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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梁唯一愣愣地看着他,强忍着内心的酸涩。
他变了很多,以前的傅容川从不会说这种话。
他在商场上运筹帷幄,杀伐果断,从来所向披靡。怎么会有如此脆弱的时刻?
八年前的今天两人相遇,八年过去,物是人非,眼前的一切多少有些不真实。
她伸手插了块面前的牛排,上好的牛肉,外面裹着一层焦黄的脆皮,外酥里嫩,一等的惠灵顿牛排,依然是多年以前的味道。
一口肉下肚,她居然吃得想哭。
她开口,忽视他刚才的话,嘴角牵起一抹笑:“味道很好。”
傅容川没回应,低头看着自己放在桌上的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泛出灯光摇曳的暗影。
梁唯一一顿,想了想还是问:“为什么还要带着它。”
傅容川一笑:“大概,是一种心理上的慰藉。”
梁唯一不明白他的话,却也没再问。她微敛双眸,顿了顿说:“也许这样会让别人误会。”
傅容川锐利的双眼盯着她:“误会什么?”
误会……你不是单身。
他根本在明知故问,梁唯一没回答。
傅容川嘴角一抹不屑的笑,仿佛毫不在意:“事实如此,我从未觉得这是误会。”
他抬眼看她,四目相对,他缓缓伸出左手,越过餐桌抬起她小巧白皙的下巴。无名指上的戒指在两边烛光的照射下,忽明忽暗。
他身体前倾,深邃的眼里映出她的影子。
傅容川缓缓地,语气斩钉截铁:“在我心里,自从交换戒指那天起,便再也不可能摘下。”
梁唯一心中一动,直直地看着他。
下一刻,他伸手搂住她脖颈,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犹如蜻蜓点水,格外轻柔。
* * *
吃过饭,两人坐到客厅的沙发上。
傅容川手里一杯红酒不停摇曳,他看着窗外东山的夜景,一直没说话。
室内格外静谧。
好一会儿,梁唯一实在憋不住开口:“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我可以走了吧?”
傅容川笑了:“我既然把你带来,是什么让你以为,我会轻易让你走?”
梁唯一一时语塞,突然憋着一股气。
傅容川似乎心情好了不少,问她:“我上次的提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什么提议?”梁唯一惊讶。
傅容川慵懒地看她:“你倒是忘性挺大。”他解释,“作为华晟在海城传统文化项目的顾问。”
梁唯一这才想起来,她还以为最近他不在,便默认了已经没有这件事了。
其实她当时只是觉得人多,随便找了个借口,他倒认真起来。
“我觉得我不适合这个职位。”梁唯一直接说。
傅容川唇边一抹淡笑:“适不适合,由我评判。”
“你怎么还是这么……”
霸道……
他看她:“这么什么?”
梁唯一摇头:“没什么。”她想了想又说,“总之,我没办法接受你的邀请,你还是找其他人吧。”
傅容川没说话,静静地看她,神色琢磨不透。
他越是这样就表明越是危险,想了会儿,她还是牵强解释:“我研三了,很多事情要忙,可能没办法顾及你的项目。”
傅容川仍然沉默,他面无波澜,看不出心绪。
梁唯一被她看得发毛,“要是没有其他事,我走了。”
然而,她刚起身,傅容川却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顺手一带。毫不费力便将她带到自己怀里。
她瞬间便坐在了他腿上,姿势极其暧昧。
傅容川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抚着她脖颈,似笑非笑道:“忙?忙什么?”
他眼底一片凉意,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语气也淡淡地:“忙着跟别的男人月下散步?”
梁唯一皱眉,他口中说得话分明带着讽刺。她心底生气,此时的傅容川就像遇到猎物的雄狮,随时处在爆发边缘。
她一时也气愤不已,一股倔强上头,“我跟别人怎么样,这是我的自由,傅先生应该管不着。”
她奋力挣扎,却怎么也逃不开他怀中。
傅容川手掌越收越紧,冷笑道:“梁唯一,你不要惹我。”
他话刚说完,便抱着她一个翻身,梁唯一吓了一跳,只觉得天旋地转,下一秒,傅容川就把她压在自己身下。
狭小的客厅沙发上,他覆在她身上,姿势暧昧又古怪。
周围一片安静,梁唯一心跳加速。
傅容川低头,看着她清丽白皙的面容,径直吻了下去。
这个吻热烈而霸道,丝毫没有温柔,带着一丝惩罚,奋力侵占她的唇齿,占有味儿十足。
下一秒,他在她腰间的右手缓缓向前,梁唯一身体僵硬无比,一刻不能动弹。
他的手在她腰腹停住,轻轻拨开她的毛衣,大掌贴着她细腻的肌肤。
眼看着就要向上游走,梁唯一立刻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她心里紧张不已,傅容川却也没再动,咬了下她的唇,梁唯一吃痛,轻哼了一声。
他覆在她柔软的发间,与她呼吸相闻。
平复了好一会儿,傅容川才重新抬起头看她,他嘴角一丝笑意,高挺的鼻尖紧贴在她脸上,像是在警告:“不要让我第二次听到这种话,知道吗?”
