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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丑女逆袭记7
顾雨山双手抱膝缩在房间角落里，见了鬼一样看着对面倚墙而立的高挑男子。
男子面目俊朗，穿着T恤牛仔裤，看不出具体年龄。顾雨山只觉得他乍一瞧仿佛很年轻，再多看几眼，却又有种深不可测的老练。
“你……你真是那个‘打脸系统’召唤来的？”
他不禁又想起早上那个羞耻的仪式。经过了轰轰烈烈的一天，顾雨山早就把这事忘得差不多了，结果一回房间，就见到个大活人站在屋子中间，说自己是来替他实现愿望的。
裴春皱了皱眉，召唤？这算什么说法？
不过他懒得计较，冷冷道：“你的愿望我已经知晓，这里有一份合同，如果没有异议，就在最后签字。”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一份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合同就飘落在顾雨山面前。
顾雨山低头，只见硬皮封面上印着四个字——《打脸契约751》
现在装神弄鬼也搞得这么正式了吗？顾雨山翻开合同，草草阅览了一遍，目光停留在最后一段。
“双方均认可契约完成后，客户需按规定提供自己____%的情绪值。”
情绪值，那是什么？
他的疑惑才刚浮起，就听对面男子冷冷说道：“小喜子。”
【来了！】
于是在顾雨山的瞠目结舌之下，一个妙龄少女转着圈圈出现了。桃花瓣纷纷扬扬全洒在他脑袋上、膝盖上，把他埋成一个粉红色的傻子。
他眨了眨眼睛，再揉了揉眼睛，才惊叫出声：“你是……是你！”
这不就是他早上梦见的那个妹子嘛！
看见梦境中的人来到现实，顾雨山心跳快得厉害——这么说，那什么“春节打脸系统”，居然、居然是真的？
小喜子对他这幅惊掉下巴的模样一脸的习以为常。她娇俏地盘腿坐在顾雨山对面，撑着下巴歪头看他，声音清脆如泉水。
【新客户您好，现在由我来给您简单介绍一下契约内容……】
在小喜子的科普下，顾雨山知道了眼前这位裴大少高风亮节，视金钱如粪土，接任务那都是因为怜悯苍生，绝不是闲的没事干。
至于“情绪值”，则是客户用来交换愿望的筹码。这东西简单说来就是人类的七情六欲，这些情绪互相交织，在每个人身上的成分比重都不尽相同。比如有些人正面情绪多些，有些人则更消极些，抽取一定比例的情绪值对普通人的生活并无影响，只是在短时间内会比较木然，难以产生情绪波动。
顾雨山不敢问裴大少要别人的情绪干什么，大神总有些古怪的爱好，搞不好人家喜欢做人偶，做完再将收集到的情绪值一股脑儿灌进去，天天放在小黑屋里酝酿变身……咦，说不定这个小喜子就是这么来的……
裴春不知顾雨山正在脑洞大开，他靠在墙上，等小喜子解释完毕便懒散地问：“所以，签字吗？”
顾雨山的恐慌情绪逐渐淡了，他看两人没有恶意，就往前挪了几步，然后摇摇头：“不签。”
裴春皱起眉头看向小喜子，小喜子也是一脸诧异，站起身来。
【你早上不还说想要打脸那些欺负易萌萌的人？】
“是，那时我并没有开玩笑。”顾雨山也站了起来，他比小喜子高出不少，只是很瘦，看着没什么气场。“但现在不需要了，这件事已经有人替我们完成了。”
裴春松开眉头，轻轻吐出几个字来：“秦……小秋？”
不知为何，这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别有一番亲昵意味。
顾雨山惊讶地转过脸：“你认识我们班转学生？”
这丫头还真是长进了，居然一天就能完成任务。
裴春的嘴角扯起一丝笑，整个人忽然柔和了一层。他对顾雨山抬了抬下巴：“说说看，她怎么做到的？”
……
待得顾雨山将下午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裴春的笑容也随之越来越淡，到了最后直接消失不见了。
顾雨山止住话头，周遭安静了片刻，随即他就听到这位裴大少慢慢悠悠说：“我还以为她有什么了不起的手段，搞了半天不就是以暴制暴？顾雨山，你真觉得这就叫打脸？”
顾雨山愣住了，一时竟然没法接话。
“秦之……小秋离开后，她们还会欺负你家萌萌的。”
顾雨山红了脸，声音细弱蚊呐：“她……她不是我家的……”
