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之花

　　日子还是一天天的在过。杜雨晨和李柏崇的恋情依旧是地下进行，保留着每天见面的频率。如果当天没有他的课，杜雨晨会找个理由去办公室找他，或是约着一起在自习室碰头，为掩人耳目还常常隔个位子坐着，或是一前一后坐着。离开图书馆的时候也大多一前一后，只有偶尔夜深了，校园的学生也很少，两人才会在离自己学院远一点的地方并肩走着。
　　偶尔会觉得憋屈，但大多数的时候，杜雨晨还是斗志满满。她对自己列了一系列的要求。例如，要拿国家奖学金，要考雅思和托福，要考普通话的证书……满满地写了一页。此外也对未来有一系列的憧憬，最近的一个小愿望就是想和李柏崇一块去海边。
　　期末如期而至，考完最后一门课，杜雨晨长舒一口气。但这一次，她没有很快地离开教室，反而在位置上坐了一会。她们考试的位置是按学号拍的，此刻她坐的位置和上个期末的是一样的。她还记得那时疼痛难忍，还是李柏崇背着她去的医院。仿佛自高中毕业之后，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开始认识李柏崇已经是上个学期的事了。转眼间他们也在一起快2个月了，回首过去，一切都像做梦一样。

　　期末结束，大家迎来了为期两个月的暑假生活。大多数人回了老家，还有一部分人则留在了学校，或是为了工作，或是为了实验。杜雨晨选择留在北京，她找了一份家教的活，给一个高一女生辅导数学和物理。
　　以前上高中时大家总说北京高考容易，但大城市的孩子生活也挺不容易。杜雨晨的学生就是，各种补习班，兴趣班排得满满当当的，难得有空放松。
　　女生小名叫小秋，父母是事业单位的职工，家境还算宽裕。原本生活不错，但一旦涉及辅导作业，总是鸡飞狗跳的。一个学期换了好些个家教，找到杜雨晨就像挖到了宝一样。
　　每天2个小时的辅导，还报销路费，待遇算是相当不错了。
　　杜雨晨也重视这份工作，每天也都有认真备课。每天的节奏就是上午讲课，下午准备第二天的内容，晚上去和李柏崇过二人时光。
　　小秋是个机灵的女生，并非学不好，只是有些叛逆。父母从小将她管得很严，不许她看太多电视，不许她看小说，不许她和男生交往。但这些就如弹簧，压得越紧，反弹得越厉害。越不让做，越要和家长对着干。

　　今天杜雨晨讲完了一节数学课，讲课的时候她就发现小秋心不在焉，总是不由自主地玩笔袋。她有意看了看，里面折了几个粉色的爱心。她瞬间就明白了几分，她看了看紧闭的门，随后压低声音问小秋：“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几天的相处，小秋对她的映像还不错，也就如实相告：“我告诉你，你能保密吗？”
　　“一定。不信，我们拉勾勾。”
　　“其实，我发现我有一点点喜欢我们班的班长，可帅了。但我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她手里把玩着那几个粉色的爱心，这是他随手折的，放在桌角，她就给拿回来了，小心地珍藏。杜雨晨看见她提起那个男生时眼里泛着光，随后又微微蹙眉。“我的父母肯定是反对的。”
　　“你父母反对，也是为了你好。小时候我总讨厌父母管着我，可是后来长大了，父母的婚姻出现了危机，各顾各的，再也不管我的时候，对我的生活一无所知的时候，我多希望他们像以前一样管着我。你父母管着你，不要嫌烦，多和他们敞开心扉谈一谈。”杜雨晨坐在她身边，拿着自己的伤疤和她分享。
　　小秋明显是听进去了，但还是扁扁嘴：“可是他们不会理解的。他们肯定觉得早恋是不对的，但我真的喜欢班长。”
　　“你可以喜欢，只是要用对的方式喜欢。我希望的是爱让你快乐，成为你进步的源泉，变得更优秀。而且，要把握好分寸。”引导，要循序渐进。她也经历过一段暧昧的阶段，比朋友更近一点，比情人更远一点。
　　杜雨晨的理解，倒是让小秋倍加好感，完全把杜雨晨当成知心大姐姐。平时上课的时间，偷出了不少时间聊天。不过许是压抑的心情得到了释放，小秋的学习倒是更上进了。
　　原本只是2周的课，小秋父母和她续了一个月的，而且预付工资，时间从每天2个小时，变成了每天3个小时。

