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礼,予礼

作者:柯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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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此刻一个人在他家的她,距离到私人餐厅吃饭已过去五个小时,时隔半年多拿着画笔的手,还是有些颤抖,是去年底那段时间留下的毛病,些许还有因心虚而紧张的原因。本来平常自己一个人去那家私人餐厅吃饭时,除了白蔚偶尔质疑自己外出吃独食外,她是很轻松的。
      因为经常去的原因,老板早已摸清了她的性子,当初老板问她怎么找到这个偏僻到不行的餐厅时,她也没多想就直接说是因为之前有个人带她来过一次,虽然她没明确的说过是谁,但老板问她为什么没和他一起来时,她也直接回答了他去美国了。
      六年来她可没少往那家私人餐厅跑,刚开始她真的以为是自己的画刚好对了老板的胃口,因为每次去吃饭时她总是一声不吭,可是老板也总是温柔的与她交谈画的事情,直到两前年老板等了十年的人出现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老板等的那个人和她一样,性子冷到了骨子里,温柔到最后只给了老板一个人,原本那个人是和她一样不喜欢和陌生人交谈的,那日求婚的时候,刚好她一个人在私人餐厅吃饭,本意识到氛围有些微妙的时候,她是准备起身离开的,却被那个人不平不淡的挽留住了,原因很简单,只为了这世上能有个人能证明他们求婚的过程,那个时候她才知道老板等那个人等了十年。
      那个晚上,她失眠了,比往常更甚,因为那个人说【即使是十年,我也并没觉得浪费了你的时光,因为只有这个时候的我才能安心的将自己交给你】。隔了几日去吃饭的时候难得的主动和老板问了话,却没想到今天吃完饭准备走的时候,老板隔了两年才给了她答案,“小予,你不说,知元是不会知道你在等他的。”
      那时候她并不知道他对她是有另一种感情的,即便现在知道了却也还是拒绝了他的求婚,原因到底还是因为他,只是她并不想让事情发展的这么刻意。
      吃过饭被他载回住的地方,拿了作画工具便来到了他家,可是他一路上静静的什么也没说,到了他家一声不吭的将自己放下后便又去公司了,他要是随便问问她,她心里还好受一点。
      入神时,身后被熟悉的气味环绕,没来得及回头,画笔已被他抽掉,瞬间便被他整个人从背后紧紧的抱住,身体紧紧贴着她,像似要将她镶嵌在他身上般,却还是一句话也没说。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实在忍不住想说点什么,却被他注意到,低声先道,“你一下午干什么了?光想我了吗?”
      看着眼前空白的画布,她还不上一句话,她的确是想了他一下午。
      他轻轻的将她转过身,也没让她面对他,只将她一头埋在他怀里,比刚刚抱的用力了些,低 头在她耳畔边用着以往从未有过的真挚,轻声道,“对不起。”
      “嗯?”她有些惊讶,因为他意料之外的道歉,还因为他生平第一次和她用了对不起这三个字。
      “让你等那么久。”
      “你不是下班就回来了吗?”
      “嗯、有些想你。”
      “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吗?”她的体质应该不适合甜言蜜语。
      “和你在一起也好想你。”
      当初在钟叔和钟姨出车祸离世后,在她最需要人陪的时候,他是考虑过她可能离不开他的,可他最后还是选择回了a城,一开始他就很心虚吧,所以才不敢告知她自己的决定的,极端的认为,有她的世界,也似囚笼,可笑的是,到了后来困在没她的囚笼,他却也只能靠着她过活。
      回到a城的那一年,他是很自信就算有了距离她也会一直只看着他一个人的,毕竟她也只剩的他和奶奶两个人了,她每次主动的打电话过来,他就越发肯定了自己的选择。那时的他是自私的,一直是以为她依赖他比较多的,却不曾想到那年暑假过后去了美国后,久久等不到她的电话,他才开始有些慌了,一开始他只安慰自己是她在生气的原因,可是时间越久,他内心就越发的不安,让罗沐仟帮着他看着她,却出乎他的所料,就连他认识的人她也还是照常无视,短时间内他却不能回国,他是有些等不及了才让罗沐仟在毕业前瞒着所有人表白的,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她忘了他的话,是第一次,所以慌了,说从未想到也是因为心虚,心虚那结果是自己造成的。
