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农女科举路

　　孙炳安排赵明心住在前院偏僻的小院里，一来是让她安静读书，二来是不想让她在正屋出现妨碍家主日常接待宾客。

　　小院里只有大小两间房，大的房间一整间没有厅室之分，进门有张方桌，四张矮凳，左边摆着张床和衣柜，右边摆着书桌和书架，书桌上有文房镇纸，书架上有《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四书五经》等，约莫是一位入仕人从小到大该读的书。

　　大房间一旁有间小耳房里面有浴盆铜镜等洗漱用品，可以看做是单人浴室。

　　孙炳还给她配了个十五六岁的小厮，名唤小九，说是照看她的起居，其实是看着她，不让她在宅子乱跑，其次才是送饭端茶倒水。

　　赵氏私塾开的是长学，按惯例从二月开馆到岁末闭馆，眼下刚过完年还有五天开馆，因为有约在前赵明心只能住在赵宅不能回家。

　　赵明心住在赵宅的生活质量比在赵大牛家有明显提高，睡的床是正经的架子床，床上铺着细布做的被褥散发着淡淡布香，每日早起有点心，早晚正餐饭菜两素一荤有汤有白米饭，虽说口味不及她穿前吃的饭菜，比起赵大牛家生活六年天天清粥面汤，能每顿吃上荤菜简直可比天堂，有时嚼着肉她会想起赵三妞，想那孩子看到肉时欣喜若狂的样子，心里就不由酸楚，就盼着哪天能让赵大牛家都吃上肉。

　　在赵宅闲住了两三日，赵明心想起李翠花在下房做事，想去瞧瞧她，好歹是从她肚子里出来，到底还是有些挂念。

　　赵明心在小九的带领下走进厨房小院，她迎面看见素月端着茶水迈出院门，小九见素月脸上不太高兴逗她道：“谁欺负了素月姐？”

　　“去，别碍着我给大少爷端茶。”素月嗔道，自顾离去。

　　“娘——”赵明心没有理会身后的小九，先行走向李翠花，见李翠花站在厨房院中手里拿了把青菜痴痴望着门口。

　　“狗剩，那是你二姐。”李翠花失落道。

　　“二姐？她？”赵明心疑惑望向院门口，这么多年她都忘了自己还有个二姐。

　　“你来这里做什么，别弄脏你一身干净。”李翠花回过神看着赵明心一身精神的样子道。

　　“那日进来我见过她，她知道我来做伴读吗？”赵明心想起进赵宅当天见过素月。

　　“就算知道，她也不会认，她恨啊。”李翠花叹气道，缓缓落坐身后小凳上，继续洗菜。

　　“你们就这么把二姐卖了，任谁都不高兴。”赵明心想起那日的事道。

　　说起当年的事，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狗剩没了，让赵二妞落了恨，幸亏妞妞（赵明心）懂事些，这事才仿若无事，慰籍李翠花了的心，现如今想起来难免难过。

　　“去陪琅少爷读书，这是下人待了地方，待久了让人嫌弃。”李翠花红了眼眶，催促赵明心走。

　　“我来看看娘，怎么就让人嫌弃了？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我要忘本才让人嫌弃呢。”赵明心道。

　　“哪学的闲话，你是嫌娘丑？再不回去，娘就打你了……”李翠花听懂赵明心话里“不会忘本”的意思，心里高兴，但为了让她离开下厨，故作生气道。

　　“大牛嫂，菜洗好了没有——”厨房里传来厨娘的唤问。

　　“来了——”李翠花抱起菜盆，往厨房里走，赵明心见这情形不想妨碍李翠花做事就回了房。

　　二月春风吹拂万物复苏，又是一轮的新生。

　　赵氏私塾开馆了。

　　初入私塾的新奇喜悦，赵明心起得很早，梳洗穿戴好，等着小九送早点来，用完早点就跟着小九去前院等着那位琅少爷。

　　赵明心和小九站了半柱香还不见琅少爷身影，小九耐不住道：“琅少爷肯定又不去私塾了。”

　　前日赵明心和小九有一搭没一搭闲聊得知琅少爷叫赵琅，是陈姨娘所出，因是姨娘的孩子在私塾颇受周石欺负，周石是周霸王的儿子，周霸王是夫人周氏的弟弟，周夫人的爹是本县前任知县，赵在望给老丈人面子让他没用的小儿子帮着收账，周霸王在赵家村仗着是周氏的弟弟仗势欺人，连同他儿子也如是。