“否则……”他轻抚她刚刚才被他轻咬过的唇,缓缓说:“下一次,我可不保证我能控制住自己。”
梁唯一反射性点头。
他扶她起身,整理好衣物。
末了,傅容川又说:“如果你不想谢家老宅再次被拆,就做好当项目顾问的准备。”
梁唯一这才明白,他和以前丝毫未变,只要是他想要的,一切总是在他掌控之中,在他身边,她从没有逃避的可能。
* * *
晚上十点,傅容川送梁唯一回到学校。
刚走进宿舍,方晓玥就一脸怪异地看她:“你今天干嘛去了?一晚上都不见人,本来我们还准备叫你一起去吃火锅呢。”
梁唯一尴尬地笑笑:“呃,我在画室,这不是刚回来吗?”
她话刚说完,方晓玥反倒更加奇怪,陈安如也看着他。
梁唯一被两人看得发毛:“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方晓玥陈安如一齐道:“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
方晓玥鄙视地看她一眼:“少来了,我刚从画室出来,怎么没见你人?还没咋呢就学会向室友撒谎了!”
她一脸坏笑地凑近梁唯一:“我闻到了男人的味道!”
陈安如乐了:“诶,晓玥,你居然知道男人是什么味道?”
梁唯一:“……”
方晓玥不依不饶:“快说,是不是接吻了!”
梁唯一顿时心虚起来,面上却仍然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别胡说八道了。”
“我哪有胡说?”方晓玥语气格外夸张,“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头发凌乱,双唇红肿,面露心虚,还敢说没有?”
梁唯一无语凝噎:“……”
方晓玥又道:“嘿嘿,别想隐瞒了,我可是看到你跟张师兄一起下楼了哦!怎么,张师兄终于抱得美人归了?”
“我跟他只是朋友,没有其他关系。”梁唯一一本正经地解释。
方晓玥一愣,“好好好,不开玩笑了,不过……唯一”
方晓玥满脸奸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梁唯一:“改天可不敢这样出去了,饱满的双唇,狂野的头发,清纯的相貌,保守与性感齐飞,啧啧,你可真要祸害不少学校的有志青年啊!”
“……”
* * *
东山别墅的二楼书房内,傅容川坐在宽阔复古的黑色雕花书桌背后,看着对面墙上挂着的那副山水画。
夜阑望月。
出自梁唯一之手。
若非他找人在中间购买,此时大概也到不了他手里。
傅容川面无波澜,程恺笔直地站在对面,手里拿着一叠资料。
“怎么样?”傅容川开口。
程恺恭敬回答:“您交代的事,都已经查清楚。”
傅容川左手放在桌子一角,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着桌面:“说。”
程恺摊开手里的一叠资料,一一解释:“那天晚上跟梁小姐一起的男人叫张文轩,二十七岁,是梁小姐国画系的师兄,去年毕业,在校期间成绩出色,目前已经在海艺留任,带本科生。”
“张文轩是海城本地人,独生子,家境不错。三年前,梁小姐刚考上海艺,受到张文轩不少照顾,两人关系不错。”
傅容川静静地听着,看不出什么表情。
程恺顿了顿,想到接下来要讲得内容,他犹豫了下。
在他眼里,傅总行为处事,向来可以用八个字概括,杀伐果断,深不可测。商场上,他是众人钦佩的业界传奇,平日里,却也往往把心思深藏心底。
久战沙场,习惯了一层伪装,几乎没人能揣度他的想法。他从来都可以面不改色,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可唯独在梁唯一面前,却次次失了理智。
程恺内心讶异不已。
傅容川淡淡问:“怎么了?”
