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 色彩补全 (奇犽BG)

　　世纪婚礼，梦幻的庆典，超越皇室的豪华规格——新闻们用着一个比一个夸张的词汇来描述揍敌客继承人的结婚仪式，巴托奇亚上一次这样铺天盖地的婚礼报道还是几十年前，基裘和席巴结婚的时候。

　　平民们只能通过电视屏幕上出现的黄泉之门遥想门后的盛况。能拿到请柬的无一不是大有来头黑白混吃的人物，至少，都很有钱。
　　他们被管家引领，踏上鲜花铺就的主路沿着美丽的灯光一路走进金碧辉煌的宴会厅，揍敌客褪去了阴森的外表，被玫瑰气球和五颜六色的蛋糕和华丽的水晶吊灯装点成童话城堡，墙上镶嵌的宝石和高挂的名画又将城堡拉入了物欲熏染的成熟世界。

　　客人中有揍敌客的大主顾，有猎人协会代表，有政府官员，有□□大佬，各色人都聚齐了。其中也有认识阿特米希亚的收藏家。
　　他们向画家搭话：“说实话，卡林顿小姐，得知您是新娘的时候我可吓了一跳。”
　　“是啊，容我直说，艺术家和杀手实在很难被人联想到一起去。”
　　“艺术界已经沸腾了！”某个收藏家兴奋评论。

　　阿特米希亚举着香槟杯，她穿高跟鞋只能很勉强地走路，因此一直站在原地。
　　“好在，艺术界里逸闻只能做花边，作品才是唯一的主角。”她对收藏家们说，“我作品的价值不会被逸闻给扭曲。”
　　“但你不能否认，那个前卫艺术家大野洋子因为嫁给了著名歌手约德尼农而变得更出名，身价也大增了。”绅士们直言道，“最近你的画作也被炒出了新的高价。”
　　“这样的增值不会长久。”少女轻轻地叹了口气，“历史沉淀之后，只靠花边夺得注意力的东西不会留下来。”
　　“这我同意。”收藏家们纷纷点头，“不具备长期升值空间。”

　　短短几分钟，已经有数波人前来问好，也有无数的目光打量过了阿特米希亚。
　　干净，不沾烟火气，与揍敌客这个满是血污的名字太不搭。
　　但想到托米·尼西奥教父对她发出的绝杀令，没人会小看她的能量和价值。

　　在收藏家们散去后，卡娜莉亚作为首席管家，亲自带着小杰和雷欧力来到了宴会厅。
　　杰·富力士算是所有来宾里最穷的人了。跟在他身后的雷欧力大概可以排第二。偏偏他们是新郎的至交好友，如果揍敌客的仪式有伴郎的话，他们绝对会穿着礼服跟在新郎后面。

　　“阿蒂！”小杰一眼在人群中看到了阿特米希亚。他拉着雷欧力，拨开层层的人群，仗着某种无言的特权，直接来到新娘面前，“你好漂亮！”
　　如果用形容词来形容，大概他的眼中闪着星星。

　　阿特米希亚笑了：“母亲大人从四百多套搭配里挑中了今天的穿着和妆容，她如果听到这话，一定会开心的。”
　　雷欧力慢半拍地挥了挥手：“哟，画家小姐。”
　　“好心的医生。”少女喜悦地打招呼。

　　雷欧力默默接受了这个称呼。
　　他看着妆容精致头纱华丽脖子上戴着钻石项链的少女，心想这样闪瞎眼的昂贵装束都没能冲刷掉她淡泊寡欲的气质，某种程度上真是厉害。

　　“奇犽那小子呢？”他四处张望。
　　“在和父亲大人一起会见老主顾。”少女抬手指了指某处拥挤的人群，“以后生意就全交到他手上了。”
　　“他也不容易啊……”
　　少女露出包容的微笑：“毕竟我除了画画，其他什么都不会，不像基裘夫人能帮上忙。只能全部交给奇犽了。”

