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农女科举路

　　冬日的暖阳柔柔洒下，来看榜单的同生越来越多，赵明心和游功名退到人群后。

　　“午食到我那里用饭，素月知道你中秀才，定会为你高兴。”游功名满是诚意道。

　　“我们是该庆祝一番，我去买些熟菜。”赵明心笑道。

　　“不必破费，家里都有。”游功名带着赵明心往前走。

　　“你先回去，我买两个熟菜就去。”赵明心知道游功名家里不济，决议要去买两个菜给他们打牙祭。

　　游功名拗不过赵明心就由着她去，自己先回去了。

　　“明心小哥。”

　　赵明心寻声望去，见到伺墨赶着马车停在不远处，跳下了马车。

　　赵明心走过去，看着车蓬门帘等了一会，发觉问：“琅少爷没来？”

　　“他不想来，打发我过来。”伺墨将马车拉到路边的栓马柱上拴上道。

　　“他近来怎么了？考试一落千丈。”赵明心看着赵琅长大，有几分不放心道。

　　“他怎么了，你还不知道。”伺墨给自己家少爷打抱不平落了话，拨开人群，向榜单凑过去。

　　在赵明心看来，赵琅不过是要人陪的小孩，要求得不到满足撒撒脾气，过两天就好了，然而现在看来他似乎很执着于这件事。

　　赵明心不知该如何去解少年的心思，只隐隐觉得不该去招惹，便返身去买了临安城有名的街边烧鸡和切了几两炙肉到游功名住处。

　　“赵贤弟，你看，我备了薄酒。”游功名将赵明心迎进屋门，指着桌上的小酒翁道。

　　“我只能喝一小杯。”赵明心本想拒绝喝酒，但见是个好日子，含笑道。

　　“这酒不烈，多喝两杯无妨。”素月端着烧好的菜上桌，看了游功名一眼道：“他也是不能喝，图个高兴罢了。”

　　“我爹是喝酒栽河里淹死，家里被吃了绝户，两亩地差点被分，我娘抱着我哭闹报官，才保住田地，自此我娘对酒深恶痛绝，不让我沾半滴，不过今日是好日子，开了这忌讳。”游功名说着，给赵明心倒了杯酒。

　　“这等好日子，说那些伤心事做什么。”素月嗔道下，回到灶台前。

　　游功名眉宇间透着踌躇，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了一口，顿了下，沉声道：“贤弟啊，说来你二姐在我这里住了有些时日，可不能再这样住下去，若被人知道，大姑娘家要被说闲话。”

　　“你是让我把二姐带走？”这事情怎么和自己想的不一样，赵明心以为素月和游功名会日久生情，没想他中了秀才就赶人了，她绷起脸问。

　　“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游功名慌乱道，接着吞吞吐吐：“我是个鳏夫，年岁又大，没什么家当，而立之年才中秀才，素月如花似玉，聪明贤惠，跟着我是亏了些，可我会好好待她……”

　　“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能直接说个明白？”赵明心听出些意思，故装不懂，嬉笑道。

　　游功名一下站起身，朝赵明心作揖一拜道：“我想称你一声小舅子，不知贤弟答不答应。”

　　赵明心看着游功名认真诚心的样子，蓦然捂嘴大笑，笑了一会，定了定神道：“我二姐自小受苦，你说要好好待她，往后日子是好是坏都不能食言。”

　　“我有口饭，她就有口饭，我没饭了，也得给她挣口饭。”游功名笃定道。

　　“呆子，如今是个秀才了，当私塾先生，做幕僚，帮人田地避税，再往上科考，哪条路不济，还能比以往差。”素月端着几碗汤面上桌，睨了眼游功名道。

　　“你比我在理，往后家里的事都听你的。”游功名冲素月笑了笑，落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你们什么时候办喜事？”赵明心见素月和游功名相处融洽问。

　　“我是无根浮萍，他爹那些亲戚早断了，只有一个娘和这个舅舅，眼下我们住在临安，回乡办成亲要不少钱两，过年我随他回去认个门，把他的老娘接到府里来，就在这里把亲事办了，余下些钱两往后好过日子。”素月落坐桌前道。

　　“嗯，你们高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呢，等着吃酒就成。”赵明心看素月说话像是当家人，就放心了。

