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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涅槃
涅槃去世后,渊国的海防建设便优先上线:出图,动工。皇帝也带领众臣素髻将玉玺宝册献出,听候安排,后得内阁批复:皇帝有生之年终为皇帝,生活便又如常。
无紧要事儿后,左右俩老头又不时小聚餐饮,并附带交流一些政位相悖的意见。可不,这天两个人又在饭馆雅间里吵了起来。
“大人,大人——”胖呼的右相脾气好,拗不过对方。
“这事儿必得如此!”左相狠饮,掷杯于桌上。
“您这不是倚老卖老吗?”右相无奈。“你又不是不知皇上的脾气,直接忤逆圣旨、忤逆鬼先生,他会生大气的。……得周全些,不可硬来呀。”
“那咋办?咋办?因为鬼门关了消息不通,让那些恶徒寻而不得,这不是意味着我还不如王爷吗?”那人发怒。
“知道知道,但总得缓缓而来;那些人是亡命之徒,别说难找,便是得了他们也会自杀。……此事儿下官已思虑过,当年鬼先生一定要关闭鬼门,最大的原因是他厌恶那些乌腻之术。因为它非正道,又害了太上皇早逝,所以就算我们要重开鬼门,也要首先剔除巫蛊之术,再换一种说法去说服皇上,如此方可。”右相说。
“那意思你也同意重开?”那人有点惊讶——这人可是很乖的臣子。
“当然,闭门造车是后退之举。”
“好,那此事我再想办法。哦,济儿快回了吗?”
“快了,就这几天。”
在国中发生诸事儿的时候,济和正往返于各地,拜访一些有威望的“商人学士”。他这次出行的目的是民生方面的采购和学习,如粮种、棉花、纺织等;同时搜集一些新出现的事物。纵然在的遥远,家里发生的事儿他稍后还是知道的。
粮季过后,他们从金国去草原收购皮毛。在捱过金国的寒冷和惊叹那黑土地收成的时候随从们说,如果金国拥有火铳飞弹,那么它将是最强大的国家。可它没有,补救战争的民生破洞得花费他们数十年的时间,同时他们的教育发展缓慢、边境局限——也就意味着他们缺乏人才;当然,他们的农业是首屈一指的。这些济和当然也清楚。
就在草原同行们以为他会安居乐业时,他们又草草处理了财产,带着几个小钱离开了,后有人说在缅国的木材厂看到过他,大家便还是信了他们商人的身份。又一年过了台风季,闻得硝石和硫磺出海后,他便计划着再去北山一趟,可闻得涅槃过世,又放弃了。
“二爷安好!”御花园晨,济和去请安看到俩老头。
“两位大人!”他也回礼、告辞。
“两位爱卿,三叔跟进的冶炼和二弟的采购已经就位,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渭和来后对俩老头说。“要重新设计新船并且嵌进炮弹,还要确保投掷精准是不容易的事儿,所以皇叔切不可有压力急于求成,也别逼他们太紧。”
“臣遵旨。”左相应道。
“至于右相大人这边朕不担心。坐吧。”
两人入座后渭和又问:“皇叔,那渊岛犯匪之事儿进展如何?”
“回皇上,臣有罪:未得所以。”左相又起身。“还请皇上治罪!”
“……想我们查不到的事儿还真是不多!”渭和惊讶。
“皇上,对此老臣正有一事相求。”左相便礼。
“你说。”
“谢皇上……皇上当年关了鬼门大赦之后,所有的暗鬼便沉寂了,因此我们的消息打探再无法疏通精细。如此对社稷可大大不利,所以臣和右相等商量了一下,还请皇上给想个法子,务必得将这个网再连起来。”
渭和明白了他要“重开鬼门”的意思。“那你的意思……”他厉目。
“老臣并非要皇上重开鬼门。鬼先生憎恶巫蛊之术,皇上是天子一言九鼎,老臣不敢。所以臣等已想了几个其他的法子,稍后请皇上定夺。”
“好吧,那稍后再说。”渭和让他坐下。“二弟此次出门,在各地都遇到了仙国商团,还请两位大人解析一下。他们也购买了粮食、马匹、药材等许多民生商品。而这些他们其实从中间买也是很便宜的,万不用亲自派人去弄。尤其是木材,金国红松、南方楸木、云南的铁力木、缅国珍柚,以及十数种珍贵的树木种苗,你们由此看出什么了吗?”
