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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春文那日在外面转悠了大半日，探了不少消息回来，当中的消息与秋灵所说并无太大差距，因此春文判定为可信。
“怎么了？出去一趟回来变得欲言又止的。”楚微然用点心时便瞧见春文张嘴又自觉给闭上的模样。心想能让春文如此的，怕不是什么小事儿。“你且说说吧。”
得了楚微然的命令后春文自然不敢有所隐瞒，当即便开口说了。
“……准备马车，我们回京。”
“殿下，如今京中皆到陛下何时举行册封典礼，您若回去，必然是要……”春文此刻是矛盾的，她知殿下与驸马感情深厚，但她又不希望殿下被困在宫中。
毕竟朝臣不是一两次叫嚣着让陛下广纳佳丽与后宫了。
“我们秘密回去。”
秘密返京确实是个不错的方法。但外头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怎么也该设计骗过外头的人才对。
于是，楚微然某日发了老大的火，让三名侍女们滚蛋。
其中一人便是易容的楚微然了。
“小姐，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随行的都是昔日的二等宫女，该学的一个不落，不该学的她们也算耳熏目染。
“无事。”只要春文那边不出意外即可。
可楚微然没有想到，她的行踪还是被察觉了。
日夜兼程的赶路，直至行车到灞桥时这才停下好好休整。
“小姐好好歇息。”
楚微然合衣躺在榻上，思绪万千，就在她准备闭眼入睡时听到了门栓被移开的声响。
不久后屋外进来一人，身着蓝衣锦袍。
此人进来后往床榻哪儿走去，不久后便在哪儿宽衣解带准备睡下。
楚微然也是趁着对方宽衣解带的时候出手了，一跃而起，给了对方一个扫腿直接将人横扫在地，随后又是一顿拳脚相加。
对方倒吸一口冷气，嘴里嚷着，“青鸾青鸾，是我是我，别打了！”
楚微然停手了。
借着月光看清了来人的面貌后也算松了口气。
“你来做什么，扰人清梦。”
萧瑾辰抿嘴。带上陪笑笑容，“我这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那便是有意的。”楚微然挑眉道。
“我……我不是……”
“还敢狡辩？”
萧瑾辰还能说什么，只能憋屈的认下。
“不在宫内，却在灞桥驿馆，这若是被御史知道了，铁定要上奏的。”
萧瑾辰高兴的凑过去，“青鸾这是在担心我吗？”
楚微然翻了白眼过去，“不是。”
“不管是不是，我都很开心。”萧瑾辰脸上挂着的笑容是楚微然最熟悉的，亲和又不失风度。
“听说你要广纳后宫了，恭喜你。”
萧瑾辰听到这话后直接跳脚。
“我没有！”
“哦。”
萧瑾辰眨眨眼，盯着楚微然看了会儿道：“你学坏了。”
“这不叫坏。”楚微然一个眼神都懒得瞥过去，翻身继续躺下准备休息。
萧瑾辰见此情形，心中有些忐忑，但这情绪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因为她爬上了床榻时楚微然并未拒绝。
“青鸾，你……”
“睡觉。”
萧瑾辰翻身盯着楚微然后背，想着上次这般亲近时还是在骊山那次，转眼间物是人非。
“青鸾，前两日卫国公府传了太医。”萧瑾辰觉得楚微然此次回京应是听到了消息，无论公私，此事都不能瞒着，毕竟压根就瞒不住。“太医说卫国公旧疾复发，加上情绪起伏太大又纵欲……怕是不好了。”
萧瑾辰话音刚落，楚微然翻身压制着萧瑾辰，盯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句的问，“你没有骗我？”
“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楚微然懵了。
半年前的那场对话跟前段时日的交谈又涌现出来。
心有些酸酸的。
“明日你便去卫国公府吧。”萧瑾辰见楚微然没有反应，又加了一句，“你若不想为后，那便偷偷摸摸地去吧。”
“萧瑾辰，你知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
“我知道。”萧瑾辰双手抱住楚微然脖子，“我不希望你难过，所以我力保岳父岳母，你那些兄长子侄们我很抱歉，……但活下来的那些，我保证，只要他们不行复辟之事今生无碍。”
“……萧瑾辰，你说，我应不应该信你。”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会这么做。”萧瑾辰轻轻拍打着楚微然的后背，“我希望你今生，平安喜乐，像鱼儿那般无拘无束。”
“即便我的幸福不是你给的？”