　　拿到了人生的第一笔工资，杜雨晨心情大好，走路都哼着小曲。等他回到公寓，看到李柏崇坐在沙发上等他。立刻凑过去，搂着他的脖子来了个大大的拥抱，同时扬了扬手里信封。“看，今天我终于拿到我当家教的钱了。”
　　李柏崇看着那个并不饱满的信封，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发了多少钱，开心成这样。早知道你拿钱这么开心，要不要我包个红包给你。”
　　“那不一样，这是我通过自己的努力换来的，当然不一样。走，今天我们晚上出去吃饭，我请客。”杜雨晨心情好，人也格外豪气。喜欢的东西，就要跟爱的人分享。
　　杜雨晨带着李柏崇去了当家教途中经过的一家寿司店。店里是和风装饰，最具特色的是餐厅里的菜不是由服务员送上来的，而是由厨师做好以后放在木质的小船上，放入流水的轨道，船上放着桌号的小牌由顾客自取，颇有古人流觞曲水的意味。
　　色泽鲜亮的三文鱼腩，入口软糯香甜。杜雨晨以前抵触生吃，但来这里品尝过以后便喜欢上了三文鱼的口感。炙烤鹅肝、秘制鲍鱼，菜份不大，但精致可口。

　　李柏崇见杜雨晨吃得一脸满足，又贴心地给她填了点梅子酒：“你们女生是不是都喜欢精致的东西？”
　　“是啊，我就是觉得这里的东西又好看又好吃，装饰也喜欢。你看到那一排精致的木偶娃娃了吗？”她指着李柏崇身后的一面装饰墙，墙上的架子上放着一整排的木偶娃娃的，穿着各式各样的和服，神情活灵活现的。“他们这里的木偶娃娃定期更新，如果成为会员，消费满一定积分，就可以挑选一个。”
　　“所以你请我来这里吃饭是为了攒积分？”
　　“才不会，只是想跟你分享而已。要成为会员，充值的金额可不少，我现在可没有那么富有。”她只是单纯地想带他分享她的喜悦。
　　不过走的时候，杜雨晨去买单，却发现被人付过了，看看站在一旁，手插在口袋里一脸自得得李柏崇，杜雨晨明白过来，肯定是他趁着上厕所的时候偷偷结了账。
　　她走过去揽着他，“这么自觉，不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
　　“我怎么能让我的宝贝吃亏呢？”
　　宝贝？杜雨晨听了只觉得脸一热。老套的情话，用正经的口吻说出来特别有杀伤力。

　　出门的时候，李柏崇把一个纸袋塞在杜雨晨的手里，“拿着。”
　　杜雨晨打开一看，正是一张金灿灿的vip卡，以及一个雪女娃娃，穿着白色的和服，小巧精致，这正是她喜欢的。一张VIP卡，要充值好几千，是他特意为她办的吗？
　　看着她眼里的光华，李柏崇问她：“喜欢吗？”
　　“喜欢，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雪女”是心意相通吗？
　　“我见过你穿白色和服的样子，很好看。”
　　杜雨晨确实有一件白色的和服，是照着雪女的传说买的，但她在大学期间只穿过一回。
　　“你怎么会知道？”她没有在他面前穿过。
　　“你在操场上跳的舞，我看见了，很美。”原来他们的缘分从更早就开始了。那时候他还不认识她，她也未曾知道他。

　　回去的时候，坐在出租车上，许是晚上喝了点梅子酒，后劲上来了，脸热热的。她靠在李柏崇的肩头，坚实的依靠让她感到踏实。
　　“你真好，在我最狼狈的时候，一次次都是你带我走出困境。是你对我的好，让我走出了低谷”。手腕上的疤还清晰可见，诉说着那不堪回首的过往。
　　他让她最孤苦无依的时候感受到了温暖。
　　最近有些受小秋影响，她在开导小秋的同时也在反思自己，身体里涌动着青春的热血。
　　李柏崇听着她的话也觉得很受用，拉了她的手放在手心里，“以后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喜怒哀乐我们一起走过。等一起变老的时候，你可不要嫌弃我是个老头子了。”
　　她19 ，他却已经37了。
　　李柏崇送她到了公寓楼下，已经是晚上10点，街上人不多。一整幢公寓楼只亮着零星的几盏灯。李柏崇送她上了楼，当杜雨晨拧开门，他跟她进屋突然抱住她抵在门上来了个温柔缱绻的吻。
　　“小雨，我爱你，会一直疼你。”
　　“我也爱你。”为了爱你用尽了所有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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