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坑她谈恋爱

　　1

　　于笙着人驾着马车先送钱芃芃去廖府，他也想第一个见到他歆妹，还有那新生的小家伙。

　　“姑母，我回来了。”钱芃芃亲热上前拉着温妍的手，“这是表嫂的兄长，于笙公子，他来看看表嫂同刚出生的小家伙。”

　　温妍抬眼看着于笙，脸上随即又黯淡下来：“歆丫头昨夜连夜出城了，去了战场。”

　　于笙双肩一沉，想起自己昨夜撩开帘子看的那一眼，懊恼不已。他想着，若是自己栽仔细多看两眼，说不定真的能见到他歆妹了。

　　“表嫂也去了战场？”钱芃芃震惊道。

　　“她这两年来，心里一直就没放下过，这一家二十一口人的仇。”温妍叹道。

　　“您刚说什么？谁家二十一口人的仇？”于笙听到温妍的话，腿有些软，心颤地又向温妍确认一遍道。

　　“你，还不知道的？”温妍朝钱芃芃看一眼，“你没告诉他于家的事？”

　　钱芃芃小心的看了于笙一眼，不说话。一路上他问什么她便答什么，小心的避开于家的话题，她没忍心将真相告诉他。

　　于笙转身便朝外走，急冲冲的上了马车，立即令人往城南的家里赶。

　　家里出事了，家里竟然出事儿了，两年，岂不是他离开的那时候，而他竟然到现在才知道。

　　在于家门口落了地，于笙脚下停驻，竟有些不敢入内。

　　笃笃笃，三声敲门声，门被人从里头拉开来。

　　“请问你找谁？”开门的是个让于笙完全陌生的男子。

　　“这是于家的大公子，于笙公子。”阿志回道。

　　“大公子？您稍等一下，我去叫翠儿来认一认。”那开门的男子将门又关上了，快步朝里跑去找翠儿。

　　如今这府里的都是新人，也只有翠儿是以前的老人。而且，于歆已将府里上下的大小事都交给她来管理了。

　　“大公子？于笙公子回来了，还不赶紧去开门！”翠儿激动道，亲自跑去门口迎接。

　　“笙公子，您可算回来了。”翠儿间门口立着的人，一时悲喜从中来，顿时就落下眼泪。

　　于笙入到府中，见到自己父母的牌位，立时跪下。心中一时恼怒，悲痛交织在一起，让他顿时吐出一口鲜血来。

　　翠儿赶紧上前，带泪喊道：“公子，公子。”

　　“快去叫大夫。”翠儿转头又对其他人道。

　　2

　　于笙休息没多久，便又去了墓地。

　　他不假他手，自己恭敬地将香烛点燃，俯低上身，将香烛插入坟前的四脚香鼎里，接着他又恭敬的将纸钱点燃，一叠钱燃，一句话出。

　　“爹、娘，孩儿不孝，两年了才回来看你们。孩儿算不得有所成就，但好在学有所成，家里的生意，我定会好生看顾。歆妹，做母亲了，想来你们已经知道。歆妹她，向来非一般女子，爹娘在天有灵，要保佑她手刃仇人，平安归来。”

　　于笙烧完纸钱，认真而沉痛地磕了三个头，砸地有声，起身时，额头一片红。

　　不过两年的光景，家里的一切却大变了模样，于笙有些接受无能。但现实却又逼着他去接受。

　　各家店铺，他初初接手管理之时，均发现了一些问题。

　　他巡店的那日，进了店未表明身份，在店里走了一圈，他发现一张同他原先挂在自己书房一模一样的字画，但落款那里却是有些不同。

　　他记得那作画之人落款的习惯是将名字倒着写，但这幅画上的落款却是正着的。

　　他拿起字画正想找那掌柜的问一问，但就在那时，店里进来一个中年男子，抢在他前面，将两卷字画丢在柜台。

　　“你这两幅画分明是假的，我找人验过，你们这样子做生意，我看你这店趁早关门算了，连我这样的老主顾你们都要骗，更别说其他人了。”那中年男人一拍柜台大声嚷道。

　　店里的其他人一听这话，也不逛了，围拢过来凑热闹。

　　“金老爷，您息怒，这怎么可能是假的呢，我们店在这条街上都存在多少年了，您既然是老主顾，这么多年买回去的东西，可曾有假过？说句不好听的，我还怀疑您找的那个人是不是有鉴定的真本事。”那掌柜的笑道。