萧瑾辰心紧了一下。
张张嘴硬是没有说出一句话，连一个字都应不下来。
“萧瑾辰，你真自私。”
萧瑾辰苦笑。
此事她是真的做不到。
“放手吧。”
萧瑾辰双手不知觉的紧了紧，最终在楚微然的催促下松开了。
翌日，天气阴沉。
两人从房里出来时面色都不大好，两人同样一夜未眠，可惜同床异梦。
“公子，夫人。”景弘上前一步，“早膳已经备好……”
“嗯，走吧。”
早膳倒也简单，一碗白粥加上几碟小菜。
“青鸾，你可想好了？”
“嗯。”楚微然想过，既然自己选择了远离长安，那么自己就没有回去的理由。
“好。”萧瑾辰应了声后便让景弘准备马匹，她们该出发了。
萧瑾辰先走一步，楚微然坐在位置上看着萧瑾辰的背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不见。
“小姐……”
“准备一下，出发吧。”
过了午时，这辆朴素的马车驶进城门，直往卫国公府前进。
她们走得是卫国公府的后门，这儿楚微然也算是熟悉的，毕竟这儿往日是父亲的潜邸，父亲登基后将此处扩展了不少，并起了新名——永安宫。
当时她听着这个名字并无实感，如今回忆一番倒是能看出端倪来。
她的父亲在求一个安字。
可惜……
楚微然进了府后便直径往正院方向走去，沿途避开了巡视的侍卫跟守卫，悄无声息地靠近正院，随后……她被发现了。
发现她的人是隐藏在暗处的暗卫。
楚微然被带到了楚江跟前。
“父亲。”楚微然行了礼，轻唤道。
“……你回来做什么。”楚江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看着她一脸疲惫的模样，心下一紧，但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儿子孙子们。
“父亲有恙，孩儿回来……”
“不用了。”楚江闭了眼睛，强忍着心中不舍，“你走吧。”
“父亲……”
“你当初走了，便是做出了选择，今日……便当你我父女情分已尽，今后无须挂念。”
“不！父亲，您……”
“为父知晓你选择的前因，也知你是为保全同胞手足……既然你已做了选择，那便不要为自己选择的路而后悔。”楚江目光炯炯，“你是我的女儿，可不是一个怨天尤人的无用妇人。”
“父亲……”
“去吧，离开长安，离得远远的……”楚江话音刚落便起身拂袖而去。
楚微然楞在哪儿，久久不能平复。
直至窦氏来了，将楚微然拥在怀里，轻声细语的询问楚微然的近况。
“母亲……”
“好，你没事就好。”压在窦氏心口大石总算是放了下来，“你好端端的怎么就回京了？”她可记得朝廷刚颁下的立后一事。
“我偷溜回来的。”
“无人知晓？”
楚微然摇头，“萧瑾辰知道了。”
听着这个名字窦氏反而放松不少。
“青鸾，你告诉母亲，你是怎么想的。”
“嗯？什么怎么想的？”
“自然是你自己的归宿。”
楚微然：“……”对于这个话题她不想谈。
“青鸾，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待陛下是否真的动情了。”
“母亲，此时说这些又有何用。”楚微然靠在窦氏怀里，“我与她之间毕竟多了缝隙。”
“青鸾，劝和不劝离，你心里记挂着陛下这是事实，可你也迈不过心里的那道坎。”窦氏轻抚着楚微然的后背，“你今日回来的悄无声息，心里怕是早已做了决定。按着自己心里活吧，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好。”
“母亲……”
“时候也不早了，你早些离京吧。”
“是……”
楚微然离府后便火速离京，毕竟如今的长安在她眼中早已不是家的存在，而是随时能够吞没她的地方。
楚微然刚走不久便有官员上门，说是得到了消息，要他们请楚微然一见。
结果自然就是被打了出去。
翌日早朝，便有御史上奏，说是楚微然回京，然卫国公楚江隐瞒行踪，此乃大不敬。
“陛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卫国公如此行事已是不妥，请陛下严惩。”
“……”萧瑾辰昨日就已知晓楚微然离京的消息，同样也知道有批官员上门要人的事儿，但没想到这群人还真是……执着。
“皇后回京了？朕怎么没收到消息呢。”萧瑾辰此时还能怎么样，自然是得装傻的，“诸位爱卿是如何得知消息的？”
“这……京中流传……”
“流传？”萧瑾辰冷哼一声道：“那便是毫无根据的谣言？凭着谣言便要与卫国公要人，没要到人便在朝堂之上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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