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坑她谈恋爱

　　1

　　廖燃和于歆按兵未动，直到听到有人报——

　　“将军，这火已经控制不住了。”

　　“我看得见。”

　　“将军，敌军打过来了。”

　　“他娘的，这下贱大兴朝人，尽干这偷鸡摸狗的事儿，将这几个绿影军的尸体丢进火里烧了，其他人还愣着干什么，通通迎战去。”

　　“是。”

　　脚步声不断在廖燃与于歆的不远处响起，廖燃压着于歆将头埋得更低。

　　于歆听不懂雪国话，只听见斥骂声，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待大部分雪国的士兵走后，廖燃同于歆便在烧得发烫的熊熊火光中，拖了两个已经躺地上的雪国士兵的尸体，快速剥了衣服套在自己身上。

　　“刚刚那阵骚乱可是发生了什么？其他人可有逃出来？”于歆边穿衣服边小声询问。

　　“没什么。”廖燃答道，他想起程东，神色又是一暗。

　　“歆儿，你千万要跟在我身边，别再像上次那样直奔哲西平而去了。”廖燃穿好衣服再三嘱咐于歆道。

　　“嗯，知道。”于歆低着头看了眼脚边的草应道。

　　“等下若是遇到敌军，你就待在我身后，若听见我答‘呷’，你便跟着答就是了。雪国的话，这是‘是’的意思。”

　　“呷。”于歆现学现卖一回。

　　两人说完，整了整头上的头盔，便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

　　“哎，你俩！”两人才刚走出去没几步，就被一迎面而来的人叫住了。

　　廖燃朝身后的于歆使了个眼色，而后便走在于歆前头朝那人迎了上去。

　　“这里不用守了，去前头将军身边护着。”

　　“呷。”廖燃先答。

　　“呷。”于歆慢一些应和道。

　　廖燃开始不安起来，他心里想着，一寻到机会就要将面前之人弄倒才行。

　　可偏偏周围都有其他士兵在，廖燃一直没寻到机会，不仅没寻到机会，走到半路，又出现了另一个人，将他拉走去了别处。

　　于歆一脸茫然，抬脚就要跟着廖燃走，见廖燃回过头来冲她摇摇头，她赶紧停下脚步随着之前那人朝前走去。

　　这期间她心跳如擂鼓，生怕身前之人再说什么话，那她可就真的要穿帮了。

　　厮杀声越来越响，于歆朝远处的桥上看一眼，眼里映入的都是那些拼杀的刀剑不断反射着两岸火把的亮光，那桥下的河水里，不停有人掉落进去，扑通几下便没了力气。

　　战事永远都这么惨烈，谁先认怂谁先无力谁便先丢掉性命。

　　于歆将视线从桥上移开，在雪国的队伍里搜寻一圈，很快她便发现了穿一身银色铠甲的哲西平。

　　就在此时，身前之人却突然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对她叽里呱啦说了两句，也没等她回答，那人便小跑走了。

　　于歆朝那人指的方向看去，见这人指的正是哲西平的方向，她眼睛一亮，心道，正合她意。

　　于歆朝身后看一眼，没见到廖燃，便握紧手中的佩剑，呼出一口气后便果断朝着那个方向快步走去。

　　2

　　廖燃寻机将叫走他的人放倒后便火速回身去追于歆，可是他还是晚了一步，个子相对矮小的于歆已经走到那哲西平所在的地方，并正在哲西平身后的地方找个位置欲站定。

　　廖燃见到那一幕，只觉全身发冷。

　　他朝前跑去，雪国的队伍却在这时朝后回退。恰好将已经快走到的廖燃同于歆分隔开来。

　　廖燃被挤在队伍中，他努力使自己稳下心神，先看看情况再说，他只盼着于歆不要这么冲动行事。

　　雪国队伍还在朝后退，廖燃朝桥上看去，只见以绿影军为首的大兴朝的队伍正前赴后继奋勇向岸的这边冲过来。

　　没过多久，绿影军已全数冲过桥头，带着紧跟其后的钱家军与雪国的队伍在河的这岸又交上武了。

　　廖燃总觉得今夜的雪国士兵有些太不经打了，就在他正奇怪之时，廖燃又听见雪国前进的军令，他看了看两边朝桥边围拢的阵型，在心里大叫一声不好。

　　廖燃朝哲西平和于歆所在的方向看一眼，他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拔出剑将围在身边的人都砍了，而后在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之时，他便跳起来踩着雪国士兵的人头奔到了被围在包围圈内的绿影军身边。