　　不远处孙炳又拉又哄带着赵琅过来了。

　　“我不去私塾，不去。”赵琅摇拽自己的小手，拼命摆脱孙炳的大手道。

　　“不去私塾老爷要生气，给你找了个伴读，往后到私塾就有人陪了。”孙炳把赵琅带到赵明心面前道。

　　孙炳拉着赵琅的手要交给他的小厮伺墨。

　　赵琅挣脱孙炳的手，转身抱住孙炳的大腿，像膏药粘在了孙炳的大腿上。

　　“快点带走，还愣着干嘛。”孙炳皱着眉头冲伺墨道。

　　伺墨蓦然反应过神，上前抱住赵琅腋下，像抓奶狗一样将他从孙炳腿上剥离，就这么举着带出了赵宅外，赵明心见了感到挺可笑，但没笑出来，和小九跟上伺墨的步伐。

　　赵氏私塾在赵氏祠堂的另一头，离着赵宅不远，几步路就可到。

　　赵明心他们到赵氏私塾时，隐隐传来读书声。

　　书院已开课，一位六旬老翁拿着书册道：“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

　　“快快，进去……”伺墨小声催促赵明心和赵琅进学堂。

　　“怎么来得这么晚？”六旬老翁发现他们，沉着脸问。

　　“琅少爷起来晚了。”伺墨向六旬老翁恭敬道。

　　“站着听课。”六旬老翁表情刻板，威严道。

　　赵琅被六旬老翁的长者风范镇住，不敢再闹，惊睁小狗的眼神巴望着六旬老翁。

　　六旬老翁是赵氏族人，举人出身，会试落了榜，在赵氏私塾教了三代人，族里都尊称他赵老先生，也是赵在望的启蒙先生，赵氏家族里没人敢不给他面子，作为小仆的伺墨只能默默把赵琅放在学堂门口，退了出去。

　　赵明心和赵琅像两尊小门神立在学堂门口听完一整节课。

　　“把学的好好背熟，待会我来作解。”赵老先生说完，走出学堂饮茶休息去了。

　　“喔——”周石坐在五个孩童中，将桌上练字的纸揉成纸团丢向赵琅，所有孩童也跟着起哄，学着他向赵琅扔纸团。

　　五六团纸砸在赵琅身上，他瞪着周石很是愤怒，转身就要跑走，赵明心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强行拉到学堂里一张空桌前道：“男子汉不要做缩头乌龟，你怕他，他更厉害。”

　　“你是那个野丫头的弟弟，怎么在这里？”周石认出赵明心道。

　　“我现在是琅少爷的伴读，怎么了？”赵明心看向周石不屑道。

　　“丢我石头的事还没完呢。”周石站起身牛气哄哄道。

　　“你想怎么样？”赵眀心瞥望周石道。

　　“我们两打一架，你输了向我磕头叫老爹。”周石扬起头道。

　　“那你输了呢？”赵明心问。

　　“我从未输过。”周石得意洋洋道。

　　“你是都找比你年纪小的打架吧。”赵明心见学堂里的孩子都是六七岁的蒙童，只有周石一位大孩子，看来是不怎么会读书带着小童做孩子王，一眼看透道，顿了下，道：“要是你输了也叫我老爹，就不用你磕头了。”

　　“就这么定了，下学后巷去。”周石见赵明心长得瘦小就没有多想道。

　　这么约定下，赵明心坐到赵琅身边的座位上，赵琅静静看向赵明心，他觉得她胆子真大。

　　午后下学，赵明心跟着周石到私塾后的巷子，赵琅、伺墨和小九也都跟过去。

　　“明心小哥，别和表少爷较劲，就是赢了也没好果子吃，何况你这么小赢不了他。”小九拉住赵明心道。

　　“我不赢他也没好果子吃。”赵明心落话，挣脱开小九的手，走到周石面前。

　　周石捥起袖子，猛扑向赵明心，赵明心一手抓住他的领口，一手拉过他的一臂，伸脚一勾他的脚，他就翻倒在地上。

　　“叫老爹吧。”赵明心放开周石的手道。

　　“方才是我不小心滑倒，再来一次。”周石抚着摔疼的屁股站起身道。

　　“就再一次，你再输了，可就不玩了。”赵明心摆着接招的架势道。

　　“啊——”周石吼了一声，给自己助威，一头冲向赵明心。

　　赵明心连手都不想碰周石，将身子往侧面一闪，伸脚往他的腘窝一踢，他就跪在了地上。

　　“玩够了吗？”在赵明心看来这是大人教训熊孩子，因此没什么情绪，只平静问。

　　周石站了起来，扫扫膝盖的土，转头恼看赵明心一眼，灰溜溜跑走。

　　赵琅看向周石跑走的身影笑了起来，片刻后，走向赵明心牵起她的手。

　　“以后要去私塾读书，不要怕他。”赵明心和赵琅手牵手往赵宅走道。

　　“嗯。”赵琅点了点头。

　　赵明心回到赵宅住处不久，便有个小厮来找她道：“孙爷让明心小哥过去一趟。”

　　“定是表少爷告状了，唉！”小九替赵明心焦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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