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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我完了……”
赵米娜悲切地趴在桌子上，宛若一条咸鱼。
“要是绯闻传出去，等秦姐知道了，一定会打死我的……”
桑朽很疑惑：“你之前为什么不担心这个问题？”
“之前是因为他没名气。跟他比起来，我可有优势多了，就算我说我喜欢他，只要他不回应，这事儿就算不上什么绯闻，哪怕传出去，也是他被人攻击，等他将来出名了，大家还会说‘嗳呀赵米娜眼光真好’！”
赵米娜蔫巴巴地吸了吸鼻子。
“可现在就不一样啦，大家只会说我一心一意想嫁入豪门，苍！天！啊！我那么努力维护的人设，眼看着马上就要歪成一个爱慕虚荣的心机婊了……”
顾寂：“……”
“其实他倒是一直很有钱的样子，只是有点……超乎想象。”桑朽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董事长什么的确实好夸张啊……你家里就这么放心你的吗？”
顾寂道：“家里情况有点复杂，我只是暂时挂个名，不是真的由我来管事。”
见赵米娜还一蹶不振地趴在桌上画圈圈，桑朽也不能坐视不管，忙凑过去，故意惊讶道：
“哇，不过你感觉到没有？不知道他有钱之前，只觉得他面目可憎，但现在看着，竟隐隐有些慈眉善目了呢~”
赵米娜应声仔细看了会儿顾寂，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噗”，随后眯眼坏笑道：
“是喔，你看他平时满嘴愚蠢、庸俗、胡闹、胡说，还有点霸道总裁的苗头呢！哦对啊，这么一想，他岂不就是未来的霸道总裁吗？！”
“当然不是啊！他怎么能是霸道总裁呢？！”
桑朽一脸正经，认真反驳道：“霸道总裁是他家雇的，他分明就是霸道总裁的老板嘛！”
“咦？霸道总裁不是最大的那个吗？”
赵米娜日常偏重点：“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大家都喜欢霸道总裁，不喜欢霸道董事长呢？”
桑朽想了想：“可能董事长听着太老了？”
“喔~有道理欸！”赵米娜信服点头：“难怪他能当董事长。毕竟除了身体，其余全都是老头儿的配置呢！”
面对顾寂甩来的眼刀，两个幼稚鬼笑成一团。
桑朽率先掏出手机，顺着热搜找到顾寂微博，不过短短两个小时，这条新闻就已爬到了热搜第七，讨论度还真不低，连带着顾寂最新的那条微博，也一并被观光团淹没。
他从他最新微博的评论里挑了两条，故意读得声情并茂：
“小哥哥真的太好看了QAQ，侧脸线条美到哭泣，又年轻又有钱还那么聪明，当真是玛丽苏小说男主本主，比那些硬凹霸道总裁角色的演员都好看。”
“看到新闻里写着就读于桐西，我还以为是模特班的，气质真的好好啊，小说诚不欺我，居然真有这样的人活在世上！”
赵米娜顿时来了精神，要紧也点进他微博，跟着朗诵起来：
“我把视频刷了十几遍，就为看你出场的那几秒，小哥哥为什么一直板着脸呢？你笑一笑好不好？你笑一笑我把心都给你呀~”
赵米娜读完，忽然叹了口气：“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呀，你这长相在桐西也算不上多好看，可一旦加上有钱这个条件，一下就好像帅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了，这届脑残粉真能吹……”
“没办法，你让他站在那中年人堆里，他确实特扎眼，毕竟长得高嘛。”桑朽连忙维护顾寂：“对吧大佬？”
顾寂礼貌性笑笑。
折腾一番，包厢终于安静下来。
与先前多个稀松平常的日子一样，顾寂忙着写他的小说，桑朽也乖乖坐回对面开始写他的新闻稿，赵米娜则翻着自己收藏的美甲教程，涂完后一边刷微博，一边等着它干。
忽然，她小小地“啊”了一声。
桑朽习以为常，只是抬了抬眼：“你又把指甲油磕掉了？”
“不是啊……”赵米娜一边加速翻了翻手机，一边含糊应着，过了好几秒，才像是终于确定般焦急道：“完了完了，这下出事了！”
“咋了？你和大佬的绯闻这么快就传出去啦？”
赵米娜没有回答，只是抬头看向他们，顾寂与桑朽终于察觉到不对劲，跟着抬头看去时，只看到她脸色惨白地说出一句：
“是我们桐西出事了。”
