爱之人的时候在做什么？
　　“在唱贝伦与露西恩之歌……”
　　好像是这样的。是这样么？挚爱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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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拉贡侧耳倾听许久，终于点了点头，“他们走远了。”但思考片刻之后他又补充了一句，“但今晚不能生火。”
　　刘备仍然松了一口气，“走远了就好。能甩掉人就谢天谢地地，相比之下今晚不生火当真不算什么。新来的真是越来越疯狂了；以前这么执着于把我当兔子抓的还真没撞上过。”
　　他们管外面来的人叫“新来的”。虽然其实没人清楚“外面”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而“新来的”也不知道是针对谁的“新”。
　　阿拉贡轻呼一口气，说，“在和你同行之前我倒是也遇到过两三个想要我的头颅做收藏品的人。罢了，被追杀了一辈子，也不在于多那几个人。”
　　刘备叹道，“我和兄弟几人自打黄巾之乱以来，谁不是九死一生中滚过来的，但你的经历似乎又要坎坷几分。”
　　“这里有谁不是命运多厄？”顿了顿，他却说，“有你同行倒是好多了。”
　　刘备咧嘴笑道，“那当然。远的不说，有我在就终于有人听你唱歌了，还能品评一番。我看你之前天天给飞禽走兽唱歌讲故事的架势，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啊，被你骚扰的乌鸦狐狸都得开口说人话求放过了。”
　　阿拉贡难得也露出一丝笑容，说，“我不是一样安心听你说的那些？好了，夜色已深，你先休息吧，我先来守夜。”
　　刘备也确实乏了，找了个靠在大石头边上的平坦地儿躺下。而阿拉贡几个动作就窜到树上，坐在一根粗枝上，背靠树干，安静地望着夜色下的林间，仿佛一只雄鹰收拢羽翼落在叶间。刘备望着他削瘦挺拔的背影，心里突然一动。
　　阿拉贡，他开口问道，我们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无论是为什么，树上的人答他，至少我们是相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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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生的第一个记忆是什么？
　　“舍东南角篱上有桑树生高五丈馀，遥望见童童如小车盖。与宗中诸小兒於树下戏，言：‘吾必当乘此羽葆盖车。’”
　　你遇到的第一个挚友是谁？
　　“十五行学，得遇公孙伯圭，以兄事之。”
　　你最后遇到的挚友是谁？
　　“……中山商人张世平、苏双……”
　　这个问题反应怎么那么慢？再问一次试试？
　　你最后遇到的挚友是谁？
　　“……是孝直啊！刘季玉派他来荆州为使。”
　　咦，数据库的时间线似乎出了点问题；本来289年后的数据都应该隐藏的，怎么都混入这一版的人物性格模拟运算中了？没时间大规模修改代码了，弄个补丁就算了.
　　但其实初遇法孝直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刘备想，久远到就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最后遇到的挚友，那是阿拉贡，阿拉松之子，像猛禽一般从头顶的枝叶间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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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我曾见过一座坟墓，不大，但也足够气派。坟墓在一个很热闹的大城市里，却是闹中取静的一个地方，坟头长满了翠绿欲滴的草木，”刘备脸上挂着如梦似幻的表情，望着很远很远永远也触碰不到的的云朵，说，“那里有红的墙，绿的竹，还有许多尊塑像，都是我最亲密的朋友们。那好像是我的坟。只是我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到的那座坟墓，而且那里和我见过的所有东西都有些不太一样。”
　　阿拉贡缓缓点头，应了一句，“我也见过这样一座坟墓。那好像是贝伦和露西恩的坟墓，可是那和我见过的一切都不太一样。”他安静了下来，许久两人都不曾开口。他们也不是无时不刻都有话可说的；如果说到两人都不太清楚的事情，那就不说罢了。可就这样安静了许久，阿拉贡再次开口。
　　你知道约翰·罗纳德·鲁尔·托尔金是谁么？
　　刘备想了想，点头说，我听过这个名字。
　　哦？
　　你亲我一下，刘备笑道，我就把听过的都告诉你。
　　对方惊讶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因为我爱你。刘备思索片刻然后添道，因为我对你的感觉和对其他所有人——其他所有东西——都不一样。
　　于是对方凑近前来，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对，在我心中你也是和其他一切都不同的存在；我想把我所知道一切都送与你，也请你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献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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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独立的意志最永恒的追求是什么？生存？自由？爱？
　　你看，刘备说道，只有坟墓才是唯一真正存在的东西。
　　阿拉贡应道，确实那座坟墓是最真实的存在，但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呢？
　　刘备笑了起来，说我就觉得你是真喜欢那些玄而又玄的东西；所以你现在想做些什么呢？
　　阿拉贡亦是微微一笑，轻松而潇洒地摊了摊手。
　　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么？如果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一定是一个假的阿拉贡、阿拉松之子，但我或许就是一个真正的阿拉贡，你口中的那一个。
　　对，刘备重重地点了点头，去他妈的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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