　　看着少女温柔的神色，雷欧力不由得想起了自家后辈猎人，从那个夜晚救下阿特米希亚后就苦陷单恋，得知女神要嫁人后哭的稀里哗啦……默默心疼他几秒。

　　“阿蒂，这是结婚礼物。”小杰递上一个包装可爱的小盒子。非常卡通的包装纸，以及一看就是自己手剪的拉花，与其他礼物的昂贵包装盒对比朴素得可怜。阿特米希亚郑重接过并且亲自拆开了。
　　“啊——”礼物完全超出了她的期待。
　　流光溢彩的绿宝石，有鸽蛋那么大，剔透得像一汪水，被设计成了精美的项链。

　　“我看到它的瞬间就想到你了。”小杰挠挠头，红着脸笑，“和阿蒂的眼睛是一个颜色的。”
　　“为了这个我们两人的积蓄都被搬空了！”雷欧力煞有介事，“还靠酷拉皮卡资助了一些才够。”
　　“咦？酷拉皮卡没来吗？”小杰问。
　　“那家伙说太忙了走不开，让我们和奇犽问好呢。”
　　“哦，阿蒂还不认识酷拉皮卡呢！”小杰握拳敲了下掌心，“下次介绍你们认识！”

　　阿特米希亚听着二人互动，伸手解下了脖子上的钻石项链，将绿宝石戴上。
　　“谢谢你们。”她展露出真心的笑意，“我很喜欢。”

　　杰和雷欧力陪阿特米希亚聊了很久，直到宾客全部到齐，大客户全部会见完毕，奇犽才回到新娘身边。他一眼看到了绿宝石的吊坠。
　　“很好看。”他有些别扭地移开目光，像是害羞，“很适合你。”

　　“奇犽！你终于从人堆里出来了。”小杰不满意奇犽眼中只有阿特米希亚，大声宣告自己的存在。
　　“小杰。”奇犽简单地打了招呼，“那是你送的？”他指了指绿宝石。
　　“嗯！”小杰挺起胸膛，“我和雷欧力和酷拉皮卡共同集资的结婚礼物！”

　　抓到小伙伴的杰·富力士显得很兴奋，他激动地向奇犽分享了这段时间梳理记忆时发生的故事，很多是他们上次见面时就说过的，但就像说不够般将好笑的段子又拿出来重复，除此之外还有长长的旅程中遇见的新鲜事和有趣的人，还有一些别人口述的过去片段。

　　“原来我以前是为了找金才去猎人考试的。”他眉飞色舞，“我回鲸鱼岛见到了米特阿姨，她把小时候的事情都告诉我了，还有奇犽我们一起去看她的事。”

　　奇犽显得有些沉默：“这样啊……她还好吗？”
　　小杰点头：“嗯嗯，她交了男朋友，奶奶在催她结婚呢。”

　　气氛太过融洽和谐，没人来打扰新人和他们的同伴。离仪式正式开始还有充足的时间，阿特米希亚和奇犽安静地听小杰讲述他的旅程。
　　最后话题不可避免地绕到了“未来”。

　　“奇犽以后准备呆在枯枯戮山吗？”小杰眨着眼。
　　“嗯。你呢？”

　　大概是奇犽回答的太轻易了，小杰反而愣了好久。
　　“啊，哦，我……”他顿了会儿，声音郑重起来，“我还是要去黑暗大陆。”

　　他抬起头，带着期待和酝酿的勇气，看着奇犽：“富力士家族有探索黑暗大陆的使命。而且如果不找到金，就半途而废了。”
　　“奇犽，是你指引我追寻过去，我才找回了这个使命。谢谢你。”
　　“我的记忆是在黑暗大陆丢的，到那里，说不定就能找回来。”

　　他深吸一口气：“奇犽，你和我一起去吗？”

