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泪之泪洒明朝

作者:阿麦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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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了娃娃亲


      柳弦问父亲:“连娘亲也不能讲?”

      “不可”柳向品郑重重复,却一想,改口道:“有一人不可瞒,那便是风秋叶,你可在酒席当日把事情简要告给,也只能到那时方可告他,叫你兄弟二人提前好做准备,免得自乱阵脚。”

      柳弦越听越觉事情重大,忧虑问道:“父亲说得如此严重,到底所为何事?”

      柳向品道:“那日虽说宾客众多,实则都是弑魏义士乔装混入,为父迫于眼下局势只能合众人之力奋起一搏,只要杀了魏忠贤,东林党重掌要职,你风叔叔可救也。”

      这番话听到这里柳弦心有埋怨,怨父亲为一人性命宁愿冒全家风险,接话道:“阿爸,你与风叔叔兄弟相交不假,却也不可为他而陷自家性命不顾呀,你怎这般护外?”

      柳向品摇头苦笑道:“弦儿有所不知,此事并非你想象这般,这事表像看似为父因你风叔叔所累,实则反是你风叔叔因我牵连受罪。”说到这里柳向品再次深陷自责,接连灌了几杯酒下肚,又将自个在朝中与东林党人暗中来往托盘而出,最后,拍着儿子的手叮嘱道:“这事其实为父也是近日得知,却又不敢据实告知你叶姨,因你叶姨这人心思慎密,若叫她知晓实情明白中间原委,只怕她万念俱灰,真个不好说呀。”

      柳弦越听越觉得沉重,至此才明白许多事情原来并非自己想象这般,更觉自己对风秋叶那时的过分,悔恨中愁绪绵绵,脱口道:“都怪那魏忠贤老狗,摆弄权术,排挤忠良,为达目的更将人命视如草芥,老天若非瞎眼,怎会任凭这种人留在世间为非作歹。”

      柳向品见儿子说的愤慨,却也不尽然,道:“魏忠贤虽然心胸狭隘,残暴心毒,却也并非一无是处,至少在边疆抗蛮一事上还是极为重视,用人委才张弛有度保的我中华大地不受外地侵害,不叫百姓遭受铁蹄肆意踩踏。”

      柳弦愤然,“阿爸怎还道他的好?”

      柳向品苦笑:“虽然我有心谋杀姓魏的,但也得就事论事,不能因为喜好而对人狭义概论。”

      柳弦不与争辩,又听柳向品说道:“然而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咱先不说其他,说说眼下紧要的事,那魏忠贤眼探遍及京城,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东林人能被短时内瓦解,自身亦有弊病,宵小难防,虽然大伙一起共事,但为父不得不留私欲,事情若败不能叫他们赶尽杀绝,断我风柳二家命脉,所以有几件事情吩咐与你,你给我仔细听好。”

      柳弦点头:“必定谨记于心。”

      柳向品道:“第一件事,这两日你收拾一些细囊银钱,提早藏在北边残角墙根下,酒宴当日,你与风秋叶二人桌上只可小酌应付,不可贪杯,位置选在偏角保持清醒,一旦有事突发,你俩其余事情一概不睬,跑去你妹妹房中拽上她去南边残角翻墙逃走。若席间无事发生,你们亦不可多留,半席后,哄你妹妹出来同样是你三人闲坐,待夜深后偷偷出门,记住了吗?”

      “记住了。”柳弦应道。

      “第二件事,不管何种方式,待你三人离开家门后,路上绝不可耽搁,想一切办法从南城门出城,一直往南走,约莫二十多里路后会遇到一座山,那山名叫清火山,山下有一观庙,名唤太乙观,里面有一位执掌道长,唤作樊一道长,此人与父亲深交多年,知禅道懂玄理,定会出手相助收留你兄妹三,若这边事成无祸,三日内我会派人前往告知,接你几人回来,若事败,你三人不可再等,去陵城投奔白家白关瑞,明日父亲把这人地址给你,此人性情豁直,淡功利重世故,不喜与官家来往,可谓一门清白殷实人家,况且父亲曾有恩于他,你们前去投门,他念及旧情定不为难,从那后你们需得改名换姓做平凡人家过活,不许从官侍卿,也不许寻思复仇。”

      “阿爸......”

      “第三件事,你给我记好了,你妹妹幼时便与风家秋叶定下亲事,四老无异已作准数,若非你风叔叔囚在狱中吃苦,或早已公开此事将他二人婚配。可怜你叔叔因我拖累,我却素手无力,若两家从此上无长辈,三人中以你年长为首,需当挑起担子,不管以后境况如何变迁,你三人不离不弃,一旦日子安稳,需亲自主持将他二人完婚,那时秋叶亦是你弟同是你妹夫,此事不许有违,否则为父泉下不安永不原谅。”

      柳弦到今时方才得知原来自己妹妹早已许给风秋叶,好生惊讶,仔细想来觉得也该当如此,暗暗责怪当初刁难排斥人家。见父亲像是嘱托后事,知他心中顾虑颇多,哽咽问道:“既知行刺没有把握,我们何不举家逃离?”

