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坑她谈恋爱

　　1

　　天还未亮，在蛐蛐的叫唤声中，叶檀起了床。

　　叶檀先将大米洗净，然后用油和盐腌制片刻，腌制大米的同时，叶檀又将洗好的姜切丝，葱切成花，搁在一旁备用。她又取出昨日邻居给的那块肉，切了些瘦肉，撒入适量盐，用少许蛋清腌一腌，置于一旁。

　　接着，她从坛子里拿出四个皮蛋，嗑嗑嗑嗑几下，弄掉外层的灰土，将皮蛋壳洗一洗再剥除。她很喜欢看半截晶莹剔透的皮蛋上，生出来的雪花纹路，那纹路点缀下的皮蛋，像颗一半深沉一半透明的宝石似的，从壳中脱出来的那瞬间，落入碗中弹两下，又像颗椭圆形的橡皮球，让她下筷子将其夹成碎块时，都觉得有些可惜。

　　生火烧水，放米下锅，撒入切好的姜丝。待水开后下一半皮蛋，好让它能煮到烂，这样皮蛋的味道能更好的融入到粥里。

　　锅里咕嘟咕嘟煮着，叶檀伸展了两下身子，拿了剪子去园中剪了几枝还打着露水的鲜花枝，依次将屋里摆放的已经败掉的花枝给换了下来。她又转到菜圃去依次查看菜圃中蔬菜瓜果状态，检查完她又数了数藤上的瓜，间隙中若是见到菜圃里新长出来的嫩嫩的杂草，她便蹲下身将其一一拔掉。

　　做完这些，终于，在清脆的鸟叫声中，她看见天边起了一层淡淡的朝霞，形状像极了被扯散的棉花，间隙透白，没有连绵的厚重感。蛐蛐停止了鸣叫，园中花瓣上的露珠褪去黑，泛起白，天要亮了。每一天中，早晨的变化总是最明显，人们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感知到时间在流逝。

　　俗语有云，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庄稼人靠看天色出门，今日，想是个收豌豆的好日子。叶檀如此想着。

　　见差不多了，叶檀回到厨房将瘦肉和剩余的皮蛋一起放入锅中煮，继续大火煮，有助于肉质表面速熟锁汁，才不会影响口感。皮蛋分开两次煮，既能融合皮蛋的香味入粥里，又能咬到软滑好吃的皮蛋块，两全其美。

　　煮好粥，盛入碗中，放上葱花添入绿色，与肉的粉白，蛋的棕褐，姜丝的黄相映成趣。

　　叶檀在金黄色的天光中，吃下一碗热乎乎的皮蛋瘦肉粥，身上起了一层薄汗，心里满足异常。

　　2

　　“早啊。”被粥的香气香醒的云天方，打着哈欠揉着眼睛同叶檀打招呼。

　　“锅里有粥，我先去地里收豌豆了。”叶檀背上背篓，说着便往外走。

　　她似乎总有许多事情做。云天方道，目送她出了门，他这才转进厨房去。

　　鸟叫声不绝于耳，时而吱一声儿，时而唧唧闹一阵儿，时而又吱吱嘎嘎的唤几句，大合唱似的。

　　叶檀背着背篓走过村口，走过几条田埂，路过几块稻田，才来到自家的地里。

　　豌豆苗多数已经黄了，有些颓败的趴于黄土地上，每棵苗的梢头上还留有将黄未黄，稀稀落落的绿。

　　叶檀放下背篓，张开双手，一个合抱，便从地上抱起一堆豌豆，她利落的卷一卷放进背篓里。如是来回几次，背篓里已经满得放不下更多豆苗了，叶檀便背着背篓往回走。

　　走回院子里，她将背篓里的豆苗扯出来，在院坝上均匀铺好，又走第二趟。

　　这一趟，云天方又开启了跟屁虫模式，跟在她屁股后头出了门。

　　叶檀笑着与一个邻居打了招呼，擦身而过。

　　这阿檀的阿娘走得早，阿爹又多年没了下落，姥姥姥爷又走了，她总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没个人陪着，帮着，想来日子肯定是不好过的，好在阿檀人勤快，愣是自己撑了过来，这样好的姑娘，怎么着也要帮忙替她找个好人家。那邻居边走边想。

　　云天方是魔妖混合体，普通的魔界魔民是看不到他的。

　　云天方边走边拔路边的草，将叶檀背上的背篓作为框靶，不停的往里头瞄准投草，次次都能投进。

　　3

　　再次走到豌豆地里，叶檀放下背篓，往里一瞧，见里头一堆杂草叶杂草梗，她随即转头将云天方一盯，飞出个眼刀。

　　云天方淡定接收，嘴里吹着口哨，随手又拔了一棵草朝她的头上丢去，手法之准，被丢过去的那棵草，直直地插入叶檀的发髻里，迎风飘扬着。

　　“幼稚。”叶檀翻个白眼，淡定的拔掉那根草，开始俯身收起豌豆来。

　　云天方看了一阵，甚是无聊，索性也帮起忙来，只是这忙作用却不大。只因叶檀放一堆豌豆苗时，云天方才动作懒散的放下一根。

　　连着走了好几趟，这豌豆苗才总算收完。叶檀将豆苗来回翻一翻，抖一抖，正放了背篓准备要去做饭时，适才遇见的那个邻居进到她院子里来。

　　“阿檀，地里的豌豆收完了吗？”邻居阿姨手上端着一碗饭，一碗菜到她跟前，往她手里一塞道，“还没时间煮饭吧，我们家多炒了一些，给你拿点来，先填下肚子。”

