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软

　　他总是很直接。谈雪松腕骨被他拧得又紧又痛，脑袋垂下来，快要缩回真丝睡衣里。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撒谎了。”她僵硬了一瞬，慢慢将头蹭到他怀里。
　　手上的力道渐渐变小，郑新郁的目光正视前方，任由怀里的软东西贴着。
　　这星期查到的东西越来越多，郑新郁又放开了手。
　　人选只剩两个了。

　　谈雪松靠着他平坦的胸膛，脸埋进去，闭着眼想他怎么还不讲话。
　　“如果。”郑新郁终于有反应了，却是抛出一个无厘头的问题：“你的另一半跟你有血缘关系，怎么办？”
　　谈雪松惊讶地抬眉，“分、分手？”
　　男人注视着她笑了，手按住她脑袋，说：“干嘛分呢，有血缘关系的岂不是更刺激。”
　　“……”
　　谈雪松觉得他果然有毛病。

　　门外突然传来门铃声，她的身体颤了下，男人轻拍她的肩，“我去看看。”
　　季简他们很少来他的房间，除非他自动邀请，那几个人并没有窥探他隐私的习惯。
　　郑新郁拉上窗帘，走到大门那儿。
　　他打开门，秀气的女生抬起头。
　　“S，我想……”陆舒芸原本想好了说辞，见到他的一瞬间又脑袋空空。

　　郑新郁好整以暇，“你来找我，想玩双飞？”
　　陆舒芸惨白了脸蛋，她听不懂这个词也抓到“双”这个关键字。又注意到男人穿着浴衣，领口露出一段皮肤，额发滴着水珠。
　　“你……”她半天憋不出下一句话，僵持在门前，而后转身跑走。

　　郑新郁踢上门，若无其事地喊谈雪松，让她不用躲了。

　　谈雪松的腿留着淤青，在郑新郁的监督之下，恢复得不错。
　　他带她去附近旧城区的老字号，出门时他又戴上了久违的口罩，谈雪松觉着奇怪，他塞过来一个同款口罩。
　　“我也要戴上？”
　　郑新郁点头，“出去你就知道了。”

　　原来外边不知何时围上了一群扛着相机的女人，穿得厚实，戴着口罩将镜头聚焦到外出的选手们。
　　郑新郁和她在偏门出的，她先上车，他后上车也被眼尖的拍到一张。
　　“没事吧？”谈雪松有点担忧。
　　“节目能不能播出还不知道，他们代拍卖照片，没拍到脸就会作废。”
　　哆啦S梦终于不是无所不知的了，付萍萍给她科普过不少八卦，谈雪松纠正：“听说只要人红什么都会被挖出来。”

　　男人握着方向盘，拐出停车区域，瞄一眼她，“你觉得我会红？”
　　“你长得好又上镜，不红都难呀。”怂货摇着尾巴拍马屁。
　　郑新郁笑，嘴角真是很罕见才翘一翘。
　　“未必。”
　　谈雪松凝视他无敌的侧脸，心想小恶龙抿唇笑还挺温柔的。

　　老字号饭馆飘着一股食材的香味，郑新郁停好车，带她进了包厢。
　　谈雪松捧着手机玩消消乐，他无意中瞟见，说她幼稚。
　　“哦。”她顿了顿，退出游戏界面，打开了淘宝。上面显示昨晚能量点赞已输，她不服气，开始新一轮的挑战，甚至把手机递到旁边的大魔王面前。
　　郑新郁抬眸看她，高冷不可攀的矜贵模样。
　　她露齿笑，“男朋友帮女朋友分享一下吧。”

　　“手机给你，自己弄。”郑新郁解锁，将手机扔给她，眸子有些隔空状态。
　　他在想事情。谈雪松偷偷观察几秒，S一般这样放空就是发呆了。
　　菜还没端上来，她先自己为战队拉一波点赞量，然后发到郑新郁那里，他的手机软件有限，除了股市、银行app，只剩微信等聊天软件。列表里好友也不多，除ABCD外，其他的都没设备注。

　　谈雪松群发了一遍。殊不知她这条消息在二代社交圈里投下一颗惊天炸/弹。
　　以及，太平洋彼岸那头。
　　金发碧眼的Charles将手机给老板，“他竟然向我发了一条关于购物折扣的分享信息。”
　　郑业架着金丝眼镜，头发掺着点白，有条不紊地处理文件。
　　“他这回又玩什么？”
　　Charles：“以我对他的了解，我觉得这不像他会发的内容。”
　　“我儿子能干的事情多了，每次都符合常理的话，我也不用找人盯着他。”

　　谈雪松见对话列表里只有一个群，看群名感觉CC是群主。
　　【前五精英系不败传说（DD已踢）】
　　【S：快来为我的舰队点赞吧！】
　　【CC：!!!!!我看见了啥我日我狗眼瞎了】
　　【DD：你确实是条垃圾狗。】
　　【DD已经被移除出此群。】
　　【B：S发的什么傻逼玩意儿？】
　　【DD已经加入此群。】

　　A似乎没上线，三个球场杀手在线互怼，她看得津津有味。
　　“这种感觉怎么样，通过我的世界做无足轻重的事，喜欢这感觉么？”旁边的男人忽然搂过她的腰，附耳说：“你再乖点，这样的机会以后更多。”

　　腰身被他圈围住，那种无法呼吸的压迫感此时又涌上心头，谈雪松有点茫然。
　　“我发完了，还给你。”她闷闷地讲。
　　郑新郁：“把群里的消息撤回，别让他们趁机截图。”
　　她没问原因，乖乖地照做。

　　【sss被盗号了？（DD别进群了沙雕你最烦）】
　　【B：我倒觉得他像有人陪着】
　　【CC：？？？】
　　【你已回收一则讯息】
　　“我赢啦。”谈雪松瞅回自己的手机界面，看到对方队伍一直改队名求平手，她乐不可支。
　　郑新郁拿回手机，发了一条：下一次比赛谁想跟我打？
　　喧嚣的群成员马上电磁静音，销声匿迹。

　　*
　　代拍整理相片时，发现几张残余的照片没删。
　　明显一男一女的背影，皆穿着纯黑羽绒服，包得密不透风。
　　她居然抓拍到男女选手疑似拥吻的错位照，还有男选手护女选手上车的侧影。
　　口罩遮不住眼睛，而眼睛，在熟知明星脸庞每一寸的粉丝看来，往往标识度最高。
　　代拍想了两秒，没按删除键。

　　吃完饭，郑新郁叫人开车送她回去，他有事先去别的地方。
　　柏黎给她打电话：“你最近怎么总是不见人影，对了你到底跟S关系怎么样，熟了没？”
　　“算是吧，他没跟我道歉。”
　　“道什么歉？”
　　“他害我沦落到......”前排的司机忽然低沉开口：“谈小姐，我想提醒一下，我们在车内说的话郑少都会检查的，你还是关免提吧。”

　　谈雪松心慌意乱关掉，不小心却按错了挂断键。
　　......
　　这日子没法过了。谈雪松想，什么时候S才会厌倦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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