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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托坐在冰岛极地，极夜的雪地，天空涌动着暗沉翡翠绿和宝石蓝，破冰漂浮，毫无生气，寂静得像是天然的墓地。亚麻色的洁白长袍逶迤在冰上，因为坐的地方太低，大部分都落入了水中。
维克托手握着一把金色的曼陀罗，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上面的弦，“灰色夜曲……”
音阶随风瓦解，余音溶在灰蓝色的夜空中。
仿佛看见穿着教廷圣袍的那个人见到他，轻声颂扬赞美的样子，他的脸庞如拉文那的朝阳那样蓬勃，他的瞳孔像斯瓦尔巴群岛的雪山一样清澈。
他初来乍到的不适，他站在教堂传道时候的样子，他走在街上的步伐，他的话语，他的祷告，他的眼泪。
他对老妇人说，“有福音的身体永远年轻。”
他对恶者斥责，他不断呼吸克制的愤怒。
他在风浪翻涌间大声呼喊神，他看见自己时的欣喜。
他小心询问自己的名字。他喊“使者”，然后是“Victory”，最后是“Vic”。
他问“永远不让自己离开的办法”。
他的信仰、他的固执。
城中的人们暴动起来，埃拉的教徒重新掌握了宗教权力，基督教根基未稳，无力回天，人们在基督徒的家门口放火，火光照亮了黑夜。
他站在高楼处，开着窗，看着下面的一切，流着泪祷告。
他撕心裂肺地呼求自己的名。
“Vic，我不想走，我要留在这里……救救我，救救他们……”
“耶和华啊，请你聆听我的名，请你聆听我的祷告，我的杖要为你击打，我的手要为你高举王冠，你要在此地称王，求你荣耀我们！”
“神啊，你何以将你的民绝于此地……”
白色的鸽子坠落在黑夜中，圣袍像蝴蝶羽翼一样纷飞。
“帕特里克……如果……可以再来一次……”
维克托一震，脑子里却回荡着那个人的话，他漂浮在半空中，被自己紧紧搂住，“Vic，我知道，你有你的使命……不要哭泣……我们会再见面的。”
月汐自我湮灭，空幻的假象弥留在永恒中，仿佛蝉翼剪影。
混沌消亡，天地要重新规划，终焉之日越来越近了。
他想，失去的痛苦会永远留存，但他也许可以不再逃避了。
维克托抬起头来，远远眺望海光的极岸，那天地联结之处，曙光正在浮现。
“我的……圣帕特里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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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1 onismtothee
话说，这楼可以封了吧？你们这群八卦的人……
#352 失恋中不借钱不谈生意勿扰
封呗。
#353 呸我才是三界总攻
365楼踩楼封。
#354 Thirdriel沙
啊，干嘛要封，置顶当成聊天界面呗。
#355 呸我才是三界总攻
信息量太大了，封了干净。
#356 人少怎么了多说一句我杀人了啊
每直播必福利的道理没听说过吗，等梅丹佐发完福利啊。
#357 拿我名字当前缀的是想打架吗
卡穆尔你何必呢，还不就是虐我们一群单身
#358 学法术请直接支付宝否则一概不理谢谢
大家都是成年人[大笑]
#359 蝎肉鱼子Pai
等等，你说你们在混沌界看见了贝希摩斯，他呢？
#360 onismtothee
会回来的，不用担心。
#361 对我就是喜欢穿布鞋
终于告一段落了，继续写书去了。
#362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搞图书批发和书信代写的
尽写些毫无营养的书[斜眼]
#363 Gabbbbbbbbbbriel
上面那些游手好闲的，我奉劝你们早点回来，不然后果你们难以想象[再见]
#364 L
刚订了环世机票。
#365 呸我才是三界总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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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泛滥，它不发战，就是约旦河的水涨到它口边，也是安然。”
——尚达奉《传世书稿》
贝希摩斯恍恍惚惚站在地狱之门前，犹豫着是不是该进去。
自从被神遗弃后，他就走遍了很多地方，流浪在大地上的各个角落。
可是他想回去。想回到遥远彼岸的宁静水域中，想……
利维坦。
他想再见利维坦一面。
Orcus整个人裹在被子里，无力瘦削的手用尽全力般伸出来攥住了他的手腕，甚至连握紧一点都做不到。
“你要……走了吗。也是，我没什么能够给你的了。”
贝希摩斯恍然意识到，这个曾经比他强太多，甚至能以力量对他进行绝对压制的人，现在是多么虚弱的存在。
“我……我会回来。”
Orcus轻笑了一声，连愤怒也显得虚弱，“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承诺。”