　　于笙眉头打了结，将那掌柜的望一眼，只觉这个人有些面熟，眉眼之间能看出几分原来那老掌柜的模样来。

　　“你意思是说我金九爷，为了两张字画故意来找你事儿咯？”那中年男子气得双眼圆瞪。

　　“金九爷，可否容我看一看？”于笙将手里的字画放在柜面上，对中年男子道。

　　“看吧，我看你也是想买字画吧，兄弟，谨慎啊。”那金九爷告诫道。

　　于笙打开那字画，见是他歆妹最喜欢的两个书法大家之作，因着他歆妹，他也没少看这两人的作品，他对这还是了解一些。

　　他火速瞄一眼，两幅字画里的个别字的写法。仅凭一些字的收尾，他便看出仿得虽形似，但却没有那个神韵，要知道这两位书法家年事一高，免不了手抖，一些字的收笔处自然抖动造成的断连，那是刻意很难造得像的。太过刻意，反而失了真。

　　于笙将字画一卷判定道：“确是假的，不知金九爷是多少钱买下的？”

　　“一幅五千三百两，一幅四千八百两，我记得很清楚，当时都是从六千两砍价砍下来的。”金九爷回忆了一下回道。

　　“好，既是假的，这钱就定是要退还的，不仅要退还，还得多退还金九爷一成，您看这样处理可满意？”于笙说得诚恳。

　　“兄台是明白人，掌柜的，听见没？”那金九爷见有人替自己说话，便转头对那掌柜的道。

　　“你是何人？竟敢来我这店里胡作非为，给我将他赶出去。”那掌柜的一拍桌子，指着于笙道。

　　于笙身后的阿志上前将那掌柜的手指一捏，骂道：“狗东西，于家的大公子也有你骂的份儿？”

　　那掌柜的吃痛，看了眼柜台下的账簿，只顾着怕了，都忘了叫唤。

　　“适才我就觉得你好生面熟，这样一说，还真的有些像那小于笙啊！”金九爷盯着于笙的脸瞧，辨认道。

　　“蒙九爷还记得我，不知九爷可还记得这字画是哪日买的？”于笙一边命人退钱，一边顺着那掌柜的视线掏出账簿来道。

　　“五日之前，我岳父寿辰，这字画本来就是买来孝敬他老人家的，结果没想到反而闹了笑话。”

　　于笙低头认真翻起账簿，对照两幅字画的名号，他发现上头记录的数字同金九爷报的数目有出入，他深知这店铺的问题不止这一点半点。

　　“九爷先回去，待我整完店，定会挑份薄礼送往府上。”于笙亲自将金九爷送出了门。

　　3

　　类似的问题，在其他店里也有发现。名家字画，古董珍品出现假冒的东西，这对字画点和古董店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于笙贴出公告，告知路过和入店的客人，若是发现有假的，伪劣的东西，可携物回来退换。

　　一时之间，坊间传说他处理得合理，与他如此处理简直愚蠢至极的，各掺一半。

　　店铺的整顿，引起了一些心里有鬼的老掌柜的不满，那些老掌柜的威胁要离开，欺他短时间内无人可用，想逼他就范。但于笙强硬手段，并不手软，要走的他不留，有问题的，带头搞事儿的，他通通辞掉。