　　“公子。”阿炎在廖燃落地的时候叫了一声，他见廖燃独自一人，胸腔内顿时一闷。

　　“中计了，这雪国定是料定这钱家军胆小怕事，只要围了绿影军，钱家军便多半畏足不前了。”廖燃便砍掉身边杀上来的雪国士兵边对阿炎道。

　　“是成是败就最后看黑髻的了，希望它真的能如之前那般有灵性。”阿炎与廖燃背对背道。

　　在哲西平不远处的于歆，紧张地看了看趴在地上的那一排已经瞄准的弓弩手后，她又将视线转回来放下哲西平手中的那把发号施令的剑上。

　　那把剑若是再挥一次，被团团围住的绿影军便要遭殃了。

　　于歆管不了自己得手的胜算有多大，她将剑从剑鞘中拔出来我在手中，只一会儿，她手心已微微冒了汗。

　　近一点，再近一点，于歆脚下缓步移动，尽量朝着哲西平的位置多靠近一些。

　　只是哲西平却并不打算再等，他已经缓缓抬起握剑的那只手臂，在半空中一顿，于歆便看见地上的弓弩手扳动机关将弩箭上弦。

　　她来不及细想，提起剑脚一蹬地，越上身边人的肩、头，在空中几个旋转便朝着哲西平挥剑斩去。

　　于歆的目标是哲西平的头，但不想那哲西平听见骚动转头大惊，头一个急偏便躲了过去，于歆的剑头也并未调转方向，她奋力一斩，剑落在哲西平来不及躲闪的手臂上，将哲西平的手臂砍了下来。

　　哲西平先是一愣，而后才觉出难忍的痛来，他痛极怒极，两眼血红大叫一声：“给我杀了他。”

　　于歆再接再厉，下落之时，腿一扫，将身边的敌军士兵扫落在地，而她落地时奋力一蹬，跳跃起身快速旋转两周，挥剑对着哲西平的脖子又是一剑。

　　顿时哲西平无头的脖颈鲜血如注，他那身子终是晃了晃倒下了地。

　　3

　　耳边响起竹笛声，跟着便听一大群马儿的嘶鸣和阵阵马蹄踏地的声音传来。

　　黑髻带着一群马踏桥而来，一时尘土四起，也看不清到底光是群马飞奔而来呢，还是马上也驮着人奔来，惊得原本群龙无首的雪国士兵更是纷纷后退。

　　近了，再等等我，廖燃翻身上了马群为首的黑髻，在两边几个绿影军的掩护下朝着于歆所在的位置奔去。

　　于歆拼尽全力同围上来的却又乱了阵脚的士兵厮杀，她身上虽多处带伤，但她仍旧咬牙坚持着。

　　我还要看着铮儿长大，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不能死。于歆在内心呐喊着。

　　她疯狂挥剑，生不得半分迟疑，她动作奇快，将围上来的人手中剑一挡，手腕一转，挑了对方的剑朝身后一扬，身后一人便被那剑当胸刺中倒地。而她手中的剑亦没闲着，再次下落，落在适才被他挑了剑那人的脖子上，毫不犹豫便割断了那人的喉咙。

　　鲜血溅了她一脸，她没有时间哪怕去抹一抹溅进眼内的血滴，只努力睁大眼睛，继续拼死搏杀。

　　“歆儿。”廖燃驾着黑髻冲到于歆身边来，一手杀敌一手朝于歆伸出去。

　　于歆朝身边扫一剑一个回身握着廖燃的手准备飞身上马，但她一回身背上便被划人了一刀，她坐上马背时闷哼一声。

　　“糟了雪国的援军到了，我们掩护，公子你们快撤。”身后的几个绿影军大叫道，拼力拦住围过来的雪国士兵。

　　“想跑？，没那么容易！”刚刚赶来的哲西瀚，看到躺在地上身首异处的弟弟哲西平，两眼顿时血红，他打马追去，从自己后背上取下一只三支箭往弓上一搭，瞄着骑在马上被雪国士兵阻拦去路的廖燃和于歆，手一松，三支箭便簌簌簌飞了出去。

