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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大殿之内鸦雀无声,每个人都有自己小心思,盛雪对卫景书有多痴情,元安无人不知,眼下这两人打了照面,那真是有好戏看了。
方才在叶婳祎这里吃了亏的王氏,也像没事人一样,端着架子坐直,心里暗喜,她收拾不了这个女人,自然有别人,也不管这个“别人”刚才是如何轻视自己。
“你们见过?”
皇后黛眉轻拧,不是说这娘子足不出户,盛雪是怎么见着?卫景书竟会允许这两人见面?怎么想都不可能。
元淳静垂首心有些慌,抬头正撞上盛雪看向她这边目光,心里咯噔一下,盛雪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可她的心左右摇摆,始终定不下来。
叶婳祎脑中设想了无数个可能,她该怎么应付,活了十八年,所有心计一股脑都用在今日一战上!
“回娘娘,那日我同公主出宫,遇到....。”
盛雪边说边走上前同叶婳祎并肩而站,说道紧要处,见身旁人绷着身子,得意勾唇讥笑,只是让她始料未及,元淳静竟开口打断。
“没有。”
“没有什么?”
皇后垂眸看着今日异常话少的女儿,抬眼瞧见盛雪一脸不可思议。
“没有碰到谁,是我们认错人了,盛雪是不是?”
元淳静笑的开心,语气虽是询问,却带着不容反驳,直直看向盛雪。
盛雪见她眸中闪过暗示,隐在袖中双手紧攥,为什么连元淳静都要帮这个女人!
“是。”
叶婳祎心里暗舒口气,还好公主是个心善的,她本想回个多谢的笑,元淳静却偏头似是不想看她,她这木鱼脑袋此时才想起,不久前,卫景书为了娶她,刚拒了公主。
皇后心里明镜似的,听到这声是,满含怒气,心里笃定这三人必定是认识的,看来那日淳静怕是瞒了她不少事。
眼瞅剑拔弩张的怒火一触即发,她也来不及多想,只得头疼挥手:“既来了,就都坐下,今日是茶宴,尝尝这刚到的云顶雪绿。”
“尊!”
盛雪施礼,身姿轻盈柔弱,尤其是纤腰盈盈一握,让人羡慕不已,她目光扫向叶婳祎,上下打量了番,唇形无声哼出两字。
“寒酸。”
叶婳祎笑笑直接无视,还当她是刚来元安那会,脾气急不能忍?显摆,你使劲臭显摆,本娘子就不看,自己蹦跶去。
元淳静在这待得实在难受,撒娇挽住皇后胳膊。
“阿娘,无趣,淳静先告退了。”
皇后知道自己这个女儿虽习得琴棋书画,却不喜摆弄这些,尤为最烦茶宴,就没拘着。
元淳静走了,大殿中人的心思又转了转,一个个都想不通,平时那个刁蛮任性的公主,怎么会如此轻易放过下她面子之人?
别说他们,就连亲娘在那都不明白,宝贝闺女什么时候心胸开阔了。
盟友半路撤离,叶婳祎又不接茬,盛雪恼火无比,刚坐下,立马发难,句句似利剑,直扎要害,这可把另外一头王氏高兴坏了。
“卫夫人面色红润,目光清亮,中气也十足,倒真瞧不出体虚。”
“说道这,本宫倒是忘了今日请叶娘子来的目的,来人。”
刚才被这群人绕的头疼,盛雪若不提,皇后差点把正事忘了,赶紧递给身旁崔嬷嬷一个眼神。
崔嬷嬷心领神会,快步赶往御医远请一早就候着的胡御医。
叶婳祎恨得咬牙切齿,直接一个刀眼甩向盛雪,这个女人是不逼死她不甘心,早知道会是这样,她就不该在卫府演的太弱不禁风!
大殿又沉静下来,所有人都等着胡御医。
元淳静从凤鸣宫出来,回到长庆殿,站在院门口,进去,出来,来来回回好几次,徐嬷嬷都被她弄得一头雾水,好奇开口想询问,却见她嗖的一声飞奔而出。
徐嬷嬷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赶紧大步跟上,真是可怜她这把老骨头。
凤鸣宫一片安静,可这安静下却是暗潮汹涌,相比,太学院这边就是一片宁静祥和。
“今日的课,有一处,我还想再请教下先生?”
