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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戏法
“自然可以。”钱乐之笑得温柔且有自信,他手轻轻一挥,原本从容的脸突然就变了,并失声喊道,“手,我的手……”
只见他的手中出现的并不是香囊 ,而是满身是刺的玫瑰。沾着血的玫瑰落在地上,周围的眼尖的女子已经先叫出了声,并将钱乐之惨叫的声音掩盖。
“哎呀,你失败了呢。”鹿然笑得天真,不以为意地摆弄着手中的香囊,“你看,它还在我的手上。”
钱乐之刚要骂人,但一低头看见少女明艳动人的模样,顿时忍了忍,扯着难看的笑脸道:“没想到姑娘也会变戏法,好生厉害。”
“不过是手快了罢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鹿然真诚地说道。
钱乐之的脸色又是一白,刚准备再说些什么,坐在旁边位置上的女人们已经围了上来。钱乐之见状,敷衍了几句,又走到别桌去表演起来。
寒宝儿见他狼狈走开,心中舒畅,微笑着握住鹿然的手,“你是怎么办到的,太神奇了?”
“只要手快便行了,提前将香囊换成了玫瑰。”鹿然得意洋洋,钱乐之这种小把戏,只能瞒得过寒宝儿这些外行人,但却逃不过她的眼睛。本来她只是看个热闹,但没想到这小子却不太老实,占起了寒宝儿的便宜。作为寒宝儿的护花使者,她怎能忍?这过不是让对方吃个小小的亏,让他晓得并非所有女子都任由他来捉弄。
“太谢谢你了。”寒宝儿越瞧鹿然心中越是喜欢,“只是可惜那香囊被他拿去,白白糟蹋了。”
“交出来吧,”鹿然转头看着白华,眼睛在灯光下亮晶晶的,像夜间的捕猎者一般,没有什么能够瞒过她的眼睛,“把你袖中的香囊拿出来吧。”
“鹿姑娘眼可真尖,”白华讪笑着看向寒宝儿,从袖中掏出蓝色香囊,“本想等到表演结束之后再还给宝儿你的。”
寒宝儿也不拆穿他,道了一声谢,接过香囊。
一直在旁嗑着瓜子看着热闹的颜绥突然笑了起来,“白捕头,偷拿他人物件,你可算是知法犯法,留下案底了。”
“这种事情怎么叫偷?”白华理直气壮道,“自己人的事……怎么能叫偷?你别信口胡说。”
颜绥淡然地抿了一杯茶,“还真把自己当自己人呢,只怕寒姑娘不是这般想的。况且,鹿然若是不说,你必定不会拿出,难道不是?”
白华突然明白,鹿然能够发现的事,颜绥也早就发现。
“既然你早已看到,为何之前不提?”他针锋相对,“知情不管,谁知道你怀着怎样的龌龊想法?”
“半斤八两的,有何好争辩的?”鹿然不满地皱皱眉,“吵着我看戏了。”
原来此时钱乐之已经表演完了,站在台上是一个看上去与鹿然他们年纪相仿的少年,唇红齿白的,模样倒是好看。他的旁边站着的是略长他几岁的青年男子,尖瘦的脸,看上去一脸机灵相。他们两人的身后,还放有两个红木箱子。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在下袁野,这是我的搭档熊文,今天我们要给大家表演的节目是大家期待已久的大变活人。”袁野的话刚说完,台下便是一片尖叫之声。
“就是那将人变不见,然后从另一个箱子里变出来吗?”鹿然之前听苏初一提过,他心心念念想来看的便是这场戏。
“是的,”寒宝儿应了她一声,怕她对这个戏班不了解,又介绍道,“据说这个节目是他们两年前研究出来的,一经表演,在北方那边大获成功。这两年来,除了如意班,其他戏团也没有能表演这个节目的。这是他们时隔几年第一次来到京东,也是第一次表演这个节目,所以来的人也特别多。”
“竟这么厉害?”鹿然若有所思地感叹一声,并看着台上的人在给大家展示两个箱子,箱子里面空空如也,并未有特别之处。
展示完箱子,熊文便钻到了箱子里面。袁野拿起一旁红色的布将箱子盖上,一切都很正常,鹿然等人也未看出任何异常。袁野念念有词地在箱子四周转了两圈,然后将布拿开。
“好了,现在就让我们看看箱子里的情况。”袁野打开箱子。
所有的人都发出惊叹之声——里面的人不见了。
“大家可别着急。”袁野笑道,“我马上就能将他从另外一边变出来!”