心意相通，才有承诺的资本。
“我虽然有太多方法可以让你留下……但是……”Orcus剧烈咳嗽起来，借着垂在外面的手猛然把自己拽起来，伏在床边，一口血呕在地上，染脏了床单。
“你该让路西法……杀了我，失去力量的我，活着也是耻辱。”
“混沌神消散了吗？”
Orcus淡淡道，“混沌消逝，终会复归。”
“你要怎么办？”贝希摩斯明知不该问，不该想，不该管，却还是忍不住开口。
Orcus勉强露出一个祈盼的笑容，常年因忧心、压力而没有一丝笑容的脸上因这笑容而生出了一些活力，衬着他英俊的面容，竟似一个得到心上人喜爱的少年。
“你带我走吗？”
贝希摩斯难以想象，如此强势的人竟会……他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Orcus似乎有了一些力气，贝希摩斯赶紧坐到他床边，帮他把身子撑起来，Orcus笑道，“路西法也变了……从前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野心家，竟也会因为一句话而改变自己的决定。”
Orcus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知道为什么吗？”
贝希摩斯才顺着他话去回想，心里也觉得奇怪起来，“大概……陛下还是……有一点顾念着我的。”
Orcus叹气，问道，“你是不是恨我……在你最弱的时候和你强制缔结契约？”
贝希摩斯看着他这样，实在说不出什么重话来，况且缔结契约后，他反而处处顺着自己，也并没有做什么让自己难以接受的事情来。
天堂和地狱都不知道的事情是，从一开始这场战就注定了结束，时间静止之地就算没有被贝尔菲高尔出卖，里面的虚无之力也会耗尽，彻底转换为光暗两界的力量，从而保持力量平衡状态——太弱的力量会自然而然地和其他力量融合，混沌神甚至已经没有力量进行最后的反攻了。
天堂派来的团在混沌界外被困了几天，没有人在乎输赢和，他们最后空手而归。
这个世界注定也要成为传说了。
Orcus却误会了他的沉默，也没什么反应——他从一开始就是笑着的，“没事……我死了……契约也就消失了。走吧，混沌界要塌了。我其实离不开混沌界，我生于混沌界，就算离开了也一样是死。”
“你不用自责。”
“我听说你的心上人利维坦在地狱沉睡了好几百年……无病无痛，大概只是修普诺斯下的手……”
Orcus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小巧玲珑的匕首，手一动，划破了自己的手掌。
贝希摩斯按住他，微怒道，“你干什么！”
“我只能用血里残留的力量支撑一点小法术，拿个东西还是不成问题的。”
他张开手心，上面躺着一管药水，却被血染透了。
“其实也挺好的，起码你回去见到她，她还会是原来那个样子。”
贝希摩斯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的不善言辞，此刻竟找不到一句话来打破这片寂静，或者安慰他。
贝希摩斯艰难道，“我带你走……好不好？能撑多久是多久。”
Orcus笑得很开心，“真的吗？”
贝希摩斯摸着他的脸，他是真的很喜欢看Orcus笑的样子，原来才知道一个不笑的人笑起来有多么美是真的。
“真的。”
“真好……其实我有好多能量石，都是永久锁定的，即使带出去里面的混沌之力也不会流失，你帮我拿来，我们就走。”
贝希摩斯心想还有这种操作，不过按Orcus的性格，没有这些后路才不正常。他站起身来，“好，在哪里？”
“在……遗忘之间，速度快点……不要……咳咳咳……被砸到……”
他想抽出手来，却被Orcus反握住，轻轻在上面吻了一下。
“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回来。”
贝希摩斯走出去，天地分崩离析，建筑迅速坍塌毁灭，方圆百里空无一人，混沌界早已没有了当初辉煌的样子。
沧海桑田，不过如此。混沌界的人都没有任何情绪，活在混沌中的人只有长久的死寂，生与死对他们来说已经太模糊了。几千个伯度后，一切又重头，神创造天地，而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
他看着世界坍塌的速度，心想自己是要快点了。
贝希摩斯化为龙冲向云端，他并没有看到身后有个人，只穿着单薄的里衣，站在残墟中含笑望他。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虚空的虚空，一切都是虚空，都是捕风。
这才是混沌……的意义啊。
身形如烟消散，纷飞的光点很快就融进漫天的灰尘中，再也分辨不开。
世上的诺言皆为虚假，而我对你的承诺，乃是从天到地，从始至终的承诺。
世上万物皆有死时，唯我混沌，永存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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