　　前两枝箭两人都躲了过去，但第三枝却穿了两人的胸膛而过。

　　于歆拥着廖燃，两人的身子双双从马上落了下来。

　　“见血封喉，他们一个都别想跑。”哲西瀚看着倒下的两人，将手中的弓背上身，提剑在雪国士兵的助力下，亲自将被包围的绿影军余部全部斩杀。

　　钱家军见此情形鸣金收兵，尽皆退去。

　　“胆小如鼠钱家军，这廖家的绿影军竟败在这等鼠辈手上，好，好得很，哈哈哈哈。”哲西瀚仰天大笑。

　　“将军，那黑马瞧着倒是一匹好马，请问将军要如何处置？”雪国士兵打扫战场时看到守在廖燃同于歆身边不肯离去的黑髻，便向哲西瀚禀报道。

　　哲西瀚上前瞧了眼那马，试着伸手摸了摸那黑髻，那黑髻这次倒是格外的温顺，低眉顺眼地任那哲西瀚摸，还偏头主动蹭了蹭他的手。

　　“呵，你倒是一匹识时务的好马儿。”哲西瀚顿时大悦，想起那日在于家拉走这马时，这马还烈性至极，踹人一脚便跑，如今这模样倒是乖巧得很，“那你以后便跟着我罢，我叫你风神。”

　　有还未退去的钱家军回头看到这一幕，只觉羞辱难当：“呸，什么神马，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主人才刚死，它就投了敌。”

　　扮作士兵的褚格灵脸上的眼泪不断落下，听人如此说，她恨恨看那人一眼。他们还不如黑髻呢！

　　4

　　“据说这黑髻驮着那哲西瀚回了雪国后，哲西瀚对这新得的宝驹喜爱得紧，不仅好吃好喝地养着他，还找人专门给它修了个最好的马圈。

　　哲西瀚一有空便骑着这黑髻跑几圈，黑髻也卖力表现，在每次哲西瀚同人赛马时，都跑第一，委实为其长足了面子。

　　这黑髻如此厉害，所以在又一年战事，哲西瀚便果断选择骑着黑髻上战场。哪料黑髻一上战场，便驮着那哲西瀚马不停蹄地朝着大兴朝的营帐奔去。

　　最终那哲西瀚被大兴朝将士生擒，而敌国军队见主将被擒，终是溃不成军。

　　这黑髻从战场上回来，便去到于歆的墓前不吃不喝，终是饿死在了于歆的墓前。见过的人无不落泪。

　　大兴朝的圣上闻此事，为这黑髻在于歆的墓旁边修了个义马冢，以纪念它和于、廖两家为大兴作出的贡献。

　　这就是那义马冢的故事。”夜里从一户人家的门内传出一个男人讲述当年那段故事的声音。

　　“这马这么有灵性，要是它还活着该多好！”一个稚嫩的女孩惋惜道。

　　“爹爹，你讲的这个故事是真的吗？该不会又是你写的说书吧？”另一个小男孩怀疑道。

　　“不不不，这回这个故事是真的，不信你问问娘亲，这些可都是当年娘亲亲眼所见，是吧，格灵？”

　　“你又叫我这个名字，”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嗔怪道，说完她又柔声对孩子们道，“孩子们该上床睡觉了。”

　　“娘，那那个爹爹和娘亲都战死的小孩子岂不是很可怜？”盖上被子后，那个小女孩拉着她娘的手追问道。

　　“他过得很好，你呀就不要操着么多心了，快睡吧。”褚格灵笑道，跟着便端着灯出了屋。

　　十年了啊，那一战之后，已经过了十年，那孩子如今已经长成个小少年了，说来，什么人生什么孩子，那孩子，褚格灵想起自己白天路过武器店见到的廖铮，边走边觉欣慰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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