说着,袁野就走到另外一边的箱子上,又给箱子盖上红布,念念有词地在箱子周围转了一圈。
“现在,便是向大家展现奇迹的时候了!”袁野一边说着,一边将箱子打开。
众人尖叫起来,颜绥与白华也都站了起来。
原本空空的箱子里面,躺着一个人,他的胸口插着一柄剑,双目圆睁,面部狰狞,一动也不动。
“啊!”袁野吓得往后倒退了两步,台下的观众也都乱做了一团,大声喊叫着,“死人了!死人了!”
颜绥与白华正欲冲到台上一探究竟,舞台四周突然起了一阵浓烟,随即便是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受到惊吓的人们疯狂朝着外面跑去,场面乱成一团,两人的去路被完完全全地拦住了。
鹿然担心寒宝儿受伤,拉着她随人流一起往外跑,但因人实在太多也太挤,她能护住对方不摔倒已经很困难。
等大部分人逃出戏场,台子四周的烟雾也消散,鞭炮之声也停了下来。鹿然带着寒宝儿等在外面,颜绥与白华又重新回到了院中。四处已是一片狼藉,桌椅凳子还有酒水等东西散落一地,舞台那边全身鞭炮的碎片,空气中还弥漫着浓浓的硫磺味道。舞台上的人已经不在,唯有那两个箱子还留在原地。
两人来到台上,打开左边的箱子,理应躺在里面的尸体却不见了。
“奇怪。”白华摇摇头,“难道这也是表演的一部分?”
“心有多大才会觉得这是表演?”颜绥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箱子的一角扫过,手尖沾上血迹,“这里还有血迹残留,说明真的有人在此遇害。”
“可是这人去哪了?难不成被变不见了?”白华有几分惋惜,这闻名于北周的表演,他还是没能看着,“你说你是不是个灾星?怎么去哪哪就有命案?”
以前也是这般,颜绥去到哪里,哪里便是不安生的。
“没办法,”颜绥波澜不惊地在四周探寻起来,“老天爷赏饭吃。”
四周并未发现异常,他又重新将目光放在了箱子上面。很普通的一个红木箱子,也不厚,藏不了什么机关。他正准备将箱子挪开,却见两人从后台冲了上来。
“颜捕头,你可知道出了什么事?”问话的是马元,他后面跟着的是周子恒,仍旧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像是被吓坏了。
“你们戏院发生在这般事情,你竟然问我怎么了?”颜绥目光在他脸上扫过,“倒是我应该问问马老板你,到底是何人要对你们戏院的人下手?”
“怎么会有人对戏院的人下手?”马元的脸色一变,“颜捕头,你可一定要调查清楚啊。”
“人在江湖上混,总会有一两个仇家,”颜绥语气轻松,“难道你就没想过你们戏班子得罪了什么人?”
“我们只是一个小小的戏班子,能得罪……”
马元的话还未说完,就见一人惊慌失措地从后台跑了过来,“马老板,我的——”
“不像话。”马元赶紧打断他的话,“两位捕头在此,你怎可如此没有礼数?”
那人好像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两人,他看了颜绥二人一眼,想要说什么,却又忍住了。白华却惊得发出声来,“这不是之前关进箱子里的那人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可是亲眼看到这人出现在另一个箱子之中,并且胸口插着一柄剑,现在却又好生生的。难道真被他说中,只是表演而已?
“我也很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颜绥微笑着看着马元,冰凉眸子中却没有丝毫笑意。
马元只觉得像有千斤压在心头,刚准备开口又顿住,缓了缓,这才说道:“其实,这不过……不过是一次新的尝试……”
“尝试?”颜绥对这种“心大”的解释是半点都不信的。
“没错,就是尝试……”马元的声音大了一些,“因为一直都是凭空变出活人,这次变想玩玩花样,想将大家吓一跳,看看众人是什么反应。”
“真的吗?”颜绥将目光移到熊文的身上。
熊文低着头,支支吾吾,“正是班主说的那样……刚刚我不过是为了戏弄大家。”
“没想到大家并不喜欢……”马元搓了搓手,讨好地笑道,“为了弥补大家今日的损失,明日我们免费为今日的观众表演一场。”
“既然马老板都这般说了,那我们明日再来观戏。”
没想到,颜绥竟意外的好说话,说走便不再多说一句话,转身便下了台子。白华心中存疑,赶紧追了上去。
“看不出你的心也挺大,竟信了这种鬼话。”
“信了我的鬼话的你,岂不是心更大?”
颜绥突然朝他一笑,白华愣了愣。
果然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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