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一尺

作者:斑马线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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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人往往如此,对于超出自己想象或无法控制的事情,首先会否定。否定掉感官上的柔软,忽视心底最狂热的跳动,缩到相对安全的空间里,假装很好。
      何子谦便是这样,他只愿意留下羞愧,羞愧于对文兮的觊觎和淫思,他不愿意也不敢承认心底那份破壳的爱恋。
      16岁的他是有能力分辨情感。
      不敢想 不敢想
      \'也许只是青春对女人的好奇…或是对姐姐的仰慕…是应该找个女朋友了…\'
      他心里想着
      他这几天晚上睡不好,白天也容易走神,回到家里就把自己关进房间,他觉得自己快疯了。
      这天文兮回到家中,告诉大家,她准备搬出去在外面住。
      文博仁坚决不同意,说她现在才开始工作,哪有什么钱,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住也不放心,在家里还有人照顾。他知道自己女儿一向独立,也知道她长大了,可当爸爸的始终放心不下。
      何子谦听了,心里暗了暗,随即又想,也许姐姐搬出去住,或许自己的奇思怪想就会消失c,虽然十分舍不得,却也帮衬着文兮说话。
      文博仁知道说不过女儿,最终退步说,前2个月的房租必须他拿。
      文兮心里高兴,抬手就要按上子谦的肩膀道谢。就这一瞬间,子谦放佛被电到似的缩回了身子。
      尴尬回荡在四周
      子谦挠了下头,说:“姐,我先回房做作业了。”便转身回房间。
      文兮觉得最近弟弟很奇怪,以前老是爱围着自己聊天,她摇摇头,很是想不明白,难道是有什么心事?
      她决定要找个日子好好问问。

      ……

      文兮觉得自己在这家公司上班,每天都压抑的紧。这种处在发展成长期的公司,上司、老板天天宣扬着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底下的员工像一堆机器人,麻木的上班加班,苦不堪言。
      文兮属于享乐主义份子,就是凑合着过日子,实在难为她老人家。
      看着电脑密密麻麻的文字和花花绿绿的图案,大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组长的位置,拿起自己的杯子,朝着茶水间小心翼翼地走去。
      到了茶水间,看见几个人围在一起说着什么,心想:哟,偷懒的也不少。接完水也就凑过去,听听她们讲八卦。
      “诶,你们不知道吧,那吴组长啊,别看她一天凶巴巴,没得个笑脸,其实啊,她是心里苦没得发泄,所以就拿我们出气。”
      “什么呀,快给我们说一说。”
      “对嘛,快说呀,上次被她教训得脸都没有了,气死我了,她当她谁啊?”
      “别急嘛,我也是听说啊,她年轻的时候未婚先育,男朋友还跟着别人跑了,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所以整天一副世界都欠她的嘴脸,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大家一片唏嘘,也都跟着嘲笑了几句。
      文兮虽然觉得组长很讨厌,但私下说别人坏话,她可做不出来,心里还是有股傲气,不想再跟这些长舌妇一起。
      刚要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去
      “文兮,来我位置一下。”
      清脆的声音突然想起,整个茶水间都安静了下来,只听到水滴落的声音。
      文兮看着组长站在茶水间门口,公事公办的模样,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是听到没听到,叫我什么意思,她心里揣测着。
      随后,认命般跟着出去了。
      文兮站在她座位旁边,听着她训斥这次的方案,虽然痛苦,但心里仍再想着刚刚的事情,那几个女人的八卦她倒是没当真,只不过觉得是个人听到别人背后这样说自己,也会很难过吧。
      可组长的表情语气没有任何不一样,也没有流露出一点难过,难道是她没听到?

      直到有一次在街上文兮遇见了组长,她穿着职业装,头发仍然一丝不苟的挽在脑后,手边牵着一个男孩,四五岁的样子。
      她正在跟对面的女人吵闹着什么,文兮听不见,就走近了些许。看见一脸冷气的组长,即使跟别人吵架,她也丝毫没有放下冷傲。
      文兮大致清楚了,那妇女说她店里玩具车是组长小孩弄坏的,要求赔钱,可组长儿子说他根本没拿过那玩具,组长自然相信儿子,她认为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那妇人眼睛瞪着老大,说出的话也刻薄,指责孩子没教养。
      文兮不知道发了哪辈子善心,或许是看见孩子眼里的泪水和委屈,又或许是这孩子嘟嘴的动作像极了子谦小时候。
      总之她站了出去。
      吴琳琳看见来的人是文兮,愣了片刻,但很快又恢复到冷漠。
      调解了几句发现没作用后,文兮便无奈道:“这样吧,那不是有摄像头嘛,正好可以看见你家店门口摆着那堆玩具,调出来看不就明白了嘛。”
      她觉得为了一个玩具,调出摄像头,真是无聊,小题大做。
      妇人一听,看了看摄像头,不知道是嫌麻烦还是心虚,尴尬的开口:“算了算了,麻烦,我还要做生意嘞,算我倒霉,真是的。”说着便转头往店里去了。
      吴琳琳不想罢休,刚要踏出去,文兮就拉着她,摆了摆头,看着孩子说:“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你看小朋友要饿哭了。”
      吴琳琳蹲下摸了摸孩子,细语温柔地安慰他。又站起来看着文兮,道了谢,并邀请她一起去吃饭。
      文兮没有看过她温柔的一面,有丝惊讶,她本来想拒绝她的邀请,毕竟也不是很熟,对吴琳琳她可是有畏惧感,但孩子也出声邀请,便答应了,她懊恼自己为什么就拒绝不了这种奶气的小男孩。
      饭间很安静,气氛是挺奇怪的,幸好还有小朋友在旁边缓解。许是因为文兮今日的出手相助,吴琳琳意外的聊起了孩子,说上次听见她们在茶水间聊起自己,那些事是真的。
      文兮有些震惊,震惊她会跟自己聊这件事,震惊她还没到三十岁,却一个人带着孩子,有点同情。
      她记得吴琳琳最后那句话:“女人这一生,最重要的是找到一个能携手一生,不辜负自己的男人。”
      这些年来,文兮在爱欲激情之间穿流,她早已经迷失了初心,不过22岁的她,甚至已经不相信能够真正爱上一个人,一辈子的爱。她不想矫情,她懂不得那些人口中的执子之手 ,与子偕老。追求自由,又害怕孤独。
      吃完饭,天也暗下来了,道别后,吴琳琳牵着孩子离开,文兮站着后面目送她们,看着她消瘦的背影,在这夜里,文兮的心迷失了方向。
      眺望至深处,千里回眸
      谁能叫我不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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