赵米娜所说的这件事，是此刻一条迅速上升的热搜，目前虽还只排在第二十多位，讨论度却已比丝毫不输前排某几条买来的热搜，题目是四个极为刺目的大字：
#桐西抄袭#
话题下其余内容都是媒体为了蹭热度的跟风报道，只有一条评论破万的微博，才是这次事件真正的起源。
那是一个认证为作者的大V林琼花，粉丝将将八千多，而微博发出时间是十三个小时前。
赵米娜将内容简单读给他们听。
“我十四岁开始写小说，其后有幸入学桐西，本以为能凭借努力施展抱负，可后来我才发现，原来辛辛苦苦创造出的作品未必就能是自己的，更多时候，这所学校与其他学校并无不同，那些高位者抱团取暖，甚至会来抢夺你的零花钱，不，在桐西，他们抢夺的是你的作品，是你的才能，是你赖以生存的东西。”
“半年前，我不堪忍受欺压，终于离开了那里。但事情并未结束，我曾经的同学，或是学弟学妹们，仍然在继续着这份不幸，所以我不想再做‘沉默的大多数’，我想要站出来，来公开这些事。”
内容非常长，大致举了三个例子。
首先，是游戏班出品的某款游戏。
这款游戏是一年前大红过的国产单机，当初刚登陆Steam青睐之光便收获大量关注，发行后更是好评如潮，各站up主们扎堆出实况与解说，在各大直播平台的游戏区也刷足了存在感。
游戏本身不是什么特别大的制作，桐西出品的游戏多数如此，无非是一人或小组完成的中小型游戏，大家都是权当作业来完成，而这款游戏，是三年级游戏班程青蒲的独立作品。
“熟悉游戏的人们一定会知道，这是一款恐怖解谜游戏，主要玩法是由玩家来担任典狱长，运营并掌管整个监狱，再通过收集犯人安排劳动事项，对其不断压榨，从而获得利益，但某一天，所有人都消失了，整个监狱死气沉沉，暗处还藏着许多猎奇恶心的怪物，游玩的主要内容，就是控制典狱长离开监狱，而在过程中，玩家会不断发现有关于典狱长的秘密，并了解到这所监狱的骇人历史。”
“现在，再让我们来看看这一份聊天记录。”
林琼花所放出的这份记录，时间上显示着2018年，也就是两年前，对话框正上方显示的名字是“辛斛”。
“琼姐琼姐！我想到一个很妙的点子，你有兴趣来写剧本吗？”
这位叫辛斛的同学立即叙述了一遍自己的想法，内容与刚才林琼花所描述的一字不差。
或者说，这段描述，本身就是复制黏贴了这段聊天记录。
“是的，看到这里你一定明白了，我刚才看似是在形容程青蒲同学的游戏，但事实上，我却只是复制黏贴了辛斛同学两年前想到的创意而已。”
紧接着，林琼花又换了个例子。
“我们小说班的某位同学，曾写过一本叫《戏精》的书，至今仍非常有名，我的情况比较特殊，无法摆出一份调色盘来证明自己，因为，这本书的每句话每个字，甚至每个标点，全部全部都是由我写出来的。”
截图中出现了某个微信公众号的页面，内容正是《戏精》的开头，而发表时间，却要早《戏精》整整一年。
“我曾经建了个微信公众号，没有对外做过任何宣传，至今打开后台来看，关注者也就仅有我一人，我每次写完一章，都会往上传，只传开篇三万字，作为存证使用，大家如果不相信，可以去搜这个号，保证截图上的内容是切切实实的。”
最后，她摆出了一份乐谱与音波的比对截图，当然，这份指证，也仍然有着牢不可破的截图证明。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令辛斛同学在2018年1月里的创意，在2018年5月以程青蒲的名义登录青睐之光？才令我写的故事在一年后被他人盗取出版？才令这首曲子被微改后发布？”
这条微博总算临近结尾，林琼花终于写出了答案。
“因为这些，都是我们被迫上交的‘供品’！”
“桐西有一个极大的抱团群体，他们垄断了所有优秀的作品，将其占为己有，扩大自己的金字招牌，并欺压不听话的孩子，用尽手段将他们赶出桐西，想要在桐西存活下去，就只能不断上交自己的才能与劳动成果。”
“这样的事例还有很多，多到你们甚至可能无法想象，那些所谓的传奇，原来都是靠那么多默默无闻的小炮灰组建起来的，他们抢夺了我们的作品，抢夺了我们该有的东西，还要大肆嘲讽打压我们，告诉我们如果没有她们的名头，我们这些作品便一文不值！”
“在此，我要实名曝光这个群体最大的黑手。”
“熟悉乐理的同学一定已经看出来了，我刚才所放的那份乐谱是那首著名的《夜景》。”
“没错，我要曝光的，就是桐西音乐班的李柯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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