俩老孙头对视了一眼。“回皇上,看来仙国是要大力发展农业了。”右相便道。“根据仙国传来的讯息,仙皇近日终于废除了爵位世袭制度,并以蔡家开刀购买收回了大量土地,同时搬迁了一些百姓,在码头、城边空置出很多大块的土地出来。想那蔡兴的祖宗可是开国元老之一,便是给他当一个户部尚书也当得,而现在蔡府都被皇上买走了。”
“嗯。”皇帝点头。“皇叔以为呢?”
“……这是那仙皇老儿的五百年大计而已;当然,也是在外的八贤王画出的蓝图。”左相说。“他们要发挥自己中转港口的独家优势,让前来补给的船只绝不空手而回,也不让钱财落入别人口袋。所以他们要发展自己的茶叶、棉花、纺织、粮食,还要开船厂自己造船。皇上说的那些树种都是造船的好材料,由此可见其意。而那些收回的土地,是用来做备用的,以后扩码头,做工厂、仓库。至于那爵位世袭的废除,是他们早前就要做的事儿,一直没有机会,而今得了谁还敢留,便就成了。”
“……姨父的确做了一件大事!”渭和感叹。
“但那也是不容易的事儿,”左相又说。“仙国缺乏资源,要买的东西太多太多。只是能觉悟了自求发展,已是很好的转变。所以那八贤王常年在外自有他的道理。”
“……凤凰涅槃,一飞冲天……”渭河肃面。“……这世间谁在涅槃?所有人都在涅槃:埋头苦干,扬长补短,定不要落后了。”
“皇上圣明!”那两人敬。
“那南方情势皇叔有何看法?”渭和又问。
“我听济儿说了概况,老臣以为南方战火一定要起,但现在也是它最好、最平静的时期,也正如皇上所言‘都在涅槃。’”
……
看三人言语少后,真文便进去报道:“皇上,司徒大人请言跪谢皇上;他要走了。”
“让他去吧。”渭和说。
左相老头放下茶碗。“皇上,梭国一县因为我们的火山有了温泉这事儿您知道吧,老臣觉得得让他们出钱铸造铁管把热水引过来,我们的百姓也是需要的。”
这种小气和他身份的反差让渭和笑了。“可就是因为有了温泉火山才沉寂的呀。火山周遭的新植和养护花费巨大,他们做得很好,此小事儿便罢了。”
“是啊,大人,这铸铁管可不是容易的事儿,且韩英又说以后纺织之事儿他们会尽力的。”右相也道。其实他们都清楚老头是因为火山岛想搞一点费用来。
“韩英?那小子也胆大包天得很,竟敢直接跟皇上说以后除了起兵不随以外其他都好说,简直吃了豹子胆!”左相又恨。
“此不是国使该做的吗,不卑不亢。”右相笑言。
渭和舒畅饮茶,知道他们也很高兴:火山永远沉寂了!
回后他在寝屋看着那碎簪盒子……“南方终得长久安稳,你便也高兴些了!”
南方,那人也没定在何处,而是带着阿忠像江湖郎中似的到处走——无论诸事多么繁杂,他一生最主要的工作永远都是治病。近两年因为收到的信件太多,他们的行囊从随身背包裹到雇车同行,家当越来越大了。
各地行程途中看到田地青绿,百姓辛勤,商集丰富,他很高兴。
“老爷,为什么现在不打仗了药量的需求却多了起来?奴才实在想不通。”傍晚客栈里阿忠理着行程的顺序问他。
“就是因为岁月平静了呀。岁月平静了就该操劳衣食住行,所以百姓披星戴月的劳作,不免会磕到碰到。”那人回答。“而外伤又不能久拖,故而药量就大了。”
“您看这个!”阿忠将一信纸给他。“说露了骨头。还真不知道那大夫是咋治的。”
那人看后。“那是因为没处理好成了疮疡之症。所以未来咱们不但要治病,更要带一些年轻的殇医出来。”
“老爷说的有理,就不用咱们来回跑了。”
“是的。”
第二日天亮之后两人去吃早饭,看到早餐店老板眼神内疚地说:“先生,昨夜马厩犯了小偷乱了先生的行囊,所以这次的费用就不用给了,算是小的给您赔个不是!”