      他还是高估了自己在她心目中的位置,那时的他是自私的那样认为的。
      可是,老板说她在等他。她那么一个冷漠的人,却在他与她之间向来是主动的那一个,以前他也笃定了她永远会是那个朝他走来的人,而那份笃定感在他久久等不到她的电话时,就轻易的动摇了,在听到她说忘了他的时候,就轻易犹豫了,在看见没有他的她可以笑得那么可爱的时候,就轻易崩塌了,的确,本就是他放弃了她,只是以前的自己一直不愿承认罢了,就算她忘记他也理应的,但现在,是全然不是他所理解的那样,老板不说,他倒不觉得,她生活的每一处竟全是他的身影。
      误会她和白蔚的事也是他心虚后的恶果罢了,只是承受的人现在看来并不止他一个人。
      恍然大悟是,待在一起的时候便没有好好的珍惜她,逻辑再清晰也有混乱不堪的时候,其实他只要她就好,选择什么的,她从来就不应该成为二中选一的对象的,那时陷入那滩混乱不堪的泥沼中时,她想拉他出来的时候,他也该接受的才是,即便那时他自己只身跳进去的时候,想让救自己的人,从来就不是她。到头来,结束那场秀的人,却也还是她。外面的流言蜚语听得再多,也抵不过她一个人对他的冷落。
      放开怀里的她,双手捧起她的脸颊,微微屈身凑近了她的脸,与她躲避的眼神对视,缓缓道,“我之前一直忽略了一件事、”
      她别开眼,直直的盯着他的肩,躲避的眼神里透着些许紧张。
      “你的所有情绪都和我有关、”她的眼神,不小心对上了他的深情眸子,他接着缓缓道,“只是我忘了你冷落我也是其中的一种情绪,不习惯,也不喜欢,甚至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厌倦、”他还想要说的更多,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久久说不出口,却也吞不下喉。
      他说的话,和她预想的全然不同,正视眼前那双满满只有她的眼,感受到捧着她脸的双手隐忍着微微的瑟瑟发抖,欲言又止的样子,以前的她不懂,后来的她懂。装作泰然的一笑,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一把将他带向自己,吻了上去,垫着的脚尖里却满是小心翼翼,那些欲言又止的话,她替他吞进去应该再合适不过了。
      她的冷漠是因为,他没错,错的人是她,所以才冷漠。
      她吻的小心翼翼,他吻的忘情,却不知刚从大门外进来的沈墨羽和伊丽莎白看着此刻楼上的两人表情大相径庭,一个镇定,一个吃惊,而吃惊的那人表情不够,声音来凑,“哇!!!”远远的大门内传来了沈墨羽不可思议的惊叫声——“江、”
      伊丽莎白忙伸手捂住了沈墨羽的嘴,鄙视道,“你叫什么!”
      “江知元居然会接吻,还是和、”沈墨羽又看了眼楼上被推开的江知元,再次确认了她的身份,接着道,“还是和钟予礼!!他不会真的嫉妒我,才找了一个和你相似的人吧!我还没放那个间接接吻的杀手锏,他就给我真吻上了!!江知元为了赢我,居然玩这么大,”忽觉身旁的伊丽莎白嫌疑很大,用着怀疑的眼神看着伊丽莎白道,“你不会之前给他打了小报告吧。”
      “白痴。”伊丽莎白瞪了眼沈墨羽,向房子走去,只觉沈墨羽平时被他‘毒害’的不浅。
      “对,我是伊丽莎白痴。”说着快步上前牵住了伊丽莎白的手。
      伊丽莎白抿着嘴忍着笑意,“白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把钟予礼讨好点,对你没坏处,知道了吗?”
      “为什么?”
      “你为什么爱我?”
      “理所应当。”
      “理由同上。”
      “……”
      站定在门前,他刚好来开了门,幽怨的看着某个打扰了他好事的黑土,“你过来干嘛?我不是说了最近有事没事都不要朝我这边跑吗?”
      “伊丽莎白你是想让我一起去吃饭吗?”躲在他身后的人在沈墨羽还嘴之前先问了话,在他手臂间露出半张脸,忍着害羞的样子,倒是先猜出了伊丽莎白的来意。
      “可以吗?有papa的话。”
      “嗯。”没去看他注意她的眼神,毫不犹豫的应道。
      突然多了一个她,她只想尽力不打乱他们的生活格局,她看的出来沈墨羽对伊丽莎白的重要性,也看的出来沈墨羽和伊丽莎白对他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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