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芸离上歌

　　“玉面公子怎么了？”沈潇湘的家里，楚南燕，沈潇湘，云罗，杨久都在。听闻东方续受伤，他们便都匆匆赶来了褚宝阁。
　　沈追急得焦头烂额。“不知道啊！昨日尘侄女带他来的时，他们两个都受了伤。二人都在里头待既一夜了，急死个人了！”
　　“小师妹！”云罗不由吃惊。少林寺一别，他也许久未见到凌尘了。不过想着那日凌尘的确是追着东方续去的，便也不是很在意。只是这次……
　　“她们两个一直都在一起？”
　　沈追叹气说：“是啊！也不知道二人发生了什么，尘侄女也不让叫大夫，二人入了房后便不许任何人进去。现在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唉！”
　　沈潇湘当即就埋怨了：“爹，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凌尘的话你也听，她说不让进你就不进去了？说不定人就是她打伤的呢！她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随时都可能发疯，也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
　　经沈潇湘这么一说，楚南燕更是心急如焚，再也等不了了。“不行，我要进去看看。”
　　杨久也提议：“我也觉得还是进去看看稳妥些。”
　　沈追也不知该不该进去，反正也拦不住，便看着四人推门进去了。
　　房内，凌尘为东方续渡了一夜真气，总算将东方续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听到外面动静，刚扶东方续睡下，便见楚南燕他们闯了进来。
　　凌尘拦在床前，看着急匆匆闯进来的大伙，脑子快速评估风险，最终表现得平静：“你们怎么来了？”
　　沈潇湘颇有气势道：“这是我家，我回来还要跟你汇报吗？你这害人精，之前祸害云罗不够又来祸害玉面公子，你给我让开！”
　　凌尘依旧站在东方续床前，也不动。“公子睡了。诸位还是请回吧！”
　　“你还真当这里是你家啊！起开！”
　　沈潇湘不由气愤，刚欲上前，却被沈追上前拉住。“姑奶奶，你就听听话吧！别胡闹了！”说完不忘朝凌尘陪笑道：“尘侄女，抱歉，世伯没管住嘴，偷偷传信告诉了他们，实在抱歉！”
　　沈潇湘见凌尘立在东方续床头位置，害的他们连东方续的正脸都看不到。骄横道：“爹，你看她遮遮掩掩的，一看就是做贼心虚，你还替她说话，生怕她害人还没害够啊！”
　　沈追道：“你个死丫头，胡说什么呢！”
　　云罗见凌尘脸色发白，肩上也有斑驳血迹，知她也受了伤，本想慰问的，可经沈潇湘一提醒，一时也信不过凌尘，便问：“小师妹，到底怎么回事？”
　　凌尘的记忆告诉她眼前的人没有威胁，也不掩瞒。“我跟公子在遭人偷袭了。”
　　闻言，众人皆惊。
　　楚南燕疑惑道：“有人要杀你们？为什么会杀你们？”
　　凌尘：“不知道。”
　　杨久猜测说：“会不会是青苍派的人？”
　　沈潇湘没好气道：“我看八成是。谁让她之前在少林寺断了陆天的手指来的。绝情门的人放了陆天，这回陆天肯定是报仇来了。只是可惜了玉面公子了，什么都没做就被她给连累了。”
　　“不是他。”
　　凌尘呆呆道：“那人是冲着公子来的。是公子说要来储宝阁。”
　　大伙也都知道陆天有几斤几两，以他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同时打伤她跟东方续，就算是青苍派的其他高手也无可能。
　　杨久百思不解：“可是谁会杀玉面公子？又有谁会有这么好的身手，能同时打伤你们两个？”不过，眼前的凌尘看着似乎有些不对劲。
　　凌尘目光呆滞：“不知道。”
　　云罗也觉得奇怪：“玉面公子并没有什么仇家。该不会是因为医谱的事吧？你们可别忘了，之前在少林寺，可是玉面公子帮你夺的医谱。后来医谱被你毁了，那些有心之人将帐记到了他身上也不一定。不然不可能无缘无故截杀你们两个。”
　　似又想起什么，道：“对了，最近可有谁知道你们的行踪？你们两又都去了哪里？”
　　凌尘看了眼云罗，摇头。
　　“好啦好啦！别在这里打扰病人休息了！”
　　见问不出什么，沈追忙将几人轰了出去。
　　他关好门，回头小声朝几人说：“你们难道不觉得她好像有些不对劲吗？”
　　杨久也看出来了，“凌尘姑娘跟以前任何一次见到都不一样。她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沈潇湘也觉得不可思议，“是啊！就跟那些丢了魂的人似的。到底谁这么大能耐？”
　　云罗心里头一揪，不说话。
　　东方续伤势平复，凌尘不想其他人过来打扰，便一直守在房间外头。