　　店里一度出现无人可用的情况，旁人都等着看他笑话，他也不急，亲自出马，一一到店里打理。

　　加之极懂刺绣的钱芃芃自告奋勇来帮手，在他的弱项刺绣这块，可真是帮了他大忙了。

　　于笙一边操持店里的事，一遍从于歆留在府里的人中挑一些出来，手把手的教导，直至他们能独当一面。

　　一段时间之后，各店铺又运行正常了，于笙才松下口气来。

　　坊间又传于笙有他爹的行事风范，这于家后继有人了。

　　于笙自己心里清楚，要赶上他爹，他还差得远，未来他要做的，便是努力经营，不让他爹留下的基业砸在自己手里。

　　能喘口气儿了，于笙便上廖府看看廖铮。

　　“才一段日子不见，铮儿如今这眉眼之间都看出来歆妹的影子了，这小孩子的变化，一日一个模样，倒真是说得不错的。”于笙将廖铮抱坐在自己的膝头逗弄着。

　　廖铮咧嘴，露着仅长了两三颗牙齿的嘴巴，一边流着口水一边笑。

　　“可不是。等歆丫头和燃儿回来，见到铮儿，怕是得吃好大一惊。哎，长牙娃，口水娃。”温妍用手帕替廖铮擦了擦嘴角，笑道。

　　“也不知他们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才回来，这一走已是半年多了。”于笙说着，忽觉膝上一热，廖铮竟然在他膝上尿了，他赶紧将廖铮抱给奶娘道，“赶紧去给铮儿换身衣裳。”

　　而他自己则起身抖了抖湿衣摆，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

　　温妍见于笙对廖铮这模样，同自己儿子差不多，想起于歆走前的话来，于是不见外地开口道：“铮儿舅舅，歆丫头嫁进我们家后，我一直当她是自己的女儿，你是他兄长，我便也当你是半个儿子，你别怪我这个老人家多事。只是，歆丫头出发之前的那夜同我说，若是你回来了，让我转告你，让你早日成个家，别自己孤零零一个人。”

　　“歆妹是幸运的，多谢夫人善待歆妹。成家一事，我确实没有怎么想过，权且顺其自然吧。”

　　顺其自然，就是暂时不考虑。温妍听懂了于笙的言外之意，只是，她一想到自己那苦命的外甥女，非要在这一棵树上吊死的钱芃芃，她还是忍不住叹气。

　　于笙走后，温妍又去了佛堂。这是自打于歆和廖燃上了战场后，她便养成的习惯。

　　她眼睛盯着墙上的佛像，手上转动着佛珠，口中轻轻念着祈祷的经文，日日念一百遍，念完一遍，她便叮的一声敲一下金钵，以期为于歆和廖燃祈福，祈求他们能早日平安归来。

　　4

　　营帐之中。

　　“那钱英勇，根本就是个蠢材，哪里懂打仗，只会瞎指挥，咱们绿影军总是冲在前头，兄弟们死的死伤的伤，这样下去，根本不是个办法。”程东刚从一场恶战中回来，他牛饮了一袋水，放下水袋后骂道。

　　于歆看了以廖燃为首入帐坐定的这几人，脸上均带着厚厚的血污。她将视线定在廖燃血污之下的那张脸上，在那上面终于是找到了怒气。

　　“公子，半年多了，绿影军都已折损过半，更别说钱英勇手下的兵力了，照目前的情况再发展下去，恐怕对大兴朝不利。”阿炎道。

　　绿影军尚且不能破敌，只这一点，对动摇军心来说，就是致命打击。于歆上阵过几次，后来手臂伤了才歇在军帐之中的，她没少听那些丧气的言论。

　　“战场非儿戏，一丁点的疏漏便能将我们都推向死亡。但这钱英勇冒进还怕死，频频指挥错误，该进不进，该退不退，再由他指挥下去，我真怕......”向来不说那些丧气话的阿炎，这次也开始担心起来。

　　“歆儿，等你的伤好了，我们就按你的计策来搏一搏吧！”廖燃转头对于歆道。

　　“真的？”于歆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样，她说着，抬了抬自己受伤的那条胳膊给廖燃看，“我的伤不要紧了，都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如此，等下天一黑我便去给格灵留个记号信，好让她提前有个准备。”

　　“嗯。”廖燃点头对她道。

　　“去偷袭敌军的那个地方，古来成功过的人就没有几人，这样做，会不会更冒险？”程东质疑道。

　　“你觉得我们如今这样下去，还不够冒险？”阿炎反问他一句。

　　“说的也是，想来这格灵姑娘在敌军营中受尽了委屈，隐忍着，等待着，那便为了我们自己和她，姑且搏上一搏吧。”程东换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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