　　“邹阿姨，您这老是这么照顾我，我都不好意思了。”叶檀端着那两个碗，面上有些腼腆道。

　　“别跟我客气，赶紧吃吧，我也回去吃饭了。”说着那邹阿姨便往回走了。

　　叶檀看了看两个碗，又转头看了看她身后的某只跟屁虫道：“饿吗？饿了就给你先吃。”

　　“不要，我要吃你做的。”云天方嘴刁，之前吃过一回别人送过来的饭菜，他觉得不如叶檀做的好吃，吃几口就嫌。

　　“那我先吃，吃完再给你做？”叶檀问他一句，不等他回答，便端着走向花园中的那个室外餐桌，将碗一搁，去洗了把脸回来时，见云天方已经给她拿好了筷子，搁在了碗上。

　　她看了蹲在院坝里，用一根草去拨豆苗下的黄豌豆的云天方一眼，挑了些豌豆洗尽放进高压锅里，清水没过，盖上盖子煮着。

　　然后她才去吃，邻居给她送过来的那饭。往常她吃饭都细嚼慢咽，速度比较慢，今天吃饭速度却明显要快一些，刚好赶在豌豆酱煮好之前将一顿饭给解决掉了。

　　4

　　叶檀拿出早上没做完的肉，取三成肥，七成瘦，洗净后剁成肉馅，又取了些之前做的榨菜来，切成末，与切好的姜蒜末放在一个石碟里备用。

　　生火烧锅，热锅下多一点油，待油热后下入肉馅煸炒，期间加入一点酒去去腥味，然后等待肉末煸干，变成金黄色。云天方不怎么爱吃辣，叶檀便只加入了少量自己做的豆瓣辣椒酱，翻炒至上色后，跟着将石盘中的榨菜、姜蒜末放入一起翻炒出香味，最后适量抖一些白糖，能提香味。炒好后，叶檀取了个碗将肉酱盛了出来。

　　云天方闻着味道，吞口口水，有些馋，只觉香，却不知道叶檀要做的是什么，直到叶檀拿出面条来放入烧开的热水中去煮，他才明白过来。

　　煮好面，叶檀取了个稍大的碗将面捞出，分别在面上放入酱油、盐、胡椒粉、红油辣椒少许、没用完的姜蒜末、软糯浓香的豌豆酱以及刚刚炒好的肉酱，最后撒上葱花和芝麻，一碗豌豆杂酱面便做好了。

　　云天方早就拿好了筷子等着了，还没等叶檀去端那面碗，他自个儿已抢先一步将那面端着往餐桌走了。

　　云天方拌了拌面条，挑起一筷子放进嘴里，一点一点吃进嘴里，只觉嘴中各种调料的香味包裹着肉香，与豌豆的软糯来了个大会晤，伴着面条的面香齐齐滑入喉咙，吞下之后，在口齿之间还有一种热闹过后的余味，仔细品一品，还很是饱满。

　　这面有些神奇，明明面条是主角，调料是配角，但是吃起来，却是谁都不会抢了谁的位置，谁也不会盖过谁的风头，而是齐头并进，一起绽放，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相融相谐。一点都没枉费，他为之等上的这点时间。

　　云天方边吃边时不时抬头看叶檀甩着连枷，『啪啪啪』一声接着一声地在院坝里打豌豆。

　　5

　　云天方洗完碗收拾完厨房出来，见到叶檀已经开始在收拾豆苗，一团一团的捆好储备成柴火堆成一堆。

　　叶檀将打出来的豌豆扫在一起，放进簸箕里，端起来卡在腰间，筛筛抖抖好一阵儿，直到将豌豆里的尘屑都抖完，她便找来个布袋子将其收纳起来。

　　叶檀抖完尘屑只觉背上有些痒，闹了半天没挠到，很是难受。

　　云天方在一旁看着，看不下去了，这才拿了根棍子走过去问道：“哪儿痒？”

　　“这儿。”叶檀别过手去背后指道。

　　“这儿？”云天方用棍子拍了拍叶檀左边蝴蝶谷上方一点的位置问道。

　　“对，不不，右边一点，下面一点，对对对，就是那儿。”叶檀舒服的叹口气。

　　这时，今日来送饭的那个邻居，正好路过叶檀的院子，听到叶檀的声音，便好奇的朝里望去。

　　她身边又出现那类东西了？邻居猜道，心头想着，还是不要给她说什么媒吧，一般的人想来应该也是，对她的情况，有些接受无能的，然后她便从叶檀的院门口离开了。只听见身后传来叶檀暴躁的声音：“能不能好好弄，不闹，棍子戳着好痛，你用手行不行，快点好不好？”

　　邻居只觉身子一哆嗦，脚下也不自觉地加快了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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