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杰克先生的珍宝

　　身形高大健壮的厂长站在窗口张望，看见几个人影在浓雾里隐隐绰绰，便扭头对靠坐一张暗红色单人沙发上的杰克先生说：“来了几个人，好像有你说过的那个小鬼。”

　　杰克先生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一旁的小丑说：“那个机械师么？用木板把杰克拍得一个头两个大的那个？”

　　杰克先生：“……”

　　厂长哈哈大笑，粗犷沙哑的声线活像是魔鬼捕获猎物后邪恶的狞笑。

　　杰克先生说： “一个头两个大不是这样用的，小丑先生。”

　　比起另外两位监管者，杰克先生可以说是优雅极了，整齐的衬衫和长裤皮鞋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位英伦绅士——除了那件因为抓捕猎物而有些破碎凌乱的外套。但这个小缺点也无损他的风华气度，配上杰克先生那双忧郁的新绿色双眸，反而让他更多了几分骄矜与贵气。

　　小丑嘻嘻一笑：“哎，这回我去，我还没见过机械师呢。”

　　“不行，他胆子小，最怕小丑了，还是我去。”

　　杰克先生果断地拒绝了小丑的提议。

　　他撑着沙发扶手站起来，走到衣架边拿过礼帽戴上，钢爪一样的右手拿起玫瑰手杖，不紧不慢的动作让他看起来就像是要去什么宴会一样。

　　杰克先生出门了，小丑趴在窗边大喊：“喂——杰克！你知道我们的使命吧？！”

　　杰克先生没有回答，他匿去了身形，悄无声息地游走在浓雾里，寻找着他的宝藏。

　　☁☁☁
　　米尔森·列兹尼克屏声静气地趴在草丛里，眼睁睁地看着同伴被那个瘦高的男人拎着脚脖子拖走。

　　像是在拖一具动物的尸体。

　　米尔森紧紧地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在监管者走开后便一咕噜爬了起来，往相反的方向奔跑。

　　傀儡已经不能用了，米尔森有些难过，他很害怕，一边跑一边小声地啜泣。

　　“米尔！”

　　玛尔塔朝他奔来，她穿着利落的空军制服，眉眼冷凝，通身肃杀之气。

　　“米尔，别怕。”玛尔塔拥抱了他一下，“去找个柜子躲起来，别出声。”

　　米尔森泪眼汪汪地摇头，他做了个深呼吸，勉强把哽咽声压回去，说：“我……我不，玛尔塔，我们还是去解密码机，然后一起逃出去。”

　　玛尔塔笑了笑，应了声好，和他一起跑向最近的一台密码机。

　　但随后不久，骤然急促起来的心跳声警告着他们监管者的靠近。

　　“米尔，快跑！”

　　米尔森和玛尔塔分头逃散，他方向感不好，没头苍蝇似地乱撞，下一秒，他便收到了玛尔塔被绑上处刑架的消息。

　　米尔森停下脚步，惊魂未定地四下张望着，现在还有三台密码机没有破解，可是只剩他一个人了。

　　米尔森无措地原地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听了玛尔塔的话，找了个柜子躲起来。

　　黑暗中，他的心跳声越来越快，越来越重。

　　柜子的缝隙外忽然一亮，米尔森一僵，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便看见外面有玫瑰花瓣纷扬落下。

　　他的心跳声不见减缓，监管者就在外头，一动不动地站着。

　　米尔森紧张地攥紧了拳头，两人无声地对峙着，最终还是米尔森受不了这份煎熬，心里一横，猛地推开柜门跑了出去。

　　他本想着拼一拼也许能逃开，监管者却忽地上前一步，米尔森径直撞进他怀里，被他一把拉住，打横抱了起来。

　　“啊——”

　　米尔森短促地惊叫了一声，却又很快止住，他不愿在敌人前示弱，故作强硬地仰起头愤愤地看向杰克先生，可是对方太高了，又戴着一张白色的面具，他只看见他瘦削的下巴轮廓，连脸都看不清。

　　杰克先生套了钢爪的手环过他的背扣着他的手臂，尖锐冰冷的触感让米尔森微微一颤，索性放弃了挣扎，却听得对方问道：

　　“你……还记得我吗？”

　　杰克先生的声音竟是出乎意料的低沉温柔，和小丑又粗又大的嗓门一点都不一样。米尔森绷紧了身体，紧盯着一片飘飞着的玫瑰花瓣，一声不吭。

　　杰克先生笨拙地解释：“我是那个——被你用木板砸了16次的杰克。”

　　米尔森：“……”

　　见他还是不说话，杰克先生似是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却也不勉强，抱着他慢慢走着。

　　两人一路无话，路过处刑架时杰克先生也像是没看见似的略过了，米尔森瞪圆了眼，惊疑不定地抬头看了眼杰克先生。

　　“你要抓我去哪里？”

　　米尔森说了他们相遇后的第一句话。

　　杰克先生有些高兴，这比上次相遇时一次次地被木板砸好多了。

　　“我……”

　　“桀桀桀——”

　　他正要说话，却被一阵怪笑声打断了，米尔森下意识地转头朝声源处望去，便看见一头红发的小丑趴在窗边，惨白的脸上是血红的唇，他的嘴角咧到了耳根，做出个笑模样来，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

　　米尔森浑身一炸，但下一秒杰克先生就侧过了身子挡住了小丑，并且将他抱高抱紧了些，让米尔森能够靠在他胸前。

　　在确保米尔森看不见小丑后，杰克先生才扭过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杰克先生戴着面具，连皱眉的神态都看不出来，可对上他的眼神的小丑却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厂长倚在杰克先生的红沙发边看好戏。

　　小丑很快回过神来，心有不甘地啧了一声，揉了把脸，再次扯开嘴角笑嘻嘻地探出窗口，他就是乐意给杰克先生添堵。

　　“嘿——杰克！你怎么不摘下礼帽来给小机械师看看你脑袋上的鼓包？”

　　杰克先生加快了脚步，飞快的速移让米尔森甚至看不清周围的风景，只有呼呼风声从耳畔划过。

　　“喂，”米尔森犹豫着开口，“什么——什么鼓包？”

　　“没有，没什么。”

　　杰克先生说，慢慢减慢了速度，最终把他放下。

　　米尔森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了地窖的入口处。

　　他困惑地看向杰克先生，对方后退一步，两只钢爪手似是有些腼腆地交握在身前，在米尔森的注视下，仿佛整个人都显得拘束了起来。

　　“你该走了。”

　　“为什么？”米尔森问。

　　杰克先生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凝视着他的小机械师，低声道：“我还能见到你吗，米尔——米尔森……？”

　　米尔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杰克先生挥动玫瑰手杖，无数花瓣在他们周围落下，他抬手轻捏住一片，苍白的指尖搭在花瓣边缘，而后上前一步，将花瓣轻轻覆在米尔森唇上。

　　柔软馨香的感觉令米尔森一愣。

　　“好了。”

　　不等他害怕或是慌张，杰克先生便先一步往后退开，小心地将那片花瓣收进口袋里。

　　“再见，米尔森。”

　　米尔森摸了摸嘴唇，杰克先生的目光让他感到耳根发热。他不知道这是什么，虽然他十分清楚这不是面对小丑时的恐惧，但陌生的感觉依旧让他感到不安。

　　米尔森不再犹豫，转身跑进地窖，飞快地逃离了杰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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