“你说什么?偷了多少?”阿忠大惊:车上带有太多的药。
“……没有没有,”店家忙道。“本店有专人看守,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孩子?”那人惊讶。
“哎,这听来是挺揪心的,说是他父亲旧伤折腾,家徒四壁,实在没法。过会儿我还得给孩子带些米去,总不得饿死吧。”
“……孩子在哪儿?”
“马厩里呢。”
马厩里,一个瘦薄的男孩被捆在一根柱子下,双目紧闭。他约莫十二、三岁。闻得人来,便睁眼循去——真是一个眼神机灵的男娃。
“……”知道是马车物件的主人来了,他眼神即时变得胆怯移开。阿忠去松绑时将他抱起——实在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重量。
“大爷……”男孩却跪下。“我听马车师傅说您是一位很好的医生所以就想偷点药,我爹他……”男孩泪目。
“你家离这多远?”他问。
“二里地。”
他们便去了孩子的家里。那是一个壮年汉子,却因为病痛已瘦削不堪。问询中他们了了他是一个退伍的后勤兵士,以前专管物资运送汇总的一环,受伤落了病根。
“怎么的如此严重,是不是没看大夫?”他问。
“家里有老有小,只能糊口……”汉子说。“能捱的时候就捱了一下,以为小病小痛的捱过了就是,后来严重了大夫说只能动刀,就一直在凑钱。孩子看着心疼书也不上了便去做了那偷摸的坏事儿。”
汉子的病根是一根存在骨偷缝里的铁尖儿引发了大面积的脓肿。病去如抽丝,两三日后他便有了力气。又出发时他们带上了男孩,还留下了馈赠。
“大夫!”全家老小欲给他磕头致谢。
“不必如此,举手之劳!”他扶住两老。
“信辉,在我们离开之前你不但要抓紧时间多认字儿还要学得好,你怕吗?”他问。男孩摇头。“先生,学生一定会好好学的,将来做有用的人。后年学生就满十四岁要去边关服役了,也一定会学以致用的。”
“很好。”
对他们殇医而言,最难学的不是开刀上药去浊调理,而是要识得身体上各个部位的经络血管,确保下刀精准。比起内症调理,它苛刻到一点都马虎不得。此后他又陆续收了些老少学生,要求十分扎实严格。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一忽儿又到了年底——也是他们回家团聚的时候了。
“老爷很高兴呢!”一路上阿忠对他说。“丹儿姐姐现在应该也在翘首期盼了。”
“这次出门我真的很高兴。”他说。
“孩子们也盼着泽婉和烈风呢,盼着他们带来的鲍鱼虾仁。”
“绕去恭州吧,然后去成都等她们!”
“好。”
恭州,秋季的夜雨让城市在白天灰蒙蒙的,视野不得明朗,也因如此,它有了“雾城”之称。这里的雨有个脾气,就是夜里下白天晴,而这好脾气也让集镇的青石板路被冲刷得干干净净——西南多雨,石板防滑稳健爽目洁净,也乃地方特色之一。潮湿的空气让这里的女人们皮肤水弹白皙,光滑如脂,素与“丑”字儿无缘;而潮湿也会聚集于身体内无法发散形成痰湿恶气,于是人们便从饮食上加以调理,从而口味多“辣”。那时没有辣椒,辣味便从多种植物而来:一是最大众化的葱姜。二是当地盛的产的绿色花椒,圆形小颗粒味儿冲呛,口感麻香回辣,食用后毛孔发散身体舒畅。因这味儿驱虫,量少幽香,皇宫里便将其砌入墙中,从而有了“椒房”之称。第三种是芥末。就是芥菜的种子磨成粉末,做蘸料食用,其口味劲辣,发散更好。芥菜分小根芥菜和块根芥菜,前者多用于食叶取籽儿,后者用于腌制,就是大头菜。芥菜花和油菜花一样是黄色的。最后一种是萝卜籽儿。没有芥菜籽儿的地方也可磨成酱料食用。
于是重湿寒冷的天儿里,家家户户便喜欢煮起锅子——中间能加碳的圆宽陶锅——往里放入猪骨、牛骨,新鲜蔬菜,佐以调料食用。因而这时期的制陶业高速发展,销量惊人,陶器在海外也被叫做“China”。
一晴天儿里进宝从成都看了孙子后回到恭州,沐浴后正欲睡下,但见又来客了。
“什么事儿?”他上床盖上被子。
“海世宽来了,三天后到。”那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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