裴春轻笑一声：“那难道还能是秦小秋家的？我给你句准话，秦小秋留不了多久，可能明天就又转校了，到时候你家萌萌怎么办？”
顾雨山已经没余力去纠正他的用词了，他背脊紧绷，被这个消息惊到了：“明天？！她……她不是刚来吗？”
裴春扫了一眼顾雨山：“她和我是一样的。”
一样的？
顾雨山明白过来：“她也是替人完成愿望的——替易萌萌？”
裴春不语。顾雨山权当他默认，继而分析：“可要是这样，照你的说法，她也不算完成任务了啊！”
裴春撇了撇嘴：“是啊，看样子根本就是耍了一通，准备丢下摊子走人了……”
耍了一通——隔着堵墙，梳着高马尾的女生霎时黑了脸。
“……混蛋……你说谁耍呢……”
遥遥有个女声传来，顾雨山有些疑惑地环顾四周：“那个，裴大少，你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于是裴春又笑了，他不置可否地看着窗边，忽然朗声说：“夏天到了，蚊子自然会多起来，不必介意。”
过了片刻，听那声音嗡嗡不止，裴春忍俊不禁，又刻意压低声量：“顾雨山，难道你所谓打脸，就只能仰赖秦小秋？”
顾雨山一滞，有些无措。秦小秋的质问声不由浮现在脑中。
——“你呢，你也是自扫门前雪？”
——“你的解决之道呢，是找父母？”
这一刻他忽然不再下意识地否认，而是静静想了会儿，抬起头来：“不，我不想这样。”
顾雨山深吸一口气，将余下的话说完：“所以请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要怎么做才能保护萌萌，要怎么做才能让自己强大起来？”
……
“咚！”
秦之秋愤愤地拉上窗帘，愤愤地跳下书桌，愤愤地往桌上一拍。
“女大神，怎么了？”易萌萌被吓到了。
她看着女大神在屋子里跟没头苍蝇似的转了几圈，一边转一边还要碎碎念，说着什么“你全家都是蚊子”，“谁跟你一样”之类的话，对某人进行疯狂吐槽。
秦之秋转了一会儿，忽然定住脚步，死死盯着易萌萌看。
易萌萌被她的眼神吓到结巴：“怎、怎么了？”
“刚才我的话没说完。”秦之秋猛地走到易萌萌面前，扶住她的肩膀，“你放心，在把姐姐团彻底搞定之前，我不会甩手走人。但是易萌萌，就算减不成肥，你也不该一直软弱下去。”
在秦之秋的目光下，易萌萌眼眶慢慢红了：“女大神，你这么漂亮，当然没法理解我的心情。如果不改变外貌，我就会一直被欺负！”
秦之秋的手还在她肩膀上，却不知该怎么去说服她。
被易萌萌这么一提，倒显得她像是隔岸观火讲着风凉话。真是各人有各人的烦恼，天知道她多羡慕易萌萌拥有朋友家人，还拥有活生生的生命。
可这些话她不能讲，憋了半天，秦之秋就憋出一句：“可是……你注定瘦不下来了！”
易萌萌哇的一声，哭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女大神，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秦之秋刚要解释，就听窗外响起极为清朗的男声。
“她只是想让你认清现实。”
易萌萌吓得打了个嗝，止住了哭声。
哐当一声，窗户被从外打开。晚风吹起窗帘下摆，将那半透明的纱帘左右拨开。它们在夜色之下飘摇不定，恍如轻歌曼舞，看着颇有些梦幻。
满室月光之下，一个矫健的身影跃入了两人眼帘。他从天而降，自窗户斜身进屋，只见那双长腿在书桌上轻巧一点，便行云流水落了地。
等易萌萌闭上惊讶成O型的嘴，那芝兰玉树般的男子已单手撑着书桌，笑吟吟地看着她们了。
不——准确来说是看着女大神。
天哪，这个小哥哥长得可真好看，貌美如花，比之女大神也不遑多让！易萌萌呆呆想着，只不过这些神仙似的人物……都喜欢走窗子吗？
秦之秋一张脸此刻简直可用气急败坏来形容，她很不淑女地冲到男子面前，一把揪住他的领子：“你怎么又冒出来了？你干嘛不让我用金色贵宾权限？你干嘛在背后抹黑我？”
裴春笑得一派春风，他漫不经心地拂去秦之秋的手，低头看她：“一天不见就这么多问题，看来你很想我？”
随即他躲开秦之秋的王八拳，又笑道：“好了好了，不必那么热情——所以你让我先回答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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