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与猫的爱恋

作者:聂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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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钟律惬意地斜靠在旗杆旁,嘴里叼着根草,百无聊赖地看着正在上体育课的同班同学。他总是不合群,无论是在省城的中学还是在这个县城的中学,他总是提不起兴趣与人交往。
      “钟律……”柔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班上的班花小姐,见她含羞带怯地神情,钟律就觉得烦。这位班花小姐不知道眼睛长到哪里去了,对他这样学习中游,靠暴力混日子的人格外青睐,频频示好。要是这位班花的局长爸爸知道女儿这一苗头,怕不要昏倒好几次吧。钟律想到这嘴角牵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班花小姐见到钟律笑了,仿佛注入了无限动力,鼓起勇气问:“钟律,呃,老师让我这个班长找一些同学办补习班,你参不参加?”要知道,她想了无数种方法接近钟律,可是,钟律却和任何人都隔着一层,冷淡而疏离,这次老师希望优秀生能带动差生,她立刻有了想法,虽然钟律不算差生,可是,成绩也不算好,因此得到这一消息后,她第一时间想拉钟律加入。
      钟律嚼了嚼青草,突然起身噗的吐出来,像完全没发现有这么个人站在跟前一样,越过她走开,不光闹得班花小姐粉面通红,还引得这个女生极度要哭出来。
      转过头,在操场的一隅,是一块空地,正有一个初中部的班级在做达标测试,女生仰卧起坐,男生引体向上。钟律眯起眼睛,他似乎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再看一下,果然是聂晴暖。
      自从上次受伤到现在,他一直没去找她算账,她竟然把他给卖了,叫他大哥来带走他。没去找她的原因一是因为这次受伤真的比较严重,让他足足在医院躺两周,二是他还没想好怎么去面对她,这个在他最弱的时候捡到他的女生。
      那一头,因为运动,一向淡然的聂晴暖似乎心情很好,与同学有说有笑的,脸也因为运动而红扑扑的,惹得钟律很想掐一下。他决定晚上放学了找她一下,因为他是个从来不愿意虐待自己的人,假如有想法掐一个人的脸蛋,那么,就会马上去做。
      与表妹分手后,聂晴暖一边思索着怎么去准备下周的作文比赛,一边不紧不慢的往家走。
      路过两条街的交汇点,那里有条小巷,聂晴暖根本没在意,径直朝前走。突然从黑暗中伸出一只粗壮的黑胳膊将她拉进了小巷,在她尖叫前被很及时的捂住了嘴巴。
      “呜呜呜……”聂晴暖努力用最凶狠地眼神瞪着钟律。
      “乖乖的,别叫。”钟律诱哄着。
      聂晴暖很识相地停下挣扎,示意他松开手。
      “你想干什么?”女孩冷漠地问。
      “找你算账!”钟律想装着恶劣的样子,却发现自己想笑。
      “哦?”
      “我不是让你别联系我家吗?你还是卖了我!”
      “我不想你死在我家。”
      “啧啧,你怎么那么恶毒。”
      “对你这样的坏蛋,我通常都这样。”
      “那你还救我?”
      “那是没办法,是你硬赖在我身上的。”聂晴暖毫不客气地说。
      钟律的自尊被刺伤了,虽然他对女生不假辞色,可是,他却很有女人缘,从他上幼儿园开始就不乏女生对他有好感,可是,眼前这个他另眼相待的女孩却能对他如此冷漠,甚至恶毒。
      他想拂袖而走,并永远不再理会这个女孩,可是心里却有另一个声音在问:你,舍得吗?
      钟律的脸色瞬息万变,让聂晴暖感叹。
      “啊,对了,你一定是故意这样说的,想引起我的注意。”钟律这样解释着,主要是解释给自己听。
      “神经!”
      “是不是?”
      “你让开,我要回家了。”
      聂晴暖挣开钟律,毫不犹豫的朝家走。
      “你是不是喜欢我?”钟律扔下一个重磅炸弹,果然让聂晴暖转身回来。
      聂晴暖气得满脸通红,她伸手戳着钟律的胸脯:“你开玩笑吧,我,怎么可能喜欢你,你是谁啊?我告诉你,我对你一点都不感兴趣。还有,你给我挺清楚了,就算世界上就剩你一个男的了,我也不会喜欢你……”
      “我喜欢你!”钟律听到自己这样说。
      “你……”钟律的坦白反而让聂晴暖语塞,她腹中已经打好腹稿,准备好好告诫钟律远离自己,不要打扰自己平静的生活,可是,他的一句话,竟然让她无法再说什么。
      “你,你不要胡说八道。”聂晴暖有些慌乱。
      “我是说真的。”钟律越发坚定。
      “你才几岁呀,随便说喜欢谁,你知道什么叫喜欢么?无聊!”聂晴暖神色不定,准备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今晚和钟律说那么多话,她已经是破例了,她不能让这个男孩子打乱她的计划,没有人能大乱自己的计划。
      “这和年龄有关系吗?贾宝玉爱上林妹妹算早吗?罗密欧爱上朱丽叶年纪也不大。”
      “你连喜欢和爱都没分清楚,没有发言权。你是不是打架玩腻了,想玩玩早恋?对不起,我很忙的,没功夫陪你玩这些没营养的游戏。”
      “哼,你不要仗着我喜欢你,你就那么拽,我告诉你,你有什么了不起啊,没爸没妈的小孩,不要以为你是老师的红人就很自以为了不起,本大爷还看不上呢。我告诉你,我收回我说的话,我,最讨厌你了!”钟律抛下气得浑身发抖的聂晴暖扬长而去,他忘记了他想掐一下女孩可爱脸蛋的初衷,也没有看到聂晴暖哭倒在幽暗小巷的样子。他没有回头,他觉得真心被这个不懂珍惜的女孩践踏了,那是她的错,他又不是找不到女孩一起玩,聂晴暖算什么!也只不过是受之前她有些另类的气质吸引罢了,根本是个不值得看的小丫头。他满腔的怒火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再待下去,他可能控制不住要掐死这个该死的丫头。他要马上找人打一架!
      聂晴暖简直被气得昏过去,她蹲在地上,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从妈妈将她留在外婆家后,这3年多来她几乎没有哭过,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却还是被钟律刺得遍体鳞伤,她从没有那么恨过一个人,钟律“有幸”成了第一个。
      青春期的女孩本来就容易多愁善感,聂晴暖已经将自己武装的很好了,但是目前看来,这只是她的个人认为,其实,她的软肋并不如她往日所想的那样被隐藏很深,反而是大白于天下,平时,只是身边的人厚道没有伤到她,她也就想当然的以为最让她伤痛的创口已经愈合。
      哭了很久,聂晴暖起身时赶到一阵眩晕,她无力的扶住墙,将头靠在墙上,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今天真不是个愉快的一天,她想。背后的书包突然变得沉重,也许真的是累了,她决定晚上不再看书,好好睡一觉。聂晴暖拿出手帕,尽管现在的女生都不流行带手帕,可是她还是一直随身带着,这手帕已经有些陈旧,是她从小学开始就带着的,也是爸爸买给她的有一年的六一节礼物,她一直很珍惜。用手帕仔细擦干眼角和脸颊上的泪,她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外公外婆会担心的。
      聂晴暖思索着怎么编个谎言来隐瞒今晚的事,嗯,就说老师找她谈话,关于下周作文竞赛的事情吧。她已经不能再冒失去外公外婆的疼爱的风险了,因为这是她最后的呵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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