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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死而复生
“公子，你救了奴家，奴家……奴家该如何报答公子呢？”
那娇美婀娜的丫头，从僵硬的木床上艰难地坐了起来，说了这样一番话。
那戴着面具，站在窗边的黑衣人不语，只用手抚着窗上的纹路。若是细看，那修长的手上长满了茧，却不由得露出几丝女子的妩媚。
那是一双女人的手。
丫头自讨没趣，也不再发话，只坐在床板上咬着唇，苍白的面颊上浮出几丝红晕。
却明显不是因为那黑衣人。
她眼中划过一丝杀意，微微眯起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但她忍耐着，假笑着，伺机而动。
黑衣人终于转过身来。丫头一惊，道：“公子总算愿意回头看奴家了！”她跌跌撞撞地走到了黑衣人面前，一晃，跌到了那人怀中。
竟才知道这黑衣人是多么瘦削。那人险些被她扑到地上，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那人蹙眉，轻轻推开了丫头，淡淡地扫了丫头一眼。
“你一个弱女子，为何来这荒僻的边疆？”黑衣人低沉道。
丫头收了眼中的惊慌，呢喃道：“奴家……奴家来找奴家的主人……”
黑衣人一甩衣袖，坐在一旁的木椅上，冷冷道：“看你这样子，必是大户人家的家仆。有哪个大户人家的主人会闲来无事到边疆逛的？还不是争权斗势……”那人突然住了嘴。
说过头了。
丫头的嘴角划出一丝浅淡的笑意。
“奴家的主人，是边防大将军，柳云。”
黑衣人瞪大了眼睛。
“撒谎！柳将军可没有你这样的丫头！”拍案而起。
那人明明戴着面具，却能让人感觉，眼神是愤怒的。
丫头趁黑衣人心神大乱，将那人的面具扯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秀的女子面孔。
“柳将军，掖着藏着不舒服吧？倒不如用真正的身份、真正的面庞来面对奴家呢。”丫头笑嘻嘻道。
女子也不再压着声音，将腰旁的剑抽出，剑尖对准丫头的喉心。
“你是谁！为何知道我是柳芸！”女子尖声道。她边说着，边往后退，摸索着向窗户缓缓移去。
丫头垂下眼帘，佯装做思考的模样，片刻后，沉稳地吐出了两个字。
“谭宁。”
柳芸的呼吸滞住了。
“什么……”
“没听清楚么？好吧，我再重复一遍——谭、宁。”
谭宁露出了一抹妩媚的笑意。
“你叫柳芸，草云的芸。你既是穆忘别的妻子，必定是在江湖中游迹过的，定然知道我是谁。”谭宁缓缓道。
柳芸颤抖着。
即使并未在江湖中占个位子的人，也会知道谭宁是谁——江湖中最大的情报楼之主！
黛月楼。
能在其中有一席之地的人，必定是出众之人。不仅出众，而且千载难逢，更不用说传说中的楼主了。
柳芸已经没有移动的力气了。她瘫倒在地上，怯懦道：“楼主为何……为何要为难我……”
谭宁娇俏道：“呀，姑娘，我并没有为难你哦。为难你的，是你自己啊。”
她顿了顿，吐了口气，又道：“柳姑娘，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你的存在就是个错误！”她的语气中带有些许怒气，长袖一挥，柳芸的脸上出现了一道血痕。
“啊！”
谭宁眼中爆发出杀意，怒道：“若不是你……若不是你，我早就和穆夙哥哥在一起了……若不是你……如果没有你的存在，现在站在穆夙身旁的，应该是我！”
柳芸的眼中充满了绝望。
“不……楼主……饶了我吧……”
谭宁痴痴地笑着。
“真不知道穆夙哥哥是怎样的眼光，居然看上你这样一个没有骨气的女人！居然不做任何反抗！呵，真是，比起你来，我真是十全十美啊！”
柳芸抖得愈发厉害了。
“不管你再如何十全十美，穆夙哥哥的心中，只有我一个，也只会有我一个！就你这样的德性，穆夙哥哥会看上你？呵，我还真是不信呢！”柳芸冷笑道。
谭宁怔住了。
也只不过是一瞬间。
她无情地打了个响指。
“穆忘别，出来，把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杀了！”
一道黑影划破了长空，踢碎了窗上的花纹。黑影取出一把剑，看也不看，直接往柳芸头上砍去。
血液喷涌。
人头落地。
“谭宁，你做这些事真是无休止啊！快告诉我，芸儿在哪！”那人冷冷道。
谭宁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不就在你的脚边吗？”
穆夙一怔，缓缓地低下了头。
直到最后一刻，柳芸还是带着自信的。
穆夙的眼中爆出了血丝。
寒光一闪，剑刺入心脏。
仍旧是血液喷涌。
只是，人头没有落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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