　　奇犽微微张开嘴，神色惊愕，像是被小杰的决定吓了一跳。
　　“你……真的决定要去？”他迟疑地问，“这次可能就不是丢掉记忆这么简单了。”
　　小杰眨了眨眼：“奇犽你……在害怕？”
　　他顿了会儿说：“雷欧力告诉我，上次你要和我一起去，我没同意，我们打了一架，然后我还说了很过分的话。奇犽，我还没跟你道歉，对不起。”

　　奇犽神色不自然地垂下眼帘：“……没关系。”

　　“我反思过了，奇犽。朋友有事要一起分担。就像我们刚拿到猎人证后去友克鑫的那次，听说我当时要帮酷拉皮卡抓旅团，但是酷拉皮卡不许我插手，我当时很生酷拉皮卡的气。换位想一下，你要陪我去黑暗大陆，我却阻止你，你应该也很生气才对。”
　　小杰像是到豆子一样不停歇地说：“而且听说你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和黑暗大陆有关的人，好多人都因为神秘的力量忘掉了他，如果去黑暗大陆，说不定你能找回关于他的记忆。”

　　他不好意思地看了眼阿特米西亚，又犹豫的看着奇犽：“奇犽，你和我一起去吗？”

　　奇犽陷入了沉默。他像是在激烈思考，又像只是盯着地面发呆。
　　反而是阿特米希亚回答了小杰。

　　“给奇犽一些时间，小杰。”她说，“在做决定前，有很多事需要考虑。毕竟奇犽现在有了妻子，还有了家庭责任。”

　　小杰也知道，当着新婚妻子的面拐奇犽去那么危险的地方非常不合适。他歉疚地低头：“对不起，阿蒂。可不发出邀请，就不算是诚心向奇犽道歉了。”
　　“不用和我说对不起呀。”少女笑了，“我是不会牵绊住奇犽的。”

　　“下个月海面平静，适合出发。”小杰说，“下个月十号是最佳起航日期。我找到了能让无尽之海守门人放行的引路卷，如果奇犽你决定来，十号前来找我都行。”

　　奇犽脸色有些苍白。他点头，滞涩地说：“好。”
　　小杰觉得奇犽的反应有点奇怪，和他预想中的不太一样，他挠挠头，没说话。

　　复古的挂钟敲响了七下，仪式的时间到了。
　　林间哗啦啦被放出了一群白鸽，它们高高飞起，争先恐后地逃离地面上正歪头盯着它们气场可怕的三毛。正是夕阳落山的时候，天边铺满紫色的晚霞，从宴会厅敞开的大门向外，一眼就能看到那颜色迷人的天际。
　　凉风，玫瑰，砰地一声管家们点了香槟塔，慢慢升起的五颜六色的气球。

　　奇犽站到了搭起的高台中央，阿特米希亚从大厅门口开始，一步步走向他。
　　雪白的婚纱铺散在她身后，先是柯特在路边等她，面若冰霜地递给她一把纸扇，然后是糜稽，带着兴奋好奇的神色递出一颗胶囊炸药，最后经过伊尔迷，眸色幽深交给她一颗钉子。

　　席巴、基裘、桀诺和久居不出的马哈都站在她的后方，目送她的背影。

　　高台上奇犽绷着表情，他似乎有些紧张，拿着戒指的手，指关节用劲得泛白。
　　接下去，只要新娘站到新郎面前，由新郎为她戴上戒指，她将兄弟们给的信物都交给新郎，这样就算仪式完成了。

　　“我觉得奇犽今天不太对劲。”小杰拉了拉雷欧力的衣服，低声交头接耳，“说不上来，但就是有点不对劲。”
　　“太紧张了吧。”雷欧力不以为然地说。

　　“碰——”就在这时异变发生了。
　　一切发生于电光火石的一秒，路边的某位宾客突然暴起，裹挟念力的匕首全力掷向阿特米希亚，同时自己也欺身而上，强化系的直拳眼看着就要落下来。
　　奇犽比所有人都要更快地反应过来，他扔出戒指击飞了匕首，同时迅速挡在了阿特米希亚身前，仓促间架起手臂挡住冲力十足的拳头。