　　见她一直没吃没喝，担心她吃不消，云罗就提了吃食过来。
　　“师妹，有我看着呢！不会有事的，你先吃点吧！”
　　凌尘看着他，没有说话。这时，杨久过来了，他说：“你这样没用的！我看她是中了迷魂术，只会信任第一眼看到的人。”
　　云罗有些不可思议，“什么是迷魂术？”
　　杨久解释说：“我也只在古籍上看到过，听说是用来驯服凶猛的野兽的，只是还是头次见人用在人的身上。”
　　听到驯服野兽，云罗立马就想到了东方家，但东方家族已经覆灭，他便直觉是东方续干的。“毕竟他抛弃凌尘时，凌尘亲口求过自己，说她会死的！
　　他不由恼悔，“这个畜牲！”
　　“可不就是畜牲。”
　　“公子！”
　　东方续醒了，他朝屋外的凌尘说：“让他们进来吧！”
　　凌尘这才放行。
　　其他人也跟着跑了进去。当大伙看到东方续真容的那一刻，全都惊住了。
　　“玉面，你的头发……”
　　“白了是吧！”
　　东方续自嘲道：“技不如人，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云罗自然误以为他的头发是为救凌尘时被东方续弄白的，便暗自握拳，“是东方续吗？”
　　东方续点头。“好在尘儿是在初期，虽然喝了迷魂水，但只要没人继续操控，她会慢慢好的！”
　　楚南燕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一些烂人烂事，不说也罢。好在尘儿她现在没事，与东方续已经一刀两断了！”
　　众人没再多问，却听凌尘愣愣道：“我是，东方续的女人！”
　　云罗有些意外，“师妹！”
　　凌尘一把推开他，跑到东方续的面前，再次强调，“我是东方续的女人！”
　　“你……”东方续有些心疼又有些无奈，“好，你是！”
　　云罗气愤了，“这个禽兽，分明就没把师妹当人看！我要杀了他！”
　　沈潇湘劝他，“云罗大哥，你先别生气，玉面公子现在都这样了，我们先别冲动！”
　　东方续看着跟前的凌尘，也道：“他的确挺不是东西的。尘儿跟着他受苦了！”
　　凌尘巴巴望着眼前的人，笨拙的宽慰，“公子不难受，尘儿不喜欢。”
　　“好。我不难受。尘儿乖，先吃饭！”
　　凌尘乖巧点头。
　　“师妹。”
　　云罗眼都红了，但还是高兴的为凌尘拿出饭菜。
　　东方续看着桌上的菜肴，皱眉道：“将那些菜都撤了吧，尘儿她口味较轻，会冲到她的。”
　　沈潇湘一愣，“怎么会？我看她以前口味挺重的！有一次她让小齐子给他下山买烤鸭，我偷偷放了好多辣椒面她都没发现。”
　　东方续面色一沉，“她现在吃不了重口。让你们换就换！”
　　见东方续不高兴，楚南燕道：“换吧！”就过去收起了那些菜品。
　　见他们都走了，凌尘走了过来，“你生气了？”
　　“尘儿。”
　　“是不是我惹你生气了？”
　　“不是尘儿的错。我只是气我自己！”
　　她轻轻伏在东方续的身上，“你别气！我会很乖的！”
　　“尘儿。”
　　东方续轻轻抚了抚凌尘。等你清醒了，你会不会怪我？
　　冰清玉洁来了，看到凌尘的情况也很意外。她们什么都没说，只是尽着自己的本分，东方续在一番精心调理下也好了很多，唯独很少见凌尘。
　　凌尘现在憨憨傻傻的，比以往好交往了许多。因为愧疚，云罗带着她在储宝镇到处散心吃好喝好玩好，希望她快些回神。
　　起初凌尘的状态还好，只是渐渐的，似乎没那么情愿了。她就喜欢站在东方续的门外，巴巴地望着。
　　“师妹，你又怎么啦？”这日，云罗好不容易找到凌尘。
　　凌尘只是呆呆看他，“我不开心！”
　　云罗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喜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凌尘说：“我想跟他在一起。”
　　云罗愣了，但看着凌尘看的地方，才恍然，“你是是说玉面公子啊！他现在有人照顾，你只管照顾好自己就行。”
　　“那天，我看到公子亲她了，我不高兴！”
　　“谁？你说玉面亲了谁？楚……楚南燕？”
　　凌尘点头。
　　云罗有些失落，“那……那你还看到什么了？”
　　“公子亲她，还抱了她！我不开心！”
　　云罗有些不自在了，“你一个小孩子，下次再看到这种事要避开知道不？跟我走！”
　　“去哪？”
　　“喝酒。”
　　“公子说好孩子不喝酒。”
　　云罗哭笑不得，“他都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喝，你陪着我总行了吧？”
　　“我不去！”
　　云罗没想到凌尘会这么执着，他看了东方续的房间方向，不由问道：“师妹，你是不是很讨厌楚南姑娘？”
　　凌尘回头看着云罗，一字一句道：“她对公子很好，很好！”想到那日所见，她语气突然变得闷闷地，“公子，也喜欢她！”