元琦今年才十岁,说话做事,一派大人作风。
卫景书点头:“六殿下请说。”
元琦翻开书,手指着书,张嘴刚想说,院外就传来大声喊叫,气的他登时皱眉就要发火,只是听到那脆生生嗓音,又梳平了眉头,瞧着跑进屋里,气喘不停的人。
“阿姐,你怎么会来太学,你不是最讨厌读书。”
“讨....厌,我到今日.....今日还是讨厌,可此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长吸口气,缓解了气喘:“阿姐和卫侍郎有事,你先自己玩去。”
元琦顿了下,见卫景书点头,他才迈步离开。
卫景书抱拳行礼:“微臣,见过淳静公主。”
“见过,见过,哎呀!”
见他摆弄手上书,元淳静气的一把夺过,啪!摔在桌上,大吼。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翻这破书,你宝贝夫人被我阿娘请入宫了,要找御医给她看病。”
卫景书本来面上淡淡,伸手准备重新拿起桌上的书,一听说叶婳祎被召入宫,手猛地缩回。
元淳静长吁口气,很好,这才是该有的反应:“她有没有病,你心里清楚,要是被我阿娘知道她装病,你们就是戏耍国母,罪同欺君!”
“她本就身体虚,为何被说成装病。”
“哈!哈!哈!”元淳静干笑,白了眼卫景书:“她体虚,你是没见到你夫人,一脚把那么高一个胖子踹翻的架势,简直....。”
说道激动处,元淳静还不忘比划,只是看到卫景书慢慢下沉脸色,和拧紧眉头,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急换话掩饰。
“这....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盛雪此时也在凤鸣宫,若....。”
说到盛雪两字,元淳静眼前突然身影晃动,嗖的一下,原本站在身旁人,竟在眨眼间不见了,他怎么能跑的这么快!
行了,不管了,她做到如此,已经是仁至义尽,可元安也找不出比她心底更善良的娘子。
她哼了声,脚下却又诚实向凤鸣宫走去,只是等她到的时候,一切似乎已经结束,只看到黑脸的卫景书抱着叶婳祎离开,而他怀中的人,咬唇忍着眼泪,死死按住脚踝,忍着剧痛。
怎么受伤了?难道是装病被拆穿阿娘责罚她了?等她进了大殿才知道,不是阿娘罚的,而是这两人打起来了。
宫墙外长长大理石路上,马车轱辘嘎吱嘎吱,行驶在宽阔街道上。
车厢内,卫景书轻揉叶婳祎踝骨,见她眉头拧紧,手上力道马上缩减一分,直到她不在皱眉。
“为什么要同她动手。”
说起这个叶婳祎火大的要命,语气恨恨:“哪里是我要同她动手,她一上来就要和我比试,不等我应不应,直接动手,每一招都是狠手,活像我杀了她全家。”
卫景书长叹口气:“可还疼?”
“比方才好多了,应该只是扭伤,无大碍的。”
见他闷声不响,叶婳祎以为他生气了,伸手捏住他的衣袍,轻拉了下。
卫景书无奈放软语气:“作何?”
他的确是在生气,不是气她,而是气自己没能护住她,他答应过叶叔会好好照顾她。
“方才那御医把脉,我以为死定了,没成想竟真的体虚,说是气候水土都不服,脾胃失调,还说了一些,我没记住,也不懂。”
“你自己的身体竟都不记得。”卫景书裹紧她身上的披风:“你从小就体弱,不然叶叔也不会自小让你练些强身健体的功夫。”
他记得,她小时候一吹风就会头疼脑热,总是让他哄才肯吃药,只是某些人似乎是一星半点都没记住。
“医术这些你也懂?”
叶婳祎好奇看着他,抬手比了比他的脑袋,和常人无疑呀,为什么他能比别人,多装许多东西。
卫景书嗯了声,手上没停,继续揉着。
“这世间还有什么是你不懂的吗?”
“你!”
卫景书抬头,迎上她好奇目光,他,猜不透她的心思,是否离的越近,越想看清,便会事与愿违。
叶婳祎疑惑指着自己:“我?”她有什么好不懂的,和常人无异。
“这世间,唯你让我读不懂,参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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