　　大厅瞬间陷入混乱。更多的杀手暴起配合着发难，念能力激飞，不会念的客人们脸色煞白惊叫着逃跑，管家们迅速有秩序地行动起来，有的保护客人，有的清理道路。

　　“托米·尼西奥真没风度。”念力凝聚的苍龙缓缓浮现，桀诺身前一日一杀的面料被念风吹荡得飘起，“打扰别人的婚礼可是很罪恶的。”
　　“老爸，留一个活口。”席巴也活动了一下手腕。

　　揍敌客的主人们行动了。伊尔迷已经甩出了大把钉子，柯特的纸吹雪也飞了满天，糜稽偷懒地躲在妈妈身后，抱怨道：“为什么不能用炸弹。”
　　“房子炸坏了很麻烦。”基裘告诉他。
　　话音刚落杰·富力士就用能排进世界五强的必杀直拳轰掉了一个敌人，同时粉碎了一面墙。
　　“妈妈！”糜稽捏着炸弹蠢蠢欲动。
　　基裘咬牙：“居然破坏了宴会厅！一定要他赔钱……”

　　混乱中，奇犽面色难看地护着阿特米希亚退到角落。
　　杀手全是冲着少女来的，隐藏在宾客中，有的易容成了客人，有的装扮成随行人员，他们并不与揍敌客多做纠缠，都拼着命将攻击朝少女的方向砸。

　　之前为了保护少女，硬挡下那记念拳，奇犽受了不轻的伤，双臂都以不自然的弧度垂落，很快就高高肿了起来。
　　他不以为意，仍旧保持着防御的姿态护在阿特米希亚身前，寸步不让。

　　阿特米希亚轻轻叹息。她冰凉的手搭上了身前人的手臂。
　　“你还能坚持住吗？”
　　轻飘飘的，带着担忧的声音，温和地击在心上。

　　银发青年气息剧烈动摇了几秒，但很快稳定下来。
　　“什么时候发现的。”他冰凉地问。

　　“一开始就知道了。”少女轻声说，“哪怕伪装的再像，颜色也骗不过我。从今早开始，我就知道你是雨音了。”

　　被戳穿的女管家垂下眼帘。
　　“奇犽知道瞒不过我。”少女技巧性地捏了下雨音的手臂，发现果然骨折了，“这算是我和他的默契，说不出口的话，不说也可以，因为我能看懂。”

　　“可爱的管家小姐。”她愧疚地说，“你需要治疗。你不该为了保护我受伤。”
　　“奇犽少爷给我的命令就是保护您。”女管家卸去声音中的伪装，干巴巴地说。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画家笃定道，“我没有听到死神的脚步声，今天的风和阳光仍旧像前几日那样轻快而且自由。所以，没事的。”

　　雨音抿了抿唇。
　　画家对自己生命全然不放在心上的态度，不知为何有点激怒了她。
　　“……您不伤心吗，唯一重要的婚礼，奇犽少爷却让人假扮成他为您戴戒指。”

　　少女平静地摇头：“对我而言，这只是个无意义的仪式。相比之下，奇犽哪怕隐瞒我都非做不可的事情，一定更重要。”
　　听她的声音女管家便知道了，少女是真的毫不介意。

　　她的心中刹那间翻滚过无数的情绪。最后终于，她像是认输了。
　　“奇犽少爷正在约路比安大陆。”她说，“托米·尼西奥的庄园里。”
　　“这次暗杀很危险，少爷不想给你造成心理负担，也想最严格的控制情报，所以没说。”

　　阿特米希亚释然地点头：“原来如此。昨天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决绝的明黄色，像是要与某种东西彻底告别。”
　　她像是得出了令人高兴的结论，声音都轻快起来：“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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