      柳向品苦笑道:“一家人皆走,两边得罪,世间虽大,只怕更无容身之所,而搭救你风叔叔再也无望。”

      柳弦又道:“那把娘亲带走也好。”

      柳向品道:“你娘亲体弱身虚,只怕拖累你三人,而且没她在场,恐引怀疑。”

      柳弦越听心中越是沉重,想着家中极有可能遭遇不测,落泪不已,泣声道:“父亲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叫儿一人承担,孩儿恐怕年幼无能,不能全妥,更怕那时管不住自己,要去寻魏贼报仇,祸福难料呀。”

      柳向品淡淡一笑,给儿子跟前酒盅斟满,拍了拍他的手,对饮了一杯,说道:“都说知子莫若父,我儿自幼在父亲身旁长大,是何品性为父岂能不知,你虽然顽劣冒失,人却豁达,父亲以宴席为名,实则是与众人筹谋杀害魏忠贤性命,成败与否本来就是利益双方你食我噬、各保己利,并无私仇家恨可言,孩儿只管听从父命,万不可做那冒险不孝之举,以卵击石断了风柳二家血脉相传呀。”

      柳弦听罢,唯唯抽泣已不能言语,父子二人把杯三更,惆怅兮兮,忧愁哎哎,直至柳弦不胜酒力趴在桌前,柳向品这才放下手中酒杯,起身给他盖上暖巾,又给炉中续了木头,披衣出门。

      转眼已到初五,这日柳府上下皆是喜气荣荣筹备明日生宴,唯独两人忧心忡忡,思绪千万,这两人正是柳家父子。

      尤其柳家大公子打出生以来就不曾遭遇过什么严重挫败,心无抗力,何况明日之事还是非比寻常,按父亲说来家破人亡亦有可能,心中如何不悸,前几日还觉得此事犹如梦幻,临近跟前才知事无退路,惶惶躺在床上左右思索却无一计可救家人,此时方恨自己不成器,却苦于无人可诉。

      正扯发撞墙自个痛恨时,无郁推门进来望见,惊怕的膛目结舌,不知一向嘻哈公子今日为何有这般痛苦举止,急忙上前拉住他,柳弦发横不睬,自顾自我折磨,无郁手上无力制止不住,看在眼里又怜又慌,扯开嗓门喊人,这一喊把柳弦喊醒过来,一手捂住无郁嘴巴,嘘声不许她叫喊,直到无郁点头他才放手。

      柳弦放开无郁后,也不继续拿脑袋撞墙了,躺在床上靠枕抱臂,任凭无郁百般问话只是不理不答,两眼直勾勾望着天花板,如同死人一般。

      无郁从不曾见过他这般模样,也不知他有何心事,着急道:“你到是说话呀。”

      柳弦被无郁缠的烦,随口来了句气话:“滚出去。”

      无郁一愣,不觉眼泪潸潸掉落,看了看柳弦,什么都没再说转身离去,出了门正巧撞见无忧,被她看到脸上泪痕,拦住追问。问的无郁更觉委屈,眼泪止不住又往下掉。

      气的无忧冲进柳弦房中劈头骂道:“那时花园中百般哄人,这才几日就不认她了?都道男人有所图时嘴巴抹蜜,一旦得逞翻脸便不认人,这话果然不假,也罢,我等不过你们柳家低贱下人,无郁更不该奢望乌鸡能变凤凰,相信你这等风流哥儿的话,自来豪门多轻浮,一时新奇玩弄下人这事还少了不曾,不怨别人,只是苦了她肚中那未出生的孩儿。”

      柳弦本欲不愿理睬无忧,直到她最后一句那未出生的孩子,直拨他心弦,仿似一下子被雷击中。收回目光坐了起来,半信半疑问道:“无郁怀上孩子了?”

      无忧忿怒道:“可不是。”

      柳启民慌神了,又问:“确定无疑?”

      无忧回道:“这事还能有假。”

      柳弦听后身子一下瘫痪在床,又愁又喜,愁的是这事情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出来,喜的是二人相处一来,无郁一直以来对自己推推缩缩似乎未付全心,现下既然在她腹中播下种子,从此必定全心无疑。

      毕竟年少不定性,少时,喜悦多过阴霾,柳弦坐了起来,问无忧:“无郁现在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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