程恺回过神来,解释,“接下来的事情,您也许并不会喜欢听。”
傅容川扫他一眼,没说话。
程恺了然,低头示意,继续往下讲:“可能由于张文轩性格开朗正直,又多次帮助,梁小姐对待他也不像对其他男子那样冷淡,久而久之,两人便一起经常吃饭学习,在课程方面,张文轩以前辈的身份也的确对梁小姐帮助不少。因此,很多同学也曾奋力撮合两人在一起。”
程恺抬头,傅容川面无表情,眼底尽是冷漠。
他声音凌厉:“继续。”
程恺道:“在频繁的接触下,张文轩曾多次向梁小姐表明心迹。”他一顿,“当然,梁小姐都坚定拒绝,也因为此事及时拉开与张文轩的距离。”
程恺合上资料夹,总结:“调查到的就是这些,所以,梁小姐与张文轩并未有任何实质性暧昧关系,一切都只是张文轩单方面意图。”
傅容川嗯了一声。
程恺走后,傅容川起身,宽阔的落地窗外,是秋日里一望无际的东山景色。
干枯发黄的落叶,遍及整个山间。
他从来都知道,自遇见梁唯一那一瞬间,八年,他这颗心便从没有属于过自己。
他甚至觉得可笑。
笑自己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一个人可以独自撑起傅氏家族庞大的企业链,可以面对上亿生意面不改色,毫不紧张。
却独独在梁唯一面前不战而败,她一言一行,都能轻而易举扰乱他的心。
更笑自己明明已近而立,却偏偏像个毛头小子,醋意一发不可收拾。
他在意她身边出现别人,在意她身边任何一个男子,更在意她消失的四年里种种没有他的存在。
傅容川闭了闭眼。
他必须承认,他嫉妒地发疯!
* * *
周三这天下午,梁唯一照常从画室出来,却意外地再次碰到了张文轩。
不远处,他正来回抱着几个大箱子,里面塞满了办公用品,往停在路边的车里放。
梁唯一有些奇怪,正想着要不要上前去问,旁边恰好有女生聊天。
“听说张老师被调到了新校区。”
“啊?那好远啊……新校区不是在很偏远的郊区吗?还没怎么建好吧,可惜了张老师这么帅以后见不到了……”
“是啊,而且我听说是得罪了什么人,这两天突然被调过去。”
“是嘛,那怪不得……诶?什么人这么厉害?可以左右学校职工的变动?”
“听说,是上次给学校捐款的大佬……”
……
梁唯一身体一顿,呆呆地站在原地,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怪不得,那晚她就觉得奇怪,以她对傅容川了解,他那样;冷漠霸道的性格,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放过张文轩?
已近傍晚,梁唯一出了校门,便坐车赶往东山。
到了住处,傅容川看到她,神情略显诧异。
进了客厅,梁唯一直接开口,她冷冷地问:“你为什么要给学校施压调走张文轩?”
傅容川微愣,只一秒,便恢复如常,他唇边噙着一丝淡笑,眼里却分外冷淡。
他并没回答她的问题,一步一步靠近她,反问:“你这是在质问我?”
梁唯一没说话,或许也觉得自己刚才的情绪有些失控。
傅容川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看她,“所以,你现在是因为别的男人质问我?”
他语气冰凉至极,浑身上下笼罩着一层阴骛的气势,明明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却分明异常冷酷。
他一把搂住梁唯一的腰,右手钳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
“我上次有没有说过,不要第二次惹我?”
面前的是一个真实的傅容川,是八年前刚认识的傅容川,阴骛,狠厉,霸道。比任何时候都可怕。
梁唯一后悔了,她不该这么冲动之下跑来质问他。
然而,已经来不及。
傅容川丝毫不给她逃跑的机会,他突然将她拦腰抱起,讽刺地笑道:“看来那个张文轩对你很是重要?”
梁唯一在他怀里挣扎,他却怎么都不肯放开。
傅容川怒气至极,抱着她径直走向二楼卧室。
他一把将她放到床上,迅速俯身而上,欺|在她柔软的身体上。
梁唯一身体微微颤抖:“傅容川,放开我。”
“放开你?”傅容川反笑,“这辈子都不可能!”
她心下一凉,想起多年前那个夜晚,潮|湿旖|旎的氛围下,他覆在她身上律动,她跟着他的节奏,恍若隔世。
傅容川深邃的双眸盯着她,唇边浮起一丝自嘲:“梁唯一,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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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傅大老板:嫉妒,我嫉妒!
作者君:→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