　　用了午饭，赵明心辞别素月和游功名打算回住处小歇。

　　她喝了几杯薄酒身上暖洋洋，想到好事连连心里喜滋滋，随口哼着小曲，抱着件素月亲手做的深衣袄，走在回伊府的路上。

　　“赵小先生，老太太找你，你去哪里了？”王老大从王宅门口快步走到赵明心面前，拦住她的去路道。

　　“去亲友家吃饭。”赵明心脸上挂着喜悦道。

　　“喝了酒？”王老大嗅到赵明心道话中有股淡淡酒气问。

　　“只是一点薄酒。”赵明心道。

　　“你回屋涑口，打理一番，老太太歇下了，晚些起来，你再去见她。”王老大将赵明心往住处方向轻推道。

　　赵明心顺着王老大的轻推，先行回住处，将素月做的深衣袄收入衣柜，打水漱口洗脸，将头发重新绾好，整了整衣裳，等待见贺老太太。

　　贺老太太午歇后起身穿戴齐整，扶着身边丫鬟的手走到侧屋厅中，落坐在铺着软榻的弥勒榻上，一位婆子给她递上暖手铜炉，她暖了暖手问：“赵先生回来了吗？”

　　“回来了，等着见你呢。”那位婆子道。

　　“快去请来，别让人家等着。”贺老太太道。

　　那位婆子让一位小丫鬟到二门传话，五刻后，王老大就到赵明心的住处将她请进上房。

　　赵明心走到贺老太太面前，向她作揖。

　　“给赵先生看坐，上茶。”贺老太太慈眉善目笑道。

　　几个丫鬟忙活着搬了张凳子到赵明心身旁，在凳子前放了张小方几，在方几上摆上茶和两样小糕点。

　　“赵先生坐。”贺老太太看着赵明心入座，接着道：“请先生过来没什么大事，只是想给先生道贺。”

　　“谢老太太挂心。”赵明心向贺老太太作揖道。

　　“难得赵先生一面应对科考，一面教会了孙儿们在学堂的规矩，剩下那点课业就作罢了。”贺老太太笑道下，又闲谈道：“伊府名声在外，自是要强些，在子孙上私塾前请开蒙就是先学个读书的规矩，课业入了私塾还得重新教授。”

　　“不知先生，过年回家，还是在临安等入庠消息？”贺老太太问起。

　　“天寒路远，不打算回家，不知能否在此叨扰一阵？”赵明心在临安城住习惯了，一点回家的心思都没有，虽然家里好过了，但回家不如一个人待在临安自在，原是留些课业好在伊府的小房子里住着，没想贺老太太竟说作罢，她见情形只得借机道。

　　“住下吧，不着急要房子。”贺老太太笑道，又慈蔼道下道：“你中了秀才首十前三，想必能进岁贡。”

　　“岁贡？”赵明心不解问。

　　“每年府、州、县皆会选拔一二位上好的生员入国子监，皇恩浩荡。”贺老太太道。

　　国子监？

　　赵明心依稀记得赵老先生说过国子监设立在京城，唯有品学兼优的生员才可进此门槛，就是说进岁贡就要入京。

　　这个时候谈入京，对她来说有点仓促，甚至毫无防备。

　　赵明心与贺老太太小坐一会，心事重重走出伊府，回到住处。

　　若真进岁贡，赵明心不知道自己只身一人怎么从临安到京城，她还没独自出过远门，从赵家村到桐县，再由桐县到临安，她都是和赵琅一起走来，要她一人翻山越岭，露宿郊野，走上数十天，甚至几个月到京城，想想那路程就让她害怕，更不用说京城会是什么光景，到了京城要怎么生活。

　　入京的事，她原本是想等到会试再打算，这之前她只想入县学，或府学，和赵琅一起过乡试，一起赴京赶考，没料自己能考院试第二，又有机会入京，而赵琅竟落在二十名，又这么闹了别扭，简直世事难料。

　　一面是殊荣与机会，一面是摆在眼前的难处，赵明心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贺老太太让小公子们休课等过年，乡试又在来年秋天，倒不必着急看书，赵明心一时没了事做，闲在小房子里，天天为岁贡的事，既渴望，又担忧。
　　“赵先生。”王老大笑着出现在赵明心小屋外。
　　赵明心正在屋门外洗菜，准备午食，抬头见到王老大站起身来，疑惑望着他。
　　“赵小先生一个人生活如此辛苦，不如买个丫鬟使唤。”王老大一边从袖子掏着什么，一面道。
　　“一个人生活挺自在，要丫鬟做什么，我一个穷书生，也养不起丫鬟。”赵明心不咸不淡浅笑道，心里不喜欢王老大用“使唤”轻贱丫鬟。
　　“这不是有银两了，老太太让把一年的钱两都给你。”王老大将一只饱满的钱袋放到赵明心眼前。
　　“替我多谢老太太。”一年契约未满，贺老太太就付清授课银两，赵明心明白贺老太太是为她的入京着想，接过沉甸甸的钱袋道，心里不由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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