　　云罗有些意外，他抓起凌尘的手，试探性问道：“既然他们都相互喜欢了，你再跟着玉面公子也不合适，师妹这次跟我一起回铭录山庄好不好？师父他也会很高兴的！”
　　凌尘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猛地抽回手，抱着头道：“我是东方续的女人！我是东方续的女人！我是东方续的女人！……”
　　“师妹，师妹？你怎么啦？”
　　“我是东方续的女人……”
　　见她不停地重复一句话，云罗很是无奈只好安慰她：“好了，我不提了，我不让你回去。让你一直跟着玉面公子好不好？”
　　“一直跟着公子！一直跟着公子！”凌尘不再激动，她破涕为笑，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
　　这日，云罗收到一封信，还没来得及同凌尘道别就同楚南燕他们离开了储宝阁。
　　冰清玉洁他们虽意外，但也没多打听。经过多日调理，东方续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便也离开了储宝阁。
　　离开储宝阁后，六人并未急着离开储宝镇，只是在储宝镇寻了个气派的酒楼住下。
　　自那日撞破东方续跟楚南燕的事后，凌尘就表现得格外乖巧。“公子，这是厨宝斋的糕点，很好吃的。”
　　东方续看向凌尘，难得问她的私事：“听说你治好了秦夫人的病？”
　　凌尘也不掩瞒。“是。秦掌柜的夫人被毒蛊纠缠了数十年了，我看过佟晚晴的蛊典，就帮她把蛊除了。”
　　东方续看着她，“你怎么突然想到替秦夫人看病了？”
　　“公子喜欢厨宝斋的糕点，我想学。”
　　东方续轻笑，“就这么交换条件了？”
　　“公子是不喜欢吗？”
　　东方续径自拿起一块精致的糕点，轻轻咬了一口，细嚼着。“虽然味道一样，但这嚼劲却不像是储宝斋的师父做的。”
　　凌尘抿唇，“真是什么都瞒不得公子。其实这些糕点都是我做的。”
　　“看来你这几日过得很充实。”东方续一眼看穿。“是秦夫人教你的？”
　　“嗯。”凌尘点头。“我若学会了，以后公子若想吃便能随时吃上了。”
　　阿清轻笑，也不打扰二人，随后便跟着阿冰等人一道退出了房间。
　　“你倒是体贴。”
　　见东方续吃着，凌尘直接上前帮东方续倒了杯酒后，便开始替东方续捏着膀子。
　　“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凌尘不说话。
　　“经历了那么多，其实不管是不是误会，我们两个都不可能了。”
　　“那你喜欢楚南燕吗？”
　　“不重要。”
　　凌尘不服气道：“是她不重要，还是个人感情不重要？”
　　“你似乎很喜欢分得这么清楚。”
　　“我当然会分清楚！”凌尘直接躺在东方续怀中，带着几分女儿的羞态，“我是公子的人，你随时都可以。只要公子不是真的谈感情，我可以接受。”
　　东方续静静看轻轻靠在他怀中企图讨好他的凌尘。忍着心中悸动：“尘儿是吃醋了？”
　　凌尘用手指挽着东方续胸前的碎发，娇滴滴地：“吃醋。但尘儿知道自己的身份。就算没有名分，我们还是可以很开心的！”
　　东方续闷着头，“你何苦作贱自己。”
　　“不是作贱。是愿意退步，愿意补偿，愿意给彼此机会。为了向你证明，我们两个是可以回到从前的。”
　　凌尘深情款款地看着东方续，壮着胆子，忽的紧紧拥住了他。“东方，给彼此一个机会好不好？”
　　东方续直接推开了她，“够了！”
　　他说完这句话，忽地双腿一软。“你……”
　　看着东方续满脸惊讶，她说：“公子，其实那日早在你灌我迷魂水之前，我就有防备。阿冰跟我说了师父他们的事，为了让你解恨，我是自愿的，没有半分忤逆之意。你想让我听话，今日之后，就永远会了。”
　　“你什么意思？”
　　“好好睡一觉吧！醒来就都知道了！”
　　……
　　“公子！公子！你快醒醒啊公子！”
　　迷迷糊糊中，东方续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到有人在摇晃着自己，他不得不强迫自己睁开了眼睛。
　　“怎么回事？”东方续艰难起身，发现冰清玉洁都在。
　　阿清道：“公子，你可终于醒了？你可是又喝醉了？”
　　“喝醉？怎么可能！”东方续头痛欲裂，忽然想起昏睡前凌尘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不由一惊，“凌尘呢？凌尘去哪了？”
　　阿冰道：“我们回来时刚好碰到尘姑娘出去了！尘姑娘说公子你睡着了，让我们别打扰你。我看情况不对，就觉得一定是出事了！”
　　“她莫名其妙说了那么多，应该是出事了！走！去铭录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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