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农女科举路

　　赵明心用一个多月教会小公子们《三字经》，算来这个进度，在契约到期前就能把该教的课业教完。

　　端午过后天气热了起来，赵明心一来犯懒，二来怕小公子们身躯金贵经不起折腾，就反悔不想教他们柔道。

　　她以为只要不提誓言，小孩子们很快就会忘记，没想到小公子们每天都会问她怎么还不教柔道，她敷衍了几天，看起来拖不过去，只好简略教了他们三招。

　　这三招是柔道的浮落、大腰和内谷，分别为用双手把对方拉倒;抱住对方躯干;把对方背到背上摔下，以及用腿把对方挑起摔在地上，伊府是读书人出身，小公子们体格皆比较纤细，要掌握这三个动作并不易。

　　由于找不到合适的场地教小公子们柔道，赵明心带他们在学堂厅外的廊下避着阳光练习柔道动作，几个来带自家小公子回院的小厮见到小公子们相互抓着手臂很不解，以为是她教唆打架，吓得忙去找来王管事。

　　“赵小先生这是在做什么？”王管事赶来见到眼前的情形皱起眉头，急问。

　　“常坐着读书很伤身，起来锻炼下身体对成长有好处。”赵明心向王管事作揖，不以为然道。

　　“读书人扭打一起，有辱斯文，君子动口不动手。”王管事没好气道。

　　赵明心见王管事不高兴的样子，蓦然明白自己可能犯了什么忌讳，默声思索起如何应对。

　　“不然，好男儿不仅要能文，也要能武，马下治国兴邦，马上安定天下，作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士人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如何保护黎民百姓。”林定摇着扇子从一旁走来道。

　　所有人见了林定，除了小公子们，皆连忙向他作揖，一时鸦雀无声。

　　赵明心看了看其他人，觉得林定不过是伊府的表公子，他们似乎对他过分恭敬了，但猜不出所以然，也跟着向他作揖道：“林公子。”

　　“免礼，带小哥们回院休息吧。”林定不紧不慢道。

　　几个小厮默声将各自的小公子领走，赵明心从小公子们仰望林定的眼神看出了陌生感，就是说虽然他们可能是表兄弟或者舅甥辈分，但这些小公子似乎不认识他。

　　“你也下去吧。”林定看向王管事道。

　　王管事向林定再次行礼，退了下去，墨香院就只剩下林定和赵明心。

　　“你学的是什么武艺，不像大擒拿手，也不像小擒拿手。”林定在一旁看了有一会，没看出赵明心的武艺出自哪里，很是好奇问。

　　“我这是……”赵明心话到嘴边，怕说不清楚柔道的来龙去脉，转而道：“乡下技艺，随便练练。”

　　“我看不像是随便练练，一招一势很清楚。”林定微眼不相信道下，又道：“我们比划，比划，我学的是太极擒拿手，也是傍身用。”

　　“都是傍身用，不必比试了……欸……我很久没练了……”赵明心见林定高出她一个头，对武艺说得头头是道，觉得准不是对手，话没说完，林定将扇子收起，塞在腰带间，摆开架势，伸掌袭来。

　　赵明心一个反应，侧过身，伸手要扯住林定的衣襟，林定极快将身侧闪开，赵明心抓了个空，反被抓住手臂往后弯过，给擒拿住了。

　　林定点到为止放开赵明心，冲她勾起好看的笑意。

　　“你这招式比武威好太多了。”赵明心返过身看向林定，活动着自己被抓疼的手臂道，想起体格健壮的武威，她都轻而易举推倒，竟然两下就输给儒雅的他。

　　“武威用得最好的是刀，我这是傍身，就是让敌人无法靠近。”林定得意浅微嘴角笑道。

　　“是在下输了。”赵明心打趣向林定拱手道。

　　“天色不早。”林定见天边红霞渐失道。

　　“我要回去做饭，看书，林公子告辞。”赵明心恍然想起，匆匆离去。

　　赵明心白天要早起教小公子们读书，夜里要早睡，唯有晚上一两个时辰的看书时间，对她每日这点时辰很是宝贵，一点都不能浪费。

　　翌日午时，赵明心授完课下了学堂，刚迈出厅门就见王管事走来笑道：“老太太说把这院里的侧屋腾出来，让赵小先生教小公子们锻炼身体，小先生尽管照自己的意思教小公子们。”

　　“我还有一事，小公子们往后是要去私塾，私塾先生定不会照我的法子授课，今后不用在课间为小公子们提供糕点，只给茶水就成，若要给糕点就在下学后。”有了贺老太太的话，赵明心放心说出了近来对小公子们的思虑。

