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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沈寂已经放出一张符追着飘絮而去，顾明凰来不及思虑，随之而去，仙霆晟等人也跟在了后面。
枕河镇的街道热闹极了，沈寂突然停了下来。
“不对劲。”顾明凰道，她见到了街道边那已然被飘絮杀死的一行九人，为首的正是苏大少爷。
“这是幻象。”
苏大少爷满脸笑意，边走边道：“真没想到，仙乐班的台柱子飘絮居然还是个雏儿……哈哈哈哈。”
“你可真是捡了大便宜。”
“谁叫你们害怕，不敢第一个上，”苏大少爷说着啧了几声，“真让人回味无穷。要不是为了让你们几个也尝尝，我直接将她锁回家了。”
蓝小小差点呕了出来，手中的佩剑不停发抖，要不是被顾明凰按着，蓝小小几乎想即刻上去砍了这一帮杂种。
“他们已经死了，这只是幻象，如果里面的人物被破坏，幻象就消失了。”沈寂道。
顾明凰紧紧握着剑，一言不发地打量着眼前那一幕。
仙霆晟皱着眉，看着沈寂和顾明凰，很快又收回了眼神。
那九人走了过去，幻象幻化成了官府前的街道，天色越来越亮了，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扑了过来。
正是飘絮。
她蓬头垢面，身上的戏服满是脏污，还有几道被撕裂的口子，露出里面满是伤痕的肌肤，混浊的血水从她的裤腿滴落下来；她跌在地上，恍惚的双眼渐渐汇聚出一点焦距，她一点点往官府门前爬着。
来往的人们都对她指指点点。
“是飘絮呀。”
“怎么变成这样了。”
“真是活该，一个戏子罢了，成天那么清高给谁看呢。”
“不要去扶她，谁知道有没有病啊。”
飘絮置若罔闻，她要去官府告状，只有官府才能给她公道。
她好不容易爬到官府门口，击鼓鸣冤。
差役出来见到是她，问道：“飘絮姑娘，有何事？”
飘絮字字泣血：“我要状告苏家大少爷为首九人，对我下药施暴。”
差役却笑了，“飘絮姑娘，别开玩笑了，你做的不就是妓子吗？这妓子报官被施暴一事可是从来没有的，您就别在这说笑了。”
“不，我不是妓子！我要见大人！让我见见大人！”飘絮猛地摇摇头，复而跪在地上，眼泪混合着血水流下，她不停的磕头，“求求老爷，为我主持公道。”
差役道：“回去吧，大人日理万机，哪有时间管你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小事。”说完他转身走了，嗤了一声，“一个戏子，送给老子老子都不要，还对你施暴，呸。”
枕河镇的人闻讯敢来，围在飘絮身后，看她趴在地上，却没人上去扶她。
还有不懂事的小孩往她身上砸着烂果子烂菜。
“仙乐班的戏子呀，本来就是给男人睡的嘛。”
“这是看苏少爷家有钱，所以讹上苏家了。”
飘絮趴在地上，浑身都在发抖，满目荒唐，旋即忽地呵呵地低笑起来。
幻象结束了，三人都未说话。
直播间里都安静了一瞬。
“从来没见过这种视角的鬼……”
“这些人也太恶臭了吧！杀了他们都是活该！”
“还有那些差役！面对报官都不管吗？”
“妓子怎么了？就算妓子就没人权了？何况人家小姑娘又不是！”
“艹，是我也要杀了他们！”
相对于直播间的暴躁，顾明凰等人依旧保持沉默着。
良久，仙霆晟低声道，“但她杀了八个人，条条都是人命！”
顾明凰斜睨他：“那飘絮呢，她这条命就不是命了吗？那些人就算她不杀，我也会替她杀。更何况，她杀的那八个人不是人，是畜生。”
“对！主播说得对！”
“怎么能这么说呢？畜生那么可爱，他们八个可不是哦！”
“他们八个应该是蛆，令人恶心的蛆！”
“错，蛆都没他们那么恶心！”
仙霆晟扭头望着顾明凰，微微握紧手里的剑，不知为何他就是讨厌极了顾明凰这种专门和他作对的样子。
“赵兴邦死了，”宗里的弟子找到了他们，“但是没发现飘絮的踪迹。”
“放过她。”沈寂道。
“她是邪祟，你要放过她？”谢柳道：“我就说嘛，你和这邪祟果然有问题！”
众人也有些意外。
邪祟作恶，理应除去，这是仙门百家共同的教条，无一例外。
沈寂却说要放过飘絮……确实很不同寻常。
沈寂，“她生前受辱，死后报仇，理所应当。那九人，死有余辜。”
“沈寂，你！”仙霆晟却不知道该如何说，方才的幻象他也看了，飘絮的恨意他们几人如同身临其境。
“我给她超度，让她去投胎。”
“她已是鬼煞，倘若放过她，整个枕河镇将不复存在。”顾明凰突然道，这是她第一次反驳沈寂。
“是吗。”沈寂声音飘飘，他目光有些茫然，似乎所思所想并非飘絮。
“众弟子听命，寻找飘絮踪迹，有消息即刻通知，莫要轻易动手。”仙霆晟下令道。
众人几乎下意识地应声要前往，沈寂却微微蹙起眉，嘴唇微动。
见他似乎还有话说，顾明凰按住他的胳膊，道：“先把她抓起来，对枕河镇所有人都好，对她自己也好，煞气越来越重她就会没办法控制自己，最后得到的反噬也会越来越强烈。”
沈寂侧目看她。
顾明凰继续道：“先去找到她抓起来，至于如何处理，交给宗门来决定。”她说着歪头看向仙霆晟，“沈师兄不同意立刻诛灭，仙师兄则持相反意见，交给宗门是最好的办法，不是吗？”
沈寂不语。
仙霆晟定定地思考片刻，“可以。”
这就算是暂时保住了飘絮一命。
不管怎么说，枕河镇有帮凶也有无辜的，若让飘絮成煞，整个枕河镇就会变成乱葬岗百年不得活人，那危害太大。
尽管顾明凰同情她，但保持理智来说还是需要作出处理。
直播间里对于顾明凰的理智分析，沉默片刻，纷纷赞同。
“那姑娘是可怜，但不能因为她一个，拉着其他无辜的人陪葬。”
“人鬼殊途，鬼若是厉害，对人肯定不好。”
“希望那姑娘下辈子可以投个好胎……”
“老粉过来说一下，主播以前说过，鬼手有人命，下场都不会太好。这位姑娘杀了那么多人，下场应该是魂飞魄散，或是永坠地狱。无论哪种，都没下辈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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