　　“嗯，难得赵小先生为小公子们如此着想。”王管事点头道。

　　王管事让人将侧屋整理出来，铺上柔软的地毡，让小公子们跟着赵明心练习体魄。

　　赵明心对课程做了修整，每天早晨到墨香院先带着小公子们在院里拉筋骨做操，再给他们上课，午休后让他们背诵早上学的内容或练字，若都学得好，就会腾出些时辰让他们练柔道。

　　小公子们的课业一天天增涨，赵明心自己因为能到一品书阁看书，也增加了对科考解题的储备。

　　竹里蝉鸣西日斜，赵明心手握一把折扇摇着风，额头挂着珠汗走进一品书阁，照惯例上了二层楼。

　　“林公子。”赵明心走上二层见到林定坐在桌前翻看册本，收起手上的折扇，生怕惊扰他，轻声唤道。

　　“你来了。”林定抬头望向赵明心含笑，微微点了下头，又将目光落在册本上。

　　赵明心到一品书阁遇见过几回林定，通常只是这么招呼一声，没有更多的言语。

　　她看得出林定是闲话不多，做起事专心致志的人，便不忍打扰他，放轻脚步走到书柜前，轻手轻脚从书柜里找出自己想看的书册落坐到他身旁的太师椅上，顺手将折扇放在他的折扇边，伏案抄阅起来。

　　两人静默无声，西日下沉，书阁渐渐暗下。

　　林定收拾起书册，站起身轻问:“天快黑了，不回去吗”

　　“我将这段抄下就走。”赵明心奋笔疾书道。

　　伊府祖辈家主生怕一品书阁走火，烧了十几代人留下的心血便不允许在书阁里点灯，书阁八面是窗白天采光很好，因此只能在白天到书阁看书，赵明心每次到书阁都是借着一天最后的光亮，抄几篇文章回住处看。

　　“那么我先走了。”林定站着等了赵明心一会，拿起桌上一把折扇走了。

　　不多时，赵明心抄好笔下的文章，将书册收回书柜，拿起留在桌上的一把折扇，摸着昏黑下了楼，回自己的住处。

　　赵明心回到住处，用午时买的腊肉、鸡蛋和蔬菜做了炒饭和汤。

　　用过晚饭，她上了阁楼打开窗户，透透气，落坐书案旁，打算研读放在书案上那些抄回来的文章，有些酷热难耐，随手拿起书案上的折扇，甩开扇了扇，觉得有股好闻的木香扑面而来。

　　她的那把扇子是在桐县茶馆不知名少年公子送的素面扇子，只有墨香，便无什么好闻的气味，而手里这把扇子摇出来的风芳香怡人。

　　她停止摇扇，将扇子凑近油灯旁观看，看清手里扇子的扇面纸质考究，一面绘着山水画，另一面是仿拓的《兰亭序》，嗅一嗅褐色扇骨上散发的淡淡香气，看了看扇柄下坠着鸽卵大小的翡翠珠，翡翠珠下飘着红穗着。

　　这么讲究的折扇一看就是林定的扇子。

　　看来当时天色昏暗各自拿错了扇子。这把扇子不说别的，只说这扇坠就很贵重了，得找个时日还他。

　　这番想下，隔日早上她将扇子收在衣袖，带去墨香院。

　　早上下了学，她随意逮了不知哪位小公子的小厮问:“小兄弟，问你件事，府上姓林的表公子何时在府里或者怎么才能找到他”

　　“我们府上没有姓林的表公子。”那个小厮认真想了一下道。

　　“就是那位长得不错，穿得很贵气的公子……那天王管事和你们都在，他还过来说话，难道你不在”赵明心努力描述着林定的样子。

　　“哦……你说的是他……他不……”

　　“新来的吗不知我姓林”

　　那个小厮的话未落下，林定闲庭信步走来，低眼瞥着那位小厮，冷眼道。

　　那个小厮见了林定，向他作揖，定在原地，静默住。

　　“接你家小哥回去。”林定瞥着那个小厮道。
　　那个小厮往后退了几步，走到厅门边，招来伊佳铭，牵着他低头匆匆走了。

　　“我们到一旁去。”林定看领小公子们的小厮都在向他行礼，觉得不方便说话。

　　赵明心跟着林定走到回廊下，林定拿出她的那把素扇问:“这把扇子你从何处得来”

　　“一位未曾谋面，不知名的少年公子送的扇子。”赵明心看着林定手里的素扇道。

　　“眼下不就谋面了。”林定蓦然笑得好看道。

　　“是你，你到过桐县”赵明心立起眼看着林定十分意外。

　　“偶然路过，方好在那间茶馆歇脚，看到一面有趣的墙，有人给我留了很妙的长对子。”林定浅笑道。

　　“确实是一面有趣的墙，是以文会友的好地方。”赵明心打量林定的身形，想起那时在桐县客舍窗边望见的少年背影，心中暗暗比较，发现真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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